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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捉妖手册 第23章 尘封之秘

作者:猫圻 分类:其他类型 更新时间:2025-11-23 14:53:46 来源:文学城

密室入口仅容一人通过,一股陈腐阴冷混杂着尘埃与岁月的气味扑面而来。

闻烬秋指尖捻起一张微光符,柔和的光芒驱散了门后浓得化不开的黑暗,也映亮了徐念锦因好奇而微微睁大的眼眸,以及裴琅川紧锁的眉头和戒备的神情。

“跟紧我,别乱碰任何东西。”

裴琅川压低声音对徐念锦叮嘱,手中的桃木剑横在身前,率先侧身进入。徐念锦“哦”了一声,赶紧揪住闻烬秋的衣袖,跟着钻了进去。

门外,宅灵愤怒的咆哮与撞击声似乎被某种力量阻隔,变得沉闷而遥远,但这并未让三人放松警惕,这密室内的寂静同样令人窒息。

符箓的光芒逐渐铺开,照亮了这方狭小的空间,这里与其说是密室,不如说是一间被彻底遗忘的狭窄书房。

四壁空空,唯有一张积满厚尘的书桌和一把歪倒的椅子,角落里散落着几卷早已腐朽不堪无法辨认的竹简,空气凝滞得如同固态,时间在这里仿佛停止了流动。

“似乎没什么特别的?”徐念锦小声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她想象中的密室,总该有些机关宝藏或是更惊人的东西。

闻烬秋目光扫过四周,最终落在书桌唯一一个完好的抽屉上。

“未必。”

他缓步上前,指尖拂过桌面,留下清晰的痕迹,“此处气息最为沉郁,执念残留也最重。”

裴琅川则更关注密室的结构,他用剑柄轻轻敲击墙壁,侧耳倾听。

“墙壁厚重,有符文加固的痕迹,这里不仅是密室,更像一个加固的避难所或囚笼。”

闻烬秋尝试拉开那抽屉,木质早已榫卯松动,他稍一用力,整个抽屉便滑落出来。

里面没有预想中的金银珠宝,只有几件寻常的旧物,里面有一枚边缘磨损的玉佩和一支干涸开裂的毛笔,以及一本以油布仔细包裹保存相对完好的线装书册。

油布被层层揭开,露出深蓝色的封皮,上面没有任何字样,闻烬秋小心翼翼地翻开第一页,尘糜在光柱中飞舞,泛黄脆弱的纸页上,是力透纸背却略显凌乱焦急的行楷字迹。

“是日记。”

闻烬秋低声道,目光快速扫过文字,“属于此宅旧主,一位名叫苏文敬的官员。”

三人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

闻烬秋缓缓翻动,徐念锦凑在一旁看得认真,裴琅川虽仍戒备着门口,却也分神凝听。

日记的前半部分,多是些日常琐碎与为官感悟,苏文敬似乎是个清廉耿直甚至有些迂腐的文人,字里行间透着对朝堂某些现象的不满与忧虑,但也仅止于私下的抱怨。他多次提及对家中一位忠心老仆白叔的感激,称其虽为仆役,实乃家人,数次助他渡过难关。

日记里还隐约流露出他对家中一双年幼子女的深沉的却因忙碌而疏于表达的关爱。

变化的节点,在日记的中后部分。

“近日心神不宁,清查旧年漕运账目,屡见蹊跷。数额巨大,牵扯甚广,似有巨蠹藏于其中,只手遮天……”

“竟与那位有关?冷汗涔涔,若属实,乃动摇国本之大案,然证据不足,切不可轻举妄动。”

“今日下朝,遭人善意提醒,勿要深究无关旧事,威胁之意,昭然若揭。吾心甚惧,然读圣贤书所为何事?岂能因惧祸而闭目塞听?”

“已将关键账册副本及往来密信藏于稳妥之处,若吾遭遇不测,望后来有识之士能以此昭雪天下,铲除奸佞……”

“府外似有窥探之人,吾已将家小暗中送离临安,托付于岳家。唯白叔誓死不肯离去,言主危仆岂可独生,悲哉!”

“大限将至乎?今夜府邸被围,火把如龙,来的竟是巡防营!所列罪状,皆乃构陷!吾明白了,他们是怕了,要灭口,要永绝后患!”

