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 第227章 罅隙

北境。

白熊王的眼睛一一扫过木礼鹤几人。

“接下来该询问你们了，外来者，虽然你们之前和那雪女打了一架，但你们身上也有奇怪的味道。”

“我必须要确认你们的安全，毕竟我是这里的王。”

“那就我来解释吧。”浅眠的公玉青醒转，被木礼鹤一步步搀扶过来。

她释放出树灵领域，温暖的感觉拂过在场的每个人，也包括前方的白熊王。

“这个感觉是……”王的眼瞳瞪大。

“能增加一些可信度吗？”她眯眼一笑。

他点头：“守望者能来北境，确实让这里蓬荜生辉。至少来这里不会做什么坏事。”

作为世界树的守望者，亦是这片世界的守护者，她断然不会对极北做出危害之事。

公玉青微笑，收回领域——她现在还是很虚弱，不支持她长时间放出领域。然后她长话短说解释了大概情况，不过瞒过了月已经是半渊者这件她还未敲定的事，只是一笔带过说冰之渊者已经盯上他们很久，追踪而来。

“这般……我了解了。”白熊王点头。然后他深吸一口气将自身缩小到和他们差不多的高度，“接下来我还有问题要问，不过……算是我私自的提问。”所以他将身形缩小，维持一种平等的姿态。

他看着公玉青：“您作为守望者，可否知道渡劫失败的灵兽有无续命之法？”

“渡劫失败吗？”她联想到之前的雷劫云，以及之前白熊王对冰之渊者怒喊的话语，雪女扰乱了雷劫云导致他的孩子渡劫失败，她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

公玉青随即提问：“已经伤及核心了吗？”

“是……不然我冰原也有宝物，能够吊住没有伤及核心的兽的性命。可是我儿……”白熊王长叹一声，“那雪女早就对我怀恨在心，这般扰动雷劫云怕也是她早就想过的主意。只是没想到深渊的力量这么厉害，足够她真的干扰雷劫并化为己用。”

在场人都是维尔德出身，而学院的教导让他们对灵兽基本有所了解。灵兽修行和人类利用丹田修行差不多，它们也拥有自己的“丹田”，称之为“核心”。核心被损毁，如同人类丹田被损坏一样，除非有特殊的力量，不然必死无疑。

在场几位露出节哀的神色。而关于白熊王的问题，公玉青面露思索之色。

见很久没有回应，白熊王也是了然，摇摇头，面色有些晦暗：“如果没有办法便算了……此地中心区不太适合几位人类在此久留，何况守望者力竭，不如来我领地中休憩一番？”

公玉青低声道：“我会试着寻找办法。等回复一些力量便仔细在世界树找找。”遂和几人商量后，答应了白熊王的邀请。

灵兽的领地并不复杂，在白熊王的庇护下未有更多的风雪侵扰，几人来到了领地，在几座雪山之间，穿过重重白熊的守护，来到了最深处。在那里是一摊血泊，中间躺着一直浑身被雷劈的灰黑的一只熊，嘴里甚至还在痛苦地呜咽。

想必这就是白熊王所说的孩子吧。看起来，似乎比想象中更严重。

渡劫失败，损毁的不只是□□，还有灵魂。灵魂的破裂感和身体的重伤让小熊抬不起头。

看着孩子的惨状，白熊王也是叹气，然后俯下身来，将孩子缓缓抱起，生怕伤害到他，也无所谓血污沾染上自己的白色毛发。

“如果你们能救下我儿，那我白熊王便是欠下一个大人情……我能代表我统领的所有北境灵兽，只要是不伤天害理的事情，我都能做。”白熊王说道。

见状，公玉青表情悲戚，她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很快她收敛情绪，盘坐下来询问世界树，祂也给出了答复。

“世界树祂告诉我有一个办法。”她说。闻言，几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

“我可以借用世界树的力量，将小熊的生命线与世界树的根须相连，这样小熊的寿命可以与世界树同寿，只是……”

“只是没了成神的机会，而且需要你们白熊一族臣服于世界树。”她说。

闻言，白熊王眼中亮起了希望的光：“我们本就不会背叛世界树，至于成神——作为灵兽，这是更加虚无缥缈之事了。”

公玉青闻言颔首：“那我就准备——”

旁边木礼鹤神色一动，而一直在一旁没说话的埃尔贡突然发言：“祂有告诉你这样对你可能有危害吗？”

“说过吧大概……”公玉青略带含糊，“祂说，这般需要我作为世界树的载体进行仪式，以我的躯体去承受世界树的这种力量为时过早，但也能提高我对世界树之力的适应力。”

“但你也可能在这仪式中被世界树同化。”埃尔贡冷声道，“世界树的力量比你想像得还要浩瀚。”

