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李莲花从随身的针灸包里取了一根最长最粗的银针,朝云娇走去。
神神叨叨挥舞着银针的李莲花好似做法。
银针划过云娇双眼,几次眼看就要刺入云娇眼中。
云娇却浑然未动。
一番操作下来李莲花收了银针退开闺床。
“这云娇姑娘看起来病的有些重啊。”
玉红烛听了李莲花的话,面色不善:
“这么说李神医是治不好了?”
眼看玉红烛又想直接拉人陪葬,李莲花赶紧加了句:
“那还是治得好的,不过还要在玉城找几味药。”
“玉城有药?”
李莲花笑的神秘,“我猜,是有的,先找找看喽。”
玉红烛闻言一甩衣袖转身离开,“那你就快治。”
看着玉红烛带人离开,方多病对着李莲花就开始抱怨:
“这玉红烛好是蛮横,若不是他杀了所有守客栈的护卫,何至于一个证人都没有。”
正说着,李莲花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丝动静,是个丫头:“姑娘出来吧。”
小丫头听了声音,便从藏身的柱子后面走了出来,给方多病和李莲花行了一礼。
“姑娘,这云娇姑娘并非玉城之人,你对她照顾有加,还贴心的准备了粥食,想来玉二小姐和云娇感情还是很好的。”
说着李莲花话锋一转:“可是为什么玉夫人这般不喜欢云娇姑娘?”
小丫头闻言,随有些支吾,但倒也是说清了原委。
一开始,这玉红烛也是很喜欢云娇的,玉秋霜更是将云娇当成闺中密友。
只是有天,玉红烛撞见云娇在写情诗。
‘心系明珠情难解,华花飞絮惹相思’
玉红烛看到情诗后,当场撕的粉碎,此后再没有对云娇有过好脸色。
“心系明珠情难解?情系明珠?”
方多病诧异看向小丫头:“你家二小姐就没有察觉?”
小丫头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他不知道还是玉秋霜不知道。
“云娇姑娘情系明珠,难怪你家夫人会恼她,这可是玉二小姐的未婚夫啊。”
小丫头想了想,开口说了另一件事:
“二小姐和云娇姑娘感情一直很好的。”
“前几日云娇姑娘生辰,二小姐还特意准备了一枚上好的暖玉作为生辰礼物送给云娇姑娘。”
两人见问的差不多,便给小丫头放了行。
除了云娇的房门,就见阿秀坐在走廊的栏杆处,正在等他。
“花花。”
李莲花一时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婚约对象,干咳一声:“你醒啦?”
阿秀应声过后,三人便沉默下来,气氛很是尴尬。
最后方多病实在忍不住了:“李莲花,你这不会是在找药材给云娇治病吧?”
原本就一心二用的李莲花,心思实在分不出几分来敷衍方多病,“那方少爷觉得我在干什么呢?”
“就你这么漫不经心的样子?”
方多病撇了一眼李莲花,“你肯定实在想线索。”
李莲花一路东张西望,终于找到了自己要找的东西。
对着方多病敷衍一句“你错了,我就是在找药材”后,便朝着那颗开的正旺的桂花树走去。
拦下位侍弄的丫头:“敢问姑娘,这是何地呀?桂花竟开的如此绚烂。”
小丫头先行了一礼:“回大人,此处是玉夫人的寝殿,夫人喜爱桂花,整个玉城也只有夫人这里有桂花了。”
李莲花得了想要的,对着小丫头道了句‘多谢’便走到了桂花树下,佯做欣赏。
小丫头见状识趣离开。
小丫头一离开,李莲花便开始仔细查看周遭。
看李莲花做贼似得样子,方多病一阵皱眉,“李莲花,你又想干什么?”
李莲花只觉得这孩子没救了。
无奈朝着方多病招了招手,“你过来看。”
方多病狐疑的走上前,却被李莲花面前的东西吸了睛。
“红泥?干花?”
方多病正了神色看向李莲花,“这不是和玉秋霜鞋底粘的泥一样么?”
