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裴宅,疏影即刻屏退旁人,独留三郎于炊阁。她取出那两袋咖啡豆,问三郎平日如何将大豆磨成豆浆。白澈虽不解其意,仍恭敬答曰:“需以石磨研磨,再以细纱滤浆,文火慢煮。”
“好!你便用这法子试试此豆。”疏影眼神灼灼。白澈依言而行。待那深色液体倾入白瓷碗中,他忍不住轻啜一口,瞬间,一股从未体验过的焦苦醇香裹挟着甘冽沁入心田,他瞳孔微震,脱口而出:“此乃何物?滋味竟如此…磅礴奇特?”
“此乃异世珍宝,名唤‘咖啡豆’。”疏影面色凝重,“世间仅此两袋,饮之能提神,乃无价之基。此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可让第三人知晓,我要你发毒誓。”白澈当即屈指立誓。
疏影补充道:“三郎,此物风味独特,焦香醇苦中自带甘洌,若要以本土之物仿其神韵,你可有思路?”白澈捻起一粒残余的咖啡豆,于鼻尖细嗅,又放入口中轻轻咀嚼,闭目凝神片刻,方睁开眼,眸中已有成算。 “夫人,此物之魂在于‘焦苦香’三字。或可以胡麻先行文火慢炒,待其焦黄出油,香气最盛时取出;再混入等量糙米与决明子一同入锅,狂火急炒至焦黑炭化,模仿其苦韵与色泽;最后,需加入少许肉桂与丁香粉末,以其辛烈之气,捕捉那缕捉摸不透的异香。”
次日,白澈将按此方精心焙炒研磨成的粉末奉上,以沸水冲开,只见汤色深褐,焦香混合着香料的气息蒸腾而上。裴轻啜一口,眉尖微皱——虽无百分百神韵,但那抹鲜明的焦苦与回甘竟有七八分相似,更融合了东方香料独有的暖意。
“成了!”她眼中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让三郎这几日再微调食材,不断尝试,让饮品从八成相似到九五成相仿。一想到这“致敬之作”并无真豆提神之效,她便决意放弃“醒神饮”之名,转而取意其意韵,谓“醍醐饮”,口号便定为“一盏醍醐饮,扫尽尘间困。” 反正这里的人没喝过真咖啡,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她狡黠一笑,再次叮嘱三郎,原豆只供你我研发比对之用,切不可流入市场或让家中诸君知晓,必须省着用。
十日后,热闹市集支起一个“醍醐小铺”,那独特的焦香很快吸引众人围观。文人墨客饮后捻须盛赞:“此物提神醒脑,真乃‘涤昏寐’之佳品!”百姓则以“黑金汤”、“忘忧水”称之。不过月余,流动小铺便火速扩展为临街门店,名“醍醐雅苑”。
未过多久,疏影便着手为“醍醐饮”添增新趣。她令三郎反复调试,发现以特定水温冲煮,待蒸汽初腾、水雾氤氲时注入,最是能激出那抹焦香。据此,她推出添入牛乳的“□□醍醐”,椰汁调味的“南国醍醐”,更有那破晓前采撷荷叶晨露所冲制的“清露醍醐”,并赋予其“集天地清灵之气”的风雅蕴意。
与此同时,她的目光也投向了真正的富贵云集之处。高端系列悄然诞生:盏中浮着燕窝的“金丝醍醐”,融入明前龙井茶的“茶韵醍醐”,以及点入参粉、滋补养元的“参元醍醐”… 皆以紫檀木盒精心盛装,接受预定,甚至可遣专人亲赴府邸,于宴席间当场烹煮,令主家宴请脸上有光。
周边之物也随之兴起。市井间,印着“醍醐”字样的竹节杯、中空芦苇杆与囊袋成了人手必备的物件;而高门府邸内,雕花银杯、名家手制的紫砂醍醐壶及配套精点,则悄然成为身份的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