劣雄会成为虫母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夜袭

谈判结束的夜晚，自由军还没有离去。

行军蚁的战舰也解除了伪装，庞然大物在矿产星的一旁作为威胁安静的存在。

谈判结束后，为了缓和紧张气氛，拉威尔城在行宫内举办了一场盛大的宴会。

华丽的宴会厅内，水晶吊灯洒下柔和光芒，映照着墙壁上精美的装饰壁画，与摆满珍馐美馔的长桌相得益彰。

楼慕寒身着剪裁精致的军装，金色短发在灯光下闪耀，他实际上早就厌烦了教廷这种形式主义的宴会，但就是为了演出他也得表现得像是个谦和的君子。

安静的站在酒桌的旁边，自由军的人数不多，大多都在自顾自的喝酒或者偶尔和身边的士兵交谈。

段昭在吃东西，一口一口咽下大量的食物，红火蚁的触角让他被其他行军蚁感到奇怪。

祁述走到他身边，奇怪的问。

“你是皇室的，裴寂月的部下？为什么加入自由军？”

司相影靠着身后的桌子挥了挥手。

“别讲这个。”

他没个正型的前倾着身子“说点我们感兴趣的，比如自由军里是不是真的有雌虫？”

停顿了吃东西的段昭左看右看，发现楼慕寒正在和安卿远喝酒，所以悄悄的低下声音，告诉他们。

“自由军才是正统！别说军团了，就连皇室的军队估计都没见过那么多雌虫。

司相影好奇的挑眉“你们自由军是智商有问题，还是都被洗脑了，有几个雌虫就算正统了？”

祁述按住司相影的肩膀“别这么说，要是在宴会上打起来，你就等大皇子拿你给他磨刀吧。”

“得了吧，大皇子又不喜欢雌虫。”

司相影笑起来，他和祁述挤眉弄眼“你上次自己说的，大皇子喜欢雄虫，就那只他带来的雏蜂不是吗？”

段昭听见这些隐秘的消息，手里拿着的奶酪都掉了，他迫不及待的加入话题。

“雄雄恋呐？你们大皇子居然好这一口啊！”

祁述一巴掌打在司相影的后脑勺，“你乱说什么，我告诉你这件事不是让你保密吗？你怎么这么大嘴巴连敌军都告诉！”

司相影求饶，“好了好了，那个红火蚁的谁，我是看在我们都是蚁族的份上才说了，你不会说出去吧？”

段昭疯狂点头，他不会说出去才怪，等一会他就要把这个笑话讲给自由军所有人听。

“那该你说说了吧？嗯，自由军里面雌虫多不多，好看不好看，你有没有匹配上啊？”

祁述管不住司相影的好奇心，只能双臂交叉就在这站着听。

“雌虫那可多了，你知道我当俘虏第一天醒来多少雌虫照顾我吗？”

他伸出一个手比了个五。

“有五个大美人雌虫照顾我！一个叫我起来去吃饭，一个给做饭，一个给我端饭，还有两个给我讲故事！”

祁述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怎么可能，雌虫凭什么都围着你转？你有什么能力，编的吧。”

这时候秦风岚路过，他在找宴会上拉威尔城的特产，一些只有矿区才能发酵的奶酪制品，决定拿回去给林原。

当然顺手带几颗漂亮的蓝宝石回去也不在话下，至于宝石的主人，他们会忘记这件事的。

即便听见段昭的高谈阔论，他也完全不想掺和只是面无表情的一般路过。

却被段昭一下子用手臂揽住了，“这小子是和我一起加入自由军的，他知道我说的对不对。”

“五个大美人雌虫，对不对。”段昭和秦风岚使眼色，想让他帮自己证明这件事。

冷着脸的少年只想早点回去找林原，但是他又没有段昭那样恐怖的力气，一时间难以挣脱。

在这里催眠他面前就是两位行军蚁，也不好下手。

于是他淡淡回话。

“对，自由军可以接触到的雌虫很多，但是他不行，可能是被俘虏的时候繁殖肢节断了，之后有雌虫要和他匹配他都拒绝了。”

司相影不可置信的看向段昭“从来只有雌虫拒绝我们匹配的时候，居然还有雄虫拒绝雌虫的匹配？”

