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猎巫 第1章 女巫审判

作者:陈八味 分类:仙侠玄幻 更新时间:2025-10-22 08:04:37 来源:文学城

天角悬着银盘似的太阳,空气中却飘着淅淅沥沥的雨,这是女巫在施展她的巫术。

圣典上说道——太阳雨是女巫在施展巫术,这种雨会让女人难产,男人阳痿,牛羊不产奶,小麦不抽芽。

但牧羊人无法找到一片树林让他与羊群躲避这场灾祸之雨了。

他清楚地知道,他要死了。

大且有力的狼爪按着牧羊人的肩膀,野狼张着嘴,挂在苍白利齿上的还未凉去的羊血与黄白的唾液混在一起慢慢滴落,砸在牧羊人脸上,被雨水冲刷成一道小水流,沁入牧羊人肮脏卷曲的头发中去。

牧羊人大睁着眼睛,直勾勾看着野狼随着呼吸一张一合的猩红喉咙。

带有浓烈的生羊内脏气味的酸臭吐息吐在他脸上,不停冲刷着牧羊人的大脑,他张大了嘴,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手脚好像在此刻都失去了力量,动不了一分一毫!

牧羊人在恐惧中竭尽全力闭上双眼,任由黑暗将他裹挟,就好像这样做,死亡到来时的疼痛能减轻点一样!

狂风呼啸而来,令人牙酸的撕裂声猝地响起!

一股比岩浆还要滚烫的鲜血喷涌而出,灼烧在牧羊人脸上,替代了盘旋在他大脑中的剧痛!

与之同时,重物猛不丁地砸落在他胸膛上,就这一下,他仿佛再度拥有了控制身体的力量。

牧羊人惶恐地睁大了眼睛,看见了落在自己怀里的一个肮脏,滚烫,甚至还能感受到喉咙里还在喘着气的狼头!

他抖开狼头如同抛开一块烧红的烙铁,手脚并用爬开了两步,也在此刻看清了砍下狼头,救下他一命的少年——

这是一个身量矮小的少年,穿着件肘部裂了个大口子的灰色粗布衬衣。护胸的皮甲已经开裂,棕黄色的皮东一块西一块剥落,活似做皮甲的畜生生前就得了严重的皮肤病。上头一对肩甲更是不堪,右肩只剩下了半块,麻线歪歪曲曲的,如同蚯蚓卧在上面,在肩膀上晃晃悠悠地悬着。

再往下看,一条同样老旧的土色粗布裤腿,束在开了个大口的皮靴里。

要不是他手中那在比月光更加皓白,恍如银币铸造而成的巨剑,牧羊人是绝不会信此人有一星半点的本事的。

少年手提着足有他半人大的巨剑,迎光立在狼群之前,明亮的银白巨剑上,狼血正汇成一道红线滑落。

狼血滑落的速度让少年有些不耐烦,他甩了甩重剑,鲜艳血水朝着八方飞溅出去,洒落在黄绿的草地上。

随着他的动作,银色大剑晃出耀眼的光,直直扎刺入逐渐聚拢,将两人围在中间的野狼们的眼睛,野狼们压着身体,意识到面前之人不是软弱无力的绵羊,也不是懦弱无能的羊倌,它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露出最为强壮的头狼,与少年人对峙。

牧羊人不敢再动作,他发着抖缩在少年身后,从未如此虔诚地相信他捐与神堂的钱财能在这一刻起到作用。

伴随着头狼倏然抬头发出的一声嚎叫,站在最侧边的一匹野狼飞跳而起,扑向畏缩不敢抵抗的牧羊人。

少年的反应比野狼更快,她单脚支地,另一脚在草地上划出一个半圆,腰部顺势扭动,提携肩膀将重剑横举而起,凌厉的寒光划过半空,切断空中细雨,左右猛扑而上的野狼未来得及躲闪,一头被剑刃从吻部开始,横着劈成了两半,另一头拦腰而断!

