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纠缠 第26章 第 26 章

（场景切换至飘着冷雨的傍晚，实验室的白炽灯忽明忽暗，映得沈卿安手里的检测报告边缘发卷）

“数据异常，涉嫌篡改。”教授的字迹冰冷地趴在纸上，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扎得沈卿安指尖发麻。他抬头时，正撞见张学长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对方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笔帽上的反光晃得他眼睛疼——那支笔，和他丢失的记录板上遗落的划痕完全吻合。

“小沈啊，”张学长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力道不轻不重，“科研这行，讲究运气，更讲究识时务。冬令营名额……你还太年轻。”

沈卿安攥紧报告，指节泛白。他想说“数据是被换的”，想提谢砚辞那天也在场，可话到嘴边却卡住了——谢砚辞昨天去外地参加学术交流，手机关机，此刻根本联系不上。监控早在三天前就“恰好”坏了，唯一的证人远在千里之外。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玻璃窗，像在为他敲丧钟。他想起谢砚辞临走前，把备份硬盘塞进他手里，说“以防万一”，可早上急着交报告，那硬盘被他落在了抽屉里。等他疯了似的冲回宿舍翻到时，硬盘外壳已经被人踩裂，接口处的金属片弯成了扭曲的形状——是张学长的跟班干的，刚才在走廊里，他们撞了自己一下。

“认了吧。”教导主任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主动承认失误，还能保留学籍。不然闹大了，对你和学校都没好处。”

沈卿安看着窗外的雨幕，突然想起谢砚辞出发前说的话：“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领冬令营的申请表。”他当时笑着点头，以为这是板上钉钉的约定，却没料到人心会脏成这样。

笔尖在“情况说明”上悬了很久，最终还是落下。他没写“被篡改”，只写了“操作失误，愿意承担责任”。签字时，墨水晕开，像一滴没忍住的眼泪。雨停时，谢砚辞拖着行李箱冲进实验室，浑身湿透，手里还攥着备份的实验视频U盘。当他看到沈卿安签好的说明时，U盘“啪”地掉在地上，外壳裂开，露出里面的芯片。

“为什么不等我？”谢砚辞的声音发颤，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在沈卿安手背上，冰凉刺骨，“我明明留了视频……”

“没用的。”沈卿安抬头，眼底的红血丝混着水汽，“他们不会信的。”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反正……你去也一样，你的研究比我更合适。”

谢砚辞猛地攥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像要捏碎骨头：“我要的不是一个人去！沈卿安，我们说好的一起！”

可约定这东西，在现实面前，脆得像摔在地上的U盘。沈卿安看着谢砚辞通红的眼眶，突然用力挣开他的手，转身往外走。走廊里的公告栏上，冬令营入围名单已经贴了出来，张学长的名字旁，标注着“替补”二字。

雨又开始下了，沈卿安没打伞，任由冰冷的雨水浇在脸上。他好像听见谢砚辞在身后喊他的名字，声音那么急，那么痛，可他不敢回头——怕一回头，所有的坚强都会碎成雨珠，再也拼不起来。

上刀子[柠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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