“那可能他说的是真的。”祁述也点点头，用同情的眼光看着段昭。

段昭目瞪口呆，不可置信秦风岚两三句话就让他名声尽失，获得了一个不行的称号。

当段昭反应过来想要捏死秦风岚的时候，那个冷着脸的少年早就用精神误导逃走了。

“哎，繁殖肢节断了的话是不是特别疼啊？”司相影还在揶揄他。

“我疼你奶奶个腿！”段昭气的捏碎了好几个金属盘子，然后就要去抓司相影。

祁述冷下脸“这位自由军的红火蚁阁下，难道是想撕毁刚刚签订的协议吗？”

段昭怒火中烧，最后愤恨不已的离开了，他要找林原告状，顺便获得一些安慰。

但是一打开休息室，就发现秦风岚坐在地毯上，一副乖巧至极的样子趴在林原的腿上。

扬起他那张作弊一样精致的少年面容，朝着虫母撒娇。

“妈妈你看，这个是拉威尔城的特产，矿洞奶酪，和其他咸奶酪不一样，是甜的，你尝尝看。”

举着手喂了一口奶酪之后，秦风岚又从胸前军装口袋里掏出蓝宝石的胸针，他软着声音将脸蹭在林原的掌心。

“妈妈你看这个宝石和你的眼睛好像，我给你带上怎么样。”

林原本来在想事情，被秦风岚缠住撒娇了一会，摸了摸少年的脸，抬眼看见段昭。

“怎么了？你不是说没吃过什么好的，要在宴会里多吃一点吗？”

段昭大步走到虫母身前，可是他到底不是没成年的少年，也没有什么争宠手段，走进了望着林原的眼神自己却红了脸。

“秦风岚他说我……他污蔑我！”

林原看了还腻在他腿上的少年一眼，对方抬起眼眸可怜的说。

“段昭说他想要五个雌虫大美人服侍他，他心里哪还有妈妈呀。”

段昭本来就嘴笨，而且秦风岚说话总是说一半，半真半假掺和，他否认也不是，承认也不是。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在和那些士兵开玩笑。”段昭解释道。

“没事，自由军的雌虫有很多，你可以选择你喜欢的和他匹配的，长时间相处肯定能找到你喜欢。”林原笑的温柔。

段昭却凉了半截的心“我没有，我不喜欢那些雌虫，林原，我喜欢你的。”

“段昭，我只能说很抱歉，作为虫母我和太多的雄虫匹配过，将来我身边的雄虫也不会少，如果你选择我的话，可能我没有办法将太多的精力放在你身上。”

“这实际上是不公平的，我们之间不会有平等的爱。”

林原清楚的认识到这一点，他的精力是有限的，内心也带着偏心。

“我接受，从前你是雄蜂士兵的时候我就接受，现在你是虫母我也接受，我说不出什么甜言蜜语，但是我永远为你而战。”

段昭咽下那些不甘，他是红火蚁最强大的士兵，也是林原在困境内最信任的朋友，这世界上雌虫很多。

但是那天抱着他肩膀告诉他，“不选择也可以。”的林原笑着说“我相信你你会是一位出色的雄虫。”

因为信息素匹配结合的雌雄很多，互相了解的却少之又少，军队都是这样，高阶发出申请，雌虫同意申请。

等到虫卵诞生以后，他们便再也没有关系。

至少待在林原身边，他还能看到对方笑着安慰他“没关系，如果你不喜欢，也可以不选择。”

从前总是在逼迫自己强大，在瞬间做出选择的段昭，这一刻他明白自己不会再做出选择了。

他靠近林原坐在沙发的一旁，段昭看着林原精致的侧脸问出口。

“如果我帮你解决掉皇室，我能获得奖励吗？就是那个……嗯，匹配之类的，之前你身上也有楼慕寒的味道。”

段昭拘谨的样子，几乎不像从前那副横行霸道的模样。

林原歪着头凑上去亲了亲他的嘴角“奖励什么时候都有，我永远在你身边。”

几乎愣住的段昭摸了摸自己的嘴角，炽热的红色瞳色里涌上害羞，“那……那就说好了。”

然后认真的告诉林原。

“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

秦风岚不满的咬了咬林原的手，他抬起头。

“妈妈，我呢？”

林原低下头将他那头黑发都梳过去露出光洁的额头，然后轻轻的吻了吻他，少年眯起眼露出享受的笑容。

“只要妈妈还需要我一天，我会永远，永远，爱着妈妈的。”