还在抽搐的狼尸啪啪两下落在了牧羊人面前,牧羊人将方才未发出的尖叫一并还给了天空,竟将天上的白云都吹散了片分,不再有细雨落下。

头狼还是不退去,它俯身龇出獠牙,口中发出威胁的低吼,苍白的眼珠子在八月骄阳下散发着寒光。

阿萨毫无畏惧,瞪圆了眼睛紧紧追逐着头狼的眼睛,乱糟糟的黑发下,蓝宝石似得眼睛光芒熠熠,折射着日光。

带着狼群的尸体去找领主,与让狼群逃脱后,带着尿裤子牧羊人找领主汇报消息接取任务是两个价。

阿萨盘算道。

她很穷,是在野外打猎烧烤都撒不起盐的那种穷,她迫切地需要一个有钱老爷来给她支付点路费。

但是,这已然是一个足以毁灭一个村庄的中型狼群。

视野所及内还存活着有十二头狼,这起码是三个成狼家庭,这样大一个狼群活跃在距离城堡不远的牧地周围,会给附近到村庄带来灭顶之灾——或许已经有村庄遭受了狼灾!只是由于领主的无能让它们至今逍遥。

如果今天狼群逃走,阿萨不意外这群饥饿且复仇心切的狼会随机周遭一个村庄袭击,造成更大的伤亡。

阿萨眯了眯眼睛,巨剑划过已经被啃咬出黄土的草地,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头狼脚步一顿,随即兀地发出一声长啸,夹着尾巴,抛下猎物,带着狼群转头就跑。

狼比人更能审时度势,甚至在很多时候比那些贪得无厌的人要聪明得多。

阿萨并不准备放过这群野狼,她膝盖一弯弹跳而起,剑锋划破日光,将跑在最后的两匹野狼一并斩断,狼群没有理睬最后两匹弱狼,只继续朝着森林跑去。

牧场的草已被啃秃了一大片,剩下的草叶也在秋风中恹了大半,狼群奔跑在上面,发出清脆的枝叶折断的响声,鲜红的血爪印留在摇摇晃晃的黄叶上,随着牧草的摇晃,血色弹射到四方。

头狼耳听见阿萨再度追上砍死一头小狼后,喉中发出呜呜声响,狼群在此刻分成三路,超三个方向跑开。阿萨心知哪怕被其他狼跑走也不能让这头颇有智慧的狼王存活,只要有点机会,他定能再聚成一个狼群,到时候可就不是一个牧羊人受难了!

阿萨脚步一定,反手握住巨剑,肩背发力,随着脚下皮靴的滋啦一声声响,银剑如同一道白光飞出,直直刺向扭头回看的狼王。

白光越来越盛,头狼张嘴欲嚎,巨剑已经从他身体横穿而过,深深扎入土中。

剩下的狼群猝然间失去头领,一阵混乱,一匹停不住脚步的狼直直撞上了扎入土中的巨剑,划出一道血痕,哀嚎一声夹着尾巴逃窜而去。

有几匹狼四散朝林中逃窜去,另有几条居然想要朝没有武器阿萨发起攻击,阿萨一个侧身避开扑过来的野狼,横手扯住狼尾,另一手顺着脊背而上,扼住颈椎稍一用力,就将它扯断了脊骨,瘫软成了一团。

阿萨借机再度砍杀了几只野狼,将狼群几乎歼灭了大半。

直到剩下的野狼消失在森林,阿萨这才回过头来理睬逃脱死劫的牧羊人——也许还没有逃过,这个倒霉蛋让狼群咬死了这么大一群羊,足够买十条他的命了。

没人比牧羊人更深知他主人的狠毒与吝啬,他想要去碰触阿萨的脚,想要抱着他的腿祈求,却在看见她那身血腥后胆怯地收手,只敢抠住她脚旁的黄土。

牧羊人卑微地将头埋在土里,哀求道:“大人!大人!羊被狼杀了,求您救救我!我还有妻子跟女儿,我不能死!我愿意把一切都奉献给您!”

阿萨抬起眉头,她看着这个有妻有女的羊倌,决定给他一个机会——如果他能把握住。

她腰间接下一个水囊来,在牧羊人的焦虑中慢吞吞喝干净了最后一口水。清了清喉咙,沙哑却明显属于女孩的清亮声音响起在牧羊人耳边——

“我会帮你解释,你想要我怎么做?”

方才的恐惧与悲切瞬间消失,狂妄的想法不知从何处如同烟花在牧羊人脑壳里炸开。

牧羊人似乎在这一刻才发现阿萨甚至不到他肩膀高,他那双方才不敢触碰阿萨脱了底的羊皮靴的手一把抓住了阿萨的脚踝!牧羊人完全忘记了面前这个少年一剑砍断狼头,扯断狼的脊椎!他只能想到这是个女人!弱势者!而他是个男人!他可以一拳打晕十个这样的女人!瞧瞧她的脚踝!完全可以被一手抓住!

牧羊人瞬间自信极了,他似乎有了更好的,向强大威猛的主人赎罪的办法,他扑向了阿萨,大声喊道:“把你的剑给我!女巫!我要把你绑上火刑架!”

