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马上到了,你等我一下。”
夜色中,一辆黑色路虎双门越野车在c大停车场稳稳停下,随后车门被缓缓推开,一条白皙又笔直的腿先落地,身材高挑的女生随即下车。
此时已是初夏,女生穿着简单的T恤短裤球鞋,一双腿又长又直微微带点肉感在昏暗的路灯下白的惊人,女生利落地将包背到肩上,按下车锁,微微歪头防止耳边的手机滑落。
“从叙,你现在到了吗?”对面的声音突然有些高昂,似乎发生了什么意外的事。
从叙腾出手接过手机,顺手扬了扬耳边的长卷发,一头大波浪微卷落在腰间因为身高不矮并不显得笨重,反而增添几分性感韵味。
还没来得及回答,对面又传来带着惊慌的声音:“从叙,要不你明天来吧,我…我现在有点不方便。”
“我已经到了。”
唤作从叙的女生好看的眉头瞬间蹙起,一双狐狸眼眸中一丝疑惑闪过,眼尾像小钩子一样向上挑起,哪怕此时未施粉黛也天然自带一股妩媚、狡黠。
已经约了好几天才凑上时间来拿室友帮忙代领的学士服,从叙不知道是什么让赵雅真这么突然放她鸽子,她平日里从不会这样。
“你到了?你在哪?你别动我来找你?”
不给从叙一点反应的时间,对面一连串抛出一堆问号,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惊慌和尴尬?
“我在操场这边的停车场,赵雅真你怎么回事?怎么怪….”
从叙一句话没有说完,但似乎已经找到了答案,娇俏的狐狸眼微微眯起,看到停车场最角落里有一辆十分眼熟的车。
隐约可以透过挡风玻璃看到车内相拥一起亲吻的两个身影,男人的身形高大笼罩着怀中娇小的女生,令从叙看不太清女生的样子,但那个低头欺身正霸道索吻的男生正是她的现任男朋友———许嘉程。
“我看到了。”从叙没有再继续上一句,极其冷淡地说出四个字,动作迅速地将手机打开相机页面放大5倍,利落地拍下几张照片。
“我的天老爷哎,我有罪!我怎么偏偏让你今晚来拿东西呢,你千万冷静,我看到你了,马上到!!!”
赵雅真的声音此刻带着大喘气,不难听出她一路跑来有多快,很快看到了她从停车场另一头那边跑过来。
从叙挂了电话靠在车边将刚刚拍摄的照片发送给微信一个名叫Xu的对话框,附带几个大字:分手吧,宝贝儿。
正在接吻的男人自然是没空看信息的,而此时车内两人似乎也不止于接吻,从叙眯着眼睛可以模糊地看到男人有节奏地律动,忍着心口泛起的反胃又多拍了一段视频继续发送,紧接着就拉黑删除一套小连击,而此刻赵雅真也终于跑到了从叙面前。
“慢点。”从叙面上平静,甚至还有闲情逸致提醒赵雅真,看不出一点伤心的情绪。
“岁岁,你没事吧?”赵雅真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从叙的表情,久违地叫了从叙的小名,生怕从叙一个激动上去宰了此刻出轨的男人。
赵雅真高中就和从叙同校,那时候和从叙并不相熟但是她单方面认识从叙,从叙在她们高中妥妥的风云人物,高一刚开学没多久就追校草,追的那叫一个轰轰烈烈人尽皆知。
当然还有一点,从叙本身也是个大美女,没评上校花那是因为长得太过勾人,和校花评判标准那是一点不搭边,学生时代嘛大家都喜欢清纯温柔的女神,但要不说狐狸精是祸水呢,从叙在校花眼皮子底下抱得校草归,事后校花气的直跺脚恨自己怎么没从叙不要脸。
那校草一开始那个叫高冷,也是分分钟被从叙拿下,高岭之花跌下神坛节节课间在走廊上等从叙,嘘寒问暖一刻也离不得从叙,结果临近毕业从叙送给人——你太粘人了,五个字直接分手告终。
大家都只能安慰高岭之花从叙是临近高考压力太大了一时间不想谈恋爱。
结果一高考完还没等高岭之花行动呢,从叙不知道从哪找了个玩机车的黄毛谈人生理想,高岭之花脸都气绿了,最后志愿填到了和c市天南海北的a市。
从叙和黄毛也没谈多久,来了c市上大学没两天就分手了,从叙表示异地恋谈不了一点。
再后头就是许嘉程了,医学系的高材生,一开学就是风云人物,长得帅学习好家世更好,c市有名的世家子弟。
社团里一见到从叙就走不动道了,攻势猛烈,每天一束花一天都不落,全寝室托从叙的福天天奶茶蛋糕反向减肥,但从叙一直觉得许嘉程这个风格不是她的菜,愣是让人家追了一年多才算是答应。
到现在谈了也差不多近两年,赵雅真从没想过许嘉程会出轨,不止是她,几乎所有人都没想到,大家都觉得从叙人生圆满接下来毕了业该直接嫁入豪门少奋斗20年,结果整这一出,果然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没事,分了。”从叙舔了舔嘴角无所谓地笑了笑,许嘉程这个人她一开始就不是特别喜欢,长得太斯文败类,只是看他确实真心想着谈个恋爱也不亏,没想到最后还有能耐给她戴了顶绿帽。
“呸,真是看不出来,长得人模狗样的,做起事来还不如狗呢。”赵雅真气的不行,此时往那边看去两人还紧紧相拥密不可分呢,扫脸一眼飞快收回目光,呕,辣眼睛。
“得了,男人嘛,都那样。”从叙接过赵雅真手里的毕业证书,拉开车门坐回车里,正准备踩油门视线又落在了一旁的笔记本上,一股躁郁涌上心头,伸手敲了敲车窗随后降下,仰头望向车外的赵雅真:“喝酒去不?”
