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零零卖房记 第24章 一气呵成带租客和家当跑路

凌零零回到公寓楼时已是接近十二点。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1005室的门，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卧室门缝下透出一线微光。

屏住呼吸凑近听了听，里面传来刘琴均匀的呼吸声——这姑娘居然睡得很熟，想来是被吓得累坏了。

"还好没醒..."凌零零松了口气，轻手轻脚地退回客厅。

她突然觉得胃里空落落的，这才想起自己晚饭只吃了半份麻辣烫。

看了眼手机，十二点十五分，楼下便利店应该还开着。

二十四小时便利店的冷白光刺得她眯起眼。

冰柜里整齐码放着各种速食，凌零零随手拿了两个奶黄包、一盒鲜虾烧卖，又拎了瓶矿泉水。收银员打着哈欠扫码时，她突然瞥见柜台旁的关东煮还在冒着热气。

"要份萝卜和魔芋丝。"她鬼使神差地加了单。

热乎乎的纸杯捧在手里，食物的香气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

回到1005室，她把速冻早点放进冰箱，三两口吃完关东煮，调好手机闹钟——7:00，决战时刻。

清晨七点，闹钟准时响起。凌零零揉了揉眼睛，翻身下床，轻手轻脚地走到卧室门前，轻轻敲了敲："刘琴？醒了吗？"

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片刻后，刘琴顶着乱蓬蓬的头发开了门，眼睛还有些红肿，但气色比昨晚好了不少。

"我买了早餐。"凌零零指了指厨房，"微波炉热一下就能吃。"

两人坐在餐桌前，凌零零把计划详细说了一遍。

刘琴听着听着，眼睛渐渐亮了起来，但手指还是不自觉地绞着衣角："这……真的能行吗？"

"先把电脑和其他重要的东西救出来再说。"凌零零咬了口包子，"至于其他的，等东西到手了再考虑。"

刘琴点点头，小口喝着豆浆，但眼神明显比昨晚坚定了许多。

八点整，楼道里准时响起了敲门声。凌零零立刻放下筷子，轻手轻脚地走到门边，把耳朵贴在门上。

"谁啊！"李翔暴躁的声音从隔壁传来，"大清早的找死是不是？"

敲门的人似乎说了什么，声音太低听不清。

但李翔的音量明显降了下来："……什么检查？"

断断续续的对话传来：

"你也不要让我们难做……"

"就过去说一下情况……"

"例行操作，不去的话就要上门来查了……"

最终，李翔不情不愿地妥协了："好吧好吧，烦死了！"

凌零零屏住呼吸，听到隔壁门关上的声音。

又等了十分钟，确认外面彻底安静后，她的手机震动起来——是吴大志的消息：

「已离开公寓楼，带开锁师傅上来了。」

凌零零立刻转向刘琴："准备好了吗？"

刘琴深吸一口气，点点头。两人迅速收拾好，凌零零从猫眼往外看，确认走廊空无一人后，轻轻打开了门。

正好电梯"叮"的一声到达，吴大志带着一个穿着物业制服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背着工具包的锁匠走了出来。

"这位是物业的张经理。"吴大志简单介绍，"这位是刘小姐吧？"

刘琴紧张地点点头。张经理打量了她一眼，叹了口气："小姑娘，以后租房要擦亮眼睛啊。"

他又转身对着锁匠说："这位刘小姐是1006室的租客，在我们物业登记过的。"

锁匠已经麻利地开始干活，不到两分钟，1006室的门锁"咔嗒"一声打开了。

"你们抓紧时间。"张经理看了看表，"最多一个半小时。"

凌零零和刘琴迅速进入房间。

客厅的景象仍然让凌零零倒吸一口冷气——客厅里摆着四张上下铺，被子凌乱地堆着；餐桌上摆着电脑主机，电线乱七八糟地缠在一起。

几乎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在那里！"刘琴指着卧室方向冲了进去。

凌零零跟进去，看到刘琴正从床底下拖出一个笔记本电脑包。

她快速检查了一下，长舒一口气："还好，没被动过。"

"还有什么重要的？"凌零零问。

刘琴环顾四周，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移动硬盘，又从枕头下摸出一个小本子："这是我的草稿本，不能丢。"

"你身份证？"凌零零看刘琴没有领会她的意思，不得不出声提醒。

把身份证留在这里，想想就很危险啊。

"身份证？放心，我昨天就带出来了。"刘琴从衣服里摸出身份证原件晃了晃："我一直贴身带着，从不离身的。"

"好，那我们快走。"

她们刚走到门口。

凌零零突然接到了吴大志的电话："李翔回来了！刚进小区大门！"

