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个游戏副本不同,这次制定了规则,唯一肯定的就是,如果不遵守规则的话,一定会先结束游戏。
“我猜,拿到‘国王’卡片的大部分都是公司的管理层面的人物,职位越高,越有钱的人就越容易成为底层人的目标。”
系统:【嗯,所以你现在与宓远走的越近,你就越容易被针对,而且现在NPC对你的好感度很低,你要比宓远危险的多。】
容时轻颤了一下睫羽,声音也小上了几分,“被针对……”
【我劝你现在还是离宓远远一点会比较好,以宓远的身份,他很有可能拿到的是‘国王’卡牌,并且很快就会有人盯上他。】
容时轻抿了一下唇,“我这样做……宓远会不会难过?”
他并不知道其他人拿到的身份卡牌是什么,既然有“国王”卡牌,就说明其他人拿到的卡牌并不是完全一样的。
但像宓远这种富二代,应该很快就会被仇富的人盯上。
不仅仅是只要找到宓远的身份牌就能够得到宓远全部的钱财,更是因为已经有人开始觉得他们这并不是在杀人。
他们只不过是将卡牌上的字给念了出来,怎么能够说是在杀人呢?
【……】
系统:【现在这个时候不是担心其他人心情如何的好时机吧!玩家你首先要活下来。】
“可是……我只是一个实习生,怎么会拿到‘国王’的卡牌,还是说身份卡牌完全是随机发放的?”容时额前的碎发被宓远轻柔的拢到了一边。
【你忘记了,你也是个富N代,因为不想完全靠家里,所以才一个人出来找工作的。】
“对哦……”
容时这几天太忙了,还以为自己真的就是刚刚毕业忙于工作的打工人。
宓远注意到看向这边的目光越来越多,属于他这个年纪的介于成熟与幼稚的气质陡然一变,他抬起眼眸,逐一的看了过去,眼尾扬起的桃花眼中逐渐覆上了一层戏谑。
只是在看向容时的时候,宓远又重新变成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大男孩,贴心道:“容时,我和你待在一起,可能会害了你,不管游戏到底是真是假,我们还是要听从神秘声音说的游戏规则,起码这样能够保证我们不会在一开始就死掉。”
宓远并不想吓唬容时,他只是不想看到这么漂亮的青年在游戏还未开始之前就死掉。
他会觉得惋惜的。
————
与宓远分开后,容时独自一人去便利店买了许多速食还有许多水。
系统有些不解:【你做什么?】
“我害怕游戏开始之后,万一迟迟不结束,我不能饿着肚子。”容时小口咬着面包,望着路上的车灯一晃而过。
系统虽然很不想打击到容时,但容时也要活到那个时候才是。
容时也知道自己在同事眼中只不过是个小小的实习生,应该不会有人一上来就针对他,他在公司内又没有与人结仇,除了NPC对他的好感度一降再降。
除非游戏进行到最后,变成了底层员工的“厮杀”,或者他的身份暴露,不然是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个不起眼的实习生。
容时拎着一大袋东西,笨拙的爬上公寓的楼梯。
在房间内休息了一整天,左手也在游戏副本的特殊设定下,以极快的速度痊愈了。
等到夜晚再次降临,容时背着装满食物的包再次踏入了公司。
只是与往常不同,平时他去公司都是在白天,现在却在晚上十一点独自走进了灯光昏暗的公司一楼大厅。
周围一个人影都没有,大厅内的灯也被完全打开,容时只能够看到前方有微弱的光线,再就是贴在墙上的紧急出口的标识。
容时抱着怀中的包,小心翼翼的,时刻观察着周围,慢慢向前走去。
他必须要在十二点之前将他的身份卡牌找个地方藏起来。
就算别人找到了他的卡牌,但只要不知道这张卡牌是属于他的,倒也没有什么事情。
只不过他不知道需不需要将卡牌再拿回来,如果那样的话,岂不是让找到他卡牌的人知道藏卡牌的人是他了。
幽静的黑暗中,容时只能够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能够看见的范围也有限。
容时握住手机的手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手电筒,害怕这样会吸引到其他人的注意。
他来到电梯前,明明提示灯是亮着的,可是他按了许久,都不见电梯下来。
周围处处透露着诡异,容时打算放弃乘坐电梯,爬楼梯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脚踝处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擦过。
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的声响从四周各处传了过来。
容时一下子又想起那天晚上将他按在床上的恶鬼。
幸好恶鬼除了一直在咬他的唇以外,并没有做出其他伤害他的举动。
但就是这样,也让他惊慌不已。
脚边就像是有砂砾开始自己流淌着,擦过他的鞋边,并且在此驻留了下来。
漂亮美好的青年让鬼都不敢轻易的做出伤害他的事情,他们克制自己强烈的**,就这么欣赏着青年。
肮脏腌臜的贪念一旦积累过多,就会驱使着他们变得越来越大,一直到他们再也控制不知的想要接近容时。
细细品味着青年每一寸肌肤,以及任何……液。
容时后脖颈一凉,那东西的动作虽然很快,但他还是感觉到了有东西在他脖间一掠而过。
随着目光慢慢下移,容时方才一直站在电梯门口,可是现在才看到电梯门上有很多杂乱无章的抓痕。
好似有什么东西想要疯狂的抓开门一般。
容时记得那道神秘的声音说过,游戏的过程之中会有“惊喜”。
在恐怖游戏副本中,除了鬼,他想不出来还有什么东西能够称得上是惊喜。
一丝凉意顺着容时的尾椎骨一路向上,粗重的呼吸打在他的脖间。
有什么东西一直贴着他,并且在观察着他。
脚下的“沙沙”声也越来越嘈杂,好像自从他背后粗重的呼吸声出现后,地上的东西变得暴躁不安了。
容时微微闭气了眼眸,声音微弱,“鬼先生?”
