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不说必要性的问题,就这个可行性,林在就觉得不可行。
偷他的心都不偷不到,还要从他那偷个人?
可行性基本为0!
不管是偷人还是偷心,她也好想跟钟晴说这想法离谱,太离谱了,哪有人给孩子出这种主意的呢,钟老师的精神状态领先人类几十年,简直荒谬啊。
可现在这种情况,她打赌,她只要一反对,钟老师的眼泪一定能掉进她怀里,然后这个家就真的散了,她不想看到这个情况的发生。
她只能从可行性上提出质疑,“妈妈,成......成风,这人我还拿不下呢。这个生小孩的事,难度太大了怕是......怕是完不成。”
“不怕!”钟晴手掌一拍,成竹在胸。
“也不用想着拿下他再甩了他让他们痛苦了,直接一点,来硬的,硬的不行,药了他......”
林在听不下去了,爬起来捂钟晴的嘴巴,“妈妈妈妈,过了过了,犯法的事咱们不能干。”
钟晴满不在乎,痛快地笑了,“傻孩子,妈妈就是用了夸张的修辞手法,鼓舞一下士气。咱们家阿离这么优秀,还怕拿不下一个愣头小子?放心大胆地去做,出了什么事,妈妈给你兜着。”
越来越离谱了,不能由着钟晴继续这么胡闹下去,林在反对,“妈妈,不能这样。”
钟晴的笑脸僵住,但林在不放弃,依旧反对,“生孩子...这么大的事......这样不好。”
钟晴僵住的笑脸一寸寸碎掉,林在相信,即使是国家一级演员也演绎不出钟老师现在的心碎。豆大的泪珠随即便盈满了她的眼眶,像掉线的珠子滴滴落下来,打在林在的手心上,烫得她掌心发热,愧疚感灼得心慌慌手慌慌眼慌慌。
“阿离,你也觉得妈妈在胡闹是吗?”
林在她哪见过这种大场面呢?钟老师从来只有欢声笑语和娇滴滴,笑盈盈,哪会伤心到哭泣流眼泪呢,林在悔得肠子都快青了。
该死啊该死,怎么能惹妈妈伤心呢?
她急忙表态,“妈妈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就是担心做不到会让你失望。”
钟晴的眼泪依旧掉落不停,林在急得双手去捧。又重申一遍,“妈妈我真的只是担心做不到。”
钟晴的眼泪止住,来不及擦干脸上的泪,急切地握住林在的手要确定是否真的认同她的想法。
林在能怎么办,只能含泪应下啊,且当权宜之计。
确定了林在答应了之后,钟晴的情绪回暖,又拉着林在窝在沙发上解释她真的不是胡闹意气用事,而是深谋远虑的筹谋。
说她再过两年就要退休了,现在身体素质也还不错,你要能生个小孩儿,就能帮着你带大她,到时候咱祖孙仨一起生活相依为命,虽然不能大富大贵,但过滋润一点的小康生活是完全没问题的。姓林的就是那些年赚了点钱,就一直看不起我,嫌我当个老师工资低,他一个开火锅店的厨子懂什么,我工资低,但我社会地位高,我退休工资高,他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呢我,赚点小钱就了不起了,就敢看不起人了,我要让他知道看不起我就要受到惩罚。阿离你放心大胆地去生,我已经给你存了几千个了,绝对亏待不了这个孩子的。
末了大概是终于累了,口水也说干了,钟晴终于也闭上了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可嘴角的弧度却怎么也压不下去,她想象着周清清眼巴巴跟在她身后,叫她晴,晴儿姐,钟老师,给我抱抱咱的宝贝大孙女,自己却高傲地给她一个屁股,别管她什么夫人太太,到了我这连给我孙女提鞋都不配!
那滋味,爽!
林在打着哈欠起身想回房睡,钟晴捏捏她的裙角说:“宝宝你这裙子手感不错,就应该多买点这种裙子穿穿,真漂亮。”
“外面这搭的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一点都不配,料子也不好,脱掉给妈妈看下里面的裙子。”
林在迷迷糊糊地脱掉那件68块买来的卫衣,钟晴左看右看满意极了。
“宝宝就该多穿这种类型的衣服,少穿这些卫衣运动衣,这衣服多有女人味呀,真好看,哎哟,我阿离穿真有气质。”
......
林在半闭着眼睛往房间挪,能不好看吗?下了大血本的,可好看有啥用,还不是一败涂地。
钟晴在身后说妈妈明天给张卡你,买点好衣服穿,有空就去做下保养,她也听不见了,她此刻唯一想要的就是床,睡它个天昏地暗。
天昏天暗的觉注定无缘在今日。林在心里藏着事,早早就醒了。
钟晴也起了个大早,硬塞了张银行卡给林在,让她可尽花,别委屈自己,没有爸爸的单亲家庭更要活得精彩。
林在无力反驳,全盘接受。
母女俩相约走出门,一路上不停地和街坊邻居打着招呼。
“钟老师早啊,这么一大早是和在在出门办事呐?”
