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山逸闻 第17章 第 17 章

“啊……”白胡子老头儿讳莫如深地点了点头，然后，他一手去拿烧水壶，一手示意章不悔赶快过来。可是，章不悔却不领情，杵在哪儿不动。

王若辰见状，立刻冲着章不悔说，“不悔啊，来，过来吧。”此时，章不悔才向二人走来。

对此场景，白胡子老头儿也不理会，只是一边往烧水壶里添水，一边说，“行了，先坐下吧。”

王若辰应邀坐在院中的桌子旁，“先生，我不跟您兜圈子了，我有求于您……”言语间，他拱手作揖。

这话让白胡子老头儿眉头紧蹙，只见他满腹牢骚地说，“哎呦，你左一趟右一趟地来，我生怕我这老窝暴露，一群仇家上门把我了结喽……”

听到白胡子老头儿这么说，王若辰也只能硬着头皮说，“先生，在下不是有意打扰。之前，我多次尝试都不奏效，别无他法了，这才来找您……”

说到这儿，白胡子老头儿没有应声，继续着手头的活计。

此时，王若辰抿了抿嘴，开口道：“先生，我信不过旁人能保秘此事。而且，最重要的是，您的医术素来闻名于杏林，都说您妙手回春有再世……”

“哎哎哎，打住打住……”白胡子老头儿抬手打断了王若辰的溢美之词，只见他抓耳挠腮地说，“我没说不帮你，你没必要说这种漂亮话给我听……”

王若辰觉得冤枉，他皱眉道：“在下所言句句属实啊，当时在江湖上可都把您称作……”

“停停停……”白胡子老头儿皱着眉制止王若辰，略带无奈地说，“我刚才都说了，我帮你，帮你……你怎么还一直说个没完啊？”言语间，他也落座在师徒二人对面。

王若辰听闻，也笑着拱手作揖。

可是，白胡子老头儿却拉起了王若辰行礼的手，带着几分不耐烦的口吻说：“行了，你快让他坐下，我好给他把脉……”言语间，他看向了王若辰身后站着的章不悔。

王若辰回头看了一眼章不悔，便问，“先生，您如何知道……”

对此，白胡子老头儿嗤笑一声，只道：“我好歹也是个大夫啊。”

是啊，先生是有着诡医之称的杏林高手，又怎会看不出我这犟种徒弟的异常？想到这儿，王若辰拉着章不悔坐到自己身边，他一边拉着章不悔的胳膊，一边像哄小孩儿似的说，“来伸手，让大夫给你把脉。”

脉还没搭上，白胡子老头儿便问，“他这样的状态多长时间了？”

“数月有余……”言语间，王若辰一脸自责地应声，他眉眼低垂不敢看看白胡子老头儿。

是啊，王若辰怎么好意思呢？章不悔变成这样都是因为他，现在寻医问药也是亡羊补牢，图个心理慰藉罢了。他也知道，章不悔能恢复如初的几率十分渺茫……

白胡子老头儿给章不悔把脉的时候，神情愈发凝重。因为章不悔的外表没与常人无异，但是脉象却疲软无力。这不是伤病、更不是中毒。于是，他问，“他之前，是不是不小心误食了什么东西？”

不小心？误食？王若辰听了，满是愧疚地缓缓摇头。

“那是有人故意为之？”

“先生，您别说了……”王若辰受不得这句句问询，他便将事实全盘托出。

李旭身死前将传说中的藏宝图交给了王若辰。据说，得到它所藏之宝便可拥有倾覆武林之力。于是，王若辰卸下掌门之位跟徒弟章不悔一同去南疆寻找。

所谓宝藏，是一本制蛊之集。其中一种蛊尤为厉害，叫做‘终焉蛊’。它可以培养不知疲倦没有痛感的死士。受蛊者功力大增，能感知其余蛊虫的动向。但是，每个蛊都有反噬，这个蛊的反噬便是蚕食宿主的智力。至于它的解蛊方法，却记载残破不能窥见全貌。

“这蛊制成以后，不悔他，为了验证效果主动服下……”

白胡子老头儿听完，也不问前因后果、事情是否属实。他收回了把脉的手，气恼地数落起王若辰来，“你小子，成心让我难堪吧？你嘴上把我夸得跟再世神医一样，实际上，你净给我出难题！上一个人……怪我好了，是我没及时给出对症的解药。这次，你又带来一个我根本治不好的人。”

听了白胡子老头儿这番话，王若辰愧疚地低下了头，他无可辩驳。因为白胡子老头儿说的没错，先前李旭因为他，才背负骂名命丧黄泉。现在章不悔又因为他，才痴痴傻傻不似常人。

这次，王若辰也不好再恬不知耻地说什么请求全力医治的话，因为他知道，白胡子老头儿精通的是医术，而非蛊术。于是，他苦笑着说，“是在下多有叨扰，抱歉……”说话间，他便拉着章不悔起身离开。

白胡子老头儿见状，连忙出声阻拦，“哎哎，你干什么？”

王若辰闻言转头，满脸落寞地说，“既然，先生说无法医治，在下也不能硬赖在这儿不走……”

“哎？你小子倒是挺会的啊……”白胡子老头儿还以为这是王若辰在跟自己使激将法，可是，不信邪的他偏偏要说，“我说治不好，又没说不治，你走什么？”

可是，王若辰却一脸无奈地说：“先生您别开玩笑了，我再呆下去，恐怕会扰了您的清净……”

白胡子老头儿挽着胳膊说起了揶揄的话来，“哎呀，你这次倒是挺识趣儿的，可是，你把他送上门来，是特意让我见死不救吗？”

王若辰闻言，回头看了看白胡子老头儿，他一脸不可置信地问，“真的？您，不觉得这是强人所难吗？”

“呵，之前的事儿我都不提了。就说上一次，你一脚踹开我的门，不由分说地让我救人。那次，你怎么不说是强人所难呢？啊？”

此言一出，王若辰看了看那道修补过的门，又看了看白胡子老头儿。随即，他尴尬地笑着说，“呃……上次虽情况紧急，但说到底，还是在下莽撞，给您添麻烦了，抱歉……”言语间，他拱手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