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公务员，但星穹铁道 第33章 033

周越再次出现在空间站时，已经非常非常之习惯了，还是结束得这么突兀啊，她怅然。

黑塔人偶在虚空中挥手，操纵和浏览着周越看不见的全息屏幕，心情很好的样子，赞赏和满意地朝周越看：“这次实验数据良好，甚至……远超预期。”

周越还是有些怅然：“是吗？”

黑塔挥开屏幕：“当然！”

周越站着没有动，想说一点什么，或者等黑塔自己说一点什么。等了好一会儿黑塔旁若无人地自己看数据流，仿佛都没察觉周越还在这里。周越出声：“咳。”

黑塔抬头，挑眉：“你还没走？有什么事。”

周越回忆着那脑海中越来越清晰的一幕幕，景元那些非常多的不对劲，终于开口：“这次测试，除了我之外，其他数据体都有记忆吗？”

“记忆？”黑塔将屏幕悬在旁边，轻盈的一个跳跃就坐在了感应而来的宝座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里有些压迫感，“你说的是星神那个记忆，浮黎？还是……存在于每个人心中的记忆？”

周越果断：“第二个。”

黑塔俯身过来，手搭在周越肩头，让周越不得不抬头看着她：“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察觉到呢，看来你也没那么傻乎乎，不过还是个普通人。”

说到普通人她想起什么好笑的，轻声愉悦地笑出声了。

“……”周越已经麻了，“是，我是普通人，可这和我察觉到不对有什么关联吗。——这是不是说明，他是有记忆的。”

不要小瞧普通人的智慧呀。

黑塔移动着悬浮载具，绕周越旋转观察一圈，骄傲道：“是这样的，没错，你是普通人，是我这个实验最大的变量。稍微小一点的变量，就会导致实验结果巨大的偏差。”

她眼光不错。

周越：“所以？”她只需要一个肯定的回答。

黑塔：“景元，京城那位算无遗策的神策将军，对，他有记忆。”

“好的我知道了，”周越现在该苦恼怎么面对景元了，要不伪装自己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正要走时，周越再问了黑塔：“你是上次寒潮支援队里的哪个黑塔？我是普通人和你的研究课题有关系吗？我，对你很重要？”

她记得当时隐隐约约听到了黑塔人偶1号2号之间的争执，还有她当时不受控制地想法和心动，事后她在姬子和杨叔隐晦的提醒下才想到，应该是黑塔的缘故。

黑塔人偶毫不在意地扬眉，直言不讳：“没错，就是我。你不必谦虚，能成为我的重要实验变量是你的荣幸，你该庆幸，伟大的黑塔大人——的手下，能让你拥有御使星神力量的机会。让普通人也能够驾驭星神力量，这是多么伟大的创造！”

她边说着边自我陶醉，滔滔不绝。

周越终于听懂了，眼睛微微发亮：“……我的荣幸？”

知道是什么就好办了，总不至于非常糊涂。那么眼前这个黑塔人偶，就是那天的2号吧。再想起周越在这次副本中体会到的无力感，普通人这三个字从来都没有一次，像这几天这样如此频繁地出现在她的耳边心中，不得不说，黑塔人偶2号描述前景让她止不住心动。

黑塔人偶2号看周越毫不犹豫地跳进了自己的坑中，成为共谋，了然笑着说：“本来不想让你知道的~既然这样，那就是同伙咯？”

周越也不否认：“你好，同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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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黑塔空间站回来后，日子就像水一样流过了。自列车和京城方面联系上，各种繁忙的交接交流事务突然地变多了，各种文件递交和交涉，周越终于有了一丝上班的真实感。随之而来的是苦恼的哀嚎，果然是被压榨太久，连闲着的时候都有负罪感，直到忙起来才安心，简直了。

她开始回味珍惜之前的悠闲时光。

丹恒也如剧情里面说的一样没有下车，只是在列车智库整理资料，撰写开拓笔记和见闻。

忙碌时每次脚步匆匆地走过那面来自忆庭的镜子时，周越总是板起脸目不斜视地走过。太可怕了，不敢想上次她真的差点进去了，会是什么后果。

但有时，她也会看着那面镜子发呆，浮黎的力量，是什么样的呢？

没有人回答她浮黎的力量如何，星核猎手先一步来了，是卡芙卡。上一次星核猎手传信使得列车调转了目的地，而当时她不在，不过过完了剧情的她依稀也记得是怎么回事，星核猎手发现了危机，然后给列车线索调转了方向。

