零之协助人奴良君 第12章 无人分摊房租的悲伤

维特惨白着脸深吸了一口气：“我只是知道布兰似乎有想跟组织那边切割的想法，但他肯定成功不了，他不了解组织的作风，我不想丽莎也被他一起害死，所以打算趁着组织的注意力都在他身上的时候，带着丽莎一起逃离这个地方。”

“昨天公园的那个男人这段时间一直在跟踪我，我知道组织对我也起疑了，那是他们派来处理我的人。所以就故意露出破绽，把那个人引出来结果了他。”

说完这些，维特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苍白着脸，全身都因为恐惧不由自主的战栗起来。他握着受伤流血的手，看向奴良幽真的目光中充满着哀求。

“幽、幽，求求你，我知道错了，我也是被逼无奈的。看在、看在我们这一年的交情上求求你、求求你，你不了解那个组织的作风，如果他们知道我跟你说了这些你也会有危险的，至少、至少把我交给警察……”

“没关系的。”奴良幽真低垂着头，修长的手在维特绝望的目光中重新覆上刀柄，“他们不会知道你跟我说了这些的。”

棕发少年嘴角勾起一个机械的弧度：“放心，这次之后我就原谅你了，而作为好朋友，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帮你保守秘密。”

维特惊恐地瞪大双眼，浆糊一般迟钝的大脑似乎终于意识到对方想要干什么。

“不不不不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求求你——”

“真丑陋啊……”

回应他的是冷漠如冰的眼神，和横着挥过来的刀光。

冲着脖子。

求饶的话语无声中断，没有发出一丝声音，维特两眼一翻，整个人软软地歪倒在地毯上。

镜面一般的刀身上映出奴良幽真的表情，他盯着自己面无表情的脸，嘴角不自然地弯了弯，扯出一个似哭似笑的弧度。

“……胆小鬼。”

*

“只是个胆小鬼而已，就算杀了也没关系吧，何况我不是就要把真正的关键人物给你了吗。”

某富人区别墅客厅，昏暗的灯光下，男人通着电话语气嘲讽，漂亮的金发在压抑阴暗的环境下闪耀着迷人的光泽，危险又轻佻的模样同白天那个温柔可靠的侦探截然不同。

电话那头的语气不太好，背景音隐约传来引擎声和枪声，似乎有些混乱，不过金发青年没有在意，语调依旧慢悠悠的。

“不管怎么说，你那边解决了就快点过来，我不能在这边待太久，要不然警方那边不好交代，回去还有个小麻烦等着解决呢。”

丽莎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年龄几乎能当自己儿子的青年，觉得对方的反差十分有趣。

“你们组织的人都是像你这样有两幅面孔的人吗？”她斟酌着用词。

这种演技和样貌居然是那个犯罪组织的成员，没进娱乐圈发光发热还真是可惜。

“接下来要接你走的那个就不是，死人脸一张。”波本没有看她，挂断电话后臭着脸耸了耸肩，“那个东西处理掉了吗。”

“还没有。”丽莎输入了一串数字，打开了一直抱在怀里的铁盒，本来是要被加州警方当做乔纳森的犯罪证据之一带回警局的，不过她以“人都死了不想自己和女儿狼狈的样子被人看见为理由”暂时拒绝了。

案子闹得这么大，警方那边自然只是暂时妥协，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拖延一晚的时间也足够用了。

虽然工藤优作的敏锐程度有点吓人，波本确信他在白天的时候一定发现了点儿什么，不过既然对方不知道出于什么理由没有点出来，那么作为回报，他也没必要跟组织汇报这些。

就算过后事发，那时组织已经做好收尾，就算工藤优作再选择将真相挑明也抓不到组织的尾巴，只要没有暴露的风险，组织也不会闲得慌去找一个侦探作家的麻烦。

铁盒打开，里面有一张小小的SD卡，看型号属于家用监控器，还有一张皱皱巴巴的人皮面具。

面具由抽不开身的贝尔摩德倾情提供，甚至还简单交了波本一点点的变音技巧，短时间内伪装一个感冒了嗓子沙哑的中老年人是没有问题的。

波本一脸嫌弃的用两根手指将那张面具拎起来，不爽的“啧”了一声。

“丑死了。”漂亮的青年发出一点都不客观的点评，随后把面具丢进燃得正旺的壁炉里，火焰扭曲了一瞬，很快就散发出一股刺鼻的焦糊味儿。

丽莎轻笑一声：“和你比的话当然比不了，不过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啊，要不怎么会让当时还是他学生的我一头陷进去呢。”

