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市一中是海市最好的高中,可以说学校的一举一动都会牵引很多人的身心。海市一中也一直以最好的标杆要求着自己,所以任何的意外他们都不会允许。
如果只是王新月,学校还可能觉得会不会是她有什么隐情,但现在401寝室所有人都进了医院,每一个人嘴里都在说学校有鬼。
学校不得不重视起来,当然校领导即使到了此刻也没有放弃唯物主义的信仰,他们开会后一致认为,应该是学校有人在扮鬼吓人,至于原因,没人知道。
在监控查不出任何问题的情况下,学校只能加强人力巡查。
“就是这样,所以,我希望大家不要再在学校群内散布一些不实消息。大家都到了人生十分关键的点,重点是什么,不该说什么,我想大家都算是成年人了,应该很清楚了,这点我就不想再强调了。”
教导主任担心新兵蛋子班主任强调得不够彻底,直接亲自来了王新月她们的班级。
下面学生都不敢有什么反应,但大家都相互传递着眼神,有些男生想起在学生群里看到的信息,挤弄着眼睛,大家都露出懂了的表情。
教导主任在讲台上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很清楚,这些孩子压根没听进去。
让教职工加入巡逻势在必行。
......
让教导主任不知道的是,除了讲台底下这些不安分的学生,谣言生成的源头——401宿舍成员也早就在医院汇合。
王新月在父母的陪伴下早就出院了,但学校和王父王母为了王新月的身体考虑,让王新月在家休养一阵。
而在韦蔓蔓等人被送到医院看心理医生后,王新月就已经通过校园群知道了,并且赶到了医院。让王新月诧异的是,韦蔓蔓三人的精神状况比她还要严重。
“新月,有鬼,你看到的不是人。”
看见王新月的第一眼,韦蔓蔓的抓住了王新月的手臂,她的双眼充满了血丝,苍白的嘴说出了让王新月背脊一寒的话。
王新月回家后,睡觉都不敢关灯了。每每午夜梦回,都是那双充满了不甘的双眼和满地的鲜血。
她知道没人相信她,哪怕是她的父母,她曾想要说服父母,但除了苍白的强调外,她再找不到其他方式证明她所看到的真实。
韦蔓蔓的话像是揭开了她费力掩盖的伤疤,让她直面了那超出三观的可能性。
“......蔓蔓,这个世上没有鬼...”王新月说出来的话自己都不信。
“白裙子是不是?然后被血染红,对不对?眼睛流血了,耳朵也流血了...哦!对!红色的月亮!红色的月亮!”
卓小婷突然在一旁开口,越说声音就越大,似乎是在说服王新月,又像是在说服自己。
“小时候我姥姥说过,只有在鬼的世界里,月亮才是红色的。”
何灵玉反而是她们三人中最冷静的,或者说是最麻木的。她静静坐在一边,垂头低喃。
“我们不是心理压力太大,不是精神有问题,这是真的。”韦蔓蔓痛苦的捂住脑袋,“我当时,甚至闻到了血的味道,视觉骗人,嗅觉也会吗?”
王新月默默的注视着眼前的几人,不知道隔了多久,缓缓开口,“再去一次吧。”
三人像是被电触一般,瞬间抬头看向王新月,不敢相信这是王新月说出来的话。
“没人相信我们,认为我们是神经病,那就想办法证明。”
王新月没说的是,她也受够了每日被噩梦缠身的感觉。找到证据证明那不是幻觉,然后才能找到解决办法。
......
“这都第几天了,每次巡逻都是一队走了,一队又来,让我怎么发挥。”
蹲在天台的虞镜看着底下巡逻的老师,无奈的拍了拍铁丝网。
【为什么不在他们面前现身?】
“还没到时候呢,你要相信学校的消息扩散主力军是学生。”虞镜一副你不懂的表情,挑眉指了指下面。
“你看,这不又是一批被抓起来企图溜进来的小牛犊吗?”