有些病态白的肌肤上更是一点血色都没有,纤长的睫羽颤抖的时候,仿佛轻刮在心头,弄得心头满是痒意。
身后与脚下同时安静了下来,似乎在等待着容时接下来的话。
“您会伤害我吗?”
没有声音回应他,唯一有的就是身后的呼吸声贴得更紧了,脚下的东西也越来越难缠。
两个东西似乎就像是在争宠一般,想要分辨出青年到底是在和他们其中的那一个说话。
容时轻咬了一下下唇,微睁开了一道眼缝,“如果您不伤害我的话,我就会……有点喜欢您了……”
系统望着骤然安静下来的“东西”,开始为容时的身体担心了。
本来容时清瘦的身板,一只鬼就难以承受了,现在同时招惹上了两只鬼……
不知道明天早上还能不能够见到容时了。
系统绝对不会承认他在幸灾乐祸,他可是真的在为玩家的身体担心。
毕竟身体健康也算在评分内的。
一时的安静让容时有了一种被放过的错觉,精致的面庞上难以掩饰害怕的神情,饱满的唇瓣被水润湿过,晶莹剔透。
可是紧接着,容时就发现自己错了,地上的东西开始顺着容时的腿往上爬,越来越上,甚至向着难以启齿的地方而去。
身后也有东西贴了上来,冰冷刺骨,像是要把他的血液冻结了一样。
“别……”
毫无威慑力的话从容时嘴中吐出,软糯的像是咬在的香甜的蛋糕上,唇齿间还留下了淡淡的香味,回味无穷。
容时蹙着眉,心中一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回头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
他一咬牙,挣扎的转过身来,那冰冷的触感蓦然的消失了,变成了温暖的胸膛。
闻着男人身上淡淡的类似于海风般的香水味,容时竟然有了些心安。
“容时,你没有事吧?”
容时抬起头,眼尾点缀着晶莹的泪光,楚楚可怜,莹白肌肤上晕着淡淡的粉。
周围灯光又暗,容时又难以认出一个人的脸,无意识的用着夹杂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问:“……是谁?”
许是突然转危为安,让容时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沈以单手扶起容时如雕如琢的下颔,声音又低又沉,“怎么连我都认不出来了?吓坏了?”
看着容时眼尾的泪珠,沈以隐晦的抿了一下唇,压下想要吻去容时眼泪的冲动。
青年长得很漂亮,就连落泪的时候也动人不已。
冷静下来的容时听出了男人的声音,只是他被骗怕了,将信将疑,“沈以?”
“嗯,”沈以似乎意有所指,“我只是换一件衣服,你就认不出我了?”
手臂中环绕这的青年的腰细窄,虽然骨头有些硌得慌,但他依然没有放开手。
沈以微微移动鞋底,将黑色的原豆般细小的东西踩在了脚下。
容时脸庞微红了一下,喃喃道:“没有……你怎么会在这里?难道也是来参加游戏的?”
神秘声音还邀请了公司职员以外的人来参加游戏吗?
沈以点了点头,“是,握收到了邀请函喝一张卡牌。”
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卡牌,却没有让容时看到卡牌上的字。
容时自己刻意的规避开目光,没有去看卡牌。
沈以不解,“怎么了?”
容时颤着睫羽,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菜说:“我看到了卡牌上内容,你会不会杀我灭口呀?”
