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要和黎礼约会,昨晚周来就想好今天吃什么了,他对答如流:“吃日料吧,薛闻琢新开的那家日料店挺不错的。”
黎礼想了想,自己确实很久没有吃日料了,“行啊,那先去紫阳宫吧,反正现在吃了东西垫着,也不是很饿。”
黎礼精神气不错,素颜也显得气血十足,休假时间她并没有过多的偶像包袱,能尽量素颜无负担出门就素颜,她随便擦了点防晒就坐在沙发上一边玩手机,一边等着周来。
两个人中其中有一个人格外在乎形象,周来很是捯饬了一番自己,把自己的炸毛吹出造型,根据黎礼今日穿搭色系来搭配同色系情侣装。
“好了。”
黎礼的头上浮现了周来清冽的声音,就像如沐山涧中那般清爽。
她抬眸,眼神一亮。
周来里面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无袖背心,外面叠穿了一件米白色的短袖衬衣,衬衣只扣了第一颗扣子,佩戴了一条简单的银色项链。下半身穿的是一条黑色裤子,整个人显得清新又干练。
看见黎礼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周来心中有些自得,十分满意,“这么好看?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不枉我这么费尽心思穿搭。
黎礼看着他那一副傲娇的样子有些忍俊不禁,“对啊,此等俊夫,我不得多看两眼。”
周来特别好哄,他低头牵起黎礼的左手,十分不经意地说:“何止两眼,我整个人都是你的,你不得看一辈子。”
说完他就有些后悔了,这句话会不会太油了,黎礼会不会觉得他变油腻了?
他小心翼翼地看向黎礼,观察起她的神色。
黎礼的神色倒是正常,她也是不知道周来的心理活动,其实她觉得一切都好,不管怎么样都十分可爱。
或许有些人会对男人撒娇难以接受,但她显然不是,她对周来撒娇发嗲可谓是乐在其中。
*
寺庙和道观简直就是娱乐圈人的约会圣地。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这要得益于早年有个狗仔想要到寺庙里去拍猛料,结果接连一个月内倒大霉。
玄学还是不得不信。
周来兴致昂扬地坐在副驾驶,看着这一路上竟然如雨后春笋般开了许多家刮刮乐小摊。
他摇摇头,咋舌道:“果然不需要探索成功的路子,只需要复制就行。”
黎礼倒是没太注意到刮刮乐小摊,听到他这话有些云里雾里,“什么意思?”
“刮刮乐小摊啊,上次我俩来的时候可只有一家。”
“谁不想赚钱?”
周来想想也对,不过他的关注的点可不在这里,他笑着调侃黎礼:“礼礼,你追我算一掷千金吗?”
黎礼也想到了“五百万”那个事儿,笑着反问:“难道不算吗?”
周来笑嘻嘻,“算!”
黎礼一直都特别烦男的哭穷、卖惨还有花她钱。
只要出现这种情况,黎礼的回答一律是:
“给男人花钱倒霉八辈子!”
“男人哭穷,越哭越穷;男的卖惨,越卖越惨!”
骂到最后,还不忘补充一句,“我爸除外。”
那现在算什么?他在黎礼心里的地位比肩她的爸爸了。
周来感觉自己脚踩云端,整个人陷在了幸福的棉花糖里。
两人礼拜完后来到了后山。
紫阳宫的后山跟楚缘的避暑山庄一样,凉爽又清新,完全没有酷暑的燥热难耐。
两个人并排走着,却没有丝毫身体接触,周来心里有些失落,眼神不由都带了几分怨念。
果然得到了就不珍惜!
不知道是全天下女人的通病,还是黎礼一个人的坏习惯。
上次来这里还会跟他勾手指,现在却是看都不看他一眼。
不行,他要合法行使他作为男朋友的权利。
周来不动声色地牵起了黎礼的左手。
“扑通、扑通……”
明明不是第一次牵手,但心脏却在永远初恋。
“嗯?”黎礼此时过于不解风情,还以为他有什么事。
周来声音反射性提高,但仍然显得底气不足,“这里这么凉快,根本不会捂出手汗!”
心虚就会有旺盛的解□□,首先要试图说服自己。
以前夏天在外面的时候,黎礼根本不让他牵手也不让他靠近。
热死了,贴在一起两个人都会变得汗涔涔的,超级黏腻。
他深怕黎礼洁癖犯了又要说他,眼底还露出几分委屈。
黎礼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的眼睛,结果没撑过三秒就破功了,笑眼盈盈地说道:“你太敏感了,我可没有这个意思。”
周来不信,反驳道:“你就是嫌弃我!”