而这一次卡芙卡出现在列车车厢时，周越正埋头修改文书，对着京城官方的难用的网站崩溃挠头，崩溃完一会儿又爬起来继续浏览寻找规范说明等等。

“久仰。”轻柔温和又富有威严的女声响起，然后是鞋跟踩在地板的声响。

周越先是一僵，身体比脑子先反应过来这是谁的声音，随后在镜子的反光里确认了她的身份。

两道目光在镜子里交汇对视。

卡芙卡温柔的紫色眸子注视着周越，想在她眼里找到任何一丝慌乱、紧张和惊讶，但是没有，她叹息地笑了：“莫名让阿刃消失的人，不愧是……星穹列车的新乘客。我该叫你什么，列车公务员？嗯，非常官方、无趣的称谓呢。”

周越收回视线，继续浏览刚才写了一半的东西，双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是卡芙卡就好，她相信卡芙卡不会对她做什么的，按理说见到卡芙卡她应该很激动，至少应该有些情绪反应的，但是好累，累得没有力气激动了。

但她还是辩解：“不是我。那不是我干的，至于是谁干的，我也不知道。”要说出黑塔吗，好像她不用说卡芙卡自己就知道了吧，那就不多说了。

这个列车新成员竟然对她投以……卡芙卡自己都不敢相信的信任，她心中微讶，紫色的眸子变得幽深：“是吗，我查看了阿刃丢失的那一段记忆，很是戏弄和精彩呢。”

“啊……”周越敲键盘的手顿了下，打了几个乱码，又退回去重打，“是吗哈哈。”

她无言以对，因为确实黑暗。不是模拟宇宙故意的她不信。

卡芙卡望着眼前不动如山仿佛脑中只有公文的背影，叹了口气，包容而让人沉溺的嗓音轻轻道：“听我说，你没见过阿刃。”

听我说。

周越面无表情地想着，来了来了，卡芙卡的能力使用前摇和开启健。

卡芙卡幽幽开口：“听我说，忘掉阿刃有关的一切。”

……

在周越眼神逐渐迷蒙后，卡芙卡封掉了她短时的五感，看了她好一会儿，遗憾道：“艾利欧，你想要的我已经做到了，剧本该照常进行了。”

.

那天后，周越忘掉了吗？

并没有。

因为众所周知的原因，她是个非游戏角色，在游戏里连NPC都算不上，更类似于体系外的来客。

是个普通人。

然而是很多技能对她无法选中的普通人。

所以那天，卡芙卡的技能失效了，并没有选中她，更不谈发挥作用了。

周越只是知道被卡芙卡控住的人会是什么样，这点她在过游戏剧情的时候见过了，因此演得毫不费力。

黑塔2号说得对，她是普通人，这点的用处还……挺大的？但是不知道黑塔2号她找到了什么办法，在那天浅浅地控制了她。

周越思索着，这就是她这么自信的原因吧，研究计划的进展已经如此显著。

而且模拟宇宙还能隔绝外界吗？周越在模拟宇宙时，虽然无力焦急，却没有被审视窥视的感觉——黑塔不算她是数据狂魔只看数据——而在外界，总有若有若无的感觉。

卡芙卡最后那几句低语，那道目光原来是艾利欧吗？

倒也很合理，周越作为外来者，剧本的破坏者，她/他/它/祂，抑或ta，警惕也无可厚非。习惯着习惯着，就真习惯了。

就是不知道艾利欧的形象是什么样的，如果游戏里出了实机角色，那必定是一张大牌呀！

周越日常忙碌假装真的忘记了。——也不用假装的，因为根本没人会提刃的事情。

直到今天。

丹恒收到来自京城方面的消息，决定去找他们了，片刻前离开的列车。

周越送别丹恒，又在几分钟后迎来了列车的新访客。

景元。

丹恒启程后几分钟，列车的通讯声提示音响起，是来自京城方面的陌生号码，周越点击了接收：“你好？”

那边声音默了会儿，然后熟悉的成熟男声在耳朵旁边炸开：“你好，我是景元，特来列车拜访，不会不欢迎在下这个不速之客不请自来吧？”

周越拿远听筒，揉了揉耳朵，好听是好听的。就是没想到声音这么大，她耳朵很是痛。

只是，又是不速之客，又是不请自来，周越心中警铃大作，不会是在铺垫什么吧？

那边说了一些官方的话，但语气却很私人闲聊的姿态，周越很人机地回复：“啊好的好的，我这就为您登记访客权限，请问景元将军您什么时候到？”

“我已经到了。”

来自听筒的带着机械震动的声音与不远处低沉爽朗的声音重叠。

周越扭头。

景元站在车厢口，遥遥望来。

周越迟疑地哦了声，看着景元，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