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日派对举办的特别成功,智喜带着笑意四仰八叉地和小杰、奇犽睡成一堆,出乎鹤龟一意料,酷拉皮卡也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对她问出无法回答的问题。
整个生日期间,金发的少年坐着,倚靠大树,温暖的篝火跳跃在他眼里,雷欧力睡着的鼾声直接在他耳边想起,手边伸手可及的是大家给他准备的食物。
他不发一语地待在角落。
安静得让鹤龟一感觉他像一张没有写地址的信封。
但转头细看。
酷拉皮卡把分到的生日蛋糕和汤羹吃得干干净净。
第二天,尼特罗会长知道酷拉皮卡的到来后,得知对方想要变强的意愿,给他安排了专门的训练计划。
酷拉皮卡离开,自觉暂时逃过一劫的鹤龟一现在亟需面对的问题是第一阶段任务的最后一项——如何找人帮自己搬柴?
第一阶段的前面环节,砍齐足够数量的树,鹤龟一其实比预期的还要早完成了,只是后面的环节进展的相当不顺利。
尼特罗会长针对鹤龟一不善于主动和他人接触的弱点,针对后一项设置了两点阻碍。
一是鹤龟一不能靠自己搬,二是在场所有鹤龟一认识的人都不能插手帮忙。
鹤龟一蹲在地上,握着树枝在地上写写画画。
【原本是想通过最近的村落,以劳动力交换的方式,让村民帮忙······】
【连续踩点调查了几天,成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但也成功让鹤龟一意识到一件令她挫败的地方。
——她根本听不懂村里面人在讲什么。
异世界的物种丰富,人种也较于前世更见多元,虽然大陆有统一的通用语,鹤龟一生长在流星街也学会不少来自世界各地、被遗弃到流星街的孩子方言,但在这个人烟稀少的角落依旧存在着她所不知的、自成一系的语言系统。
万万没想到连在异世界,语言沟通也会成为迈向成功之路的第一道障碍。
鹤龟一停下手上的动作,笔下俨然是这个村落的俯视图,角角落落都清晰地标注出来。
【深山中手机信号阻绝,方圆百里内只有这个村落存在。】
【村内人员结构两端集中,老年人连书面的交流也行不通,】她把人员结构完全是老人的几家划掉,【还在上学的孩子能不能作为沟通桥梁?】
想起昨天吓小孩的经过。
有些理亏的鹤龟一默默又把几家划去。
图中仅存一个独苗。
黑色的眼睛盯着,放下树枝,直起身子,用脚蹭来一堆土石,像沙画一样把原本的痕迹掩盖。
·············
·······
·····
正午,万里无云,烈阳高照,照着山脚下的油柏路散发淡淡的沥青味。
橘发的身影手上挥舞着长长的枝条,独自一人走在路边,挥打路边的齐膝的杂草。
齐耳短发的男孩额头冒出细细密密的汗水,他抬臂用长袖的外套擦拭了下。
奥蕾莉亚边擦拭汗水,边愤愤不平地想:
【都是一群胆小鬼,被区区装神弄鬼的家伙,吓得魂都没了。】
【都是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装作家里有事,把自己这个老大抛在脑后!】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两个都是这样!!】
越想越生气,情绪上来,奥蕾莉亚控制不住自己手上的力气,纸条上的尖刺扎进指头,流出鲜血都顾不上,他奋力地挥舞枝条,将手上的物件舞出破空声。
一片区的杂草被力道几乎拦腰切断。
露出了一条黑色的细条条小蛇。
冷血动物的目光打量着“打草惊蛇”的对方,没有打算发动攻击,它伏低被太阳晒的暖洋洋的身子,准备离去。
慢悠悠离去的身子被狠狠地一脚踩在了尾巴。
