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本小说的共用反派 第3章 第 3 章

车停在知锦园门口，楚寄乐从后备厢提出行李接着吐槽：“你现在离开那个家也挺好，免得天天被那些糟心事烦。”

“不过——”他突然话锋一转：“你现在身体还在调养，要不我搬来和你一起住？”

“反正剧组那边也快拍完了。”

楚家不在娱乐圈混，但楚小少爷却偏偏喜欢，十七八岁就偷偷瞒着家里参加选秀，摸爬滚打混到现在，也算是一个有些人气的二线演员。

楚小少爷如今拍的这部戏，戏份并不重，但这也算是他演艺生涯里转型正剧的开始。

作为裴云川亲手选出来的剧本，他当然清楚这对他朋友的职业生涯有多重要。

裴云川从他手里接过行李，摆手拒绝：“不用。”

“等你拍完再来也不迟。”

楚寄乐站在别墅门口挥手离开，像只被抛弃的泰迪，一头卷毛耷拉下来：“那你有事找哥。”

知锦园是一处建在A大附近的较为高档的别墅小区，里面的装修装饰古韵很足，很适合修身养性，小区的安全性能与观赏性都很不错，唯一的缺点就是房价太贵。

就为了这一栋别墅，直接掏空了裴云川十七年攒下的所有家当，唯一的存款还是昨晚埋头写算法挣得。

裴云川收拾完屋子躺在沙发上看书，不知不觉听着外面的鸟声睡着了，等在醒来，白色的云已经铺了一层橘红。

有香味顺着窗户缝隙吹了进来，是旁边邻居家做好的饭香。

‘咕咕——’

裴云川揉了揉隐隐泛酸的胃，拿起玄关的钥匙出门觅食。

“裴云川？”

裴云川拿起手机埋头在购物平台上选购代餐，忽然听见背后有人喊他。

他抬眼正好对上一个熟悉的脸，是昨晚在裴家花园碰上的人。

“真的是你。”

席君柏提着垃圾袋，手把着门边，收了错愕对他笑：“你这是要出门？”

裴云川：“嗯，出去吃饭。”

席君柏搭着把手往内一推，‘啪’的一声门彻底打开。

席君柏侧身偏头：“刚做好，来吗？我请你吃饭。”

裴云川疑惑地看向他。

席君柏一脸理所当然，“就当你愿意把机器人借给我研究的谢礼。”

裴云川：“谢谢。”

席君柏见裴云川进门，脸上的笑容加大，手臂抬了下，将厨余垃圾晃了晃：“你先坐，我出门扔个垃圾。”

裴云川坐在沙发上，观察房间。

席君柏的屋子整体看上去色调通明，比他那座房子要富有生活气息得多，桌上飘着烟的菜三菜一汤，看样子卖相极好。

“叮铃铃……”

裴云川放在膝盖上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他翻开一看。是楚寄乐。

楚寄乐的声音透过一层数据网依旧活力十足：“川宝，我马上下戏了，想吃什么，等会我直接带过来。”

裴云川瞥了眼桌上丰富的饭菜：“我在邻居家，他请我吃饭。”

楚寄乐惊讶：“邻居？”

裴云川：“嗯，昨晚宴会见过。”

昨天能出现在晚宴上的都是和裴家交好或者长期与裴家有合作关系的家族，就算出现真假少爷的风波，为了体面也不会对裴云川动手。

楚寄乐放心，“嗯，那好吧，我就只能一个人独享美食了。”

裴云川笑着把电话挂了，门那边忽然响了。

他看过去，是扔垃圾的席君柏。

席君柏换鞋直奔厨房，“裴云川，你是先喝汤还是先吃饭？”

裴云川：“喝汤，谢谢。”

席君柏抱着两副餐具出来，他盛了一碗汤放在裴云川的面前。

“诺，有点烫。”

裴云川：“谢谢。”

席君柏忽然笑了下，不禁道：“从进门到现在应该不过半个小时，你已经和我说了三个谢谢了。”

“裴云川，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客气。”

