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综咸鱼他又崩人设了 第6章 第一印象投票的意外

节目组的通知来得像个晴天霹雳，砸在今筠卿那颗只想安详躺平的咸鱼心脏上。

“各位嘉宾请注意！第一印象心动投票将于今晚七点，在别墅一层星光露台举行！请做好准备，展现最真实的自己！” 广播里，导演的声音带着一丝看好戏的愉悦，每一个字都像小锤子敲在今筠卿的神经上。

砰！

今筠卿手里的马克杯一个没拿稳，半杯温开水精准地泼在了他摊在桌面上的宝贝——那本硬壳笔记本上。深蓝色的封面上瞬间晕开一大片不规则的水渍，像一块丑陋的胎记。

“F**……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他硬生生把脏话咽了回去，发出一声扭曲的音节，手忙脚乱地用袖子去擦。

笔记本！这是他“青青子衿”奶茶帝国的蓝图雏形！是他的命根子！虽然里面画满了各种匪夷所思的配方草图（比如“藤椒抹茶拿铁”旁边打了个巨大的叉，旁边批注：喝了可能会喷火，慎用！），但更多的是他为了逃离这个该死的恋综、奔向小吃街自由而收集整理的商圈人流数据、原料供应商名单、以及……几张被他揉过又展平、画得极其精细的奶茶店区位分析图！

完蛋！核心机密泄露了！

今筠卿的心跳直奔180，一把抓过笔记本，哗啦啦翻到画图的那几页。还好，水渍主要浸染了封面和扉页，那几张承载着他咸鱼翻身希望的区位分析图奇迹般的只湿了边角。

他长长地、劫后余生般吐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感觉后背又是一层黏腻的冷汗。

弹幕（如果此刻有）： 【4号：应激反应太真实了！】 【笔记本：危！差点成为奶茶帝国覆灭导火索！】 【4号的“福如东海”笑死我了哈哈哈！】 【核心机密——藤椒喷火拿铁配方吗？】

“投票……第一印象……” 这几个字在他脑子里循环播放，像催命的背景音。他猛地合上笔记本，仿佛那是潘多拉魔盒。“展示最真实的自己？” 他喃喃自语，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我最真实的样子，就是只想扛着我的笔记本赶紧跑路！谁要跟他们玩什么心跳游戏！”

他下意识地再次掏出手机，点开那个罪恶的社交APP，目光如同受惊的兔子，嗖地一下弹到好友列表最顶端那个名字上——高危·病原体·咸鸭蛋 (裴恋青)。

自从成为好友（单方面视奸）之后，这个头像就像一个沉默但威力巨大的核弹按钮，安静地躺在列表里。三天了！整整三天！裴恋青一个字都没发过来！这种暴风雨前的宁静，比直接丢个炸弹过来还折磨人！今筠卿无数次在深夜惊醒，梦见那个头像闪烁着红光，跳出一条消息：【账单.jpg】。

现在还要投票？当着裴恋青的面投票？万一裴总一个不爽，直接站起来宣布：“我投给4号，因为他欠我一个垫子钱，请大家监督他还债！” 那他今筠卿就可以直接宣告社会性死亡了！

“必须苟住！低调！透明！空气！” 今筠卿握紧拳头，给自己下达了终极苟王指令。他环顾四周，视线落在了角落里那个巨大的盆栽绿植——天堂鸟。叶子宽大浓密，完美！

一个大胆（且极其咸鱼）的计划在他脑中成型。

夜幕刚沉，别墅一层通往星光露台的玻璃移门被拉开。精心布置过的露台灯火通明，柔和的串灯缠绕着栏杆和绿植，几张白色藤编沙发和小茶几围成一个半圆，中间放着一个设计感十足、宛如水晶方碑的……透明投票箱。

空气中弥漫着香薰蜡烛的淡雅气息和……无形的硝烟味。

嘉宾们陆续入场，小心翼翼地维持着初次集体社交的体面微笑，眼神却在彼此身上无声地扫射，空气中流淌着名为“评估”的暗流。

健身教练5号（阳光开朗大男孩）穿着凸显身材的无袖背心，肱二头肌在灯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笑容爽朗，眼神自信地扫视全场，仿佛在说：快看我的肌肉！这就是我的第一印象！

