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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个福尔摩斯家的女孩 第11章 结痂的伤痕

作者:Londonnn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0-18 04:27:50 来源:文学城

Mycroft那句“你显然不具有这样的资格”如同一道寒潮,彻底冲没了Rose心中残存的、最后一丝微弱的暖流。

她张了张嘴,喉咙里却只发出干涩的气音。所有的质问、控诉、乃至卑微的求证,都被冻结在舌尖。

书房内弥漫着羊皮纸、墨水和他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冷冽气息,她看着那个重新坐回座椅、专心审阅文件的身影——那宽阔挺直的臂膀曾是她隐秘观察时无数次描摹的对象,此刻却像一堵冰冷坚硬的悬崖,宣告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她没有说话,也不能再说话,转身离开了这里。

门在她身后合拢,隔绝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空间,也仿佛隔绝了她与过往的一切联系。

每一次回想,都带来更深切、更冰冷的疼痛。她曾以为花园里那泛白的指节、深夜的糖纸声、面对Sherlock琴声时微不可查的停顿……是冰层下涌动的暗流,使她窥见一丝人性的微光。

多么可笑,多么自以为是!

那不过是精密机器运转时偶然的静电干扰,是理性计算后无伤大雅的冗余动作,是她这个观察者一厢情愿的误读。

她交付的试探,她鼓足勇气袒露的疑问,在他眼中,不过是“低效交流”的又一例证,是需要被优化的“人格阑尾”。而他自始至终要求她做的,只是“扮演好Sherlock的妹妹,以此来维系必要的稳定”而已。

她漫无目的地在空旷华丽的走廊里走着,脚步声在寂静中回响。墙壁上挂着的历代福尔摩斯家族族长的肖像,那些陌生的、目光威严或冷漠的面孔,此刻都像在无声地审判着她这个入侵者。

她不属于这里,从来都不属于。她只是一个被精心挑选、用来填补空缺的道具。夫人需要她来维系门面,Mycroft需要她来安抚Sherlock,Sherlock需要她来寄托对妹妹的思念。没有人需要Rose本身。

一股巨大的、无处宣泄的悲愤涌上心头。她恨夫人,恨她将自己拖入这扭曲的命运;她恨Mycroft,恨他的冷酷、他的理性、他那云淡风轻的傲慢;她甚至恨Eurus,恨她拥有那份毁灭性的天才,恨她看穿自己又残忍地点破,恨她给自己希望的错误玩笑。

她最恨自己。恨自己的懦弱,恨自己无法挣脱,恨自己…竟然还对那个深渊般的男人存有过一丝可悲的幻想。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模糊的倒影,那个穿着华服、神情破碎的“福尔摩斯小姐”。指尖抚上冰冷的玻璃,好似在触碰那个倒影,又好似在将它永远抹去。

她忽然想起,高高在上的兄长,似乎永远在俯视众人。曾经烈阳般的关怀,不过是片刻的垂眸。

终于离开走廊,野风吹到脸颊上,感觉冰凉凉的,同刚刚的潮热对比鲜明。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泪流满面了。

Mycroft·Holmes,the ice man.

他并非冰山下湍流的暖水。

他就是冰山本身。

她想过捅破一切,就算必定迎来最终的毁灭,也是结束一切的方式之一。

是的,她想过。冲进Sherlock的房间,抽走那根维系他摇摇欲坠的精神殿堂的支柱,告诉他真相:你朝思暮想的真妹妹被关在你最想远离的塔楼,你视若珍宝的亲情不过是个赝品,这就是一个被你母亲、你哥哥共同维持的巨大谎言!

让他看清这令人作呕的福尔摩斯家族真相,让一切在歇斯底里中彻底崩塌,让Mycroft最在乎的胞弟成为他永远的痛,让他精心维持的“必要稳定”化为齑粉!

这或许是她唯一能给予这座冰冷庄园的、最后的、也是最激烈的报复。

可…Sherlock?天呐!

唯一无辜的、早已绝望的、濒临崩溃边缘的Sherlock。

夫人的自杀无疑是对Sherlock最恶毒的报复,他在成人礼上的挑衅毁掉了她珍视的名誉,而她选择用这种方式让他在恨意中永生难忘,在愧疚中煎熬终身。

自收到她的死讯开始,Sherlock本就脆弱的精神殿堂就已经更加摇摇欲坠。

在睡不着的夜晚,他偶尔呆在花园,偶尔在自己的卧室,甚至在宴会厅。

但无论在哪里,他都蹲在角落,蜷缩成一团、幼兽般颤抖着哭泣。Rose靠近他时,总是听他碎碎念着“我恨母亲”“我逼死了母亲”“我愧对母亲”。

——以及,“我恨自己”。

被折磨多年,他早已不再残存当年儿时的样子:灿烂地笑着,对万物怀有善意,从不设防。他变得时而小心翼翼,时而暴躁癫狂,时而委屈敏感。总是不近人情,常常说出一些推论,毫无情商的推论,揭露别人的短处,一点情面都不给人留。因此,家仆们都不太敢再亲近他。

他唯一保有的温柔都给了Rose,尽管这种温柔源于对亲情的依赖和眷恋,尽管她就是个骗子。

但她依然无法坦然做到伤害Sherlock。

那个初见时抱住她的卷发少年,那个曾在星空下许诺袒护她的哥哥,那个在马车黑暗中给予她心碎安慰的Sherlock,他是这场扭曲剧目里,和她一样无辜的受害者,甚至伤得更深。

在他找到新的情感寄托之前,如果连这个支柱都要抽掉,那无异于将他推下悬崖。他会彻底崩裂,粉身碎骨。

新的情感寄托?