————
沈以扬了一下薄唇,不知道改说容时事笨还是聪明了。
“如果我真的想要杀你灭口的话,还需要让你看到我的卡牌?”
容时一听也觉得有些道理,默默的将头又给转回来了。
“你要藏好卡牌,千万别让人发现并且找到了。”明明自己能不能在游戏离活下去还是个未知数,容时却已经担心上了别人。
沈以浅笑着,“这我知道。”
比起他来,似乎容时才是那个最应该被担心的。
“对了,”容时稍稍从沈以身边退开,将两个人的距离保持的恰到好处,他左右看了看,“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
“奇怪的东西?”沈以敛下眼中的精光,鞋底轻捻着。
“什么奇怪的东西?”
容时皱了一下眉,他只是感觉到周围有东西在,其实也没有看清楚,或许是他感觉错了,“没有……可能是我自己吓唬自己。”
沈以突兀的看了一眼电梯门,“这里应该上不去了,我们走楼梯。”
容时点点头,紧紧的跟在沈以的身后,背后的漆黑让他总感觉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盯着他看。
楼道内被幽暗的绿色紧急出口的标识照的格外阴森恐怖,容时一踏入楼梯间,就隐约看到墙壁上似乎贴着什么东西。
平日里,同事们都乘坐电梯,很少会有人走楼梯,除了保洁阿姨日常打扫外。
容时也没有来过,出于好奇,他往墙角的方向走了走,表情在脸上凝住了。
整面墙壁上贴着的是他与孟元玮亲吻时候的样子。
他紧皱着眉头,满脸写着不情愿,唇瓣泛着不自然的红,脖颈与脸上攀附着香艳的淡粉。
倒是一向看起来阴沉,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孟元玮含住容时的唇,轻轻研磨着,深沉的眼中多了一抹异彩。
容时除去一开始诧异,想到身旁还有另外一个男人,与他一同看到了墙上的照片,他略感尴尬的低下头,手指轻轻弯着,
“那个……我们快走吧。”
不知道为何,容时忽然感到周围的气压猛然一低,压迫的他都快要踹不过气来了。
沈以幽幽的转过身来,深邃的眼眸中是难以压制住的怒意与嫉妒,“他是谁?”
沈以类似于质问的语气让容时轻颤了一下肩膀,目光尖锐,不允许容时有任何的躲闪。
比起方才遇到的诡异的事情,容时感觉面前的沈以似乎更可怕些,尤其是男人脸上没有了笑容,沉下眼眸的时候。
沈以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起,语气轻飘飘,难以捉摸,“你喜欢他?”
受惊的容时抬起一双有些泛红的眼眸,妖冶的蓝色瞳孔在黑暗中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色彩,“没,没有。”
“为什么还让他亲你?”
“还是说你就喜欢这个样子?喜欢被别人拍下来?”
“我……”容时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情,心中就只有委屈。
他又不是自愿的。
“他们逼迫我和孟元玮……我反抗不了……”
容时越说越觉得委屈,干脆撇开目光不去看沈以。
沈以看到青年伤心难过的样子,心中一疼,没有意识到自己抬起手轻抚了容时的眼尾一下,“没有事了……”
微凉的泪莹润在指尖上,一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对不起。”沈以轻声哄着眼眸泛红的青年。
容时轻轻“嗯”了一声,算接受了沈以的道歉。
沈以忽然将手里的卡牌塞到了容时柔弱无骨的手里,“这是我的卡牌,你现在可以看我的身份,如果还是不觉得解气的话,可以说出我的身份。”
容时一抬眸便对上了沈以认真的视线,偏偏男人还在云淡风轻的笑着。
沈以不知道他如果说出了他的身份,他就可能死掉吗?
容时顿时觉得手心中的卡牌炙热无比,急忙又塞到了沈以的手中,“不用,我不看,你好好留着就是了。”
沈以低了低头,将容时脸上局促的表情收入眼底,“真的不看?说不定以后就没有机会了?”
容时坚定的摇了摇头。
沈以意味不明的翘了一下唇角,“也好,不如换我来猜猜你的卡牌是什么?”
“我的国王陛下……”
————
容时独自一人走在昏暗的走廊上,却没有见到任何同事。
或许他们并没有信以为真,就没有来。
容时的手又凉上了几分。
如果不按照游戏规则来,他们此时可能已经凶多吉少了。
适才沈以猜对了他的身份已经够让他觉得错愕了。
沈以应该不知道他家中其实很有钱的事实吧?
“沈以是怎么猜对的?”
系统有些无奈,【可能一开始只是试探,你反应太大了,反倒是让他确认了你的身份。】
“是吗?”容时捏了捏自己病态白的脸,“难道我没有装得很像?”