名媛6号（精致优雅）穿着香槟色小礼服裙，步履轻盈，妆容一丝不苟，嘴角噙着恰到好处的、仿佛计算过弧度的微笑，每一根头发丝都在诉说着“我很贵”。她优雅落座，自带“闲人退散”的气场。

画家3号（文艺忧郁）穿着亚麻衬衫，刘海半遮着眼睛，自带一股“我与世俗格格不入”的疏离感，坐下后便低头专注地看着自己的手指，仿佛在研究掌纹里的宇宙奥秘。

主角受7号林溪（温和无害小明星）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卡其裤，干净清爽，脸上带着毫无攻击性的温和笑容，眼神清澈得像小鹿斑比，他进来时甚至还对角落里的工作人员小声说了句“辛苦了”，引来一片“好温柔”“好有教养”的内心弹幕。

裴恋青是踩着点到的。

他依旧是一身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装，与露台的休闲氛围格格不入，像误入度假村的华尔街精英。他目不斜视，径直走到最角落的单人沙发座坐下，长腿交叠。没有寒暄，没有眼神交流，自带零下三十度的物理降温场。灯光落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连影子都显得格外冷硬。他随意靠在椅背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敲着扶手，那姿态不像来参加心动投票，更像是来开一个价值百亿的并购案终审会。

弹幕（如果此刻有）： 【裴总：气场三米八！自动制冷机！】 【5号肌肉VS裴总气场，惨败！】 【6号：精致！但气场被裴总全面压制！】 【3号：我是谁我在哪？】 【7号林溪：天使！治愈系！】 【等等……4号呢？那个咸鱼呢？】

“各位嘉宾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我们《心动的信号》第一季第一印象心动投票环节！” 主持人热情洋溢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沉默，“在投票之前，我们有个小小的互动环节！每位嘉宾有2分钟时间，可以向大家展示一点小才艺，或者简单介绍一下自己最引以为傲的特质哦！让大家更了解你！”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露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绷而微妙。

“我先来吧！” 健身教练5号第一个站起来，笑容灿烂，毫不怯场，“我呢，别的特长没有，就是精力充沛，热爱运动！” 他说着，当场就在露台中央的空地上表演了一套……令人眼花缭乱的搏击操？拳风呼啸，动作刚猛有力，配合着他充满力量感的低吼，成功吸引了全场目光（尤其是6号名媛，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欣赏）。

“哇！帅！” 有人小声赞叹。

5号展示完毕，微微喘着气，对着众人做了个抱拳的动作，眼神得意地扫过裴恋青的方向。裴恋青眼皮都没抬一下，指尖的敲击频率都没变。

接下来是画家3号。他默默掏出一个速写本和炭笔，声音带着点文艺青年的飘忽：“我……不太会说话。就用图表达吧。” 他低下头，炭笔在纸上发出沙沙的细响。短短两分钟，一幅栩栩如生、笔触细腻的露台夜景速写就完成了，意境悠远，引得一阵低低的惊叹。

轮到名媛6号。她微微一笑，仪态万方地站起身，没有进行任何才艺表演，而是用一种如同念奢侈品广告词的腔调，优雅地讲述了自己某次在巴黎看秀时，如何凭借独到眼光和社交能力，为家族企业牵线搭桥促成了一笔重要合作的故事。字里行间都是“精英”、“人脉”、“格局”，逼格直接拉满。

轮到林溪。他露出一个羞涩又真诚的笑容，拿起露台一角节目组准备好的尤克里里，指尖拨动琴弦，轻轻哼唱了一段旋律清新、歌词温暖的民谣小调。灯光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和修长的手指上，画面干净美好得如同一幅青春电影海报，感染力极强。唱完，他脸颊微红，对着大家腼腆一笑：“献丑了。” 瞬间收割了一大波好感度。

弹幕（疯狂）： 【5号男友力爆棚！】 【3号神仙技能！慕了！】 【6号姐姐杀我！女王范儿！】 【林溪宝贝！！！天使嗓音！妈妈爱你！】 【裴总：呵，凡人奏乐.JPG】 【只剩下4号了！那个全程玩消失的咸鱼！】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裴恋青那没什么温度、仿佛只是例行公事扫过来的视线，都聚焦到了……角落里那盆巨大的天堂鸟盆栽上。