赵雅真飞快地点头,拉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上去,望着此刻面上看起来相当平静的从叙一时间有些不敢说话,她也摸不清楚从叙这样是难过还是不难过。
之前和高岭之花分手的时候她半点没感觉,和黄毛分手的时候更是转头就忘了人家叫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分手要喝酒,不过也不能怪她,许嘉程这孙子确实太能装了,周围没一个人看出来的,也不知道她这算是积德还是作孽啊!非约这个时间让从叙拿东西。
“是积德。”从叙很快给了她答案,甚至赵雅真隐隐在从叙那双摄人的眼眸中看到一股玩味的意味。
“他为什么突然出轨啊?我真是搞不懂,当初费老鼻子劲追你,追到了又整这一出?他图什么呢?我是想不到哪个女的能比得了你,长得好带出去有面子,身材也好我要是男的我得天天馋你身子,还能自己赚钱。”
赵雅真看从叙也没有多少伤心难过的意思,话匣子一打开就有点收不住,愤愤不平地追究渣男出轨的原因。
在她看来从叙没一点缺点,除了脾气可能稍微难搞点,就算谈上了许嘉程这个富二代从叙也没多花人家一分钱,人自己从高中开始写小说第一本小说就爆了,这会已经是某江名列前茅的作者了,早已经财富自由。
从叙侧过脸看了眼赵雅真,从她滔滔不绝的吐槽里突然听到了一丝灵光,嗤笑一声,扯了扯嘴角嘲讽开口:“大概是因为我不愿意和他上.床吧。”
从叙深觉自己找到了真相,要说许嘉程最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对劲的,大概是在上周的毕业旅行她不愿意和他住一间房开始。
虽说和许嘉程恋爱谈了近两年但是一直仅限于牵手拥抱亲吻,从叙一向不喜欢谈恋爱要天天黏黏糊糊在一起的感觉。
大三实习开始她搬出宿舍也一直都是一个人住,从不让许嘉程留宿,也不是因为什么老旧思想,只是她确实无法接受有一天睡醒身旁躺着一个男人。
她从小就独立,而且写小说更需要私密的环境,她很难想象在她的私人领域里出现另一个人,想想就要崩溃了,当然也有可能她确实有点性。冷淡,或许什么时候可以去看看心理医生。
总之确实是从上周开始冷战的,其实没有这一档子事,她也本就打算和许嘉程提分手,只是人家进程赶的比较快。
从叙说的随意却忽视了这句话本身带来的杀伤力,譬如此刻副驾驶的赵雅真已经被从叙的一句话震惊到失去反应能力,呆楞地吞咽下口水,才终于整理好思绪开口。
“你的意思你们谈那么久没睡过?”
从叙点了支烟深吸一口夹在指尖,白皙修长的手指垂在车窗边,理所当然地“昂”。
“你不要告诉我你谈那么多场恋爱到头来还是个雏?”
从叙歪了歪头,妖精似的脸上难得露出一股纯澈:“不然呢?”
赵雅真一巴掌拍在自己额头,随后心虚地呵呵了两声:“我以为你和高岭之花谈那会就…算了,那我懂为什么许嘉程突然转性了,他这是饿狠了啊,大美女放身边只能看不能吃,但这也不是出轨的理由,渣男还是渣男,我要曝光他!”
接下来赵雅真一路缠着从叙要刚刚拍的照片,从叙只说删掉了不给,到了酒吧卡座赵雅真也一直惦记这事非说要给从叙讨个公道。
从叙端着第三杯没有任何调剂的纯威士忌一饮而尽,好笑地看着义愤填膺的赵雅真,勾唇笑了笑一双狐狸眼此刻流转着惑人的光彩:“外头都说我是狐狸精,又不是什么小白花,男人而已,我又不在意,大不了换一个。”
从叙又拿出一支女士细烟,放在唇边轻咬清脆的爆珠在齿间绽开,溢出些许蓝莓的清甜,手下一动火光一瞬冒出点燃,随后吐出一缕青烟,从叙那双娇俏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又缓缓睁大:“我看那个就不错,比许嘉程有意思多了。”
赵雅真随着从叙的目光望去,那是坐在吧台的一个男人,此刻正侧着身子朝向她们的方向与旁边的友人交谈,男人西装革履即便是坐在吧台的高凳上一双长腿也未能完全施展开,粗略估计至少185,当然能引起从叙注意的自然是男人的脸。
男人面部轮廓清晰侧面看去下颚线锋利,浓眉鼻梁高挺,唇薄却很饱满,交谈间男人同样点起一根烟,浓郁的烟雾散开男人似是与友人交谈到什么有趣的,唇角勾起露出脸颊的酒窝却不似那种可爱稚嫩的感觉,反而带着一股成熟痞子气,赵雅真突然想到四个字,斯文败类。
不同于许嘉程那种外表清秀寡淡的斯文,是清爽的俊美少年感夹带着成熟男人的痞气,笑起来尤其明显。
原来从叙喜欢这一挂的,像是高岭之花和黄毛的结合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