裴云川听到席君柏熟络的语气不免疑惑，心想这难道就是楚寄乐前段时间挂在嘴边的E人？

席君柏解释道，“我是席君柏，老家在S市，年纪比你大个三岁，勉强也算得上是你哥。”

S市？

裴家曾在S市短暂地待过一段时间，但因集团发展战略和他身体的影响，在六岁左右后，裴家就一举搬到了H市，直到现在。

裴云川想了想实话实说，“我小时候在哪里待过一段时间，风景很不错，很适合生活。”

席君柏正想说话，裴云川倒扣在桌上的电话响了。

裴云川拿起手机一看，是裴知意。

以前裴知意几乎从不会主动联系他，即使有也不过只有几次，但自从发生真假少爷后，裴知意也不知是哪根筋搭错了，对他倒是比之前更上心了。

裴云川低头摁灭手机，若有所思。

铃声停止，电话过了时间自动挂断，但下一秒，又重新响了起来。

席君柏问：“电话不接吗？看样子似乎有什么急事。”

裴云川起身，“没有，家里的事。”

他往窗边走，手指一划接了起来。

裴知意：“裴云川，我听管家说你搬走了？搬去哪了？”

裴云川友情提醒道：“嗯，我记得昨晚已经和大哥说过了。”

“大哥是有事？”

裴知意顿了一下，“绑架的事才刚过去，医生也说你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好，而且家里吃穿用度再怎么也比外面好。”

“再说了放在都没还买，你在哪个酒店住着的？”

伤还没好？

坐在餐桌上的席君柏蹙眉抬眼，有些意外。

裴云川：“不是酒店，我有房子。”

裴知意意外，“你买房了？”

裴云川换了一只手，打了个哈欠：“大哥还有事吗？”

裴知意缓和语气：“房子在哪？我给你找一个阿姨来做饭。”

裴云川拒绝：“不用，我已经在吃饭了。”

“你要没事，我就挂了。”

自从知道这是一本小说后，裴云川就开始有意避开所有剧情人物，他不想自己的人生陷入他人之间的争端，他只是想好好活下去，

裴云川回来时，席君柏正在收拾餐桌，“我看你似乎有点犯困了，就几个碗我来收拾。”

裴云川最近也感觉自己多觉，问了医生才知是因为早产体虚的缘故，只要这段时间多用中药调养，后续也不会有大问题。

裴云川没有推脱，直到回家后才想起，他的衣服还在自己家。

席君柏把人送走后，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费柯，帮我查一下裴云川。”

“得嘞。”对面的费柯答应得爽快，“不过——”他八卦道：“你和他啥关系？”

“我可听说昨天你找人教训了几个打他主意的富二代。”

席君柏的手机放下一边，他边洗碗边问，“然后呢？”

“然后？”

“我就很好奇，他和你又没什么交集，你又是提他教训人，又是打听他的过往……”

费柯突然想起这人的性向，顿时恍然：“席君柏，你沦陷了？”

“想什么呢？”席君柏把碗一放，关了水在边上擦手，“就是小时候认识。”

“我呸！”

费柯翻个白眼：“想当初我，就是你亲表弟我，在你面前被人打了，你都能装作看不见，你会有这么好心？”

“那不是你自己惹出来的祸？”

席君柏漫不经心：“再说了姑妈打你，我能有什么办法。”

费柯啧了一声，“你就装！”

“不过要真的严格来算——”

席君柏想了想，“他或许是拿了我定情信物的未婚夫？”

“靠！”

费柯收集信息的速度很快，“裴云川从小孤僻与人不好相处，身边唯一一个朋友就是楚家那个一心混娱乐圈的楚寄乐，在裴家因为裴知意的存在导致他并不显眼。”

席君柏坐在沙发上：“裴夫人没鼓动他？”

“我不算。”

费柯：“裴云川一有时间就往图书馆跑，没事也不回家，裴夫人就是想她也找到人。”

席君柏：“然后呢？”

“他不是出院了吗，为什么伤还没好？”

“照理说，在医院住了大半个月，他应该没事了的。”

胥渡皱眉：“不过裴云川是早产儿，身体底子不好，又在雨夜里带着人潜逃，身上的伤肯定好了，就是亏空还得花时间补上。”

