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临 第214章 之后的，就是你的故事啦

“我想，我已经知晓了许多——关于你的过去。”木礼鹤说。

月只是一笑：“那后面知道了吗？”

“大概明晰了。”木礼鹤叹息一声，“感觉，深渊确实毁掉了太多，导致你……”

她只是捋了捋头发，姣好的容颜在黑暗中像是一朵发光的昙花，美好但是短暂的绽放：“不过这段故事终究要结束了。”

“现在……”

黑暗中传来一道男女不分的声音接下了话茬。

“现在，最后一幕登场啦。”

突然黑暗剥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周围的狰狞。如同深邃的洞穴，周围是坑洼的石壁，脚下是不见底的灰暗，两人急忙稳住身形，悬浮在半空。

显露出了一个人影，被灰雾完全包裹着的，只能分辨出人形。

“要做什么很简单吧。”人影张开嘴，嘴中是鲜血的颜色，黑暗中的猩红更加刺眼。

“——打败你。”月抬眸，眼神一凝，手持长枪前行。一旁木礼鹤也是持枪上前。

战斗一触即发。

在一番激烈战斗后，灰影被月钉在壁上。

“为什么，你不愿意成为‘我们’呢？明明可以获得更强大的力量，也可以实现自己的**。”

它虚弱的喘息，脸上出现模糊的模样，又像是红叶，又像娜莎，也像月自己。

“这些力量，或许足够填满自身的后悔与负罪感吧。”

月的脸色怅然，燃烧的疤痕正在一点点爬上她的身躯。

“但那要献出良知。”

灰影微微抬头：“但是这好像不重要吧？”

月勉强抽动嘴角：“一路走来，实在是失去了太多。”

雪原中的家。

幼时的玩伴。

相伴的队友。

“我的愿望。只是想要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在一块生活，但是在深渊压境的情况下，真的太难了……”

泪水随着伤痕流下，又在无故的炽热中被烘干。

“但我的这简单的愿望……**，和成为渊者需要付出的代价相左。”月加大了手中的力度，一片片冰覆盖上灰影。

“经过自身的体验，还有这段清醒时间的推测，我想，深渊之主以愿望和**作为操控点，扩大他们内心的愿与欲，从而为了完成目标而臣服于深渊。是这样吧？”

她歪头看着灰影，而灰影此时已被冰晶覆盖，不能说话。月像是在自问自答，也或许她已经确认了答案。

“但是当愿望与这股力量相左，也多亏过去那位拿走毁灭一部分本源的人相助。机缘巧合之下，就会出现所谓的清醒者，也就是——我。”

抬起长枪再次刺下，击碎面前的冰晶，碎片四散纷飞。

“到这时我明白，苦难未能击倒我，它们只会让我更加珍惜现在。所以，我还得坚强的继续活着，或者我会倒在前行的路途中，但我不会主动沉沦放弃，直到完成他们的夙愿。”

“——将深渊彻底驱逐。”

她自己的脸也因为伤痕而重新回归狰狞，但木礼鹤缺感觉有别样的神圣。

“即使这代价中，会包含我自己……”她声音轻了下去，仿佛不想让其他人听到。

昙花终究会凋零，但它也会美丽的绽放一次。

面前的灰影随着冰晶消散，最后故事的真相也显露在两人面前。

同样的灰影出场，更加庞大，如同障目的黑，是加倍的压迫感。

“那就是深渊意志？”木礼鹤问。

月轻轻点头。

灰雾笼罩挣扎之色的雪无月，她胸前已经凝结一块灰色的渊核，紫黑色的血痂开始覆盖她的身躯，眼眸被“毁灭”的紫色力量结合之后呈现蓝紫色。

木礼鹤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在界树秘境中他和公玉青曾见过火之渊者的诞生，同样的血痂覆盖，等到血痂剥离之时，便是成为渊者之刻。

在外壳形成之时，她点燃生命之火，打算燃尽自己。

“如果只能沉沦，那我还是主动结束自己吧。”

深渊意志见状加快了速度，当侵蚀至眼眸之下时被自身强行扼止，生命之火灼烧着自己，也灼烧着外壳的深渊能。

“我的记忆是因为那时深渊意志的侵蚀冲撞而残缺。”月轻声说到。

“但月姐你也逃离成功了。”木礼鹤轻轻从背后拥抱月，就像幻境中他拥抱着即将冻僵的小小的雪无月，轻柔却更富有感情地说，“你现在的身边还有我们。”

“是的，我逃出来了。”

在生命之火燃烧和渊核带来的巨大力量下，雪无月撕裂空间离开。

“凡是过往，皆为序章。之后的，就是你的故事啦。”

