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看看,我说对了吧?你这徒弟一点儿也不邀功。有前途有前途,哈哈哈……”言语间,胡家家主一边指着云望夕,一边冲着老掌门开怀大笑。
在笑声中,云望夕也只能行礼说着谦勉之词,“胡家主,您过誉了。”
此时,胡家家主对着老掌门说,“对了,在下也有一子,名叫胡天泉,想来跟你这徒弟年龄相仿。改天,我把他带来,让你这徒弟跟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切磋切磋,老掌门,您意下如何啊……”
一听这话,云望夕当即向老掌门投去了征求意见的目光。
老掌门哈哈一笑,只说,“哦,是吗?那就改日将他带来,也让我这徒弟带他在凉山四处转转,可好?”
听了老掌门的话,云望夕还以为是他师父为了维护客人的面子而说的客套话,于是,他也拱手作揖,恭敬地说,“全凭师父吩咐。”
“哎呀,都这个时辰了,云望夕你该去练剑了吧?”
这话中的驱赶意味云望夕听得清楚明白,师父都发话了,他也没有硬生生留下的道理。于是,他便躬身行礼,从屋里退了出去。
此后,等那胡家家主离开以后,云望夕发现老掌门的脸色好了不少。难不成,是朋友来做客,师父心情好,所以连带着脸色也好了很多?
因为云望夕不懂药理,他也只能那样认为。可是,好景不长,也就四五个月光景,老掌门又身子不适了。
云望夕连着侍奉了几天的汤药也不见效,这急得他想要下山去找求医问药。他刚走出大门口,便撞见胡家家主从不远处走来。
人还没走到跟前,一股甜香味儿就飘了过来,于是云望夕便在门口站定,拱手说道,“胡家主您好。”
“哎呀,贤侄,你是不是跟你弟弟小胡心有灵犀,知道他今天要来啊?还没派人通传,你就已经出门来迎了?哈哈哈……”胡家家主话音刚落,他的身后就钻出来一个笑眯眯的青年男子。
看着脸上挂着明媚笑意的青年男子,云望夕愣了一下,心想:难道这就是上次胡家家主说的,他的儿子胡天泉?他真把他带来了?
“哎呀,你好,我是胡天泉!嘿嘿……”满面笑容的胡天泉冲着云望夕摆手。
“哦,在下云望夕。”躬身行礼的云望夕也不好拂人颜面,只好暂且搁置下山之事。他先是遣了一个守门门童将胡家人来的消息通传给老掌门,然后亲自将胡家父子迎进来。
没一会儿,胡天泉便走到了云望夕跟前,两个人并肩而行。此举也让胡天泉身上的气味飘到了云望夕身边。
清冽甘甜的气味让云望夕忍不住多嗅了嗅。他心里直犯嘀咕,哎呀,这胡家父子真有意思,儿子有样学样地也用熏香……
没一会儿,胡天泉便开口问,“哎?云哥,刚才你去大门口,应该不是特意迎接我们的吧?”
面对胡天泉的提问,云望夕尴尬地笑着说,“其实,是我想下山一趟,碰巧遇见了二位。”
“下山?”胡天泉眨了眨眼便问,“云哥下山要干什么呀?”
我下山要干什么怎么能轻易告诉一个初次见面的外人?于是,云望夕笑了笑,答,“没什么要紧的,就是,想下山买点儿东西……”
“哦,买点儿东西……”胡天泉听闻便讳莫如深地点起了头。
随后,云望夕把胡家父子带到了老掌门屋中便转身要走。可是,老掌门却要他践诺——带着胡天泉在凉山转一转、看一看凉山的风景。
践诺?云望夕可不理解,这节骨眼儿上,我要下山找林兄来医治师父还来不及,我哪里还有心情践诺,带人去看什么凉山的风景?
想到这儿,云望夕走到老掌门跟前,耳语道,“师父,您多日不见好转,耽搁不得了,我得尽快去找杏林圣手才行……”
“无碍,你只管带着小胡去参观凉山就是了……”说完,老掌门推了一把云望夕。
师父这是说的什么话?难不成,即使枉顾性命也不能怠慢朋友?到底是这胡家家主跟师父的情谊太深,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云望夕一脸疑惑,可是,老掌门却是一味地摆着手催促他赶快带胡天泉去参观凉山,他也只能咬牙答应。
因为内心烦闷,云望夕说的话也很败坏兴致,“凉山创立之初就是依托这绵亘山脉而建,所以此处也没什么亭台水榭、阁楼廊桥那种意趣之所,除了山就是树……”
可是,胡天泉听了却一脸兴奋,他高兴得都快要跳起来了,“哇!是吗?那可太好了!我最喜欢的就是花草树木了!这次来凉山,可真是来对了……”
云望夕一脸狐疑地眯起了眼睛,“啊?你说什么……”
“哎呀,云哥,你快带我去转转吧!”语罢,胡天泉就把云望夕拉走了。
果然,胡天泉蹲在地上看那些不知名的花花草草,嘴里还念叨着这个能入药、那个能益气,凉山是个钟灵毓秀的好地方。
也不知道胡天泉是真心喜欢凉山,还是他有意跟云望夕作对,不让他下山。他们俩一会儿去这儿,一会儿去哪儿。直到走到一个地方的时候,云望夕却连连摇头。
“这儿怎么了?不能去?”
“寒冰地牢,特别冷,随意进入会有损气力。”
“哦,怪不得此处花草稀疏呢……”
凉山粗略地逛完了,云望夕就带着胡天泉回去了。
“凉山可真是太好玩儿了,以后,我想常来!”
老掌门听了这话,脸色一沉,却也只能笑着应承,“想来便来吧。”
随后,胡家父子便离开了。临走前,胡天泉特意说,以后有机会要跟云望夕切磋武艺。
虽然云望夕客套地答应了,但是他却一心想着赶紧去找名医上山治疗。当他向老掌门再次表达该意愿之时,老掌门却问了他一个问题。
“那个胡天泉没给你吃什么,或者,喝什么吧?”
云望夕摇头,只说他们二人不曾吃过什么,只是在凉山内转了转,看了看些草木。不过,此时,他也发现了老掌门脸上的病态已然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