*

裴云川回到房间，手机忽然接到一条来自何孟的消息，“大佬，救命，关于医疗机器人的系统算法，能线下来处理吗？价格你开！附地址。或者如果可以，我来接你也行，我的电话是***。”

裴云川搜了下，方芸路338号，距离他现在住的位置开车就半小时就到。

“好。”

第二天早上，裴云川直接打车过来。

那地方是一个比较偏的地方，紧邻着工业区较为人烟稀少的居民楼。

裴云川身上套了一件白色圆领上衣，莹白的脸因为热气微微泛红，额前的碎发被风胡乱吹起，他仰头停在挂着牌匾的小区外。

裴云川来得突然，并没有通知何孟，直到现在，他才掏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

正在与电脑面对面犯难的何孟，激动的心情猛然化为四个感叹号，“我马上就来！”

裴云川找了一棵树，握着电话躲在树下乘凉，手机屏幕楚寄乐又在轮番轰炸。

楚寄乐：“云川，你知道我今天在公司遇见谁了吗？是你哥那个白月光！不过看样子她好像打算彻底放弃你哥了。”

“听说还签我们公司打算以演员的身份出道。”

楚寄乐顿了下：“不过她刚跑来打听你的住址，要给吗？”

裴云川蹙眉，“我的住址？”

楚寄乐回消息的速度很快，“嗯，说是问你哥，你哥也不太清楚，所以就来问我了。”

“她说她想来当面感谢你救了她。”

裴云川：“不用。是她自己的选择救了她，和我没关系。”

被绑架那天，裴云川在逃走当时的确有尝试带他们两人一起走，但那个替身……说实话，他到现在也不清楚裴知意是怎么与她沟通的。

当时，裴云川知道绑匪见到自己逃出去后，肯定会牵连这两个人，所以他也想过带两人走。

白月光倒是很果断，解了绳子就决定互相配合。

而那个替身，一直念叨着，裴总会来救我的，我如果现在走，就会跟裴总错开，他就会找不到我了……

裴云川：……

她不走，裴云川也没办法，只能把后果自己告诉她，然后带着想逃走的白月光离开。

最后那个替身落得什么下场，裴云川就不知道了。

楚寄乐：“也行，我就帮你回绝了。”

裴云川刚结束聊天，忽然看见小区门口跑出一个青年？

对方年龄看上去大概二十五六，圆领T恤外面却套着正装外套，看上去极具个人色彩。

那人站在门外四处张望，眼神似乎在裴云川的身上短暂停了一瞬间又匆匆移开。

他像是没找到人，埋头拿起电话回拨出去。

裴云川的手机响起自带的默认音乐，他接起来：“何孟。”

捧着手机的何孟看着接着电话的裴云川，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佬？”

何孟冲上前，拧着眉上下打量：“你真是大佬。”

“不对，大佬不可能这么年轻，你是大佬派过来的传信的？你让他放心，我们绝对不是骗子，也肯定不会把她骗出去噶腰子。”

裴云川比较陈述，“云是我的账号。”“你好，我是裴云川。”

何孟啊了一声，“你，你真是大佬？”

“可你这，这也太年轻了吧？！”

虽然不可否认，裴云川气质独特，容貌艳丽，是个放在娱乐圈也绝对不愁吃喝的长相。

但他看上去也就十多岁呀！

而论坛里面的云大佬，是个精通人工智能算法的高手。

何孟原本以为对方不是归国大佬也得是博士毕业的高材生。

结果看上去这么小？！

面对质疑，裴云归停平静地：“你之前不是说医疗机器人的算法有问题吗？能先让我看一下吗？外面真的有点热。”

何孟双手合十道歉，“抱歉抱歉。”

他一边引路边笑着试探：“大佬说开学，难不成是大学开学？”

裴云川点头。

何孟笑容顿时僵硬，“大佬是哪个大学？a大还是B大，或者外国大学，说不定我们还是校友”

裴云川：“a大。”