“白叔欲护我从密道遁走,然追兵已至,来不及了。吾死不足惜,只恨奸佞当道,冤屈难雪!吾之执念,必化厉鬼,亦要看着他们遭报应之日!”

日记至此,戛然而止。最后几页字迹潦草狂乱,甚至沾染着几抹早已变成黑褐色的疑似血渍,无声地诉说着书写者最后的绝望与滔天恨意。

密室内一片死寂,只有三人轻微的呼吸声。

那薄薄一本日记,却重逾千斤,压得人心头沉闷。

徐念锦眼圈微微发红,她虽钝感,却并非无情,那文字间流淌出的绝望与不甘,直白地冲击着她的心灵。

“他们……他们是冤枉的……”她喃喃道,声音有些哽咽,“那个白叔,就是外面的宅灵,对不对?他守着这里,是因为主人的冤屈……”

“不止。”

闻烬秋合上日记,面色凝重,“他不仅是守护,更是在等待,等待一个沉冤得雪的机会。主人的执念与他自身的忠义结合,再与此地特殊的镇压风水局相互作用,才化生了如此强大的宅灵。它的愤怒,源于冤屈未雪,源于外人屡次打扰这份沉重的等待。”

裴琅川沉默片刻,冷声道:“构陷朝廷命官,动用巡防营灭门,当年受益者,能量惊人。日记里提及的漕运亏空和日记里谈及的“那位”……”他看向闻烬秋,“此事虽过去多年,但若深究,恐怕牵扯出的势力,与如今临安妖祸背后那股若隐若现的力量,未必没有蛛丝马迹的关联。”

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种程度的黑暗与阴谋,往往盘根错节,跨越时间。

就在这时,门外宅灵的咆哮声陡然增强!

“轰隆!”

厚重的密室石门剧烈震颤,灰尘簌簌落下。

显然,宅灵感知到了日记被触动,变得更加狂躁,正在疯狂冲击阻碍。

“它不想我们带走这个!”徐念锦惊道,下意识地抓紧了闻烬秋的胳膊。

裴琅川瞬间转身,剑尖直指门口,语气急促却坚定:“闻道长,可能安抚或沟通?”

闻烬秋摇头:“它执念太深,已与阵法几乎融为一体,冤屈是其存在核心,单纯安抚恐难奏效。”他快速将日记重新用油布包好,塞入怀中,“需将其执念核心即这份证明冤屈的证据,已寻到的消息告知于它,或可使其安息!”

但如何告知一个陷入狂暴的灵体?

又是一次猛烈的撞击,石门甚至出现了细微的裂纹,密室顶部落下的灰尘更多了。

“没时间犹豫了!”裴琅川喝道,“我撑住门口!你们想办法!”

说罢,他不再犹豫,左手迅速掐诀,数张闪烁着金光的符箓脱手飞出,精准地贴在石门及周围墙壁上,形成一道暂时的屏障,符箓光芒在每一次撞击下都剧烈闪烁,显然支撑得极为勉强。

徐念锦看着裴琅川绷紧的背影和微微颤抖的持剑手臂,又看看闻烬秋怀中那本沉重的日记,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猛地抓住闻烬秋的手臂:“闻道长!日记!把它给我!”

闻烬秋一怔:“徐姑娘?”

“既然它是因为这个才存在的,那让它看到是不是最有用的?”徐念锦急声道,眼神却异常明亮,“就像,就像给它看它最想找的东西!”

闻烬秋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与狂暴的灵体进行精神沟通极难,但将承载着最强执念的物体置于其感知范围内,或许能直接触动其核心!

门外,裴琅川闷哼一声,显然压力极大。屏障的光芒正在快速减弱。

闻烬秋不再犹豫,立刻将油布包塞到徐念锦手中:“小心!不要完全出去!”

徐念重重点头,深吸一口气,快步冲到裴琅川身后。裴琅川察觉到她的靠近,又急又怒:“徐念锦!你过来干什么!退回去!”

徐念锦却不答话,瞅准一次撞击的间隙,猛地将石门拉开一道缝隙,霎时间,更加狂暴的怨气与怒吼汹涌而入,几乎要将人掀翻。

“你看!你看这个!”

徐念锦用尽力气,将手中的油布包高高举起,透过门缝,朝着外面那咆哮的由雾气与白光组成的扭曲人形喊道,“苏文敬的日记!我们找到了!你的主人的冤屈!我们知道了!”

