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栗冷水洗脸,冰凉的水沁入鼻腔。她缓了缓神。
回到房间,陈栗在镜子前拍护肤品,王妈端了燕窝过来。
“楼下来人了吗?“陈栗疑惑道。
王妈放下吃的,笑着说,“有位和夫人认识很久的朋友,带着女儿和泽渊认识认识。”
陈栗护肤的手猛地一抖。心脏陡然不断膨胀放大,蔓延到肚子里的器官都发紧。却面上不动神色装作自然的回答,“是吗…”
王妈笑眯眯,”哎,泽渊可算有这个打算了,毕竟人生大事,我啊,心里舒坦的很。”
“你先在这吧,小孩子不要管这些,等夫人他们叫你你再下去。”
陈栗甜甜的笑,”嗯,好。”握着瓷碗的手却在发抖。
她就走到门口仔细听着。但只能听见依稀的笑声。
她想起来任泽渊穿的正式,原来是要认识一个女生,她感觉自己浑身都燥热眼皮都在颤抖。
也不是没见过任泽渊恋爱的时候,任泽渊恋爱史不多,大学的一段校园恋以女友出国告终。毕业后谈了一段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最后以女方出轨结束。
任泽渊似乎把人生终点放在外公的家族公司,因为家里人没一个靠谱,自己妈孟和月与上门女婿爹任韬在国外只顾着罗曼蒂克,外公年纪大了,只有自己抗,他才能维系一个家。
他的辛苦,陈栗比谁都清楚。
但她又劝自己,任泽渊迟早会成家立业会结婚生子。
一个妻子的陪伴,另一个家族的助力对于任泽欢来说都有着重要价值。
她又何必徒留些不知名的幻想。一口一口的吃着早饭,吃完后,她对着镜子发呆。
任泽渊突然出现在门口敲门。
他问,“怎么不下去吃?”
她不说话。
任泽渊没出去,而是坐到房间的椅子上,语气有些无奈,“有客人来也不下去说说话。”
“王妈还没叫我。”她有些不自然,将碗放好,躺在房内的一张懒人椅,不看他,只刷着手机。
任泽渊看着她不太高兴的样子,站起来走到她边上,“听话,栗子,和我下去。”
这么大个人站在一边,她不自在,转身侧躺着,手指和他擦过,不想被他触碰到。
总憋着一股气。他让自己干什么就干什么,那岂不是很也太顺心如意了。
“栗子,怎么了?”他俯身,“你有什么不开心的和我说。”
陈栗收好手机,推了一下他,坐起来一本正经,“我没不开心,我又不是很重要的人,没什么不开心。”
任泽渊看着她的眼睛,“我相亲,你不高兴?”
陈栗无语,虽然是事实,但这话听着很不爽。
“没有,我很开心,因为你结婚离婚生八个孩子都和我无关。在我身边晃悠什么。能不能离我的生活远一点。”
想着摆脱他,陈栗主动拿着碗,无视他蹬蹬蹬的下了楼。
任泽渊被骂的一脸无措。在她房间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
陈栗把碗放到厨房。
边洗着碗边心跳起伏。劝自己少分心给任泽渊。
客厅的孟和月听到动静,招呼着她,“栗子你过来。”
陈栗擦干净碗筷,擦了擦手轻巧落座到边上,眼睛第一时间观察到孟和月边上的女生,问道,“这位是?”
“这是之前我的一个好朋友,王阿姨,这是她女儿,孙可茗,比你大几岁。你该叫姐姐。”
陈栗捏着衣角,仔细地看面前的孙可茗,她伸出手臂,张开手掌,使劲儿晃晃手,嘴里说着,“你好哇,姐姐。”
对面的女孩子看着比自己就大个三四岁。
但穿着有些成熟,而且说话之间都有着很高的素养。
女生冲自己笑笑。孟和月搭着她的手,把她拉着坐下,“这是我们家里表姐妹家里的一个孩子,在s市上学。”
陈栗听话的问好,想着面前的女孩子确实很适合任泽渊。
任泽渊很适合温柔型的一女生。更何况知根知底的家世背景,对他个人和家庭都有很大的助力。
聊了会天,知道了些她的家世背景,更觉得两个人很相配。
孙可茗和任泽渊毕业于用一所学校,毕业之后去国外读了两年硕,现在回国已经在外企工作了一年。
履历和经验都很漂亮,有共同的生长经历,自然少不了共同语言。
这样想着,孟和月打断她的思绪。
“栗子,带你可茗姐姐去做个护理?”