“如果有其他办法，还是不要做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月也说道。

公玉青垂眉。其实在当上守望者之后，丹田破碎的一刹那，她的前程已经定下。

“命运是无法改变的。”世界树的话还在她脑海中想起。

其实如果真的只是这样的风险，那用已经没有前程的自己作为赌注不是也挺好吗？何况这个风险的可能性太小太小了。

“如果……小熊不去想身体和灵魂都存活的道路，而是先将破碎的灵魂保住呢？”木礼鹤突然问道。

“聚灵之术？”月抬眉。

公玉青摇了摇头：“这类术法虽然存在，但是我未曾见过。”以她在世界树的参悟都未曾见到保住灵魂的术式，只有只言片语证明其存在过。

木礼鹤眉头微皱。埃尔贡见状，羽毛摸了摸下巴，然后说道：“我知道什么地方可能有方法。”

众人目光转向小猫头鹰身上。

“如果白熊王放心，我可以暂时将小熊的灵魂带到我的秘境中，虽然我不擅长这方面，但暂时稳住一小段时间还是可以的。”埃尔贡继续说道，然后望向木礼鹤，“而这个秘法只有你自己去一个地方寻找。”

“我一个人吗？”木礼鹤一怔。

埃尔贡点头：“能不能成功也得看命数……”

“真的有办法吗？”闻言白熊王抬头，褐色的眸子又出现亮光。

“但其实和你们想的续命不太一样……”埃尔贡顿了顿。

小熊的伤势不容久商量拖延，在迅速谈妥之后，埃尔贡带着小熊和木礼鹤进入一道金色的门离开，去往密涅瓦秘境。另外几人知道此猫头鹰不是凡物，也是没有感到太过奇怪。

几人就此分开。

穿着精美绣裙的雅典娜再次出现在木礼鹤身前。

“能让人类释放的聚灵之法我没有，而我知晓其可能存在之地，是时间的罅隙之中。”雅典娜说道。而听闻这个地方，木礼鹤摸着下巴，似是有所听闻。

“而时间罅隙的时间流速和外界不同，现在是什么流速……我也不知道。”雅典娜摇头，“或许出来之后外界一秒未过，也可能沧海桑田。”

如果出来之后时间过去很久很久了呢？木礼鹤一怔，想要询问有没有更好的办法，而雅典娜似乎知道他心中所想，回答道：“听我说完，你会想去的。”

“其实你在外界也可以使用强大的力量前往那个地方。而来到密涅瓦的原因，一是这里有足够的力量，二是……这里没有外人。”

“那个地方的开启方式，是用你的那枚石头。”

寻着她的目光，木礼鹤知道她看向的是胸口内衬内藏着的月光石。

“放心吧，我对你的石头没兴趣。”雅典娜摆了摆头发，“那地方或许能叫月光石的……祖地。”

诶？木礼鹤眼睛一亮。那岂不是自己一直寻找的月光石和身世的秘密，在那里或许能得到解答？

“你若是想好了，就去往那边的山洞内吧，那里更加安静，你会知道开启方法的。我就在这里稳定这只熊的灵魂了。”

她微笑，手中出现金丝，缠绕上小熊的身躯，而小熊感觉到自身疼痛被缓解，精神的分裂剧痛感得到抑制。

“我能不能早点下班，就看你了。”雅典娜不再看木礼鹤，而是专心维持手中的灵魂。灵魂是孱弱的，她不得不专心致志。

木礼鹤颔首，走向她所说的山洞内，很快就走到了尽头，普通的山壁和石头，和寻常的山洞没有什么不同。

他不知道雅典娜怎么知道他有月光石的，或许这就是神明的力量吧。而这座山洞其实也不是时间罅隙存在的地方，他感受不到任何其他的波动。

或许只是因为，正如她所说，这里没有外人，雅典娜、小熊、亦或是埃尔贡都不在。

至于开启的方法……

他拿出月光石，莹润的光芒在上面散发。他的手缓缓向其中注入灵力，月光石便犹如一个漩涡，吸收着周围的能量，包括秘境中漂浮的浓郁力量。漩涡越来越大，就连木礼鹤也感受到吸力。

他拿出镇星，执于手中。

要是自己被吸进去是直接掉进时间罅隙了，谁也不知道对面是什么情况。如果是一大片敌人呢？此时有武器在手能应对很多情况。

没过多久，神奇的波动终于自漩涡中产生，神秘的门扉在他面前开启，漩涡消失，但此时月光石的光芒将整个山洞照亮。

就算是当时遇到月姐的时候都没有那么明亮。

前面或许真的就是“祖地”。

希望……再次出来的时候，时间不要过去太久。

他缓步踏入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