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拾肆-孽障缘何再此
“会不会是从莲花池里来的?”
出声的是不知何时过来的笛飞声。
李莲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一跳,但很快收拾了神色。
不过笛飞声和阿秀两人却皆眉心一跳。
都不约而同的在心底猜测是不是碧茶之毒已经开始影响李莲花。
阿秀则更进一步的在想,自己先治疗经脉再压制毒素是不是做错了。
李莲花这等优秀之人能接受这样的自己吗?
或者该不该冒险试一试?
但旋即又在心里摇头,决定找个机会让李莲花自己做决定。
也不知是俩人思绪转的极快,还是李莲花真的迟钝不少。
总之俩人回神只是,李莲花仍在说着:“这应该不是什么巧合。”
说完看看阿秀和笛飞声,又用询问的眼神看向方多病:
“走,我们去找郭坤聊聊。”
只可惜,此时方少爷还没有消气,正仰头望天,语气十分傲娇:
“你们去吧,小爷我说不管就不管了。”
闻言李莲花哼笑一声,似乎不管方多病了,径直朝前走去,“走。”
阿秀依言跟着李莲花朝郭坤的房间走去。
方多病见状,朝这爱和李莲花的背影挥拳:
“小爷说不管,你们还真走啊!”
“哼!”
回过身,方多病就发现笛飞声还站在那儿朝他挑眉。
一时间,原地就留下笛飞声和方多病四目相对。
看着笛飞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方多病很想就这么和他对视直到分出胜负。
可惜,方多病的肚子不是很争气。
‘咕噜噜’一声,让方多病泄气的同时,也让笛飞声微勾的嘴角彻底扬起:
“饿了?”
方多病气呼呼的转身:
“从昨夜到现在一直没有吃东西,饿死少爷了。”
他要去找吃的,再待这儿他怕他恼羞成怒。
将阿飞血溅当场。
没走两步,就听不远处传来女婢的声音,空气中还若有似无得飘着药味儿。
方多病直觉有线索。
正想拐个弯往煎药的凉亭去,就看见笛飞声一直跟在他的身后。
为了防止阿飞坏他好事。
方多病一把拉住笛飞声的手,绕着路慢慢靠近凉亭。
“二爷的药好了吗?”
“好了好了好了。”
说着,年纪小一些的女婢就准备将药罐子里的药汁倒出来。
可刚刚打开盖子,年长的女婢就将她拦了下来。
年长的女婢隔着药碗闻了闻,立时脸上便换了副如临大敌的神色:
“你怎么是按照昨夜的方子煎的药?”
年纪小一些的女婢闻言却一脸茫然。
年长的女婢倒也没有开口怪罪,也说不定是没有时间怪罪。
直说煎错药了,“赶紧到了重新煎药。”
年纪小的女婢闻言端着药罐子便往隐蔽处走去。
方多病拉着阿飞隐匿一旁,看着俩个婢女的动作。
“昨夜的方子?煎错药?”
看来,他的直觉没有错。
朝着笛飞声递个眼神,笛飞声立即会意朝后退去。
不多时笛飞声回来,手中多了个湿漉漉的布包。
方多病想要将布包接过去,笛飞声却躲开了方多病的手。
“湿。”
说完,将布包在自己手中摊开,凑到方多病的面前。
方多病见状也没有多想。
只觉得阿飞说的有些道理。
左右阿飞的手已经湿了,犯不着再搭上自己的手。
就着阿飞的手将药渣细细观察一番,又凑近闻了闻。
一方多病久病成医的经验来看。
这捧子药渣可是很有意思,至少郭坤昨夜正好发病可少不了这东西的推波助澜。
这边笛飞声看方多病查线索看的入迷。
另一边,李莲花带着阿秀也兜兜转转的到了郭坤的门口。
侍从将门打开,就看到郭坤在屋里头唱戏。
“苦啊,终究是错付啊~”
歌声婉转凄凉,但嗓音却实在令人不敢恭维。
身着红底宛如婚服的李莲花在郭坤面前晃了一圈。
郭坤毫无发狂征兆。
再看看那红色系的床幔窗纱等饰品,哪里像是会因为嫁衣发狂的样子?