“张医生早啊,宝宝叫人呐。”
“钟老师早桑。”
“早啊陈老师,跑步去呐。”
“周末还去学校呐?”
“去市场,买点菜呢。”
“咋没看到你家老林呢?”
......
钟晴打了个马虎眼,拉着林在快步往小区门口走。
“阿离有什么想吃的菜,妈妈今天给你做。”
林在随便报了个菜名,钟晴欢欢喜喜记下。到了大门口牌坊芒果树下,钟晴和人招呼,“姿阿婆,这么早呢?”
树下阿婆闻声,回应“是钟老师啊。”她继续保持着抬头看树的姿势,“咪咪爬上去下不来了。”
母女俩抻着脖子往树上看,钟晴看了会,揉揉脖子对林在说道,“那妈妈自己去买菜了。”
林在朝她挥手,依旧抻着脖子看树上,咪咪爬得有点高,她眯着眼睛可算在一片浓密的树叶后看到她了。
“咪咪。”林在确认咪咪的位置。
咪咪在树上回应了一声微弱的叫声。
“咪咪被几只野猫吓到树上的,管理处也不管管那些野猫,天天在小区欺负猫猫狗狗。”姿阿婆抱怨。
林在抱着树杆试着往上爬,爬不上,“这树太大了,我上不去。阿婆你等我下,我去借把梯子来。”
等钟晴买完菜回来,才看到一只黄色大猫咪“嗖”地一下从林在怀里跳出来,跳到姿阿婆脚边,“辛苦我们在在了,阿婆给你桂花糕吃。”
林在去还梯子,钟晴和姿阿婆客气,“您别客气,桂花糕您老留着自己吃,啊。小孩子嘛,帮个忙举手之劳。”说到后面,自豪之情又压不住了。
林在还完梯子,迎面又遇上钟晴,“妈妈,电驴钥匙给我,我出去办个事。”
钟晴边翻包包边问:“宝宝,中午回来吃饭吧?妈妈给你做好吃的。”
林在回:“回。”
林在接过钥匙,走到电动车停放棚位置,踩上小电驴往林家的火锅档口位置跑。火锅店在距离小区大概3公里处的老街,林在赶到时,档口已经开门了,卷闸门拉了一半,停车熄火,她猫着腰进去。“爸爸?”
厨房内间传来声响,林在往里走,走到厨房门口时,又喊了一遍“爸爸?”
林平海从里间走出来,“在在怎么过来了?”
他摘下围裙和手套返回去放下,林在跟着往厨房走。
林平海把她推出来,“全是油烟,别进去了。”
林在左右打量,“爸爸你昨晚就睡这啊?”
“昨晚太晚了,随便凑合了一晚。今天爸爸把楼上隔间收拾一下,能住。”
“吃早餐了吗?没吃爸爸给你去做。”林平海刚一挨上凳子,又起身准备去厨房给林在做早餐。
林在按住他,“吃过了,哎,你别管我了,你还真打算在这长住啊?不打算回家了?”
“住这挺好的,清静。”林平海起身从冰箱里端出来一碟凉拌猪耳朵,又去柜子里翻出来一瓶白酒,“陪爸爸喝两口。”
林在一把夺过来,又把拧开的瓶盖拧回去,“大早上的喝什么酒呀。”
林平海又哄着要她把酒瓶给他,“爸爸心里难受,喝两口,就两口。”
林在犹豫了下,还是拧开瓶盖给她爸倒了一点。
林平海道:“底都没盖上,再多一点。”
林在依言又倒了一点。
“哎,你这孩子,说一点还真就一点,还不够我口水多的。”
林在说道:“大清早的,尝个味就可以了。老林,您是打算让钟老师来请你回去?”
林平海摆手,一口就呡掉了杯底的酒,“可不敢。谁敢劳驾钟老师啊,她现在了不得了,说她两句就敢和你离婚。”
“钟老师就是在气头上话赶话,你可别放心上,几十年的夫妻了哪有不拌嘴的啊。”
林平海又要来倒酒,林在挡住,“你今天回去,给钟老师示个好认个错,我陪你喝。”
自己又没做错,为什么要认错,林平海不干,让他认错干脆连酒也不喝了,“我没错,在在你公正一点,你说我做错了吗?”
林在咂嘴,“没错。”
“对嘛,没错我干嘛要认错,不认不认。”
“你就示个弱嘛,钟老师估计是更年期快到了,才性情大变的,她平时可不这样。回去嘛爸爸。”
林平海挥手打断,“在在你不懂,你不了解你妈妈,一直都不了解,你妈妈她一直这样,扮猪吃我。”
“我被她欺负了几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