秦风岚的孵化是作为秦千朔的使用对象，他根本没有感受到任何亲近和爱。

在度过被喂养的幼虫时期之后来到第一军团，那个作为他父族雄虫第一时间给他下了精神误导。

他会是一个道具，一位隐秘的间谍，随着秦千朔的需要安插进自由军，永远没有自我意识。

但是好在，他嗅到了虫母的信息素，在虫母的精神安抚下找回了自我，爱和利用是不同的，关心和命令也完全是不同的两种语气。

安心的趴在林原柔韧的大腿上，感受到他们的温度近乎相连融化。

直到楼慕寒厌烦的打开休息室的门，看见林原。

“都在这里啊，我有事要和林原说。”

段昭自觉的走开“我再去吃点东西”

秦风岚也爬起来，他留恋的看了林原一眼，也离开了。

“那个安卿远不可能是安霖。太恶心了，虚与委蛇的说辞，议院为上的态度，怎么可能会是另外一个人。”

楼慕寒说出自己在和安卿远谈论时得到的结论，“他连蝉族的预言都了解的一分不差，林原估计你的暗杀失败了。”

“他们的记忆可能混在一起了。”林原有些不太能接受这个现实。

“那，林原，来谈谈你觉得安卿远与安霖有什么不同，如果现在的安霖有了安卿远全部的记忆，那么他还是他吗？”

“你觉得他们之间可能不会互相影响吗？更何况蜒族那恶心又扭曲的寄生与分割，你还要执着于幼虫时候那一点点的照顾多久？”

“那我陪了你这么多年算什么？算我心善吗？”

楼慕寒的质问让林原哑口无声，他已经不是幼虫了，也不是必须龟缩在安霖照顾下的小朋友了。

他必须在安霖和楼慕寒之间选一个，向前踏出一步将抱住对方宽广的肩膀。

林原心里一狠“不需要了，我不需要安霖了，就当他不在了吧，楼慕寒你才是最重要的，我不能失去你，不要再和他接触了。”

楼慕寒没有再继续说话，他侧头埋在林原的侧颈里，安静的和他抱在一起。

“林原，我有时候爱你的心软，可我有时也恨你的心软。你总是让我觉得患得患失，我真想回到从前，那样你身边就可以只有我，只要我就好了。”

“但我们都回不到从前了，楼慕寒，至少你可以肆无忌惮说出你的想法了不是吗？”

“如果我们还在军校，你连抱我都不敢。”

林原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出他们曾经的事情。

软下神情，金发的花尾毒蜂嗯了一声，从前在军校，每个人身上的指标还有贡献点，严厉的纪律还有筛选制度，让谁也不敢脱轨。

每一位军校的学生，一旦滑出那道为他们设定好的轨道，就会坠入无尽深渊，成为不合格的残次品。

他们谁也碰不到谁，到最后，楼慕寒连一句喜欢也说不出口。

他怕林原被淘汰，他怕他的爱害了对方，只能暗地里默默帮助也。

林原坐下将之前在议会里安卿远讨论的内容告诉了他。

“他们不会答应那些协议上的条件的，议会只是想用谈和稳住自由军，然后趁你们不注意，先解决自由军然后再攻打第三星际。”

“嗯，我当然也有此意，比如在教廷放松的时候，偷袭他们。那份协议就是废纸，谁都心知肚明。”

趁着协议还有用的时刻，无论哪一方都在疯狂进行军备竞赛。

璀璨的星云光幕笼罩着谈判所在的拉威尔城。晚宴结束后，自由军众人返回位于太空的星舰准备离开。

军舰内的夜晚，灯光柔和，自由军成员们或三两成群在一起交流着晚宴细节，或准备休息。

当零点的指标在星际时间校准系统中转动，军舰准备立刻离开的时刻。

皇军的突袭部队如幽灵般穿过空间站防御漏洞，他们身着黑色军装战衣，驾驶着隐匿的小型军舰靠近自由军的战舰。

第一批突袭者使用相位切割器无声地切开军舰侧翼入口，警报声这才刺耳地响起。

楼慕寒还在看那边缘星的战况，听到警报声，立刻拿起枪佩戴完毕准备查看情况。

段昭也从睡梦中惊醒迅速穿戴完毕，而秦风岚已经安静的站在林原的门口了。

“怎么，怎么回事，是皇室的行军蚁军队，谈判结束了开始攻打我们，那安卿远的谈判有什么意义？！”

段昭不可思议的看着楼慕寒，一开始谈判的时候不进攻，后面协议都签好了他们都准备离开了才开始入侵自由军的军舰到底是什么目的。

“四大军团都在边缘星守着，皇室的军队和自由军不相上下，他们是疯了吗？”

