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时间就到了三月,北方回暖晚还有倒春寒,知夏历来都不敢早早脱下厚衣服。在暖气还没停掉之前,很多花就已经开过了,它们像是一群勇敢的探险家,率先冲破了寒冬的束缚,用灿烂的花瓣向世人宣告着春天的到来。与此同时,草地也开始渐渐恢复生机,原本枯黄的草叶在阳光的照耀下逐渐返青。
难得季晓清周末没有排班,兴冲冲地问知夏还记不记得周六是什么日子。
“周六?”
季晓清有些无奈:“你不记得了?”
知夏一脸为难:“能不能提示一下?”
季晓清故作生气地撅起嘴:“是我们第一次在医院见面的日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情你竟然不记得!”
知夏拍了下脑袋,恍然大悟:“记得记得,怎么会不记得,我只是忘了是这一天而已。毕竟,毕竟谁会记得自己去医院的日子啊。”
季晓清双手叉腰,佯装不满道:“那你打算怎么补偿我?”
知夏立马抱上来,说:“你想怎么补偿啊?总不能再给我剌一刀吧?”
说到剌一刀季晓清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脸色一变,赶忙上前扒拉知夏的耳朵。
“这几天有没有不舒服啊?换季容易复发,之前天气冷不碍事,到春天了要格外小心。”
知夏赶忙安慰道:“没有,好得很呐。你快说,想要什么补偿?只要不是太过分,都可以满足你。”
季晓清思考了下,两人好像还没有正式地拍过几张照片。除了上次官宣的那张外,其他的关于两人的记录多是没有双人同框的。两人都不是特别爱出镜的人,虽然手机里关于对方的照片有不少,但合照却寥寥无几。
“我们找彦斐帮忙拍一组情侣写真吧。”
“彦斐是?之前你说的那个摄影协会的会长?”知夏问道。
“嗯,不过现在是记者了。我们还没怎么好好拍过照片呢,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
“可以啊,他当年技术就那么好,这几年一定又精进了些吧,而且,让他来帮我们拍也算是有始有终了!”
季晓清听后也觉得很有道理,高兴地说:“嗯!那我联系他。”
结果周末的照片计划还是泡汤了,因为天公不作美,突降大雨。幸好知夏还定了蛋糕和鲜花,只好两人窝在季晓清家里看电影,然后像每一对普通情侣庆祝纪念日那样做一些看似有仪式感的事。
本来季晓清还担心知夏会不高兴,但看她也不像兴致不佳的样子,也就放心了。下午雨还在下也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
知夏突发奇想:“季晓清,我们出去淋雨吧!”
“你……”
没等季晓清反应,知夏便拉着他的胳膊撒娇似的说:“难得春天下这么大的雨,憋在屋里多没意思,我们出去玩水吧。”
季晓清作为医生本能地想阻止:“现在最高温度可只有二十度安安,不是夏天三十多度的时候。”
“哎呀,”知夏还是想争取,“二十度也不冷了呀,我们就玩一会就回来。而且打伞,打伞总行了吧。”
季晓清见争论不过只好妥协,说:“那说好了只能玩一会。”
知夏满口答应,可到了外面就不是那么回事了。
知夏一到外面,就像脱缰的野马,在雨中跑来跑去,像动画片里那样踩水坑。季晓清刚开始还小心翼翼地帮知夏打着伞,可看着知夏那开心的模样,也忍不住加入了她。
两人时不时还接一点雨水往对方身上泼,街道上没什么人,倒显得两人的笑声更加明显了。原本说只玩一会儿,可他们完全沉浸在这雨中的快乐里,早就忘了时间。雨渐渐小了,季晓清这才恢复理智拉着知夏往回走。
回到家,虽然没有全身湿透,但是两人的头发都湿了。
“安安你要不直接在我这洗个热水澡吧,头发都湿了,小心感冒。”
知夏想了想,两人都在一张床上睡过觉了,只是洗个澡而已,也没什么不妥,便答应了。
“我给你先拿我的衣服穿,你的湿衣服我帮你洗一下,烘干也很快。”季晓清已经思考周全。
“好。”
可当知夏走出浴室看到季晓清给她摆放的衣服上除了放了一次性袜子外,还放了一条一次性女士内裤时,还是变得羞涩了。
她换上季晓清的衣服,短袖也变成了七分,长裤也只能勒紧裤腰带卷起裤腿。尽管她没见过季晓清穿这套家居服,但还是能想象出季晓清穿着时的模样。她甚至不自觉地低头嗅了嗅,试图找寻那熟悉的气息。
“洗好了?”季晓清见知夏走出浴室,赶忙上前抓抓她的头发,看干没干。
“我吹过了,你去洗吧。”
“嗯,好。你一个人无聊可以看会手机,或者也可以看会我的手机。你都不怎么查我手机。”
知夏苦笑:“你那手机有什么好查的,全是医学相关我又看不懂。好了好了,你赶紧去洗吧。”
把季晓清推进浴室后知夏才发现客厅的地上放着一个外卖袋,小票上除了有女士一次性袜子和一次性内裤外,还有些别的家居用品。看来是趁刚刚自己洗澡的功夫才点的,为了保证按时到,还给了外卖小哥打赏。
初春,太阳直射点往北回归线移动,天也没有那么快黑了。知夏躺在季晓清家的沙发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和浴室里断断续续的水声,突然生出了一种“此刻真好”的想法。
或许吧,谈恋爱就容易让人放下防备,放弃思考。
季晓清的手机还安安静静地摆在茶几上,说对他的日常不好奇那是假的,但是真说查手机,知夏也没有兴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并不是成了恋人就要和盘托出的吧,至少自己现在还做不到,那就也不能要求季晓清这样做。
浴室门打开,季晓清洗完澡出来,一边擦头发一边问知夏:“晚上想吃什么?”
知夏看看窗外,又看看手机,有些犹豫。
季晓清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垂眸问:“安安,你今天能不走吗?”
“求我。”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