一片诡异的安静。

主持人脸上的笑容有点挂不住了：“那个……4号今筠卿嘉宾？请出来展示一下？”

天堂鸟宽大的叶片可疑地晃动了一下。接着，一个脑袋顶着几片叶子，慢吞吞地从浓密的绿植后面探了出来。今筠卿顶着一头蹭乱的头发，脸上还沾着点绿色的植物碎屑，眼神里充满了“为什么要点我名”、“我只是个无辜的盆栽管理员”的茫然和无措。

他磨磨蹭蹭地从盆栽后面挪出来，站到露台中央那片“舞台”上。聚光灯（并没有，但众人的目光比聚光灯更烫）打在他身上，他感觉自己像一只被架在烧烤架上的咸鱼。

才艺？引以为傲的特质？唱歌？五音不全，堪比鬼哭狼嚎吓跑客人被他视为奶茶店老板的最大禁忌！ 跳舞？肢体僵硬，曾经在学校文艺汇演排练时被老师委婉评价为“像在做康复训练”。弹琴？尤克里里在他手里可能会变成伤人利器。讲励志故事？咸鱼的字典里只有“躺平”和“苟住”。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露台安静得能听见香薰蜡烛燃烧的细微噼啪声。今筠卿的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充血涨红，脚趾在拖鞋里疯狂开工，恨不得立刻抠出三室一厅然后钻进去。

“我……我……” 他张了张嘴，喉咙发紧。

裴恋青的目光淡淡地落在他身上，那眼神平静无波，但今筠卿却感觉自己像被X光扫描了一遍，所有窘迫和心虚都无所遁形。他甚至觉得裴恋青的嘴角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是嘲笑吧？！一定是！

就在他即将原地蒸发之时，眼角的余光瞥见了放在旁边小圆桌上、那个被他刚才慌乱中带出来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被水晕开的深色痕迹格外显眼。

电光火石间！一个念头如同救命稻草般出现！

“我给大家看看……我的……事业蓝图吧！” 今筠卿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劈了个叉。他猛地弯腰，一把抄起那个硬壳笔记本，动作快得像抢银行。

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中，他像捧着传国玉玺一样，把笔记本“啪”地一声翻开，手指因为用力过度而微微颤抖。他直接翻过了前面那些画着藤椒抹茶拿铁（已打叉）、咸蛋黄咖啡（旁边批注：口感感人，建议放弃）的黑暗料理配方草图，精准地翻到了后面几页——那几张被水渍晕染了边角，但主体内容依然清晰、画得极其工整详尽的商圈区位分析图！

为了梦想！为了奶茶店！为了远离裴总！拼了！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忽略裴恋青那仿佛能穿透灵魂的视线，把笔记本高高举起，让页面对准众人（主要是为了挡住自己爆红的脸），用一种豁出去、背诵课文般的语速，开始了他的“商业路演”：

“各位请看！这是我对‘青青子衿’奶茶店目标商圈——大学城小吃街的区位分析！” 他的声音还有点抖，但说到专业领域，一种莫名的底气（或者说破罐破摔的勇气）支撑着他。

“首先是交通辐射图！” 他用手指点着笔记本上一张用红蓝铅笔清晰勾勒的地图，“以小吃街中心点为圆心，半径500米内覆盖三所高校正门及两个地铁站出口！人流量日均峰值可达……” 他报出一个精确到个位数的惊人数据，“这意味着巨大的潜在客源！”

“第二张图是竞品分布热力图！” 他又翻了一页，上面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画满了圈圈点点，“黄色标记代表已有连锁品牌店，绿色代表独立奶茶店，红色代表甜品兼营奶茶的店铺。各位可以看到，在小吃街核心区的‘黄金三角’地带，绿色标记分布稀少，存在明显的市场空白点！这正是‘青青子衿’立足的最佳位置！”

“最后是成本收益预测模型！” 再翻一页，上面密密麻麻却条理清晰地列着表格和计算公式，“基于租金、原料成本、人工、水电及预期客单价、翻台率……综合测算，即使在保守估计下，日销200杯即可覆盖所有成本，达到盈亏平衡点！若选址精准、产品定位清晰，日销破500杯并非遥不可及！”