“果然有问题。”
“果然有问题。”
李莲花与阿秀同时给出了心底的推断。
“看来,郭坤根本不会在乎身穿嫁衣之人。”
看着身着红衣的李莲花,阿秀早间还在疑惑:
昨夜发生了这样的事,为何李莲花还能毫无芥蒂的身穿这身衣裳。
原来是为了查案子。
了解到事情真相,阿秀一时竟不知该做何感想。
想不通,很烦躁。
看着一旁还在干嚎的郭坤,阿秀更烦躁了。
一把夺过郭坤的戏服,几个反手将攻过来的郭坤推回原地:
“为什么夜里要背着骷髅?你告诉我我便还你。”
郭坤见自己拿不回衣裳,气的大骂阿秀和李莲花是孽障。
嘴里反复地说着:“孽障,缘何再此。”
念着念着有开始说什么‘前日初五、昨日初六、今日初七。’
‘今日我要到湖心亭玩耍。’
也不知他是从何处听来的戏文,前文不搭,后文不续的。
阿秀想治的话倒也不是不能治郭坤。
但是既然郭坤与案子无关,那也就不必费那保命灵力了。
若是不计代价,搜魂倒也可行。
但搜魂结束,郭坤仅剩的灵识只怕也会溃散,太伤天和。
而且阿秀相信,即使单靠李莲花也能查清楚案子。
阿秀根本不需要做这些。
甚至,他猜李莲花也不喜欢他做这些。
就想李莲花不喜欢他封印他的记忆一样。
将衣裳扔还给郭坤,阿秀朝李莲花道:
“阿菡,这疯子看起来是问不出什么了,我们走吧。”
可李莲花却没有抬腿,“等等。”
阿秀朝李莲花看过去,就见李莲花温和的看向郭坤:
“郭坤,那个孽障是谁啊?”
哪知郭坤听到李莲花的问题,连退三步,嘴里还不停的念着:“怪物。”
“怪物,怪物啊~”
说着还躲到了角落里闭起双眼,不敢再看周围。
见状,李莲花将头微微靠近阿秀:
“既然对身穿婚服的人不敏感,不如换个人试试?”
阿秀闻言走到郭坤面前,从他此刻的记忆中探查出这个令他害怕之人的模样。
是个脸部有烧伤的男人。
探查完,阿秀朝着李莲花微微一笑:“阿菡,闭眼。”
不过片刻,李莲花顺着阿秀那声‘好了’睁开眼,入目的不再是阿秀那赏心悦目的脸。
而是个面颊有烧伤的陌生男人。
收了内力,以脚步声走到郭坤面前。
郭坤听见脚步声抬眼看过去,就见到了自己脑海里的那张脸。
“孽障!”
这一声爆喝,让阿秀和李莲花都意识到一点:
‘找到突破口了。’
“还记得我吗?”
阿秀进一步开口逼向郭坤。
只是这一次郭坤没有退后,而是摆开架势大喝一声:
“孽障!你跑不掉了!都给我去死!”
说罢便朝这阿秀左拳右脚的攻了过来。
阿秀侧身躲过,有意让郭坤再施招式,却没有想到依然是此招。
李莲花上前一步,封了郭坤穴道,将他定在原地。
“和昨日再镜石前一样。”
“先出一掌,但虚浮无力。”
阿秀看了看面前被定在原地的郭坤,断定:“他练的是腿,所以出掌虚浮。”
李莲花点点头:
“郭坤练得是罗汉腿,但刚刚攻出的这一掌确是还没有成型的八卦形意掌。”
“八卦形意?八卦门?郭乾的门派?”
阿秀皱眉反问,李莲花却眼中意味不明起来:
“看来,郭坤这些动作都是模仿的他哥哥郭乾啊。”
说完,便推门出了郭坤的房间,慢慢往客房走去。
“阿秀,你还记得卷宗上对三位新娘的演示报告么?”
阿秀回想一番,回了句:“无掌伤。”
李莲花闻言挑了挑眉。
就是因为阿秀从来知道自己要问的是什么。
才显得自己拿呆徒弟总也不开窍。
“对,三位新娘死的时候身上都没有掌伤,那这一掌是打向谁的呢?”
李莲花的问题让阿秀再梳理了一遍案件内容。
有问题,是十年前。
“许娘子救起狮魂,若是狮魂没有失踪。”
“那么可以假设,许娘子死前狮魂就在旁边。”
没走两步,阿秀和李莲花就看见那姜婆婆正在一出内院的门口烧纸。
神情戚戚的喃喃自语:“有怪勿怪,有怪勿怪啊。”
李莲花看的着实有些奇怪,停灵出无人祭拜,无人处却烧纸祭祀。
这算是个什么说法?
感应到李莲花的困惑,阿秀便朝姜婆婆问出了口:
“管家婆婆,您这是?”
谁知阿秀一出声,姜婆婆就竖起食指‘嘘’了起来。
“今天是王娘子的忌日。”
“这采莲庄接二连三的出事,肯定是有怨灵!”
“我这给她多烧烧纸,还望她有怪勿怪,有怪勿怪啊。”
李莲花闻言和阿秀对视一眼,“王娘子的忌日?”
“也就是说,这是七年前第二起命案,王娘子遇害的日子?”
这般想着,李莲花脑中忽然就浮现了郭坤方才的那一段唱词:‘前日初五、昨日初六、今日初七。’
‘今日我要到湖心亭玩耍。’
“湖心亭?”
阿秀会意勾起唇角,“阿菡,我们去湖心亭逛逛?”
明明是查案,却被阿秀说的有一丝缱绻。
让李莲花那城墙厚的老皮,不由得红了一下。
旋即又收敛神色,“走,我们去看看这湖心亭有何特别。”
“竟能让郭二爷这般惦念。”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0章 陆拾肆-孽障缘何再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