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滸的拍照技术很好,从叙看着相机里刚刚拍的几张照片相当满意,堪比宋淼这个专业的摄影师。
“程滸,你怎么什么都会?”
而且什么都做得很好。
从叙很羡慕程滸,由衷地觉得他真的真的很厉害,反观自己,好像什么都很一般。
“嗯?没告诉过你吗?我是学编导出身的,刚创业的时候所有视频都是自己写脚本,自己堪景然后拍摄剪辑的。”
程滸靠在车身上,此刻正点燃了一支烟夹在指间,唇间有磅礴的白雾呼出,感受到身侧的从叙有一瞬的黯然。
其实在他看来,从叙更厉害,如果同样遇到一条走不通的路,程滸可能会选择放弃直接原路返回,但从叙不会。
她会想尽办法找到新的路,绝不回头。
“那我们是一个专业的呢。”从叙勾了勾嘴角,目光从相机屏幕移到程滸的脸上,正好有风拂过,扬起从叙柔顺的长发。
栗色的长发顺滑如丝,有几缕不听话地淌上程滸的小臂,一股酥麻感从肌肤间炸开,浓郁的木质香中参杂着肆意绽放的娇艳玫瑰的味道笼罩在程滸的鼻尖。
是从叙今天喷的香水,一如她这个人同样热忱又清醒,温柔又凛冽。
“从叙,”
程滸的声音很轻,语调温柔缱绻,从叙咋了下眼,不明所以。
“一直走,不用回头。”
很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但从叙听懂了,程滸大概看到了网上有关她的传闻,他没有问她任何,也没有关心她或是安慰她,他只是坚定地相信她。
那句话实在说得太轻,可从叙又觉得很重,重到压在她的心上让她差点喘不过气来。
“程滸,你好像什么都知道。”
从叙有一瞬开始怀疑程滸早就认出了她,可就算他记得她,那也毫无意义,她们从前本也没有太多的交集。
“可能比你想得要更多一些。”程滸轻笑,转身走到路边的垃圾桶旁掐灭了烟,从叙未能看到他眼中浓郁的**。
想要的可能也比你想到的要多得多。
“滑翔伞,可以吗?”重新坐回车上,程滸这样问她,从叙深觉程滸问得未免太晚,难道她现在说不可以,她们就要直接打道回府吗?
从叙不允许那样的事情发生,她应得爽快:“当然可以。”
在上缆车前程滸接了个电话,从叙大概能听出来对面的人是方秦,但程滸从头至尾只嗯了三声,从叙没能听出任何实质性的内容。
大概对话内容是这样的:
方秦:“你人呢?不打招呼又翘班?”
程滸:“嗯。”
方秦:“ 你刚又发了营销稿帮从叙洗白?”
程滸:“嗯。”
方秦:“你现在和从叙在一起?”
程滸:“嗯。”
没有后续,因为程滸听见方秦在电话那头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手机掉落在地的声音,程滸合理怀疑方秦可能一口气没喘上来撅过去了。
缆车的空间很小,从叙和程滸都不算娇小,两个大高个一坐进去就感受到空间的狭小,从叙的腿不可避免地蹭上程滸的裤管,细腻的肌肤划过柔软却略微粗粝的布料,两人同时一颤,空气骤然粘稠。
从叙抿了抿唇,不敢再动,程滸似是没有察觉,注视着窗外,沉默许久,程滸主动开口:“听歌吗?”
从叙点头,接过程滸递过来的一只蓝牙耳机,指间相交,从叙只觉温度攀升,指尖像似被火烧了一般灼热。
耳机里正好播放到从叙第一次见程滸时程滸唱的那首歌——《十年》。
望着近在迟尺的程滸,从叙恍然出神,七年时间,说长不长,但也绝对算不上短。
程滸好似变化很大,却又好像哪里都没有变。
从叙想起程滸出国前最后一次见他。
那是在刚开学的时候,从叙期待了一整个暑假,盼望着开学后能成为程滸的小学妹,可刚开学没两天,从叙的军训刚刚开始,就出现了程滸休学的传言。
从叙一开始还以为只是谣言,没成想从宋淼嘴里得到了认证,宋淼的消息来源是和程滸形影不离的方秦。
从叙想不出是什么原因导致程滸退学,只是想方设法希望能再见程滸一面。
从叙没想到那一面来得这样快,那是军训的最后一天下午,晚上是学校专门为了欢迎高一新生举办的迎新晚会,高二高三的学姐学长每一个班级都要出一个节目表演。
如果不是出了这个事情,程滸一定是他们班必推出的杀手锏,可事情发生了,从叙也没指望在那天能见到程滸,反而盼着晚会早点结束,她好回家去想办法磨老从。
但出乎意料地,那天下午从叙就见到了程滸。
从叙很不幸的在军训最后一天迎来了亲戚的探望,向教官请了假准备回寝室换衣服,结果没想到半路上就在猛烈的日头和姨妈的痛苦双重折磨下晕倒了。
晕倒前她听到了程滸的声音,他在喊她的名字。
好倒霉,为什么每次遇见程滸,都这么窘迫。
这是从叙晕倒前唯一的想法。
再醒来时,是在医务室,程滸没穿校服,简单的T恤牛仔裤,站在医务室门口抽烟,阳光从窗口透过停在程滸的脚前,一道明显的分割线,程滸站在阴暗处,那双从叙曾夸好看的眼睛里面一片黯然。
