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稚鱼茫然的瞪大了双眼,只觉得他这是强词夺理。
但她如今被人抱在怀中,又怕跟人狡辩后他又故技重施。
红润的唇瓣不满的微抿。
谢玄辞见人不说话,也不强逼,只是将人浅浅放开一点,暂且让那带着暖意的橙花香离开一瞬。
修长的指尖落在她白嫩的掌心下,手肘相交。
叶稚鱼甚至能触摸到他指节上出现的薄茧,有些硌人。
柔荑微颤,这样的距离实在是太过了。
她挣扎着想要将手从他掌心中拿走,却被他强硬的按下,不许她移动分毫。
“嫂嫂若是想要熟悉院落,由我带嫂嫂熟悉不是更好。”
叶稚鱼鼻尖传来那股微苦的冷檀香,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
若是只想带她熟悉院落,这般动作是不是有些过于亲密了。
叶稚鱼唇角微抿,想了半晌还是开口婉拒道:“多谢澜哥儿好意,只是这是不是有些不合规矩。”
太过亲密她说不出口,憋了半晌也只吐出一句不合规矩。
倒是谢玄辞闻言面不改色的说道:“嫂嫂如今需要人照顾,我这般也是为了让嫂嫂更快适应,再说了我问心无愧,难道嫂嫂心中有别的想法?”
叶稚鱼万万没想到他还能倒打一耙,被蒙住的双眸都忍不住瞪大了几分,连忙开口否认道:“当然没有!”
说完像是怕谢玄辞再说些什么般,极快的转移话题道:“澜哥儿你还是带我在院中走走吧。”
谢玄辞自然不会不答应,修长的指尖落在那白嫩掌心的下方。
两相交叠的瞬间,像是要将其覆盖了去。
谢玄辞仗着她看不见,大肆打量起手中的柔荑来。
葱白的指节骨肉匀亭,圆润饱满的指甲上多了一抹红润。
像是那上好的水玉上多了一抹微红,莹润透亮。
谢玄辞故意将手脱落了一瞬,几乎全身心倚仗着他的人儿条件反射般的紧攥住了他的手,温热的柔软瞬间覆盖住了他的指尖。
叶稚鱼意识到握住的是什么时,立马松开了。
想要开口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但又怕开口越描越黑。
想了半晌,才开口问道:“澜哥儿,你的手没事吧。”
才问完,叶稚鱼便觉得这个问题颇有些没话找话。
只是紧握了一瞬,怎么可能会有事呢。
这般听下去,反而更像是她图谋不轨有心为之一般。
叶稚鱼心中有些懊悔。
谢玄辞看着她乌发中露出泛红的耳尖,笑着开口道:“嫂嫂放心,手又不是易碎的陶瓷怎么会有事呢。”
叶稚鱼衲衲的点点头,掌心下的灼热触感还是太过明显。
就是她想要刻意忽略但那灼热的温度却还是一阵阵从她掌心传来。
颇有些逃避的开口道:“澜哥儿,我有些累了,想歇歇。”
谢玄辞眸光微动的看向眼前的院子,默不作声的将人扶进了房中。
“嫂嫂当心台阶。”
叶稚鱼微抬起脚想要跨过,却没想到这台阶好似凭空多出一截般差点将她绊倒在地。
“嫂嫂怎得这般不当心?”
谢玄辞如愿以偿的将人环抱进了自己的怀中,嘴上却还假意问询着。
叶稚鱼心中觉得有些不对,但头顶传来的问询却让她来不及想这许多。
只觉得今日发生的事情,若是被不知情的人看见了,只怕是觉得她在蓄意引诱才是。
更何况方才澜哥儿都提醒过她当心台阶,但她还被台阶绊住了脚。
怎么看都不像是无意的。
像是故意借此倒进旁人怀中一般。
叶稚鱼不知道该如何收场,只是喃喃的小声开口道:“我感觉这台阶好似有些不一样,变高了一些。”
说完,又觉得这句话像是在推卸一般。
毕竟她方才出门再回来,一个时辰都不到,台阶怎可能变高。
谢玄辞闻言面不改色的说道:“忘记跟嫂嫂说了,这是我的房间,房门处的台阶要比嫂嫂的高一些,嫂嫂见谅。”
叶稚鱼听见他说的话,一时间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有何反应。
她方才说她累了想歇一歇,是想回自己的房间歇息一下。
但他怎得将她带到了他房中,这怎么行!
谢玄辞早料到她会是这般反应,淡淡开口道:“嫂嫂的房间我突兀进去怕是有些不便,便擅自做主带嫂嫂来我房中歇息,嫂嫂不会怪我吧。”
叶稚鱼闻言微抿了抿唇,知道改变不了,顺着他的话向下说道:“没有,澜哥儿考虑的很周到。”
但其实叶稚鱼心中想的却是,之前他好似也进过她房中,当时怎得不见他有这般考虑。
“嫂嫂放心,我房中的布局跟嫂嫂房中别无二致,嫂嫂既是累了,我便扶嫂嫂去榻上休憩一番。”
叶稚鱼哪里肯,连忙开口道:“其实也不是很累,我有些渴了,还是坐下喝点水。”
谢玄辞闻言将她扶到桌前,在青瓷盏中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又给自己也倒了一杯。
叶稚鱼看不见后,触觉和味觉便变得更为敏锐了。
隐约感受到谢玄辞的视线,想要躲避却并无什么遮挡。
只能低下头饮了饮茶水。
饮了两三口便放下了。
两人都未开口,房中一时有些寂静。
叶稚鱼觉得有些许尴尬,清咳一声开口打破僵局道:“澜哥儿,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在此处还要停留多久。”
“快了,许是再过三两日便走了。”
三两日这么快!