黎礼勾唇,不可置否:“我一视同仁嫌弃所有人好吗,包括我自己。”
“好嘛”,周来马马虎虎妥协了,他凑过去亲了亲黎礼的嘴角,像猫科动物露出肚皮那般,一语双关地说道:“不过我很干净,还很爱干净。”
黎礼听懂了,但没有立马回答。
她能接受对方在分开后有别的感情经历,但周来开了个头,她无法抗拒爱人主动承认身心都完完全全属于她的诱惑。
“身体吗?”
“身心如一。”周来回答地铿锵有力。
黎礼点点头,很满意他的答案。
周来眼中的期待都快要因为个人意志的强烈凝结出实体了。
好了好了,我说完了,你呢?
看着周来眼中的期待变为沮丧再到释然,黎礼头一次发现自己的恶趣味实在是太可恶。
人类不能这样逗猫。
“我也是。”声音平静而有力。
周来在心里大声宣布,“我也是”这三个字将是本年度最动听的三字诗。
“礼礼,我已经选好医院了,什么时候你带我去结扎吧。”
这句话无异于往海底投入一颗炸弹,鱼尸遍野。
黎礼不明白他的思维怎么如此跳脱,怎么就从洁癖跳到结扎了。
她观察着周来的神色,看看他究竟在想什么。
“我们分手前我就想去结扎了,反正我俩都是丁克。”周来蛮不在意地说道。
黎礼皱眉,她可是向来把她的身体放在首位,“别以为结扎了就能一劳永逸,一样得戴套。”
周来露出哭唧唧的表情,“我知道,男的带菌不带病。”
黎礼摸摸他的头,“乖宝宝!”
我是,我是!要不是还在外面,周来此刻就想扑过去抱住黎礼撒娇,溺死在她怀里也无所谓。
两人刚同居那会儿,周来就拉着黎礼,两个人先去把九价打了。
*
日料店里的灯光温暖又明亮,墙面的肌理粗糙,没有过多的装饰,仅仅挂了一副水墨竹画。
黎礼吃了一口白鳗玉子烧,软嫩滑口,咸香入味。
味蕾得到满足后引发了她大脑的思考,“薛闻琢不愧是富二代啊,产业遍布……”
感叹中又隐藏着淡淡的羡慕,他们这群人出生就在罗马。
周来失笑:“富二代是真,但这里是他自己写文赚的钱来进行投资的。”
“也是,他真是命好,靠写文活不下去,就只能回去继承家产,结果写文章也到写了行内金字塔。”黎礼越说越愤愤不平,怎么这些男的命能好到如此地步。
周来给黎礼夹了一只甜虾,“也不算继承家产吧,青衡集团是霍家的。”
黎礼并没有被安慰到,她努嘴道:“有什么差别,他不是太子妃吗?入主东宫后也算是继承家产了。”
周来开始还不以为意,没想到黎礼一张口就是语出惊人死不休,他一口寿司差点没喷出来。
薛闻琢怎么一回事啊?应该没几个人知道才对啊?怎么“好吃不过饺子”这件事被众人皆知了?
周来按捺下心底的疑惑,小心翼翼地开口:“礼礼,你从哪听说他是太子妃啊?”
黎礼反问:“他俩不是从高中就开始谈了吗?”
“那是他哥!”周来无语,幸好是黎礼把人家双胞胎兄弟弄错了,真是吓死他了。
“那他每次聚会把他嫂嫂叫来?他哥呢?”
话音刚落,两个人相顾无言,好像明白了什么。
黎礼讪笑了两声,嘟囔到:“豪门的瓜衬得我像地里的猹。”
“算了,不提他们。我们呢?下一场去哪里?”黎礼期待地看向周来。
周来收拾好了自己的表情,“去看电影怎么样,好久都没去看过电影了。”
“好啊。”
黎礼把车在地下停车场停好了后,就从车座后面扯出两顶帽子,一顶蓝色,一顶粉色。
她随手就把蓝色鸭舌帽扣到了自己头上,然后开口问周来:“你戴不戴帽子?”
周来心里正在天人交战,一方面担心鸭舌帽可能会破坏他吹出来的造型;另一方面又考虑着“自古红蓝出cp”,毕竟是情侣款。
“手都举麻了,你拿不拿呀?”黎礼有些不耐烦地举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脸颊肉。
“哦。”周来接过了那顶帽子,还是没抵挡得住情侣款的诱惑。
还不情不愿的。黎礼以为周来是在介意粉色帽子,莫名有些不爽。
周来亏就亏在当时他没有认真观察黎礼的表情,不然真的可以大喊冤枉,他没有也坚决反对刻板印象,而且他还要指责黎礼对他的刻板印象。
他一带上帽子后就迫不及待拉开了副驾驶上自带的化妆镜,嘴里念念有词:“我头发都给压塌了,不过感觉也还是蛮好看的。”
黎礼看他沉浸在自己的形象管理中无法自拔,刚刚冒出来的不爽又奇迹般消散。
和他在一起时的心情就像是三月份的怪天气,风云莫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