她的声音清脆,甚至带着点破音,在这充斥妖力咆哮的空间里显得微弱却异常清晰。

奇迹般地,那狂暴的撞击骤然停止了一瞬。

门外那庞大愤怒的白色灵体,似乎凝滞了。

它那没有五官的面部看向徐念锦手中那小小的油布包,那上面,残留着它誓死守护的主人的气息,残留着那滔天冤屈最原始的载体。

一种无声的悲恸取代了愤怒,弥漫开来。

徐念锦举着日记,继续大声道:“我们知道了!你不是坏妖怪!你是白叔!你是想替主人申冤!我们会想办法的!”她其实并不知道具体该怎么办,但此刻,她只想告诉这个悲伤的灵体我明白了你的心。

宅灵周身狂暴的白光开始不稳定地闪烁,形态时而凝聚时而涣散。

那由执念凝聚的身体,缓缓地低下,仿佛在凝视那本日记,又仿佛在无声地叩拜。

裴琅川压力一轻,惊疑不定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握剑的手稍稍放松,但仍未放下警惕。

闻烬秋走到徐念锦身边,声音温和却带着安抚灵体的力量,清晰地说道:“执念可感,忠义可敬。然尘归尘,土归土。证据既现,沉冤已有昭雪之望。汝之职责,可谓已成。何必再困守于此,徒增戾气,惊扰世人?”

他的话语似乎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伴随着悄无声息散发出的净化安抚之力,如同暖流渗入冰层。

宅灵的光芒变得更加柔和,那巨大的形体开始慢慢收缩变淡,愤怒的咆哮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悠长而深沉的仿佛叹息般的呜咽,充满了无尽的悲伤,却也有一丝释然。

它最后看了一眼徐念锦手中的日记,又仿佛透过她,看到了很久以前,那个它誓死守护的家和主人。

最终,在一片柔和却悲凉的白光中,庞大的宅灵彻底消散,化为点点萤火般的光粒,盘旋片刻,便没入地面墙壁,彻底归于寂静。

门外,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和妖气,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密室内,只剩下三人粗重的呼吸声。

徐念锦还保持着高举日记的姿势,愣愣地看着门外空荡荡的走廊,半晌,才缓缓放下手臂,小声问:“它走了吗?”

裴琅川终于彻底放下桃木剑,长长吁出一口气,后背已被冷汗浸湿。

他看了一眼徐念锦,眼神复杂,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抿了抿唇,道:“嗯,走了。”

闻烬秋从徐念锦手中接过日记,妥善收好,温声道:“徐姑娘,方才很勇敢。此法虽险,却直指核心,否则我们恐难脱身。”

徐念锦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软,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就是,觉得它太可怜了。”她顿了顿,看向闻烬秋怀中的日记,语气变得坚定,“闻道长,小裴,我们真的能帮他们申冤吗?”

裴琅川皱眉:“此事牵扯甚大,时隔多年,物是人非,绝非易事,况且我们眼下首要任务是解决妖祸。”

“但妖祸的背后,可能就和这些见不得光的旧事有关啊!”徐念锦难得地反驳,眼神澄澈,“日记里说的那位,会不会就是现在搞乱的人?而且,答应了的事情,就要做到才行!”

闻烬秋看着两人,沉吟道:“徐姑娘所言,不无道理。线索确有可能交织。此事需从长计议,眼下这份证据至关重要,需得小心保管。或许待妖祸平息,真相大白之时,亦是旧案昭雪之机。”

他看向密室之外:“此间事了,我们先离开再说,宅灵虽散,此地的风水困局仍在,不宜久留。”

裴琅川点头,率先走出密室,警惕地确认外界安全,徐念锦最后回头看了一眼那空荡的书桌和抽屉,仿佛还能感受到那份沉甸甸的冤屈与忠诚。

三人沿着来路退出古宅。

夕阳的余晖透过破败的窗棂照入,空气中依旧弥漫着陈旧的气息,却不再有那令人心悸的愤怒与悲伤。

只是,怀揣着那本染血的日记,他们都明白,一个陈年的秘密被揭开了冰山一角,其沉重的分量,以及它可能指向的盘踞在临阳光辉盛世阴影下的巨大黑暗,才刚刚开始显现。

这条捉妖之路,似乎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曲折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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