小蛇没能继续前进,来回摆动了下身子,抬起头用红宝石一般的眼睛疑惑地“思考”了下。
无处可发的暴虐情绪,少年蹲下,捏着那小蛇拇指大小的脑袋,提起,两指间准备施加压力,准备见到鲜血四溅的场面。
下一秒,少年跌坐在地。
那条小蛇转到了另一人手上。
修长的、属于成年男性的手指同样夹着那颗头颅,蛇被捏住要害,属于蛇类的覆盖着鳞片的身子下意识地缠绕上来者的做工华丽的条纹西装上。
“嗯,我知道了,等我回来再说吧。”
男人居然还在打电话,少年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
一只手捏着小蛇,另一只手握着手机,男人和手机对面的人通着话,他的眼神都没有分给跌坐在地的男孩,目光注视着手里那条小蛇,像是在评估一件珠宝。
手机对面的人应该是问了他什么话。
“诶?”他听完,脸上带着笑解释道,“没有啦,什么也发生,就是以为看到了‘保护动物’了,结果是自己眼神不太好,看错了,哈哈。”
确认手上不是目标,男人也没有放开,他将目光转移到橘发男孩身上,观察到对方长裤长袖外套下死命掩盖的、现在暴露出来的内衬。
漫长无聊的旅程中,终于碰见了有趣事物,他愉快地想:
【哦哦~真是小可怜。】
几句无聊的话就将电话那头的人哄得开怀大笑,男人无趣地率先结束这通电话。
将造价昂贵的手机揣进西装裤兜内,即便周围没有观众,浮夸的话就他的外表一样倾斜而出。
“真是不好意思!哎呀,因为你的存在太弱了,我没注意到你呢,”看不见的气场下,一点微妙的黑色的东西从嘴里试探的飘逸,“实在是我的失礼。”
“是否需要一些额外的帮助呢?”同情目光中,闪亮白齿里,黑泥却滚滚而出,“真是可怜,被成年人殴打很痛吧。”
“我可以免费为您提供一些必要的帮助。”
看清对方眼神里流露出的抗拒情绪,男人嘴角的笑意又加深了几分。
“这位···女士?”
毫不犹豫地将对方的遮羞布,体面地一条条撕掉,西装男人的恶意通过嘴巴就展露无遗。
【···恶心的玩意。】
【这该死的家伙真**恶心!!!】
奥蕾莉亚顾不上敞开的外套,充血的眼睛盯着这个莫名出现的古怪男人,长期压抑的情绪加上接连的受挫,她的情绪急需像高压锅一样发泄出来。
她一把抓起地上的枝条,地上的沙粒卡进指甲缝间也浑不在意。
想要将鞭子一样带刺的藤条狠狠地抽在来人的脸上,把皮肉连着恶心的笑容一并刮走。
可是,只是一瞬间的事。
屁股地上的路分明被太阳照得发烫,细细密密地白毛汗却从脊柱一路蔓延至全背,充血瞪大的眼睛睁得发酸,一滴汗液径直流入眼睛。
高举的手臂僵硬在半空,枝条也只是随着力道轻轻地一晃。
奥蕾莉亚僵硬着脑袋想:【这个狗养的***做了什么事情?】
像是没注意到刚刚空气的瞬间凝滞,像是没注意到对面的仇视情绪,一滴汗水都没有,烈日反而像是他舞台上的聚光灯,手里捏着的蛇则像黑色的话筒,男人维持着脸上的笑意,面对跌坐在地的少女。
他语调同情,包含关心之意:“地上多烫啊,快起吧。”
说着听者会觉得这人充满善意的语言。
手上却连扶起对方的动作都没有做出。
而在奥蕾莉亚的视角下。
笼罩在她周围的是无形的压力,压得她几乎踹不过气来,压力一点一点的攀升,身上拳打脚踢的伤痕疼痛越发明显,体内的肠子似乎要从喉管喷射而出,脑颅成了锅,咕噜噜地烹煮着大脑。
她感觉自己眼球都要被挤爆出来了。
她感觉自己要爆开了。
···就像那只自己木棍底下的蟾蜍一样。
死亡的恐惧之下,坐在地上的人裤子下蔓延出一大片温暖的液体。
在视线模糊的一刻,奥蕾莉亚透过扭曲的视线,看到那个男人正低头凝视着她身下那片温暖的、代表着她尊严尽失的液体,嘴角似乎反而弯了下来?
