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家大宅门前,安保队长在宴空山手机上轻轻一划,低声解释:“现在可以了,点开这里,就能看到对方的位置。”
宴空山接过手机,“那对方会知道被监控位置了吗?”
“不会,除非您告诉他。”队长说。
宴空山比了个OK的手势,“告诉管家,最近多留意下奶奶,老人家需要点时间消化。”
队长意味深长看着他们家混子少爷,他不知道整件事具体原委,但宴空山在惹事,气人这块,他可是从对方小领教到大。
没想到,随着年纪变大,少爷折腾人的花样也在变化。
宴空山满意的看着手机上静置的红点,往支行方向驾车去。
——
“胥行,麻烦您审批。”
临近下班时,杨祥东来找胥时谦签字。
胥时谦三两下看了完资料,在主管栏落笔,随意问:“宴空山去哪了?今天一天没看到人。”
“他好像去分行放款了。”杨祥生说:“今天有两笔贷款要放,空山去跟进了。”
胥时谦抬眸,“放一天?”
杨祥生感觉不妙,帮忙掩护,“可能有客户缺资料,又找客户补资料去了。”
“你告诉他,以后出去发水印相机。”胥时谦没有表情的说:“去忙吧。”
杨祥生后背一僵,他感觉自己也被警告了,虽然行里一直有出去发定位相片的规定,但是他们没几个人执行。
胥时谦的年纪和大家差不多,甚至小于行内平均年龄,年轻的领导温文尔雅,客气礼貌,对他们一点震慑力都没有。
大家相处短短几个月,只有经历过几件事,大家领悟到了什么叫领导者魅力,对于胥行,更多的是尊重。
出了办公室,杨祥生急忙私信宴空山,
【你去哪了?胥行在问你】
【我说放款去,有两笔,回来记得不要说漏了】
【但是为什么去了一天,你自己想办法】
【不客气】
宴空山紧了紧兜里两张票,盯着微信第一条,笑道:“这么黏人的吗?”
办公室内的胥行长打了个喷嚏。
又是等胥时谦下班的一天,宴空山从祝婶那里打包了馄饨,回到海湾支行时,已经晚上八点。
周一晨会取消,零售条线就组织了晚上夕会,六点半到八点,并不是胥时谦喜欢折腾大家。
白天很多同事都在外面跑,包括他自己各种会议和杂事,能挤出来聚集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下班后。
宴空山抱着馄饨来时,会议已经开完。
胥时谦见到宴空山,憋着气,一直没说话,也不吃馄饨。
宴空山嬉笑地看着他,带点小心翼翼的讨好,“生气了?先吃点东西再气?”
胥时谦:“我不是生气,相反,我要好好感谢你,我觉得我有必要和你好好聊聊。”
“那先吃东西,吃饱肚子了,才有力气聊。”宴空山启开打包盒,熟悉的馄饨香顿时扑满整个办公室。
胥时谦看着面前两盒馄饨,祝婶所在的城中村,离支行有二十多公里地,开车单程都得要四十分钟,就为了给自己买碗馄饨?
合着群里发的开会通知,这哥们是一眼没看?
胥时谦又气又感动,再不教教这孩子怎么做职场人,胥行长都对不起这碗馄饨。
“你们有谁没吃晚饭吗?”胥时谦站办公室门口问:“空山给大家打包了馄饨,饿了的同事过来,先垫垫肚子。”
宴空山幽幽看了胥时谦一眼,心道:“我专门给你带的。”
胥时谦背对着他,仿佛能看到他的表情,侧过脸小声提醒:“开会你没在,已经成为出头鸟。”
“如果这只出头鸟是为大家谋食,大家不过多看你几眼,若只是为了自己,就会有人递枪给领导。”
宴空山盯着胥时谦侧脸:“别人怎么看,我不在乎,我只在乎你。”
胥时谦:“………”
外面有两个同事举手,表示想吃,胥时谦转身扶额,掩下额头的黑线,低声吐出几个字:“注意场合。”
宴空山这才心情好转,嘴角一扬,应声道:“遵命——胥……行长。”
欧阳修和杨祥东一人端着个一次性碗筷进来,活脱脱的要饭形象。
做市场的人,都比较外向,这两人是属于奔放型,一人顶八只鸭子。
两位鸭|王进来就是一顿嘎嘎嘎嘎……
“空山,谢啦,要是再多买点就更好了,我快饿死了。”杨祥东朝宴空山眨眼睛,他以为是自己的小报告救了对方的狗命。
欧阳修狼吞虎咽了好几个馄饨,“这馄饨真好吃,从哪里买的?”
宴空山把另一个碗推到胥时谦面前,筷子拆好,递到对方手上。
欧阳修和杨祥东对视一眼。
欧阳修:现在的孩子真卷啊!