何孟想了想开学日期，完了，这是真准大一新生。

一个才考完高中的准大一新生！

虽然这个世界天才还是有的，虽然他老板也是其中之一，但懂神经网络的架构至少也得博士往上。

裴云川，一个准大一新生，真的懂医疗机器人的识别系统吗？

何孟有点打退堂鼓了，心想要不还是等等老大把他口中的天才拐过来？

何孟忐忑不安，同手同脚将人带到研究室的门外。

实验室门打开的瞬间，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五个身穿白色工作服的程序员齐齐围在一台机器前，听见开门声期待着看下门口。

若在裴云川身上的视线、困惑、怀疑，又都纷纷皱起眉对上另一边静默的何孟。

“何孟，你弟？”

“何孟，你不是去接大佬了吗？”

稍微理智点的：“何孟，这是？”

“那个——”

何孟捂着脸，语气复杂：“这是我从ZH论坛找来的大佬。”

周围五个高级工程师都惊呆了，难以置信的眼神又平移到了裴云川。

“大佬？”“何孟你别是熬夜熬疯了吧？”

“何孟，都给你说了，少上点网，少上点网，你自己看看？！”

“那个，这位小朋友，大概也是被忽悠来的，要不我们再送你回去？”

同事七嘴八舌的，弄得何孟十分尴尬。

裴云川站在喧闹中心，平静拒绝：“何孟没有忽悠我。”

“关于医疗机器人算法的问题，我能不能解决，都得先让我看看？”

“啊？”

最开始想要为裴云川解局的精英程序员忍不住笑了，“喏，你来。”

他侧身让开位置，抱胸似笑非笑看着裴云川。

裴云川坐在位置上，手指驱动鼠标从上滑到尾。

直到看到了一个基础的系统架构，他大概明白了。

裴云川滑动转椅，仰头看向一旁抱胸的男人：“我可以给你们帮你们改进识别系统的算法，不过你们搭载的基础系统有问题，就算识别改好了，后续投入使用中也会出现问题。”

一个高级工程师跳出来：“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套系统是谁写的，它是世上最先进的封闭智能系统，况且几年来都没有出现过任何故障，你说它有问题就有问题？”

“卡恩！”

男人呵斥了一句，转向裴云川：“既然你能看出我们使用的基础架构，也应该清楚ASCC是由世上最知名的深度神经网络理论的专家设计的，也是目前最适合于我们这个项目的系统架构。”

“小朋友，你说它有问题，那证据呢？”

“目前来看，它的确没有任何问题，也确实可以算适配当前医疗机器人最佳的基础架构。”

裴云川抬手调出系统的基层构架，淡淡地平铺直叙：“但长久来看，它不能承载医疗系统的全部需求，即使我解决了它的调度问题，让它在当下实验室中能顺畅运行，可当这个东西投入使用后，几十万人庞大的数据涌入，它只会因为运行速度负荷过载，瞬间崩溃。”

“吴淮，你别拦我！”

卡恩挥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指着裴云川：“什么都是你在说，你怎么知道它以后就一定会崩溃？”

“再者，既然你也了解过这套系统，就应该清楚ASCC的运行效率要比其他开放系统、自制系统要高的多。那按你的说法，这世上不就没有一套系统可以解决了吗？”

裴云川直勾勾盯着卡恩，眼睛里满是疑惑：“你们为什么不重构系统？”

裴云川不理解他们的想法，系统算法既然不行，那就想办法重写一套啊。

卡恩气急反笑：“你在开什么玩笑？这套系统是我老师花了大半辈子才改进成功的，你说重构，怎么可能？”

“况且我要能重构，我还能在这打工吗？”

众人汗颜，卡恩虽然说话难听，但话糙理不糙。

裴云川疑惑，“为什么不能？”

上辈子陪在裴云归身边的机器人就是一款基于基础医疗型的服务机器人。

而这辈子，他既然能在自己的机器人上复刻，当然也就能做第二次。

裴云川仰头看向何孟：“何孟，我可以按照我们之前的约定解决识别算法，但你们要想好，到底是改进还是重写。”

之前充当好人的吴淮看向裴云川的眼神，带着几分慎重：“你能解决？”

裴云川疑惑：“为什么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