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的光辉洒在青州城废墟上,却驱不散众人心中的寒意。
苏若蘅紧攥着《百草经》,新出现的血字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仿佛在无声诉说着未竟的危机。
萧临渊将她裹进披风,悬壶剑的残片在腰间微微发烫,似乎也在预警着什么。
“江姑娘,你的伤...”谢云铮的声音带着沙哑,目光落在江听澜染血的肩头。
青衣女子却摆了摆手,捡起地上的银铃残片,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奇怪,我昏迷前明明看到一个...穿白衣的小姑娘。”
她的话让苏若蘅浑身一震。
白衣女子、玉笛、七星图腾...这些零碎的线索在她脑海中飞速拼凑,突然想起在血色漩涡中看到的记忆碎片——那个白衣小姑娘,竟是二十年前被献祭的谷主之女的一缕残魂!
“不好!”苏若蘅突然抓住萧临渊的手腕,“我们中计了!黑袍人故意让我们摧毁祭坛,就是为了...”话未说完,青州城的大地突然剧烈震颤,地底传来锁链断裂的巨响。
一道漆黑如墨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中浮现出无数扭曲的人脸。
黑袍男人的声音混着万千冤魂的哀嚎响彻云霄:“苏若蘅,你以为毁掉一具躯壳就能结束?真正的恶念,早已融入这方天地!”
萧临渊挥出仅剩的剑魄,金色光芒与黑雾相撞,却只激起一阵涟漪。
谢云铮将江听澜护在身后,长剑舞出重重剑影,试图劈开黑雾,却发现每一剑下去,黑雾反而变得更加浓稠。
“用玉笛!”苏若蘅突然想起白衣女子留下的玉笛,笛身的星图正在与黑雾产生共鸣。
她将玉笛放在唇边,吹奏出一段古老的旋律。笛声所到之处,黑雾开始消散,露出隐藏在其中的巨大祭坛——那祭坛竟与二十年前谷主镇压恶念的阵法一模一样,只是中心的封印已然破碎。
黑袍男人的身影在黑雾中渐渐凝聚,他的面容变得更加扭曲可怖,背后生出六只布满骨刺的翅膀:“当年谷主将我一分为三,分别封印在人、物、阵中。如今阵法已破,玉珏和《百草经》在你们手中...”
他突然大笑,“正好,让我来个一网打尽!”
话音未落,无数骨箭从黑雾中射出。萧临渊揽住苏若蘅飞身躲避,谢云铮的长剑在身前舞成盾牌,却仍被几支骨箭擦中手臂。
江听澜甩出软剑缠住黑袍男人的翅膀,试图将他拽下来,却反被一股强大的力量震飞。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若蘅翻开《百草经》,寻找克制之法,却发现所有关于七星引的记载都已消失,只留下一行小字:“以魂镇魂,以命抵命。”
她握紧拳头,心中已有了决断。
萧临渊似乎猜到了她的想法,死死抓住她的手腕:“不行!我绝不会让你再冒险!”苏若蘅抬头看着他,眼中含泪却无比坚定:“还记得我们的名字吗?临渊采药,悬壶济世。这一次,换我来守护你,守护这片江湖。”
她挣脱萧临渊的手,将玄鸟玉珏和《百草经》抛向空中。
玉珏与经书发出耀眼的光芒,在空中组成一个巨大的七星阵。
苏若蘅站在阵眼中央,引动体内的魂契之力,金色的光芒从她心口蔓延全身,与黑袍男人的黑雾激烈对抗。
“若蘅!”萧临渊和谢云铮同时冲向七星阵,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
江听澜见状,将自己的内力注入软剑,与两人一起,试图冲破屏障。
黑袍男人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身体开始膨胀,化作一只巨大的怪物,张开血盆大口,朝着七星阵咬去。
苏若蘅咬紧牙关,将所有力量汇聚在掌心,对着怪物射出一道金色光柱。
光柱与怪物相撞的瞬间,天地仿佛都停止了呼吸。
苏若蘅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她知道,这是魂契即将消散的征兆。
在意识消散前,她望向萧临渊的方向,用口型说了句:“等我。”
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金色光柱贯穿了怪物的身体。
黑袍男人发出最后的惨叫,化作飞灰消散在空中。
七星阵的光芒渐渐减弱,苏若蘅的身影也随之消失,只留下玄鸟玉珏和《百草经》缓缓落在地上。
萧临渊冲过去,颤抖着捡起玉珏和经书,泪水滴落在书页上。
谢云铮和江听澜站在他身后,默默握紧了手中的武器。
他们知道,这场战斗远未结束,而他们,必将踏上寻找苏若蘅、彻底终结恶念的道路。
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一片飘落的羽毛轻轻落在地上。
羽毛泛着柔和的白光,渐渐化作一个白衣小姑娘的虚影。她望着众人离去的方向,微微一笑,转身消失在晨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