杨祥东:想想空山刚来时,段行和他说话都爱塔不理的。
欧阳修:这孩子,向上管理的学习能力很强。
杨祥东:可上周,我还看到他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从段行面前走过……
“在一家小店,你两眼睛进辣椒了?”宴空山打断他俩眉来眼去,“有话直接说。”
胥时谦的注意力本不在他们身上,听到这话,停下夹馄饨的动作,看着他俩。
欧阳修,杨祥东:“………”
两位默契的同事,很快达成一致:以后少和这孩子一起出现在领导面前。
“没啥,好吃,我吃饱了,先出去忙了。”杨祥东说完起身。
欧阳修紧随其后:“我眼睛进辣椒了,先去冲洗下,胥行,你慢慢吃。”
胥时谦有话要说,碍于在办公室不方便,三两下将馄饨吃完大半,他吃相很斯文,可速度很快。
宴空山盯着人,时不时拿纸巾要帮他擦嘴,吓得胥时谦直接丢下碗筷,结束晚餐。
回去路上,还是宴空山开车,胥时谦掏出烟盒,车窗降下一半,住了几天院,烟瘾都快没了。
但车内尴尬,总得找个事情缓解下。
“抽吧,我不介意。”宴空山眉眼含笑,“你抽烟的样子很性感。”
看来尴尬的只有自己。
“咳咳,”胥时谦把烟盒收了回去,更尴尬,“宴空山,我现在有话要和你聊。”
“您请说,领导。”宴空山继续笑。
胥时谦:“咳,你严肃点。”
“好的,领导,我很严肃。”宴空山眉头皱出道痕,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正经,嘴角是上扬的。
“宴空山…你有想过以后吗?”胥时谦问,他的声音像山间溪流,遥远冷清。
宴空山摇头:“没有。”
胥时谦:“我就知道没有…”
宴空山转头看向他,他的嘴角一天都是翘着的,声音又轻又笃定:“我只想过我们。”
胥时谦被他的话吓得心里发毛,“你现在还小,没经历过太多的事,人生,需要理智的活着,才会少走弯路。”
“我很理智。”宴空山一打方向盘,车子驶入辅路,车道变窄,车流变小,反而不再拥挤。
“很理智就不会对一个交往过女朋友的男上司说出喜欢二字。”胥时谦又去掏烟,动作顿了片刻,重新放了回去。
胥时谦:“办公室恋情本就麻烦的源泉,更何况是同性之间。”
车轮碾过积冰的路面,在一排冰挂如帘的树下稳稳停住。宴空山解开安全带,转身注视着胥时谦,从眉眼缓缓看向嘴唇,目光逐渐深沉。
下一秒,他毫无征兆地伸手取下胥时谦的眼镜,另手捧着他的侧脸,直接用嘴封住了唇。
胥时谦思绪被抽空,刚才还满嘴理智的胥行,此刻已经没了思考能力,嘴唇被一道不轻的力量所霸占,有点凉,有点软。
之后是唇角,唇峰,凉意升温,变得水润柔软,它的主人才停了下来。
或者,只是中场休息。
放在脸颊手指,移到下唇,轻揉慢捻,两人目光呼吸纠缠不清。
“喜欢你,是我这辈子做过最理性的决定。”宴空山浅色的眸子像陈酿美酒,让人沉沦。
“但,我们注定不被世俗认可。”胥时谦气息不稳。
按在他后颈的手骤然收紧,宴空山再次吻了上来,沙哑的声线贴着唇齿:“去他妈的世俗。”
这个吻来得更深,柔软横冲直撞,霸道强势,就在胥时谦膝头发软,无意识地溢出一声近乎求饶的“宴空山”时,后者手劲儿蓦地一松,拉开两人距离。
“胥行长……还有什么指示?”男人声音带着蛊惑。
胥时谦被亲得头脑空白,恍了会儿,半天才找回声音,“我的计划是这两年,娶妻生子,有个自己的家……”
话音未闭,他整个人被拥入怀中,再次被热吻堵住了唇。
胥时谦头一次后悔买了这辆X6——比普通轿车空间更大的宝马,此刻倒成了宴空山肆意妄为的绝佳舞台,反而胥时谦被禁锢在座位上,连半点挣扎的余地都没有。
热吻还在继续,和方才的霸道不同,这次多了些柔情,但它却像北极的冬天一样漫长,胥时谦被吻得双腿完全发软,他没有力气对抗,像条濒死的鱼,浅张着嘴迎合。
空气越来越稀薄,就在胥时谦以为自己要溺毙时,宴空山大发慈悲地松开了嘴。
胥时谦还在匀气儿,宴空山说:“胥行长请继续。”
胥时谦下意识闭上了嘴,他发现现在不管说什么,得到的都是他妈的狂吻。
“你不说,那我说了,”宴空山如同宣誓自己主权的头狼:“以后不许和任何人相亲,不管男女,任何人。我会给你时间慢慢接受我!”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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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混子的绝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