她抚摸着背后伸来抱着她的手，那双手已经不再是小时候那么小，身后人的身高也已经早就超过了她。

原来他们已经一起相处了这么久了。

幻境中的雪无月从裂开的空间掉落到那片树林，他们相遇的地方。

木礼鹤救下“烧伤”的月，而后两人相伴而活。

后来渊者与维尔德那场变故让她想起了不少，她的灵态在形成渊核的时候就已经破碎了，她便依靠以前的元素掌握能力勉强使用冰元素，救下了在被重生之渊者追杀的木礼鹤与公玉青，然后一步步回到雪原。

在现在想起，或许当时也是深渊下的一步棋。

只不过，这步棋现在被他们共同拦下了。

月和木礼鹤的眼睛缓缓睁开，娜莎自知自己的计划已经完全失败。

“不应该这样……”这对娜莎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月只是和夜天渊对了一个眼神，他们便知晓双方平安无事，各自松了一口气。

在月的加入下，此场战斗已成定局。

木礼鹤捧起旁边为了他潜入精神世界而虚弱的埃尔贡，拍动翅膀来到公玉青身边，另一只手挽过她的身躯。

“你果然成功了。”公玉青勉强勾起嘴角。待到他们的醒来，她便知道这场战斗会结束了。停下辅助之后，自己透支的精力带着疲倦朝她席卷而来。

“阿青……好好休息一会儿吧。”木礼鹤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眼含怜惜。

他在雪地间席地而坐，她靠在他臂弯中浅眠，他遮下半边翅膀为她抵挡风寒雪冻。

另一边战场，月与夜天渊靠身而立，剑指娜莎。

“看来是完全失败了啊。”娜莎叹气，手中缠绕的雷电冰似乎失去了力道，“你真的不愿意站在我这边吗？”

“我们有我们的愿望。”月加重了“我们”两字的读音。

是指她和身边的那个男人吧，娜莎想。可真是讽刺啊，明明在她身边的伙伴一开始的是我，但是……

“这下，这片土地也没能拿到，挚友也与我背道而驰。”娜莎捂住嘴唇，两行灰色的眼泪从白色的脸颊落下。

“我不甘心啊——”

极致的寒流随着娜莎手的抬起冲向天际，将那片雷云彻底冻结，随着冰风暴的形成，雷声也在里面响彻。

“那我就把这里全部毁掉好了！”

灰气从她七窍流出，逐渐弥漫上她的身形，已经分辨不出是人是烟了。

“雪女，你放肆！”

震雷般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另一股白色的力量凝结成巨大的白色拳头，从之前传来熊声的地方发出，联合此前放出的月与夜天渊的力量，将冰风暴击碎。

随后大地开始震动，一只庞大而雪白的熊跑来。

“雪女，你搅乱了我儿的雷劫，还妄图毁掉北境，真是罪该万死！”白熊吼叫，一拳向娜莎揍去。

“白熊王，果然是你。”被击破的冰风暴让娜莎受到反噬，灰烟散去，她的七窍全是血迹。但是她盯着白熊的眼神仍然锋利且冰冷，手掌一挥，面前升起一片冰墙接下那一拳，但她自己也是后退几步，一口血喷洒出来，在冰天雪地中迅速变成红色的冰碴。

“咳……你当初抢下本该属于我的北境之地，现在又来阻我——”她抹去脸上的血渍。

“我被神明钦点为新的北境之王，可不是在你手中强夺。”娜莎这一波言辞让白熊王更加愤怒，“现在来阻你，一是你干扰雷云害我儿渡劫失败生命垂危，二是你要毁坏北境，我作为这里的管理者，不能置之不理。”

他再一拳打出，本就虚弱的娜莎被打出很远撞上后方的冰山，震起一大片冰花。

他跑过去本想再来一拳了结她性命，但是拳头却被一股灰气阻拦，随后中性的声音从灰暗中传来。

“放心，深渊的脚步迟早会遍布北境。这人还有用，我便先带走了。”

“是深渊！”月听出了声音的来源，但阻拦为时已晚。

灰气吞没，冰之渊者也消失不见。

“斩草要除根，这般下来，此后还有后患。”夜天渊也是叹气。但在深渊面前，他们想要留下一个人也是极难的。

“深渊若是要侵扰这片净土，也得经过我的阻拦。但要是祂的魔爪伸向其他地方，我则有心无力。”白熊王转身看向几人，“我的力量在这北境才能发挥到最强。”

他的眼睛一一扫过几人。

“接下来该询问你们了，外来者，虽然你们之前似乎也打了一架，但你们身上也有奇怪的味道。”

“我必须要确认你们的安全，毕竟，我是这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