波本对他们爱恨纠缠的情史不感兴趣，随口敷衍道：“我倒是觉得您的样貌和才华都比乔纳森优秀，毕竟那个配方还是您的研究成果，要不是您太低调，我们组织也不会看走眼以为乔纳森才是那个研究出新型配方的人。”

也幸好丽莎.朗尼克才是正品，所以他在带上微型耳机后，可以通过转述丽莎的话完美扮演乔纳森.布兰，顺利完成白天那场专业性极强的讲座，成功的混淆了真正的死亡时间。

唯一计划外的是突然去听讲座的奴良幽真，虽然波本确信自己身上应该不存在什么能暴露身份的灵体，但他心中还是有点不安，毕竟那时候在办公室小邻居看他的表情有点不太对劲。

“我其实不是很在意他窃取我的研究成果这种事。”丽莎没看出眼前的青年正在神游，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一只手拿起那张SD卡，另一只手拢了拢鬓边的银丝。

“最终是谁站在台前这种事我不在乎，我只是想……露能快乐的生活下去就好了，她什么都不用知道，只要我能一直陪着她长大，只要她能有优渥的生活，就算她的父亲是个禽兽又怎样，就算和犯罪组织有交易又怎样，就算他不爱我了又怎样……”

“我明明……只需要他扮演好一个好丈夫，好爸爸就好了，亲爱的乔，为什么连这点要求都不满足我……”

随着丽莎自顾自的讲述，她原本轻松的表情消失不见，浑浊的双眼染上泪花，漫无焦距的盯着空无一物的虚空，带着悲痛又可怕的表情喃喃自语。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学生，为什么一定要拿我们的女儿当实验体……”

“原本你们计划内的实验体是谁？”波本突然开口问道，“珍妮.怀特？”

丽莎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地盯着他，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声音却十轻飘飘的，平静道：“比起自己的女儿，他更爱那个认识了几个月的女学生，真可笑对不对。”

波本冷漠的看了她一会儿，随后毫无情绪的移开眼神。

丽莎.朗尼克，是露易丝的好妈妈，却不是一个好人。作为那种新型du品的真正研究者，她和他的丈夫其实是一对天衣无缝的实验搭档，让她选择与丈夫翻脸的唯一理由，就是试药的实验体由一个无辜的女学生变成了她深爱的女儿。

而在丽莎看不见的上空，她深爱的女儿还在为了保护她和面目全非的父亲撕咬着、纠缠着。

或许整个案件最无辜的受害者就是这个姑娘了吧。

有引擎声在外面响起，明亮的车头灯透过窗户照亮了整个客厅。

“来接你的人到了。”波本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松了口气，两个恶灵从学校一路打到这里，全程跟着的他身体状态着实算不上健康，现在琴酒来接手，他就总算能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地方了。

银色长发的男子浑身裹着摄人的寒意走进房间，黑色的风衣将全身裹胁的密不透风，经过擦身而过时，波本闻到了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不禁有些惊讶的挑了挑眉。

“真稀奇，居然是你亲自动手，行动组没人了？”无辜的下垂眼里闪动着不加掩饰的嘲讽。

琴酒冷哼一声，如狼一般的绿眸压迫感十足，两人对视了几秒，互不相让。

还是伏特加擦着汗出来打圆场：“毕竟要防止那个锡那罗亚的人把跟组织抢夺配方的事告诉警方，还要伪装成他们集团内部内讧灭口，想要在800码的距离一击毙命肯定还是大哥亲自出手比较妥当。”

波本微笑：“除此之外，万一再失误一次也没办法在boss面前交代是吧。”

伏特加干笑一声，完全不明白波本为什么明明做着帮大哥的举动，说话却偏偏这么阴阳怪气，仿佛不惹得大哥把枪口怼在他头上就不开心似的。

“你的任务到此为止了，回去记得把住在你对面的小虫子处理掉。”

波本这幅得寸进尺的样子琴酒是一刻都不想多看，心中的杀意控制不住的往外冒，偏偏是他自己任务出了纰漏理亏，所以只能把人赶紧轰走，眼不见心不烦。

口头上占了便宜的波本得意一笑，赶在琴酒的忍耐度到达极限之前溜走了。

在离开之前，安室透站在庭院中，安静回望夜空中被黑雾笼罩的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