可又有谁,能重新填补这样破碎的心灵…这样煎熬的灵魂呢。

这个无解的死结系在Rose心头,她不能揭露、不能报复、不能一走了之、甚至连大闹一场都没有理由。这座庄园仍然屹立在阴云密布的土地上,投射出厚重的阴影。

与Rose一样,Sherlock也不被准许离开伦敦。与Rose不同的是,因为心中没有异样的情感,他可以理直气壮地同Mycroft纠缠,而非像她这样与他冷战。

因此,去Mycroft的办公室纠缠是他的定期事项。他的诉求无非只有一个:他要去找一份工作,然后搬出宅邸。虽然屡次受挫,但他没有放弃过。

除此之外的时间,他拉着Rose游荡在伦敦各种歌剧院、酒馆打发时间。与夫人高压封闭的监禁不同,Mycroft并未限制他们白日的自由,只是规定两人午夜前回去。虽然外出时有家仆在暗中监视他们,但绝不会出现在视线里。

大概在帝国政府的事务实在繁忙,他在家宅过夜的次数日趋减少,似乎也不怎么愿意见到他们,连一起用餐这样的家族传统都取消了。

有时候Rose从外面回来时,下了马车抬头,能看到“心脏”的灯在亮着。这惯性的一瞥,让她对自己感到鄙视:为什么潜意识里还要在乎一个不在乎自己的人?

两人喝得烂醉如泥,随意躺倒在任意的角落。如梦如幻的歌词在耳边回荡,有时候伸出手,却分不清梦境和人间。

大概是每日的拉锯战终于起了作用,又或者说,Mycroft不能再容忍两人行尸走肉的样子。他终于松口,允许Sherlock在伦敦找点事情做。

“绘画,怎么样?或者小提琴家?”Mycroft为Sherlock提出职业建议。

“医生?”Rose提议。

Mycroft嗤笑一声,一把拉起Sherlock的左手。袖管拢起时,Rose看见比数月前更触目惊心的吗啡注射痕迹。

“医生,谁会信任这样的医生?”他轻蔑地嘲讽着,可余光中看到Sherlock烦闷的神情,又缓了缓口气:“不过法医倒是可以。毕竟和死人打交道。”

和死人,打交道?

…和死人打交道。

和死人打交道!

这句话落地的瞬间,Sherlock沉寂的眼眸却忽然焕发起一丝光彩。他迫切地看着麦考夫,语速极快:“你说得对,我是该找一个和死人打交道的职业。”

尽管Rose一头雾水,Mycroft显然已经推测出他所渴望的职业。他皱起眉头:“拼凑真相不是儿戏,至少不该被视作游戏。你还是……”

“Mycroft!”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Sherlock的声音低下来,却更加咬牙切齿:“我在你眼里,究竟有多么不堪?”

Mycroft不说话了。大概过了一会儿,他才开口。

“你执意做个给死人翻案的侦探,我又何必再说什么?不过,当心那些案件下蛰伏的黑暗染透你的‘纯净’。去找人合租吧,Sherlock。好了,已经心满意足了吧?现在你们可以出去了。”

Rose和Sherlock离开了“心脏”。下了旋梯,推门就能闻到新鲜的空气,而入目是绿莹莹的多汁草地。

抬头向上看,暴风雨已远去很久了。天虽然阴沉着,地却绿意盎然、流动着蓬勃旺盛的生机。

在潮湿而新鲜的泥土气息中,Sherlock又一次抬起脚,掠过低浅的水洼。这一跨,距上次,已有不多不少——恰好六年时光。

记得夫人死后不久,Rose从报纸上看到了那个催眠Sherlock的心理师惨死在家中的讯息。死状极惨,半边躯体被壁炉的火焰灼成了飞灰。那时候,当她雀跃地把这个消息分享给夏洛克时,他却只是淡淡笑了一下,随后又恢复了那副倦怠疲惫的神色。

而直到此刻,他的心魔,或许才开始走掉了。

又或者,哪怕是,被压制在了心底深处,暂时看不到了。

然而Rose始终不明白为什么Mycroft坚决要他去合租。

在零用钱方面,他一贯慷慨得厉害,几乎到了令人咂舌的程度。不必说每月定期的高额汇款,就连他的私库,都允许Rose和Sherlock随意支取。

按理说,买下一幢顶级宅邸是极其简单的事,更不必说只是伦敦的公寓。可他却执意让Sherlock去租一间房屋,甚至是与人合租。

Sherlock似乎明白他的用意。对于Mycroft的想法,他的态度看起来有些不屑。不过,这种不屑的表象下隐藏着什么。

她不明白具体是什么,但他的不屑绝非出于恶意的鄙视,而是对自尊的粉饰。

“那家伙想让我多接触一点形形色色的人,正常人。不过你也知道,我对亲密关系从不抱有希望。”Sherlock顿了一下,揉了揉疲惫的眼睛:“他自以为在为我考虑,却只不过是徒增麻烦罢了。你信不信,估计地段和房东都是他精心筛选过的。不,呵呵,甚至包括邻居。”

边说他边伸出手指比划出短短几厘:“留给我的,大概只有他圈住的方寸内一丁点的选择权而已。”

“不过这次我赢他了。Mycroft自傲到以为我这种人不会有朋友,可惜了,对于合租舍友的人选,我早有决定。”

他的思维殿堂开始下雪。那个被允许离家的圣诞节,那个伦敦的雪夜,那个在廉价咖啡馆的军医,那吉光片羽般珍贵的往事,那电光火石般耀眼的一瞬。

那个人并不高大,穿着半旧的军装式大衣,没有扣严实,露出里面洗得发白的衬衫。

但他的神情怜悯而温和,虽然身处喧闹的场合,竟周身带有一种令人宽慰的平静。

已阔别多时的、久违的安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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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结痂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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