系统想起容时惊慌失措又着急掩饰的样子,【你觉得呢?】
容时认真思考了一下,“一定是沈以太聪明了,把我给识破了,不然一般人肯定看不出来。”
沈以与宓远的想法一样,认为自己与容时走的太近的话,不能够保护容时,反而会害的他被人盯上。
倒不如,在游戏刚刚开始的阶段先分开。
来到楼上几层,容时偶尔可以看到有人行色匆匆的在办公区走来走去,似乎在寻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将卡牌藏起来。
而他的出现太过突兀,他们都停下来看着容时,眼中的警惕丝毫不遮掩。
现在已经不是讨论情分与礼貌的时候了,他们被迫加入这个奇奇怪怪的游戏中,最重要的是先活下去。
容时低着头走开了。
来到无人的茶水间,口袋里的手机急迫的振动了两下。
容时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来电人的名字,“宣海……”
他觉得有些耳熟,却又想不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玩家,宣海就是让你在洗手间内欺负孟元玮的那个穿褐色衣服的男人。】
容时有脸盲症,系统根本没有指望容时能够将人的名字与长相对应起来。
“是他……”
容时记了起来,当初宣海因为对他的好感度很低,似乎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怎么会在这个时候打电话呢?
他抬眸看了一眼墙壁上的表,接近十一点半了,到了零点游戏就算是正式开始了,当时候卡牌不能够留在身上。
容时凝了一下目光,接通了电话,放在耳边听到一声巨大的碰撞声,连带着容时的身子也颤了一下。
他急忙拿远了一下,“喂,宣海?”
无人应答他,却传来一声接着一声的重物撞击的声音。
就当容时困惑的看着手机的时候,那边终于传来了人声。
“别……不要……你不能够这么做,游戏还没有开始呢?”
宣海的声音发颤,恐惧与歇斯底里交织到了一起。
容时皱了一下眉,宣海不是在与他说话,似乎还有一个人就站在宣海的身边。
“呵,”另外一道好听的男声从手机内穿了过来,“你不会以为只有在游戏开始后,游戏规则才生效吧,你也太天真了。”
“游戏规则只说了零点之后,卡牌不能够留在身上,可没有说在零点之前,不能够抢夺别人的卡牌……”
容时认出了男人是宓远,“系统,好像是宓远,我要去找他吗?”
【游戏开始后,谁都可能变得很危险,再说万一和你一样的玩家怎么办?还是不要去了。】系统希望容时能够明哲保身。
容时纠结的攥住了袖口。
宣海:“宓少宓少,为什么要针对我?我就是一个小小的‘奴隶’,就算您要开始游戏,目标也应该是那些拿着‘国王’卡牌的人吧?”
容时背脊微微挺直,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
宓远一改平日里的漫不经心,目光阴沉的让人心惊胆战,睥睨着地上不断向后退去的宣海,“为什么要针对你呀?”
他嗤笑了一声,幽幽的笑声在狭小的洗手间内显得更加阴森,“谁叫你欺负了不该欺负的人呢?”
宣海大脑一片空白,“容时……”
眼看宓远越来越接近,宣海突然拿起手机放到嘴边,“容时,快来救我,四楼南面洗手……”
被宓远追了一路,宣海多多少少猜到了宓远是因为容时才对他步步紧逼的。
之前他已经因为这件事情被宓远揍过,不成想宓远根本没有放过他的意思。
宣海悄悄拨通了容时的电话,他在赌,赌宓远到底有多么在乎容时,是不是会害怕被容时看到他这样一幅亡命之徒的样子。
他同样在赌容时会因为心善而来救他。
蓦然手机的声音变得嘈杂,而后一切声音就戛然而止了。
容时再拨打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一连串的盲音了。
容时手心泌出了冷汗,虽然没有亲眼看到,但是听宣海说话的声音,想必一定被逼迫到了绝境。
而且后面,宓远一定发现了宣海在跟他打电话,那宓远会对宣海做什么?
容时纠结了半天,仍是放心不下,向后跑了回去。
他这一路上,并没有注意到,随着时间越靠近十二点,遇到的NPC放到他身上的目光越来越肆无忌惮,越发的贪婪。
不是想要将青年占为己有的偏执,而是想要成为青年唯一的贪欲。
————
灯光昏暗的走廊内,容时急匆匆的向着尽头走去。
身后的漆黑将他本就模糊不清的影子给尽数吞没。
“哒哒……”
奇怪的声音在容时身后的黑暗中响起,像是好几个人一同用鞋尖踩着地板。
容时下意识的想要回头,却因为系统的话停住了动作。
【玩家,周围……有恶鬼的存在。】
系统语气凝重,除非有特殊情况,否则他是不会刻意去提醒玩家要注意身边的情况,毕竟他的工作多多少少都有些枯燥了,看到其他玩家被恶鬼吓得呲牙乱叫,也是一件挺有趣的事情。
但是,这次情况不同。
系统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跟在容时身后的“那个东西”本来不应该出现在这个游戏副本的。
这或许就是介绍游戏的神秘声音口中的惊喜?