西装男人盯着地面对方破碎一地的自尊,收回了那一点点用来“营造氛围”的念压,心里因为被对方讨厌而带来的喜悦也渐渐消散。
倒不是良心发现自己玩过头了,就是突然一下就觉得····
——这场游戏没想象中有趣了。
【之后无非就是再度暴起伤人,或者痛苦流涕的崩溃。】
“小玩具”不耐玩,用点力就散架了,西装男人眼里一下又没了光,他有点沮丧地想:
【还是赶紧找到会长,和他博弈更有趣一些。】
他难得没维持住旁人眼里完美的外形,相当沮丧地叹了口气。
【这种一眼望到头的、既定的结局······】
【——真是无聊至极。】
·············
·······
·····
鹤龟一没有找到目标对象,沿着对方留下来的线索顺藤摸瓜地找了过来。
刚好就撞见了这一场景。
看着与周围格格不入的金发男人,还有坐在地上疑似被威胁到失禁的橘发男孩。
黑发少女顶着金发男人惊奇的目光,几步走到男孩身边。
“谢谢您找到我弟弟。”
鹤龟一将衣服盖在男孩头上,身体不着痕迹地完全挡在他与男人之间,目光沉静地看着对方,“村里人很快会循着我来时的路找过来,就不多耽误您的时间了。”
她能看出来对面的金发男人不是善茬,在有孩子需要保护的情况下,没有采取硬碰硬的方式,而是采用相当迂回战术。
话语里传达了两个关键信息——
第一,男孩“姐姐”的身份,淡化自己敌意产生突兀。
第二,“其他人”的存在,我不是一个人来的,我的身后有一个社群,他们正在赶来,识相的就快走。
黑色的眼睛眼也不眨地看着对方接下来的举动,也注意到对方手中依旧捏着的红眼小黑蛇,两眉间聚起轻轻的褶皱。
无趣的游戏有了惊喜的小彩蛋,金发的男人忽然又扬起了高兴的笑脸。
“不是哦~”
八颗牙齿都笑得露了出来,西装革履的男人笑眯眯地着纠正黑发少女的语言错误。
“你才不是这个男孩的姐姐。”
鹤龟一听罢,心神猛然一骇,连“对方是怎么这么笃定”的想法都还没有蹦出,就听到他说:“这个应该是妹·妹·嘛~”
金发男人特别有同理心地说:“身为姐姐不要再搞错了,妹妹听到会伤心的。”
【疑似表演型人格障碍。】
根据面前人的行为特征,鹤龟一浅浅地先对他贴了一个标签,没有被揭穿后的慌张,配合着他表演道:
“我们村里都是这么反着叫的,村里迷信能让女孩避灾,你是村外人,你不知道。”
“还有就是······”
“哥····叔叔,你手上捏着的蛇有毒,你小心点吧。”
没有被刻意喊老的称谓吸引注意力,金发男人知道,不管是自己还是对方都在演,演着这个拙劣得不行的一出戏,就等某个人先露出破绽,演无可演。
为这个“游戏”之中,出乎意料的彩蛋,男人勾起诡异的笑容,简单为这出戏加大砝码。
毫无预兆的。
小小的血花炸在指尖,点点肉末连手掌都没能逃出去。
男人捏爆了那条蛇身上那颗小小的脑袋。
金发男人选择用惊慌失措地语调说:“哎呀,一不小心就·····”
“原来是毒蛇啊,真可怕。”
“真是多亏有你在。”因为你,它才死的。
将剩下的蛇躯随手一丢,金发男人用手帕擦过沾血的手指,叠成漂亮的口袋巾放进胸前,轻轻地弹掉名贵西装上不存在的灰尘。
满意地感受到身上的视线越发“炽热”,那股恶意又控制不住顺着嘴角四溢开来,蛊惑人心、杀人于无形的“利器”又被轻描淡写地抛出——
他笑着问:“奇怪?你想杀我?明明人是要比动物更重要的存在,但你却因为一只动物想要杀我?”
一些碎碎念:很明显吧,西装金发男人是帕里斯通,那个愉悦犯。发现自己就这个写变态爽,已经沉浸在自己的艺术创造中不可自拔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3章 第 3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