倏地,叶稚鱼心中闪过一丝惶然来。
她的眼睛三两日怕是好不成,若是谢玄辞走了的话,她该如何?
还有那被关在后院的女子。
其实才碰上时,她便想跟澜哥儿说,只是未曾找到合适的时机。
等等,她好似还未曾问过澜哥儿是何官职。
叶稚鱼心中有些犹豫,葱白的指尖不断的身前交缠。
最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澜哥儿,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谢玄辞将手中的茶盏放在桌上,双眸微抬淡淡开口道:“嫂嫂问便是。”
叶稚鱼许是也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冒昧,抿了抿唇小声说道:“澜哥儿,我能问一下你是什么官职吗?”
谢玄辞像是没想到她会问这个,眉尾很轻的挑了一下。
但还是十分诚实的开口道:“之前曾在大理寺担任少卿。”
叶稚鱼对别的部门不是很了解,但是对大理寺还是有几分清楚的。
因为之前他们苏州便出了一件大事,有个富绅仗着家中有钱在当地也有些势力。
强占良女,还打杀了那女子的父兄。
知县不接她的状纸,她便直接上京敲了登闻鼓,最后这个案子就是被大理寺接手的。
那个富绅和知县最后也是恶有恶报。
所以大理寺在叶稚鱼的眼里,那就是比知县还大还清正廉明的存在。
只是她没想到澜哥儿居然会是大理寺少卿,这样的话,岂不是就能直接让澜哥儿帮忙将这寺中发生的事情彻查一下。
叶稚鱼抿了抿唇,想要将这件事说出来。
但话语在她唇舌边绕了许多圈,却还是没能说出口。
心中难免有几分紧张,葱白的指尖摸索到桌上的茶盏,再次端起来饮一口。
只是才吞入口中的茶水还没来得及咽下去。
身侧忽而传来谢玄辞的声音,“嫂嫂,你用的是我的茶盏。”
叶稚鱼柔白的面上瞬间染上一抹绯色,沾染上水光的唇瓣被狠狠咬住。
拿着茶盏的指尖却不知道该放下还是如何,颇有几分手足无措。
最后还是谢玄辞将她手中的茶盏救了出来。
又贴心的将她的茶盏送到她手心中,十分大度的开口道:“无事,嫂嫂不嫌弃才是。”
谢玄辞的一番话落下,叶稚鱼却还是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就像是方才吞咽下的那口茶水兀的在她胃中沸腾了起来。
倒是谢玄辞像是看出她的尴尬一般,贴心的转移了话题道:“嫂嫂方才问我可是有什么事情?”
叶稚鱼想要开口说的话因为方才的小插曲被彻底吞咽了下去。
一字一句彻底被融化了。
喃喃开口道:“没,没有,我就是好奇。”
说完也不给谢玄辞反应的时间,站起身开口道:“澜哥儿,我想回房了。”
谢玄辞见状微微站起,那双漆黑的双眸多了几分幽暗。
嫂嫂这是有什么秘密没告诉他,没关系,他会一件件的将这些事情都查出来。
谢玄辞故技重施,握住了叶稚鱼白嫩的掌心,牵着她往外走去。
失去了对光线的判断,若不是需要用膳,叶稚鱼觉得自己都不知道现如今是什么时辰。
用完晚膳简单的洗漱后,叶稚鱼侧躺在床榻上。
葱白的指尖却不自觉地抚摸上了双眸,还要多久才能好呢?
还没等她细想几分便睡了过去。
但陷入睡梦的她眉间微蹙,像是梦见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清浅的风打在她面上,还是那个昏暗的山洞中。
叶稚鱼看见她蜷缩在山洞中,但她却游离在外只能旁观着,而她的身影好似也缩小了几分。
没过一会儿,那山洞外走进一个身量比她稍高一点的少年。
那少年的眼眸尤其的黑,看向她的时候像看一个侵略自己领地的敌人,双眸中满满的敌意。
随后将手里拿着的沾了血的兔子毫不留情的丢在她面前。
猩红的还带着温热的血液溅到了她瘦弱的脸上,叶稚鱼有些惶恐,双脚却像是定在原地一般不敢动弹。
一双被泪水狠狠冲刷过的琉璃双眸湿漉漉的看向来人,小声恳求道:“求你,让我住一晚好不好,我,我可以给你拾柴,,洗碗,做饭,我都可以。”
山洞口那个略长的身影走了进来,冷冷的视线在她身上扫视了一眼。
少年拿着手中的柴生起火堆来,温暖的火光照在叶稚鱼身上。
叶稚鱼悄悄的向火堆处靠近了几分,又不敢靠的太近。
倏地,少年猛地站起身朝她走来。
下一章明天中午十二点不见不散哟[亲亲]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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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薄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