或许也有可能是被容时的万人迷体质给吸引过来的。
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容时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对于恶鬼来说多么有吸引力。
“鬼?”容时轻颤了一下薄唇,慌乱的看向周围的黑影,“它在哪里?”
系统不知道“那东西”能不能够称之为鬼,其实更像是半人半鬼。
【你的身后,但是它好像没有要攻击你的意思,玩家你继续往前走,找有人的地方。】
容时点了点后,身后背着他准备好的食物,加快了步伐,除了脚下,他一点都不敢去看其他地方。
因为不放心,又多问了一句,“是那天晚上的鬼吗?”
系统:【不是。】
容时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只恶鬼太‘热情’了,可能是它太喜欢我了,可是我并不喜欢这种方式,还有一点被吓到了。”
系统看到容时头顶的天花板被转角处的灯光照亮了一道缝隙,几只黑色的手影快速闪过,他们攀爬在墙壁上。
系统:其实喜欢你的还有很多,只是你并不知道而已。
“或许,我可以和鬼先生说一说,让他下次不要这么做。”容时轻喘着,来到了四楼尽头的卫生间。
系统:【我觉得他大概不会听,但只要你别再说一些刺激他们的话,他们一时半会还不会对你怎么样?】
洗手间这边更加的黑了,容时慢慢的挪动脚步,一点一点向门口靠近。
瓷砖上留出了薄薄的一层水,踩上去有些打滑。
容时一想到后面还有奇怪的东西跟着他,他轻咬贝齿,装着胆子推开了洗手间的门。
寂静漆黑的洗手间内似乎透露着一种难以描绘的阴冷。
容时缓慢的走了进去,“宓远……”
“宣海……”
除了从水龙头内滴出来的水发出的声音外,并没有人回应他。
容时背脊发凉,紧张的看着四周。
他们难道已经离开了?
正当他要转头的身后,从他头侧的黑暗中忽然伸出一只手来,像钢筋般焊在了他的嘴上。
容时瞳孔骤然一缩,浑身发凉,呼吸停滞。
“唔……”
脸上的手太过用力弄疼了他,他颤了颤睫羽,视线被雾气模糊。
“别怕,是我。”
容时微愣,还没有来得及问问宓远为什么要这么做,宓远忽然掰过他的头,让他看向洗手间的门头。
透过门缝,外面的灯光照了进来,却被几道粗粗的黑影所阻断了。
那些黑影还在不停的挪动徘徊。
样子像极了人类的手,并且还是好几只。
宓远故意覆在容时的耳边,看着容时漂亮的脸庞,“害怕了?”
容时颤了颤睫羽,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门口。
宓远说话的声音不小,容时害怕惊动到门外的恶鬼。
门外的影子来回移动的速率变快了,似乎正在寻找进来的方法。
眼看宓远还要说话,容时急忙急忙伸手捂住了宓远的嘴。
宓远闻着容时手上甜甜的清香,喉结上下滑动了两下,没有忍住伸出舌尖舔了容时指缝一下。
甜香味留在了他的舌尖上。
宓远眯了眯桃花眼,满是沉溺。
好闻。
怀中的青年明明害怕是身子在发颤,却还瞪着他,警告他不要乱来。
尤其是在他舔了容时的手后,容时受宠若惊的瞪圆了眼睛,想要放手,可是又害怕宓远说话会惊动门外恶鬼。
昏暗的灯光下,容时漂亮的面孔就像是本该放在展柜里,被璀璨的灯光簇拥着。
容时手指放在唇边,比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这才慢慢松开了手。
宓远难得一次可以与容时亲密接触,他下意识的瞟了一眼里面的隔间。
地上聚着一滩水,平静的水面上隐隐约约倒影出来了一张脸。
宓远绷紧下颚线。
算了,就暂时放过他好了……
“怎么这么害怕?”宓远这次压低了声音,并且在容时再次行动前,先抓住了容时细宅的手腕。
容时胆战心惊的望了一眼门缝,那东西还在门外。
能不害怕吗?这东西跟了他一路,还以为到了洗手间,这东西就会放过他,没想到一路跟着他到了洗手间。
容时神经紧绷着,脸色有些苍白,不明白宓远为什么看上去还能这么的游刃有余。
洗手间的门没有上锁,那东西随时都有可能闯进来……
他刚刚想到这里,便随着一声闷响,门上多出了一个圆洞,一直黑色披着坚硬的甲壳的手从洞内伸了进来。
在容时诧异的目光的注视下,黑色的手指捏住门洞的边缘,看上去只是稍稍一用力,门就在那只手里碎成了好几瓣。
这已经不是正常人类能够做到的了吧?