他语速飞快，逻辑清晰，数据详实，配合着笔记本上虽略显潦草但绝对看得出下了功夫的图表和分析，硬生生把一场本该是风花雪月、比拼个人魅力的才艺展示，变成了一个严肃认真、带着铜臭味（在他眼里是梦想的芬芳）的商业项目推介会！

露台一片寂静。

嘉宾们脸上的表情精彩纷呈：5号健身教练的肌肉似乎都忘了抖动，一脸“我是谁我在哪他在说什么”的迷茫；名媛6号优雅的笑容僵在脸上，眼神里充满了“铜臭污染了我高贵的空气”的无语；画家3号终于抬起头，看向今筠卿的眼神充满了“这哥们儿画地图比我有天赋”的奇异光芒；林溪则微微睁大了清澈的眼睛，好奇地看着那本笔记，似乎觉得很有趣。

而裴恋青。

他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第一次出现了可以称之为“表情”的波动。

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视线如同探针，精准地锁在今筠卿高举的笔记本上，落在那几张分析图上。他身体前倾了微不可察的一度，原本随意敲击扶手的指尖停了下来，无意识地悬在半空。那双洞悉一切、习惯于俯瞰商业版图的眼睛里，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

不是对这个内容本身的讶异（商圈分析对他而言太基础了），而是对这个意外场合、这个意外的人、以一种如此意外的方式、展现出的这种……清晰到近乎强迫症的、带着某种偏执般认真的底层逻辑和执行力？

这个在他认知里只会制造“香菜榴莲”和“咸鸭蛋富得流油”这种精神污染、像颗不规则石子的“病原体”，内核竟然藏着这样一套精密运转的、属于实干者的思维齿轮？尽管齿轮驱动的目标（一个小小的奶茶店）在他眼中渺小得不值一提。

这种强烈的反差感，如同冰层下突然涌动的暗流，无声地冲击着裴恋青构建的认知壁垒。

“展示结束！谢谢大家！” 今筠卿一口气说完，根本没敢看众人的反应，“啪”地一声合上笔记本，像扔掉一个烫手山芋一样把它紧紧抱在怀里，脚下抹油就想往回溜。

“呃……好的！非常……独特的展示角度！让我们看到了4号嘉宾对事业的执着追求！” 主持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赶紧打圆场，“那么，接下来就请大家拿出节目组配发的投票器，匿名选出今晚让你最有好感、最想进一步了解的那位嘉宾！投票限时一分钟，现在开始！”

今筠卿缩回他的天堂鸟盆栽后面，心脏还在狂跳，脸颊滚烫。他死死抱着自己的笔记本，像抱着最后一块浮木。

完了完了，彻底社死了！在恋综上讲商业计划书？裴总肯定在心里给他贴上了“掉钱眼里”的新标签！说不定下一秒就掏出收购合同拍在他脸上！黑名单的警报在他脑子里拉响最高级别！

投票环节在一种奇怪的安静中进行着。嘉宾们低头操作着手中的投票器，表情各异。

一分钟后，主持人宣布：“投票结束！结果将实时显示在大屏幕上！”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露台一侧亮起的大屏幕。

投票结果是匿名的，只显示每个嘉宾获得的票数。

【1号 (健身教练5号)：2票】 【2号 (画家3号)：1票】 【3号 (名媛6号)：1票】 【4号 (今筠卿)：3票】？？？ 【5号 (主角受林溪)：2票】 【6号 (裴恋青)：1票】

露台瞬间陷入一种更加诡异的寂静。

三票？今筠卿……三票？！

他自己都懵了，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屏幕上那个刺眼的“3”后面，跟着他的编号4，无比清晰。

他获得了最高票？！

这怎么可能？！他刚才干了什么？用一份奶茶店区位分析图轰炸了恋综现场！这难道不该是负分滚粗的操作吗？！

震惊的不止他一个。

5号健身教练看着屏幕，又看看角落里的盆栽方向，一脸“这不科学”的茫然。名媛6号精致的眉毛微微蹙起，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不屑。画家3号依旧茫然，但看向今筠卿的眼神多了点“原来如此”的了然（？）。林溪微微歪了歪头，清澈的眼神里也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

而裴恋青。

他靠回椅背，交叠的长腿换了个姿势。那张冰山脸上的讶异早已消失无踪，恢复了惯常的淡漠。他只是平静地看了一眼屏幕上那个“3”和“4”，然后目光似乎不经意地扫过角落里那个抱着笔记本、仿佛石化了的“病原体”。