虞镜想要把舆论扩散到最大,学生收到惊吓,家长反应一定是最大的。
他们或许一开始不会多想,但倒霉的孩子一旦多了,家长一定会联合起来向学校施压,社会也会注意到。
相反如果一开始把希望放在教职工上,说真的,虞镜真的不知道学校会不会想办法压下去,把天台这种地方直接水泥封死。
她虽然不止能出现在天台,学校各地都能成为她演戏的舞台,但是这就有违她一开始设定好的剧本了。
新人演员虞镜还是有点自我坚持的,不能对不起为了写这个剧本而浪费的脑细胞。
本来虞镜都已经接受了或许这种无功而返的情况还要持续几天,但她没想到,这么快就会有一支敢死队成功避开了巡逻团队的视线,兴致勃勃的闯进了她的舞台。
“什么也没有嘛。”一个寸头男生看见空旷的天台时,原本带着笑意的脸一下子垮了下去。
“不会吧,我好不容易从保安室偷来的钥匙。”一个把校服绑在腰上的男生道。
剩下几个人也是一脸失望。
站在几人旁边的虞镜闻言表情古怪。
孩子们,既然你们如此诚心,那我必不能让你们白来啊。
虞镜脸浮现出幸灾乐祸的笑容。
虞镜自认自己没多大的原则性,而且本人性格也是十分咸鱼,但有一点她觉得是她为数不多的值得称赞的优点,那就是热情好客。
虽然如果让她的好亲友们来评价虞镜是否真的热情好客,她们一定会齐声道,那不是热情好客,那只是放错了位置的胜负欲。
“唉,走了走了,没意思。”
正在作死的少年们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多么严重。
寸头男孩打头阵准备回宿舍睡觉,转身想要打开门,却发现怎么拉都拉不开。
“有人在外面锁门了?”他拧起眉头,再次使劲,还是拉不开。
跟在他身后的一个人若有所思的歪了歪头,“刚刚我们关门了吗?”
一句话像是启动了什么按钮一样,众人的动作都一顿。
“你,什么意思?”
有人试探的开口,却不想一阵冷风乍然吹起。
触感不像曾经他们感受过的风掠过身体的感觉,反而像是发丝慢慢缠绕,并逐渐勒紧了他们的咽喉。
有人不适的伸手挠了挠自己的脖子,什么都没有摸到,但他旁边的人却陡然瞪大了双眼。
“你,你的脖子!”
“什么?”
那人奇怪的看向旁边说话的人,却也脸色一变指着那人的脖子,“你脖子!”
“啊,你也有!”
“到底怎么回事!”
寸头男生回头,原本不耐的表情凝固,看着眼前的场景,他开始颤抖着往后靠,直到背脊紧贴铁门,按在门把上的手却扭动的更加用力。
被他的神情吓到的其余人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有人不敢回头,有人却条件反射的看向身后。
一个身着红裙的女孩就在他们身后。
女孩面容姣好,带着浅淡的笑意看着他们,如果忽视她没有着地的双腿和没有眼白的双眼,这毫无疑问是让人会忍不住回以微笑的画面。
她的发丝随风舞动着,看上去顺滑飘逸,可就是这头秀发,末端却与他们的脖颈紧紧相连。
“是你,是你来了。”女孩声音嘶哑,像是老旧的火车的鸣笛声,刺耳挠心。
“终于等到你了。”女孩笑了,血泪却顺势流了下来。
寸头男孩双腿都在发抖,他使尽了全身的力气拽着门把手,却只能看着女孩越靠越近。
周围没有任何人能帮他,有的人被发丝吊了起来,有的人已经被发丝包裹成了蚕蛹,还在作着最后的挣扎,蠕动着往外爬。
直到女孩近得占据了他全部的视线,双手掐上了他的脖子。
“不要,求你。”寸头男生感受着呼吸逐渐被夺走,脸部涨红得发出破碎的呻吟。
“这是你应得的。”
视线逐渐模糊,寸头男生最后的意识停留在了女孩带着畅快的笑容的脸上逐渐浮起的绒毛。
你到底谁啊!
寸头男孩心里发出痛苦的尖叫。
......
“喂!喂!听得到吗?天台发现了失踪的2号宿舍楼学生。”
“人怎么样?”
“都晕过去,其中有一个人的脖子上有掐痕。”
“嗯?这是什么毛?”
发现晕倒众人的保安,一脸奇怪的捏起粘在了寸头男生衣服上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