孟和月懂养生,爱好是护肤。所以人显得年轻又活力,金钱能延缓衰老,抚平细纹。
孟廷华这个别墅内一直有个房间给她留着做护理用。知道方可茗今天过来,孟和月一早就约了人上门。
“好。”
陈栗小心翼翼走到方可茗边上,邀请方可茗和她一起去房间。
有两个女生已经在里面点好香薰,已经准备好了。
陈栗刚吃完,肚子还有些饱,坐下来的时候还打了个嗝闹了笑话。
孙可茗没有嘲笑她。而是贴心的给她递了一杯柠檬水。
这间特意留给做护理的房间空间不大。她招呼着其中一个小女孩把门关上。
孙可茗大大方方地对她说,“先帮我卸妆。”
这种陈述句是陈栗学不来的简单干练。
两人双双仰面躺着,稍微侧脸就能看到躺的笔直的对方。
陈栗觉得有点尴尬,用手指抠着毛巾。她还真不擅长和陌生人交流。
“陈…栗…是吗?我听阿姨叫你栗子,你的名字很好听。”
方可茗主动破冰问。
“对,是这个名字。”陈栗老实回答。“可茗…姐。”
“叫我可茗就好,咱俩差不多大。”
方可茗笑意盈盈。
陈栗缓缓开口,“好,那个,我听说你已经工作了?”
“嗯。”
“好厉害,学习优秀,工作也优秀,对比起来,我都不知道我该干什么。”
毕业在即,她无升学打算,也不知道该找什么工作。
任泽渊没有和她谈过她的毕业走向,她就有点失去目标。
孙可茗双手抱胸,“哪有那么了不起,该工作工作,被推着走罢了,我听说你要去支教,很勇敢的行为。”
“是吧。”
“我也觉得。”
陈栗浅笑。
“但任泽渊好像不同意你去,你和他关系很好吗?”
陈栗原本松懈下来的心又狂跳起来。
“他…他管不上我。”
陈栗撇嘴。
没有人知道陈栗和孟家还有任泽渊的关系,包括那段资助的事情。孟星云去世之后,在无人提及,渐渐的,陈栗自己也想不起很多事情了。
孟家人把自己保护的很好,没有人会把她的脸对上她现在的样子。
“他确实不该管年轻人的生活方式。”
孙可茗看着手指,裸色美甲在暖光灯下微微发亮,修长的手指在灯下显得细嫩纤长。
陈栗自卑的把自己的短粗还有些粗糙干裂的手藏了藏。人和人的差距,看手指就能完全看出。
“你去过他公司实习?”
孙可茗问。
“不算,年前去下面部门待了一周而已。”
给她洗脸的小妹妹弄的陈栗很舒服,清洁面膜盖在脸上,那个小姑娘还顺便给自己来了个按摩。
“任泽渊对妹妹这么好,看来别人说的不错,可靠。”
方可茗打趣。
“确实是个好人。”陈栗小声说。
孙可茗真的很会抓住重点,与人交际,她从不说废话,几下就弄清楚了任泽渊的家庭背景,亲人细节。
面膜揭下来那一刻,她已经知道了任泽渊和陈栗之间的关系。
陈栗很单纯,字面意义上的。这个“妹妹”,目前来看问题不大。
她对任泽渊印象不错,这次相亲她有些满意。
任泽渊刚毕业就能在集团站稳立场,是个能扛事的。与之前的相亲的那些混子不一样。
只是但凡让她发现一点和陈栗的关系,她会转身就走。
她见识过太多伦理混乱的家族关系,她觉得恶心。想到这,她拿出化妆包,给自己上了妆。
陈栗伸了下懒腰,她的脸好像储了一堆水一样吨吨的。
孟和月站在门口拉着方可茗妈妈,“可茗你今晚留下来吃饭哈,你妈妈今晚要陪我小搓一把刀。”
孟和月是有私心的,她有打麻将的爱好,在国外几乎没什么能打麻将的机会,所以抓到人来,想着搓几轮麻将解闷。
“晚上让你家老方来接、或者泽渊去送你们回家,不怕晚哈!”