"什么？"凌零零心头一跳，"不是说能拖两小时吗？"

"那小子半路说忘带手机，非要回来拿……"

"快走！"凌零零一把拉过刘琴，"从安全通道下去！"

刘琴紧紧抱着电脑包，跟着他们冲向楼梯间。

刚下到九楼，就听到电梯到达的"叮"声，接着是李翔骂骂咧咧的声音："XX的，大早上打扰我睡觉，手机都没拿，要是漏接了电话怎么办？"

凌零零的心跳快得要冲出胸膛，但她紧紧拉着刘琴的手，一步不停地往下跑。

直到冲出公寓楼，钻进吴大志停在路边的车里，她才敢大口喘气。

"成、成功了？"刘琴的声音还在发抖。

吴大志发动车子，咧嘴一笑："成功了，走吧，先给你找个地方安顿。"

车子驶离小区时，凌零零回头看了一眼。

1006室阳台上，两台锈迹斑斑的外机，就像两只瞪着的眼睛，看着她们越行越远。

李翔正站在阳台上暴跳如雷，但他的怒吼声已经被远远抛在了后面。

昨晚。

在锦绣门店的灯光下，凌零零和吴大志面对面坐着，桌上摆着半盒凉掉的小龙虾。

凌零零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摸索着桌角。

"吴店长，我还担心一个问题。"

她抬起头，"刘琴会住在那种环境，就是因为没钱付更好的房租。明天我们把她和她的东西带出来，避开李翔只是第一步。但她以后怎么办？"

吴大志正剥着一只小龙虾，满手油光，语气却优哉游哉："哟，想得还挺周全。"

凌零零叹了口气："刘琴想做插画师，只有在大城市才有更多机会。如果带她出来之后没地方安顿，她要么被迫离开申城，要么……"

她顿了顿，"最后还是会回到这种群租房里。"

吴大志抬眼瞥她："你倒是挺上心。"

凌零零苦笑："我虽然是申城人，但住在远郊，每天通勤要一个半小时。虽然没刘琴那么困难，但那种‘在大城市却无处可去’的感觉，我能体会。"

吴大志慢悠悠地嘬了一口虾黄，突然咧嘴一笑："你都跟我开口了，肯定是要我想办法了？"

凌零零眼睛一亮，立刻狗腿地拿起一只小龙虾，麻利地剥好，殷勤地递过去："吴店长，你不是说了吗？这次是大庇老板亲戚的房子，咱们小厦所和锦绣门店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她眨眨眼，"你会帮刘琴……的吧？"

吴大志接过虾肉，哼了一声："行吧，看在你这么诚恳的份上。"

他擦了擦手："我有个客户，明天去看看能不能安排一下。"

凌零零瞪大眼睛："真的？！"

……

吴大志的车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了一处工业园区的灰色大楼前。

凌零零原以为会是另一处公寓，没想到眼前赫然是"XX家具厂"的招牌。

"这是...工厂宿舍？"凌零零小声问道。

吴大志锁上车门，神秘一笑："比你想的好多了。"

刚走进厂区，一个穿着 polo 衫的中年男人就热情地迎上来，用力拍打吴大志的肩膀："老吴！多久没来了！"

他看了眼刘琴，"这就是你说的那个小姑娘？"

凌零零这才知道，吴大志说的"有办法"是指这个。

厂区比想象中整洁许多，绿化带里还种着月季花。女职工宿舍是栋六层小楼，每层都有公共洗衣房和晾晒区。

"最近订单少，空着好几间。"负责人带着他们参观四楼的空房间，"独立卫浴，24小时热水，包水电。"

刘琴的眼睛瞬间亮了——来的路上，吴大志就跟她说了这里的租金，这比她在群租房分摊的费用还低。

更让她惊喜的是，宿舍一楼就有快递驿站和便利店，步行五分钟就是工业园食堂。

"太感谢了..."刘琴的声音有些哽咽。

负责人摆摆手："老吴帮过我大忙，这点小事。"

他突然揽住吴大志的肩膀，"正好饭点了，咱哥俩喝两杯！"

凌零零敏锐地注意到对方完全没有邀请自己的意思。

她识趣地掏出手机："你们聚，我得回去看看李翔那边的情况。"

回程的公交上，凌零零望着窗外飞逝的厂房。

她没想到吴大志在工业区也有这样的人脉，更没想到看似粗线条的他，会给刘琴找到这么合适的临时住所——安全、便宜，还远离李翔的活动范围。

手机震动起来，是吴大志发来的消息：「谈妥了，先住三个月。你那边怎么样？」

凌零零回复：「已回公寓楼，隔壁1006室正在房间里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