容时颤着眼眸,半张脸藏在宓远的胸前。
宓远眸色微微凝重,没有了之前的嬉皮笑脸,侧眸看了过去。
一只类似于蜘蛛的巨大的生物将整个门给堵住了,身高接近两米。
诡异的披着黑色甲壳的六条细腿紧紧握住门框,巨大椭圆饱满的肚子将门外的灯光给尽数遮挡住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为诡谲的,最让容时毛骨悚然的是,“蜘蛛”的六条腿的顶端长着的是人手,每只手上都有不多不少的五只手指。
“蜘蛛”下半身是蜘蛛的样子,紫黑的甲壳将他的身躯给完全保护了起来,可是从他的腰腹以上却明显是人类的样子,手臂与他的腿也不同,没有甲壳的包被,完全就是人类的手臂。
半人蜘蛛赤l裸上半身,腰腹上有明显并且流畅的肌肉线条,由于他背着光,容时未能看清楚他到底长得是什么样子。
只隐约觉得,那双没有眼白的紫色的眼眸中透露着属于野兽般的凶狠阴鸷。
二人愣神间,半人蜘蛛已经攀爬到了他们头顶的天花板上,六只腿紧紧的攀附着墙壁,倒挂着,用一双不含人类情感的眼睛看着他们。
准确来说是看着容时,眼睛一眨都不眨。
他是因为闻到了容时身上清甜可口的气味,才一路跟了过来,完全是出于动物习性的本能。
最近正是他的繁衍期,可是若没有找到合适的雄虫来受精,他产下的卵根本一点用处都没有。
肿大的肚子里就是因为装满了卵,才会变得越来越大,还好并没有影响到一般的行动。
半人蜘蛛期初跟着容时只是被他身上好闻的气味所吸引了,好奇的想要跟过去看看。
但是,容时进到了洗手间内,半人蜘蛛闻不到了属于容时的气味,开始逐渐变得狂躁不安,立马用手掌心分泌的腐蚀液体在门上融化出了一个洞。
半人蜘蛛依旧没能够闻到容时的气味,开始他紫黑色的眼睛看到了容时被另外一个雄性人类抱在怀中的时候,他的眼眸像是能够挤出毒液般,控制不住的怒意在他胸腔内蔓延。
半人蜘蛛占有欲很强,无论是在面对猎物被抢的时候,还是看到伴侣被强,他都不能够忍受。
容时小心翼翼的抬起氤氲着水气的眼眸,刚好就对上了半人蜘蛛漆黑恐怖的眼睛,他吓得颤了一下身子。
半人蜘蛛的视线太过强烈了,好像要将他整个吞下一般。
他不会是要吃掉他吧?
如果不去看半人蜘蛛的下半身,容时还以为此时盯着他看的只是一个普通人,因为半人蜘蛛的上半身与人类实在是太相似了。
宓远同样察觉到了这个半人半蜘蛛的怪物一直在盯着容时看,很有可能半人蜘蛛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就是为了容时。
怀中的青年太过漂亮,就连怪物也想要来分一杯羹。
宓远将容时护住的举动彻底激怒了半人蜘蛛。
半人蜘蛛原本正常大小的唇瓣忽然裂开,露出藏在其中的口器以及两对附肢,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以此来警告宓远。
容时看到半人蜘蛛的脸已经不在像人类的脸了,狰狞的口器上似乎还淬着毒液,他害怕的轻颤了一下身子,却又不敢轻举妄动,唯恐会激怒到半人蜘蛛。
半人蜘蛛的目光只是在容时的甚少稍微停留了一下,他转而瞪向了宓远,狰狞的面孔上仿佛写满了愤怒。
比起恐惧至极的容时,宓远则显得镇定多了,处变不惊,似乎早早就料到了会是这个局面。
宓远目光尖锐,马上就发现半人蜘蛛后足一松,巨大的身躯向他跳了过来。
他急忙将怀中的容时往旁边一推,“躲远点。”
抬起脚踹上了半人蜘蛛圆滚的下半身。
————
比起恶鬼来,半人蜘蛛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其实更能具有恐怖谷效应。
容时没有站稳摔倒在地,尾椎骨传来的剧痛让他轻颤着睫羽,眼眸紧闭,眼尾浸润上了一层淡淡的湿意。
感觉到自己刚才仿佛是贴着半人蜘蛛的口器飞了过来,他紧绷着神经,后背被冷汗浸湿。
“宓远……”容时因为害怕,声音又颤又轻。
宓远眉心一动,本就血气方刚的青年面对半人蜘蛛这种怪物时,也丝毫没有任何惧色。
半人蜘蛛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容时,他的目标本就不是宓远,所以被宓远一脚踢开后,他六条长着人类手的腿急忙将他整个身子支撑起来。
在听到容时软糯香甜的声音后,半人蜘蛛将口器收了回去,狭长的眼眸眯了眯。
本不该有任何人类情感的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一个可以用来形容容时的词。
——可爱!
