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有王虫们提供的足够多的j元,虫母的身体仍然需要借助休眠来休复身体,因此希尔伽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卧床休养,索性把公文也带到了卧室批。
没错,他确实说过不打算再掌管歌鸟的实权了,但这可不代表他要做个完全不理朝政的“甩手掌柜”。
拜托,他还没有昏庸到要把“个人私情”凌驾于“族群利益”之上。
成为虫母是他与生俱来的使命,维持族群秩序是他的职责所在,真正的君主从来不会逃避这些应尽的义务,因此他永远会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全力以赴。
不过也幸好歌鸟最近似乎没有什么紧急情况,让他操心过问的地方并不多,这也给了他足够的疗养时间。
他只需要用一个上午来审阅公文,下午的时候他会陷入三个时刻的休眠,等到他醒来后,小光它们会过来陪他一起用下午茶,再到晚些的时候,王虫们就会陆续返回内巢,为晚上的治疗做准备。
他对现在的日子很满意,一切都平和安详,岁月静好。
“妈妈,明天的时候我们吃莓果挞挞好不好呀?”小月贝伏在他的膝头晃了晃他,将他的注意力拉回到了现在。
“不要莓果挞挞不要莓果挞挞!我要吃肉!”恶蚀还是那么贪食,它挥着黏黏糊糊的爪子,试图把爱干净的幺弟从母亲怀里赶走。
希尔伽好笑的看着几个孩子闹作一团,他拿过巾帕擦干净了恶蚀的前肢,又哄了哄气红了的小月贝,还有懂事的小银和小光,希尔伽给它们奖励了一块小饼干。
“今天就到这里了好不好?明天我们再听故事。”
他和几个孩子打着商量,希望它们回自己的小窝里休息,今天下午他陪它们玩了两个小时,现在已经有点累了。
每只小虫都很听他的话,乖乖的把拿来的餐盘和故事书收拾好,凑上来向他道别,然后叽叽喳喳的离开了他的卧室。
他这才如释重负的瘫了下去。带孩子真是一个体力活,他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所有的虫母都只管生不管养。弧光它们是唯一一批由他亲自养育长大的幼虫,在它们身上他才真正体会到了“母亲”这个角色的不易。
其他的那些孩子,不管是阿兰德,还是卡瑞伊斯,这些高阶虫幼崽从不需要他这个母亲费心思。
“叩叩——”
正值他想的出神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怎么了?孩子们,是有什么……”
希尔伽以为这声叩门来自于去又复返的几个孩子。
确实是孩子,只不过是另外一个。
这只雄虫擅自推开了门,立在门口注视着希尔伽。
它银白的长发曳及脚踝,肤色极淡,身上本应很显眼的银斑虫纹像褪了色一般泛着柔光。
“妈妈。”
它开口道,连声音都好像是无机质的玉石碰撞在一起,不带丝毫感情。
这是塞弥涅,它的存在总是让希尔伽联想到高山上的雪水。
塞弥涅,这个可怜的孩子患有先天的白化基因病,它的情感淡漠的就好像随着身上那些颜色一同褪去了一样,希尔伽曾忧心过这是否是早产留下的毛病,但哈文说塞弥涅除了颜色不对劲外没有任何问题。
“它天生如此,仅此而以。”
那名同样面瘫的医师当初是这样解释的。
但现在希尔伽从塞弥涅的脸上读到了情绪。
“妈妈?我想进来,可以吗?”
无礼的小虫就这样去征求虫母的意见。
“哦当然可以!塞弥涅,你可以随时过来找我。”
不过看上去它的母亲丝毫没有感觉被冒犯到就是了。
——
事实上见到塞弥涅让希尔伽很开心,他和这个沉默寡言的孩子相处甚少。塞弥涅从小就很独立,相比于它咋咋乎乎性情十分外显的孪生兄弟,这只小胡蜂就显得没那么有存在感了。
希尔伽对这个孩子充满歉疚,如果说在尚未见面之前他还在担心如何与旧巢的孩子们相处,那么现在他可以说这种担心完全是多余的。
真情的流露永远都是那么顺理成章。
希尔伽几乎是条件反射似的向孩子张开了自己的怀抱:“乖宝宝,过来一点儿,让妈妈好好看看你。”
塞弥涅已经和他记忆里的模样大为不同了,它褪去了软乎乎的绒羽和胎毛,身型颀长,体格健美,看上去甚至比它的雄父还要成熟。
在妈妈离去的时日,它奔徙战场、代管政务……它早已不再是孩子,而是一个合格的王虫预备役了。
只是在妈妈眼里,它和刚出生时又有什么两样呢?