从叙皱着眉使劲揉了揉眼睛,想从那双眼睛里找到熟悉的光亮,可惜的是,没能找到。
从叙恍然想起那次在ktv见到程滸时,他是全场男生中唯一一个不抽烟的。
“桌上有止痛药还有中暑药,如果等会还是不舒服就再各吃一片。”
程滸在门外掐灭了烟,走到从叙躺的床前,只在说话时抬眼看了从叙一眼,那一眼,从叙终身难忘,太过寂凉,看得从叙心惊。
从叙没来得及回话,程滸已经转身离开了。
从叙只能在心中懊恼,又错过一次。
那天大概是程滸最后一次来学校,他也没有马上离开,在晚上的迎新晚会上从叙又一次见到了他,但没能说上话。
他身边围着的是刚刚从舞台上表演完下来的学姐,从叙记得这两个学姐的节目,合作的唱跳舞台——《夏天的风》,学姐表演的时候整个体育馆的男生都在轰动,为她们优美的歌声、动人的舞姿以及出众的外貌。
程滸是例外,他只是靠在方秦的肩头,甚至没有抬眼看一眼光彩夺目的学姐,只用了“不好意思。”
四个字就拒绝了学姐的邀约,从叙有史以来第一次生出了自卑的想法,收回了上前想与程滸说话的脚步。
或许是因为刚军训完晒得黢黑的皮肤,又或许是她本来就没有那么勇敢。
从叙怂了,转身一溜烟跑进了厕所,等到她再出来时,体育馆里已经没有了程滸的身影。
从叙沮丧了很久,经常能梦到程滸那天下午在医务室看她的那一眼,在某一天凌晨,她在月色下写下了以程滸为灵感来源创作出的陆开,也就是她第一本小说《那个女孩》的男主角。
女主林安乐有她退缩的勇气和自信,所以她成功了,而从叙没有。
时隔七年,她再次为程滸心动,也许这就是宿命,也是她的再一次机会。
在从叙出神的这段时间里,程滸一直拿着手机在打字,大概是在处理一些公司的事情,从叙这样认为。
异变是突然发生的,缆车突然在半空中停了下来,大概有一分钟的时间一动不动,从叙忍不住起身想看看其他的车厢是不是也是一样的状况。
没能想到,从叙脚下刚一用力,甚至连腰都没能直起,车厢就开始不住的摇晃,脚下就是几百米的高空,从透明的车厢能一眼望到脚下的空悬,从叙一下呆住了,不敢再动,可车厢依旧在小幅度摇晃,从叙慌了脚下一软。
程滸正好想伸手去扶从叙,没能想到从叙突然失去重力,扑到了程滸的怀里,车厢猛地重量失衡,整个朝一边倒去,与刚刚的角度转了接近60度,还在止不住的摇晃。
“程滸。”从叙的声音少见地慌乱急促,手拼命拽住了程滸的胸前的衣服,双眼紧紧闭上。
“别怕。”
程滸的声音恍如天神降临,带着十足的安抚意味,抱着从叙的胳膊也不由得加深用力,将从叙固定在他的身体之上,男人的掌间带着陌生的薄茧抚上从叙裸露在外的肩膀,温热的触感使从叙不由得一颤。
“从叙,听我说。”
“我在你下面,就算摔下去你也不会有事。”
从叙睁开眼呆呆地看着程滸,恐惧的情绪稍稍被程滸像是情话的语言转移了注意力。
“靠着我,慢慢站起来,我们得回到刚刚的位置。”
从叙感受到程滸在轻抚她的背,莫名的安全感油然而生,她试着后退用力,可缆车却重新动了起来,缆车一动晃动的幅度就更加大,失重感让从叙不敢再动,抓着程滸的手更加用力,脸靠上了程滸有力的胸膛,听见和她如出一辙的心跳声。
“程滸,我……我有点不敢。”
“岁岁,没关系的,相信我,我在。”
程滸远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样镇定自若,他感受到从叙的慌乱连带着他的心同样紧绷,不然也不会在此刻忘记了伪装,喊出从叙的小名。
从叙紧张但脑子还能转,她明显一愣但来不及纠结,程滸的安慰也十分有效,从叙咬着牙扶着程滸的胳膊往后站了起来。
程滸的的手紧紧抓着从叙的手,从叙能感受到程滸掌间因为紧张释出的点点汗意,或许是知道程滸不会放手,从叙突然从心底生出了许多勇气。
从叙的动作很慢,每一步都要停顿很久,程滸没有丝毫怨言,两条手臂始终高举,长腿敞开放在从叙两侧,算不上雅观,但让从叙很有安全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叙终于回到原先的位置坐下,程滸仍旧不敢松手,非常累人的姿势他却丝毫不觉累,直到从叙长呼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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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一直走,不用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