楼慕寒也皱着眉头迅速赶到控制室下达抵抗还有逃离的命令。

“除非他们想跟我们一换一，但是以皇室那些尊贵的命来讲，不太可能，那就只剩下最后一项原因了，裴叙迟下的命令，毕竟皇室可不怎么听议会的。”秦风岚说出他的分析。

“这里有他想要的东西，还是你们跟他有过节？”

少年的目光从楼慕寒脸上扫过，然后缓缓的落到林原身上。

都有，全部都是，无论是他之前在裴叙迟身边学习机甲替他打赢的那一场作战，还是和裴叙迟展示翅膀的那一晚。

都表明裴叙迟不会善罢甘休，无论是剿灭自由军，还是从自由军的内部找到关于林原的蛛丝马迹。

“裴叙迟在找我，或者他在找自由军复仇。”

林原无奈的说出全部的内容。

“在教廷，秦筱让我去做什么圣子然后和皇室匹配，用来拉拢裴叙迟和裴寂月，但是裴叙迟显然不是个好相处的，我差点死在他手里。”

“如果我不是虫母，估计根本活不到现在。”

林原想起那些暗无天日的训练还有裴叙迟阴晴不定的手段，简直是备受折磨。

“所以你就跟他匹配了？他记你这么久甚至为了你发动这次偷袭？”

楼慕寒一边指挥军队里的虫族去迎战，一边加速战舰的速度，甩掉那些皇军。

“林原，有些时候我真的觉得心寒，我为你做这么多到底有什么意义，我到底在为了什么努力，隔了这么多年，你的记忆里也不止有我了。”

“就像你问我，混入了安霖的安卿远的还是他吗？有时候我也想问你，混入了虫母基因的你还是你吗？还是我的阿原吗？”

楼慕寒一直没有回头，林原就只能听见他低沉的声音带着悲伤的语调。

段昭挠挠头“林原就是林原啊，就算他是虫母又能改变什么？”

秦风岚不说话他只是沉默的牵住林原的手，他不知道林原曾经是什么样子的，他只知道对方无论是什么样子，他都会跟随。

“闭嘴！”楼慕寒忍受不了被段昭质疑，这里没有人懂他们的过去，高大的雄蜂一把将红火蚁推到墙上。

“你懂什么，你知道什么？你是在林原还是雏蜂的时候帮他藏糖了。还是在他训练的时候就为了看他一眼多跑了一圈，你懂什么啊……”

楼慕寒松开了段昭的衣领，回到操作台，一语不发，只是咬着牙，金发盖住了所有的神情。

林原深呼一口气，他知道楼慕寒还接受不了这一切，但是人都是会成长的。

他不可能一直都是躲在对方身后的少年，他能接受安霖的离去，也能告诉楼慕寒，无论什么时间爱都是一样的。

还要感谢在裴叙迟那边学会的机甲驾驶，将精神网链接到战舰的机械中枢，一切都在他眼前入雷达般轻易探视。

林原握住了楼慕寒的手，和他对视。

“接下来由我操作。”

精神链接要比手动操作要快的不可思议，瞬间启动的备用能量模块，迅速在给护盾充能。

同时，发射干扰弹，扰乱敌军的瞄准系统。

干扰弹几乎瞬时发射出去，在星际空间中绽放出绚丽的光芒，干扰了皇室军队的视线和武器锁定系统。

军舰趁机再次发动新一轮攻击，副炮也加入战斗，一道道能量束射向敌方战舰。

眨眼间敌方小型战舰被击中，护盾破裂，舰体开始闪烁火花，逐渐失去动力。

楼慕寒缓缓转过头，带着微怔和不可思议，似乎难以预料到林原这一手操作。

“还记得你教我的军舰驾驶基础吗？那一项我绝对能拿A，可惜后面没去考，作为您的林副官，楼首领你有时候也不用一直把我当做需要保护的小朋友。”

“我当然是你的阿原，但我们之前是怎么互相称呼的，还记得吗？”

金发被拂起，那双金色的瞳被指尖的戏弄的一只眼睛闭起来，花尾毒蜂轻轻的呢喃出声。

“大副？”

“是的，我的船长。”林原向他行了一个军礼，湛蓝色的眸子里和从前幼稚的角色扮演完全不一样了。

在那天蓝色的眸子里楼慕寒看到的是信任，热爱，还有每一刻他们并肩作战，互相尊重的时刻。

他忽然明白真正的爱情和其他炙热的感情实际上没有太大区别。

林原也已经成长到不用躲在他背后的时候了。

林原：都让开，我要装逼了！

段昭：我听出来了，你们个个都身怀绝技。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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