总算是还有点开窍。
“红泥是赤陶土,干花是桂花,在北地这两样东西可都不常见。”
说着李莲花看向方多病,“你还记得客栈那天的天气吗?”
“雨天。”方多病下意识的回答。
李莲花点头,“如果玉秋霜在玉城沾染上泥土花草的痕迹,那么一定会被雨水冲刷干净。”
“但是玉秋霜鞋底的泥清晰可见!”方多病瞬时想到了不合理之处,“她死在这儿,她死在玉城。”
“可不对啊,如果死在玉城,那玉秋霜怎么会跑到客栈?”
“如果死了很久有为什么尸体看起来和刚断气没有什么区别,还有流着鲜血?”
“最重要的是,在玉城有这么多护卫和武林高手守着,是谁有机会杀她两次?”
李莲花拍拍手上的泥灰,“解开谜底,你不就知道了?”
正说着,李莲花的面前就多了条手巾,向上看去,是阿秀。
李莲花很是奇怪,“你哪来的手巾?”
“他怀里抽的。”
李莲花顺着阿秀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一队巡逻的护卫正好走过。
想必,那护卫都不知道自己的手巾已经被阿秀‘借’走了。
但是,李莲花看着阿秀手里的有些潮湿手巾,一阵膈应。
“方多病,你那里还有多余干净的手巾吗?”
方多病闻言从袖口里掏出一条全新的手巾递给李莲花。
李莲花接过手巾后看向阿秀,“把你手里那条方栏杆上去,”
阿秀依言照做后,李莲花拉起阿秀的手就给他擦了擦,“以后不要随便扯男人怀里的东西,你要什么和我说。”
阿秀点头,李莲花还是不放心,又多嘱咐一句:“女人里的也不行。”
阿秀从李莲花手里抽过手巾,将刚才李莲花捏过土的手也擦了擦。
然后将手巾也搭在了栏杆处,不再看它。
方多病受不了两人的举动,开口道,“可还是不对啊。”
“那天我们不是都看到玉秋霜进店了么?”
李莲花嗤笑一声:“你真的确定那就是玉秋霜吗?”
方多病闻言一愣,突然想起了客栈中的情形。
‘玉秋霜’进门后仰头傲慢,生怕别人看不见她脸上那道痕迹。
在场众人也大多是看到她脸上的痕迹才确认她就是‘玉秋霜’的。
“你的意思是有人在假扮玉秋霜。”
又想到了阿秀之前说的那句‘自己找自己’,“云娇?”
“他现在有装疯,看来是真的和她脱不了干系。”
李莲花见方多病终于有些长进,难得的夸了一句:
“可以啊,连云娇装疯都看出来了。”
方多病白了李莲花一眼,“我又不傻。”
“刚才你拿那么夸张的一根银针在她面前晃晃来晃去,就算是阿秀都知道会躲。”
“她不闪不避,一点反应没有,肯定是装的啊。”
阿秀眨巴眨巴眼睛,完全没发现自己被人当成傻子来和疯子对比了。
“不过,云娇既然和玉秋霜交好,为什么还要害人呢?”
“难不成真的和宗政明珠有关?”
看着方多病满是疑惑,李莲花随手从地上摘了一捧野草,“想知道?”
“治好云娇的疯病,不就好了?”
拿着‘草药’找到玉夫人,说药已找到,还需要一晚时间制成药胶。
“那你要多久?”
知道玉夫人耐心有限,李莲花将药草递给一旁的丫头,“明天。”
“玉夫人给的期限也在明天,时间刚刚好合适。”
玉红烛闻言算是接受。
出了大殿,李莲花朝着阿秀说了句,阿秀点头朝走廊的另一头走去。
而方多病则跟着李莲花回了客房。
刚进房间,方多病便忍不住问道:
“不是说今天就能治好云娇么?为什么还要等明天?”
李莲花看了眼方多病,走到榻上坐了下来,“太直白。”
三字简短,方多病显然没有听懂,李莲花只能先招手,“来,坐,先休息一下。”
“昨晚就没有休息好。”
方多病更急了,“这事情还没有解决呢,你还能坐得下?”