方可茗也不客套,直接点了头。
饭桌上,孟和月问方可茗“可茗,会摸牌吗?”
方可茗笑眯眯,“阿姨,我会打一点,但不是太多。”
打牌是很考验脑力体力的活动,方可茗只有看长辈玩的小时候的经验。
孟和月都开了口,自己总不好扫兴。
她点点头,“要是打得不好,阿姨可别嫌我啊。”社会化程度很高的她,端着杯子主动敬酒。
孟和悦开心的显而易见,她回了一杯,“这孩子说什么呢,能陪我玩几圈就是给我这个面子。”
孙可茗乖巧的看向任泽渊,话却是对孟和月说,“那我们就打发时间玩几圈。”
“我一个,你妈妈一个,栗子和你。就我们四个。不玩大的,我们就自己人玩一玩。”
“任泽渊他喜欢看热闹,就让他在你边上看。”
“这小子精着呢,脑子转得快,真让他上桌我们干脆直接送牌给他打。打麻将是看运气的,他玩脑筋就没意思。”
孟和月说起儿子来滔滔不绝。
任泽渊皱眉,“妈,你可放过我吧。”
“你不能以你之失,诋毁你儿子的长处。”
任泽渊极其认真的吐槽。
“哈哈哈。”
桌上氛围瞬间变的热闹起来。
孟廷华喜欢热闹,他只嘱托着他们玩的适度。
“你们不要玩太晚啊。”然后就去休息了。
其实明眼里都知道,孟和月撮合两个人的心思。他也盼着任泽渊能早日落实婚姻大事。只是作为外公他也不太好意思开口,眼下方可茗这姑娘也格外合人眼缘,他就盼着老天能在他剩下来的日子里如愿以偿。
陈栗喝着碗里的汤,有些酸楚。但又没什么资格。她配合着笑笑。最重要的是,她捂着肚子,脸色苍白。下午不该脱太多衣服。大姨妈真是怠慢不得。
王妈拿着牌出来。
任泽渊帮忙收拾出了一张桌子。
“没有棋牌室哈,妈你就委屈一点在这打算了。”
“兔崽子,你妈我只是打着玩,又不是赌徒!笑话你妈你找打!”
孟和月听出了任泽渊的语气,轻打着他的背。
陈栗找出了一张桌布铺在小木桌子上、然后呼啦一下把有些灰的麻将倒在上面,发出闷闷的声音。
任泽渊在一边帮她翻面,时不时她和他手指会碰到,陈栗则瑟缩一下收回。触电一样迅速。
她低着头,无比希望这个时间能慢一点,她喜欢这样单调机械的游戏,哪怕只是简单帮麻将盖过来。最主要还是因为有任泽渊在一边。
孙可茗坐在陈栗边上的位置,她打牌的时候任泽渊站在她这边,王妈搬来了一个躺椅。让他靠的舒服些。
对面的孟和月码着牌,“你小子可别给可茗偷看作弊啊!”
“妈,你不行就别怪我,我眼睛再好能看穿牌面?都说打着玩,就你最认真,可别上头哇,勿沉迷赌博妈妈!”
任泽渊又在冷幽默,场子总能为他热起来。
陈栗憋着笑意,但她又实在笑点低,所以笑得颤抖,但笑的时候,一股熟悉的暖流淌过,随即而来腹痛腰酸,她面上一白,大感不妙。
已经做好0收到完结的准备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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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