虽然没有眼白的眼睛让他看上去有些诡异,但是他五官精致,拼凑在一起有种神秘的俊逸。
宓远看了一眼跌在地上的容时,容时似乎有些被吓坏了,脸色惨白,眼眸微红,惊慌的视线不知道该落到什么地方。
“容时,你不要动,我去把他引开。”
宓远镇定自若,从最开始怪物出现在门口,他就开始猜测怪物是不是冲着容时来的,所以他才会故意大声说话,就是为了让怪物注意到他。
宓远手边没有可以用的武器,况且半人蜘蛛应该不算他们游戏中的玩家,那他就不能够通过最简单的方法来杀死半人蜘蛛了。
宓远顺手拿起身侧的靠在墙壁上的拖把,挥起顶住了半人蜘蛛被黑色甲壳覆盖的腹部。
使用蛮力将半人蜘蛛顶出了洗手间。
半人蜘蛛愤怒的吼叫声越来越远,他身体情况本来就不好,如果不是身体内有很多卵,他还不至于被一个人类逼到这种境地。
随着声音越来越小,甚至听不到任何声响了,容时才敢大声喘气。
他追上去也帮不了宓远什么,或许还会给宓远拖后腿。
“系统刚刚的那是什么?也是鬼吗?”
容时见过的鬼更偏向于缥缈没有实体,可半人蜘蛛给他的感觉太过真实了。
系统皱着眉,【……他应该不能算作鬼。】
其实更加困惑他的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半人蜘蛛,这不是其他游戏副本里面的怪物吗?
难不成真的就是容时将半人蜘蛛给吸引过来的?
他看刚才那只半人蜘蛛应该是到了繁衍期,往往这个时候半人蜘蛛特别需要一位伴侣,或许就恰巧看上了容时。
系统想到容时被恶鬼骚扰时吓到的样子,决定还是不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容时了,以免青年再担惊受怕。
就当容时放松了警惕,忽然身后传来拖把掉到地上的声音。
容时全身一僵。
“容时……是我……”
容时听着声音有些耳熟,转过身去,狼狈不堪的宣海一手扶着墙,裤子都被水给浸湿了,脸色也像被水泡了一般发白。
“宣海?”容时不太确定。
宣海勉强扬了一下唇角,似乎想要缓解自己此时尴尬的样子,“是我。”
他缓慢的走进容时,下颚处还带着青紫色的伤痕。
眼看着宣海摇摇欲坠,容时没有想太多,急忙伸手去抚,“你没有事吧?刚刚你和宓远……”
容时好像看到了墙角处有什么东西爬过,由于那东西太小了,等他再想要仔细去看的时候,墙角处已经什么都没有了。
容时只以为自己看错了,转而将目光又放在了宣海的身上,“我这里只有一些食物,没有药能够用……”
宣海摇了摇头,在想起宓远对他步步紧逼,不给他留活路的样子时,脸色白的厉害,连话都说不连贯,“宓远……他刚才想要杀死我。”
他害怕容时不相信他,紧紧的握住青年消瘦的手臂,瞪圆的空洞的眼睛注视着容时,眼中写满了恐惧。
“宓远很危险,你得离他远一点,这跟本不是一个游戏,这就是一个屠杀。”
宣海迫切的盯着容时,希望容时能够体会到他现在的心情。
可是从容时身上闻到的淡淡的香味扰乱他的情绪,脸上的表情出现了一丝裂痕,不过很快就被他掩盖过去了。
“宓远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容时蹙紧了眉头,在他印象中,宓远只不过是个有些过于热心肠的有钱的公子哥,从来都没有和“恐惧”挂过边。
宣海已经被吓的目光兜兜转转,“他……想要逼我交出卡牌,甚至都对我下手了。”
他指了指自己下颚上的伤。
“不过,还好你来了,宓远才没有对我做什么,之前我对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很对不起。”
容时看向宣海脸上的伤,很难想象这种事情是宓远会做出来的。
“游戏不是还没有开始吗?他为什么要你的卡牌?”