*

我操你大爷。

*

有句话说得好,当别人说你是女巫的时候,你最好真的是。

牧羊人的衣服只值十个铜币,但他的羊皮靴挺新的,虽然散发着让人难以忍受的恶臭,也卖了三十八个铜币——这是阿萨跟裁缝讨价还价后获得的最好价格。

其中牧羊人的钱袋里还有五个铜币,跟一块散发着恶臭,口味腥臊的羊奶酪,阿萨十分坚定地把这块咬了一口的羊奶酪强行塞给了裁缝,换了一个铜币。

而几头野狼的尸体就值钱多了,有眼力见的磨坊主也不敢压价,他大方的给出了头狼三个银币,其他狼一个银币的价格——自然,那几头被砍成两半的狼只能算三分之一价。

贪财的磨坊主还想用两个银币价格卖给阿萨一双崭新的羊皮靴,阿萨十分坚定地拒绝了奸商,而是靠着自己漂亮的脸蛋从磨坊女主人手里拿了两根刚搓好的麻绳,将皮靴捆了一捆。

皮革袋子叮叮当当响着,不断提醒着阿萨,她终于又能吃上一口盐了。

三个月啊,阿萨三个月没见过人烟了啊!那个活生生咬死子爵的小姑娘真的会躲,搁不见天日的地下土城里钻来钻去,硬是把阿萨困在了地下城,整整吃了两个月的地鼠跟蘑菇,喝了三个月的地下水,没被毒死纯粹命大。

阿萨感动地站在路中间深吸了一口气,浓郁的气息从鼻腔涌上了大脑——

鸡屎猪屎马屎狗屎人屎,就是这个味儿,带劲!是那样亲切,那样有人味儿!

这是一个足有百人聚居的平静村庄,铺满了茅草的拥有三角形房顶的木屋错落分布在村内,河流经村旁而过,再往下游依稀可看见磨坊。

村庄四周延伸而出的道路上不见一根杂草,还有几个穿了衣服的孩子举着木棍在路上追逐打闹,此外一切都安静地不像样,这样阳光坦荡的午后,不见一个太太小姐坐在太阳底下做活儿,这个村庄好像没有女人似得,一路过去只看见了一些闲汉。

阿萨打量了两圈后,朝着立着高高的啤酒旗帜的酒馆走去。

被黄泥土墙围住的小酒馆算得上是这个村庄中最好的房子了。它的墙奢侈的全由灰色石头垒砌,甚至在高昂的窗户税下,大方地开了好几个小窗,连屋顶上的茅草也比村中其他房屋要新鲜厚实得多。

发酸的酒味混着畜生的膻味从围墙内飘出,朝着四面发散,里头那些好像压低了一点嗓子就会被人瞧不起的村汉在大声叫嚷,间或掺杂了几句“女巫”“草药”之类的话。

不过低矮的围墙遮挡不住太多东西,阿萨清楚的看见一只在木棚上歇着的母鸡,将一团白绿色粪便喷到了靠着木柱站立,跟人说闲话的村汉头上,这个村汉毫不介意地把它掸走了。

酒馆门口门口流淌着黄色的小水流,水流中还掺着黑褐色的不明泥状物,门口一个十三四岁,头发活似一团枯草的干瘦女孩拿着一柄大扫帚,努力将污水往路上扫,却将脏东西糊得满地都是,但门口躺着的醉汉毫不在意,他大声地打了个嗝,搂着一块石头哼哼唧唧笑着说话。

阿萨瞥了一眼,双手扶着腰带,大摇大摆走进了酒馆里,她脱了一层底的皮靴带起脏水,发出响亮的踢踏声。

酒馆里所有声音瞬间停止了。

无论正在将推车上的粮食扛进屋的雇工,缩在角落慢吞吞咬面包,不露脸的斗篷男人,还是正在举杯的壮汉,与站在壮汉身旁,脸上带着夸张笑容的胖妇人,都看向了全无外地人自觉,活像回了老家的阿萨。

阿萨全然不在意他们的打量,她走过了正在搬运货物的院子,在木棚下的一张空桌前坐下。

这是一条从木匠手里出来,就开始被不断盘浆,这么多年未经清洗,被腐蚀出了黑亮凹陷的老木桌,估计见证了不少醉鬼从初尝试酒精到身体里每一根血管都流淌着酒水。蕴腾的雨气中,木桌释放出肉眼可见的酒糟味,阿萨感觉把它放进木桶里加点水都能直接酿出酒来了。

阿萨屈起食指与中指敲了敲桌子,指关节脱离桌面带起清晰的黏腻感,她粗声道:“有什么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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