“你看看你,眼圈发黑,印堂发青,一看就是肝火旺盛,身体太紧张会出毛病的,来先坐下。”
“你倒是一向如此,置身事外宛如旁观,可我不行。”
“我现在一闭上眼就是客栈发生的幕幕,这客栈就是个戏台。”
“凶手布置好每一场戏,将我们所有人全进来,就是为了看一场他排好的鬼杀人的游戏。”
“可被圈进来热巴何其无辜?还有旺福他,他。”
李莲花闻言便知道方多病想要说些什么,只是他自己尚都不知该如何劝解自己呢。
想到阿秀上午和他说的话,李莲花叹了口气,“我们喝一杯吧。”
从腰间解下安神茶:“你是不是觉得要不是你一意孤行,旺福也许就不会死?”
“少年人呢,总是一腔热忱,总觉得能将所有人救之水火,可事实并不是这样的。”
“你的小厮蒙难不测,确实会让你难过,但你大可不必将所有罪责抗在自己身上。”
“人呢总得先学会放过自己。”
说着,将手边的茶递给方多病,“来,喝茶。”
方多病看着手里的茶嘟囔一句:
“你们金鸳盟不是说杀人如麻么?怎么还会宽慰起人来了?”
李莲花失笑一声,“这说明你一开始就冤枉我了。”
方多病‘切’了一声,将茶盏中的茶一饮而尽。
就在这时,阿秀拎着食盒进了门。
打开食盒,是冰镇西瓜,李莲花将冰镇西瓜推到方多病面前,“来快吃,不然一会就不冰了。”
这都什么时候了,你居然还有心思让阿秀去给你拿西瓜。
历练摆摆手,“唉,这西瓜可是好东西,里面可藏着好些秘密呢,你尝尝?”
方多病看西瓜很是新鲜,拿起一块便咬了下去,哪知:
“呸呸呸,这西瓜都酸了坏了。”
李莲花,用茶盏挡住嘴角坏笑,“是啊,这冰镇过得西瓜总是要坏的快一点。”
方多病看看向食盒里的半融的冰块,再看看败絮其中的西瓜,“**的尸体?”
方多病猛然想起来,那天阿秀在客栈中说的话。
‘拿鸡血泡着的尸体。’
“是鸡血,不是用鸡血冻成的血冰,这样才能保证尸体的新鲜,以及被发现时宛如鲜血般汩汩流动。”
李莲花满意点点头,“孺子可教。”
“所以我们出发吧?”
方多病闻言呆呆地看向李莲花,“去哪里?”
“客栈。”
李莲花原本是想先睡一觉,晚上直接瓮中捉鳖,可惜小徒弟不开窍,他只能带他再走一遍现场。
反正他刚刚忽然想到了一些需要证实的东西,刚好顺便了。
方多病听说要去客栈,自然准备立马动身,但想了想说是要去准备点东西。
李莲花知道他要去干什么,没有阻拦,他也刚好需要点时间。
方多病走后,阿秀关上门一个箭步就到了李莲花面前。
在李莲花尚没来得及反应是,将李莲花的衣领直接拽了开来。
李莲花胸口果然已经泛起青筋。
毒发了。
李莲花将衣服理好,“我没事。”
“你以后不要随便扒人衣服,我不行,其他人更不行,听到没有?”
阿秀没有应声,也不知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历练只能在问一遍:“你听见没有?”
“好。”
“花花,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的内力是怎么走的?”
之前几次,阿秀的灵力几乎是碾压一般在李莲花体内乱窜,毫无章法不说,李莲花本身也被折磨的够呛。
猜到阿秀想要做什么,李莲花本能的就想回绝:“不用,我没事。”
但阿秀站在李莲花面前一动没动。
拗不过,李莲花只能盘腿坐在榻上,催动内力在体内运行一周天。
【周日啦~~八点起来码字,好开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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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拾柒-一场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