没有嘲讽，没有探究，甚至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就像看到一个意料之外但又无关紧要的数据点。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当结果跳出来的瞬间，他那颗在专业领域被精准撩拨了一下的心脏，似乎又极其短暂地、不受控地漏跳了一拍。

主持人也惊讶了：“哇哦！恭喜4号今筠卿嘉宾以3票暂时领先！看来大家对那份独特的‘事业蓝图’印象深刻啊！那么，让我们看看投票详情……”主持人操作了一下平板，屏幕上跳出了匿名投票的详情（仅显示投票对象，不显示投票人）：

投给1号的：2号、5号

投给2号的：3号

投给3号的：1号

投给4号的：1号、5号、6号 ？？？

投给5号的：3号、4号

投给6号的：2号

当看到“投给4号的：1号、5号、6号”这一行字时，整个露台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6号？那个6号？！

裴恋青？！

冰山大佬裴恋青！把他备注为【高危·病原体·咸鸭蛋】的裴恋青！被他泼过奶茶、抢过靠垫、精神污染过两次的裴恋青！竟然给他投了票？！

今筠卿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彻底烧毁了，宕机重启的嗡嗡声在颅内回荡。他下意识地抬头，视线穿过天堂鸟的叶片缝隙，直直地撞向角落里的裴恋青。

裴恋青也正好抬眼，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穿越半个露台的距离，精准地捕捉到了他。那眼神深邃、平静，没有任何波澜，仿佛刚才投出那一票的人根本不是他。

四目相对。

今筠卿在那片深不见底的寒潭里，读不出任何答案。没有嘲讽，没有戏谑，没有愤怒，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冰冷的、能将人灵魂冻结的平静。

但就是这种平静，比任何表情都更让今筠卿毛骨悚然！

为什么？！ 裴恋青为什么要投给他？！ 是新的报复手段吗？先把他捧高，再让他摔得更惨？是为了麻痹他，让他放松警惕，然后出其不意地掏出靠垫索赔单？还是说……裴总终于被他的“咸鸭蛋富得流油”祝福感动了？（这个念头荒谬得让今筠卿自己都想抽自己！）

无数的疑问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将他吞噬。

其他嘉宾的目光也如同聚光灯般在他和裴恋青之间来回扫射，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八卦和探究。林溪看向今筠卿的眼神，充满了更加浓厚的、如同发现新大陆的好奇。

今筠卿抱着他的笔记本，感觉那不再是什么梦想蓝图，而是一块烧红的烙铁。他缩回盆栽后面，努力把自己蜷成一团，试图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呃……看来我们的4号嘉宾确实给大家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印象’！” 主持人努力活跃气氛，“那么，大家有什么感想或者问题，可以互相交流一下哦？”

没人说话。

露台陷入一片尴尬的沉默，只有香薰蜡烛燃烧的噼啪声格外清晰。

今筠卿把脸埋进笔记本被水浸湿的封皮里，冰凉粗糙的触感也无法冷却他脸上的高温和内心的惊涛骇浪。

“他们靠才华和故事拉票……”他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气音，绝望地喃喃自语，“我靠一份差点被水泡烂的商业计划书……搏出了三票？裴恋青还投了我？” 他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星空（实际上是对着天堂鸟肥厚的叶子），“这个世界一定是哪里坏掉了……”

弹幕（如果此刻有）： 【核爆级反转！咸鱼碾压全场！】 【裴总那一票！我疯了！他居然投了病原体？！】 【4号表情：我是谁？我在哪？裴总为什么投我？怀疑人生.jpg】 【靠一份区位分析图在恋综拿了MVP！4号你是懂逆向思维的！】 【裴总：表面冰山，内心OS：这份分析图比例尺很精准？】【钩子已甩出：裴总！解释！你到底为什么投他？！】

星光露台上，一场无声的风暴正在涌动。一份奶茶店计划书引发的血案（误），才刚刚拉开序幕。而那个投下最关键、也最匪夷所思一票的男人，正端坐在风暴中心，如同掌控一切的冰山帝王，无人能窥探其内心的冰山一角。

裴恋青为何会投给他？今筠卿抱着他的笔记本，感觉这个问题的答案，比他研发的任何一款黑暗料理配方都更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