希尔伽把孩子拥进怀里,塞弥涅已经太大了,不能再像小时候那样把整个圆滚滚的身子钻进他怀里蹭了。
现在的塞弥涅只能把头靠在他的胸脯上,余下的大半个身子都探在床外,活像个滑稽的避难鸵鸟。
“乖孩子,发生什么事了?”希尔伽一下一下轻拍着塞弥涅的背,等待着小虫子大倒苦水。
但是塞弥涅没有说太多,它摇了摇头道:“我只是想抱抱您。”
这只小虫声音闷闷的,缩在希尔伽的怀里不愿意抬起头来。
希尔伽的心倏地便柔软了,他理着孩子柔顺的长发,询问它的近况。
“很好,只是有点忙,阿拜蒙蒂斯把外巢的基建工作交给了我,我很抱歉我没有完成的很好,让您等了那么久才回来。”
啊,原来当初他留在母巢治病的时候,是他的孩子们在替他看家。
他们又聊了很多,大多数是希尔伽在问,塞弥涅在答,聊着聊着他们就卧在了同一张床上。
虫母的薄翅拥着孩子,像小时候那样把它罩在怀里。
塞弥涅的脸颊粉粉的,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意:“好喜欢妈妈,我记得小时候我也这样被你搂着睡觉。”
它看着希尔伽的眼睛里满是依恋,很好的遮掩住了更深处蠢蠢欲动的欲念。
“我当然也记得,你是那么的乖巧那么的柔软,喝奶总是慢吞吞的,卡瑞伊斯不知道抢了你多少口粮,啊,对了,说到这个,卡瑞伊斯在干嘛了?你们不是经常一起行动吗?”
塞弥涅低着头发出了一声轻笑,希尔顿看不见它的表情,还从为它只是在打趣。
“他啊,他不敢来见您啊,妈妈。”
卡瑞伊斯,狂妄自大的胆小鬼,只敢可怜的躲在床底听我们讲话了。
它内心哂笑着,面上却是另一副模样,挂着一副强撑出来的笑容,眼睛却是红红的:“妈妈,您是想见他吗?我可以叫他来的,嗯,我明白的妈妈,您陪了我这么久,我已经很开心了。”
希尔伽从孩子的表情中看到了隐忍的委屈,他后知后觉在这个场合,也许还是不要提其他虫子为好。
“不,不用。我的乖宝宝,今晚你可以陪我一起睡,像小时候那样,好吗?”
塞弥涅的计划轻而易举的成功了。
——
晚间的时候,王虫们准备进来例行治疗,就发现已经有其他虫子捷足先登了。
阿拜蒙蒂斯看着虫母怀里的次子,眼中的冷意更是呼之欲出。
那只亚成年的白化银环胡蜂掀开眼皮,朝他比了一个“嘘”的动作,嘴角勾起的笑却又明晃晃的召示着挑衅。
就好像在说:
“看啊,无能又年老的父辈们,你的孩子已经踩着你们的头,爬上妈妈的床了。”
新生一代的羽翼已经颇丰,时刻准备着把它们的父辈撵下高台。
阿拜蒙蒂斯怒极反笑,他摇摇头,不由得承认起这个孩子的心思甚密。
好吧,塞弥涅,至少在这点上你很像你的妈妈。
那个夜晚独属于虫母和祂的孩子,祂温和的引导它纾解Y望,又耐心的等候它的勃发。
只是有一点虫母绝不让步。
“不可以,乖孩子,你还太小了,还没有准备好成为一名父亲。”
塞弥涅晕乎乎的点头,纤长的脖颈和散乱的长发让它看上去像湿漉的白天鹅,它乖乖的撤出来,虔诚的吻了吻母亲的腹部:
“感恩吾母。”
这也是双子的第一夜。
什么?你说没见到双子的另一个?
哦,那只黑漆漆的小煤球被医用凝胶封在了虫母的床底,嗷嗷的哭骂了一整晚了。
——
这是多少天了?希尔伽有些记不清了,他再一次在窗前驻足,温暖的光透过五晶窗,在他的脚背上折射出斑斓的光晕。
他能听见鸟儿的啁啾声、工虫们吭哧吭哧的喘气声……他听见水流、听见花瓣盛放的声音。
也许今天也是个好日子吧?
他倚在巨大的落地窗背后不由自主的想到,那双手搭在窗上,迟疑了半刻还是放了下去。
算了,还是不要再插手了。
他垂下眼睫,又一次沉默的转身离开。
——
虫子们最近好像又忙起来了,王虫们又开始执行轮班制,赛弥涅和其他几个孩子也好久没有露面了,只留下卡卡驻守在内巢陪他。
卡卡便摇身一变成了内巢的总管,它要操持的事便徒然多了起来,让它这个笨虫子学会精细的调仪表安排侍卫排班什么的可是件难事了。
卡卡被这些活搞的晕头转向,但它必须得学会去安排这些事,否则希尔伽就会像今天一样饿的咕咕叫,就因为它排错了用餐时刻表。
稍晚些的时候,它那时本该和希尔伽温存一会儿,马上便又有后勤虫带着一堆紧急未决事过来催它去完成。
卡卡只好痛苦的离开了希尔伽的床。
“或者你就别去了呢?”希尔伽拉拉它的袖子。
卡卡的眼中闪过一丝希冀,然后又慢慢灰败下去,它绝望的捧住脑袋,可怜巴巴的说道:“我不想你明天也饿肚子。”
于是希尔伽现在只能一个人窝在被子里,王虫们今晚回来的会很晚,卡卡说它把事情处理完就回来。
这短暂的空缺很快被有心之虫抓住了机会。
二次加冕开始倒计时[三花猫头]预计再过五章左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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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爱子的虫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