宣海垂下眼眸,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的,我们都想错了,其实从昨天那道神秘声音出现后,游戏就已经开始了,不然刘和光怎么杀掉张经理的?”
“神秘声音说的游戏开始,只不是是十二点过后,每个人的卡牌就不能够留在身上了,在此之前,我们依旧拥有读出卡牌上的身份杀掉人的能力。”
容时低下头,轻咬了一下薄唇,眼中的慌乱一闪而过。
就算这样也暂时与他没有什么太多的关系,反正他的卡牌已经……
“我们先去找个干净的、亮一点的地方待一会儿吧。”
宣海现在的情况实在不容乐观。
容时扶着宣海走出了洗手间,望着幽暗看不到尽头的走廊,他其实是想要去找宓远的。
但他把宣海的话给听了进去,或许宓远单纯的样子都是装出来了,看宓远面对半人蜘蛛游刃有余的样子,说不定宓远与他一样,是“真正”的玩家。
游戏结束后,所剩下的玩家数量越少,那些活下来的玩家获得的评分会更高。
容时忽感鼻下一热,他下意识的抬手一抹,红艳的色彩染在了他手背上。
“你流鼻血了……”
宣海目光直直的盯着容时鼻下的一抹嫣红,就像是开在雪地里的腊梅,眉眼极了。
他甚至可以闻到甜腥味与容时身上的清甜混合了起来。
“好香……”
宣海把自己心中的想法给说了出来。
容时就像是罂粟花一般,明知道越靠近他就会越危险,但还是忍不住想要贴近容时。
容时看到自己手背上的血也愣了一下,但是很快就习以为常了。
进到游戏到时间太长了,而且身体也一直都没有发生什么异常,差点就忘记了他来参加游戏就是为了换一具健康的身体。
或者是穿越回他还拥有健康身体的时候。
在这个游戏里,只要你拥有足够的评分,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
“没什……”
容时话还没有说我,余光中便看到宣海的指腹擦过他的鼻下,将他脸上残留的血迹给尽数擦了去。
宣海看着因为自己稍稍触碰,就好似被蹂l躏变红般的肌肤,咽了咽口水。
漂亮的青年这么消瘦,得用什么样的链条才能够将他困起来又不会伤害到他呢?
将容时藏起来,只有他一个人才能够看到青年漂亮眼眸中恐惧又破碎的美……
“这里还有血。”宣海轻柔的帮容时把脸上的血擦干净。
容时耳畔一粉,急忙在脸上擦了两下,“好了,我们赶紧去找个安全的地方。”
宣海藏起自己的思绪,被容时搀扶进了一间办公室内,半透明的玻璃隔间隐约能够看到外面的走廊。
容时搀扶着宣还坐了下来,空气有些凝结。
“呃……你想吃点东西吗?”
“饼干,面包,巧克力,或者泡面。”
宣海看着容时从包中将食物拿出来摆在他的面前,“你不害怕了吗?”
现在怎么看都不是吃东西的最好时间吧!
容时抬了一下眼眸,“怕,但还是要……”
宣海前倾了倾身子,眸光凝重,“这已经不再是一个简单的杀人游戏了,很快随着游戏的发展,个人战就会变成团体战,像你这种即漂亮又没有自保能力的……”
“会先死吗?”容时轻颤着睫羽,似乎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自己的结局了。
宣海摇摇头,“当然不是,你只会成为最后的战利品,谁能够赢得比赛,谁就能够占有你。”
容时缩着手臂,看着面前的食物忽然没有了胃口,“真的吗?系统,我会成为战利品?”
系统:【嗯,不过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你能不能活到那个时候还是个未知数。
“我……”
容时的话被打断了,几个人突然从外面的走廊闯了进来。
他们也是公司的员工,戴着员工证,脸上挂着意味不明的笑容走到了容时的面前。
几个人脸上的身前有些僵硬,看都没有看宣海一眼,完全是冲着容时来的。
“你……你们要做什么?”
容时微不可查的向后退了半步,撞到了一个温热的物体。
他回头去看,宣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并且十分自然的用手臂揽住了他半弯的腰。
领头的褐色衣服的男人快速抓起地上的背包,“做什么?我们只是积极参加游戏而已。”
他倒着抓起包,在空中抖了几下,包内所有的东西都掉了出来,包括一张紫黑色的纹路卡牌。
他在容时错愕的目光下将卡牌捡了起来,转头看了一眼已经指过了12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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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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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国王游戏141516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