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端着红糖水站在床边,重复起昨天“吹一口喝一口”的仪式——嘴巴里满是甜得发腻的味道,心里一百个抗拒,手却诚实地往嘴边送。毕竟李清那“二选一”的威胁还在耳边,我可不想真被“任他摆布”。
闷头灌下最后一口,床头突然传来震动声。
我低头一看,是李清的手机亮着,来电显示赫然是“秦妍真”三个字。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猛戳了一下,刚咽下去的甜意瞬间散得干干净净,只剩下一阵莫名的发堵。
我把杯子洗干净放回厨房,刚走回卧室,李清就从浴室出来了,发梢还滴着水,用毛巾擦着头发。
“红糖水喝完了?”他随口问。
“嗯……”我偏过头不敢看他,伸手抓起枕头胡乱捶了两下,明明枕头软乎乎的没惹我,我却莫名觉得它鼓得碍眼,“你刚刚有电话。”
“我今天睡客卧吧,总睡你卧室不太合适。”说完我抱着枕头就想往外走,脚还没迈出门,手腕就被李清抓住了。
他皱着眉,语气带着疑惑:“怎么突然要去睡客卧?出什么事了?”
我抱着枕头,胸口堵得更厉害,偏偏这时候他的手机又震了,他顺手摸起来的瞬间,我又瞥见了那个名字。
“我在这儿怕影响你接电话。”我嘴硬道,声音却忍不住发紧,连抱着枕头的胳膊都绷得紧紧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可就是觉得心里像塞了团浸了水的棉花,沉得慌。
他看了眼手机屏幕,又低头看我,突然“嗤”地笑出声来。
我更气了,不就是秦妍真的电话吗?至于这么高兴?我抱着枕头往怀里又紧了紧,活像只护食的小刺猬。
刚想挣开他的手,他却把手机递到我面前,嘴角还挂着笑:“你来接。”
“我接?”我瞪大眼睛,满脑子问号。
“怎么?怕了?”他挑眉,语气里带着点故意的挑衅。
“我怕?”我瞬间被激起了好胜心,一把抓过手机,“接就接,你别后悔!”
平时我最不吃激将法这套,今天大概是被那通电话气糊涂了,脑子一热就上了套。
直到电话那头传来秦妍真甜得发腻的声音,我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喂,李清?你在忙吗?怎么这么久才接啊?”
我没开免提,却能感觉到李清的目光落在我脸上,带着点看好戏的饶有兴致。
我清了清嗓子,脑子里飞快盘算,要不假装是他的秘书?霸道总裁不都有女秘书吗?虽然他公司规模不大,但深更半夜秘书帮老板接电话,应该也说得通吧?
可我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惊呼:“胡思路?怎么是你啊?李清呢?”
被认出来的瞬间,我的“秘书计划”直接破产,只能硬着头皮胡扯:“他去厕所了,看你打了好几遍,怕有急事就先接了。”
“你们这么晚还在一起啊?是聊工作吗?我听说你们公司和他们有合作。”秦妍真的声音带着点试探,听得我心里更不舒服了。
连我们有合作她都知道?李清跟她聊这么多?
我把怀里的枕头“咚”地丢回床上,没好气地“嗯”了一声。
电话那头似乎松了口气,语气又轻快起来:“我也没什么急事,下周不是校庆嘛,我准备和李清一起回学校,正好你要不要也一起呀?”
“一起回学校”?合着他们早就约好了?
我攥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语气冷了几分:“不了,我还不确定。李清回来了,你们聊吧。”说完我把手机往李清怀里一丢,也不管他差点没接住,转身就往床上扑,裹着被子滚来滚去,把自己卷成了个春卷。
真是没事找事!给自己添堵!
“喂?知道了,再说吧。”李清的声音淡淡的,没说两句就挂了电话。
我闷在被子里,听见他走近的脚步声,才偷偷掀开一条缝往外瞅。
他把手机放回床头柜,正好对上我的目光,嘴角的笑意又漾了开来,晃得我眼睛疼。
“还笑!”我没好气地瞪他,“再笑把你牙齿敲碎!”
他走过来,伸手戳了戳我裹成一团的被子:“你干嘛把自己裹成木乃伊?”
“我乐意!”我往被子外缩了缩,试图给自己“松松绑”。
李清却俯身下来,伸手把我按在床边:“不是乐意当木乃伊吗?怎么不继续裹了?”
我被闷得有点缺氧,挣扎着想出来,折腾了半天没成功,终于忍不住爆发了:“李清你混蛋!”
他大概是看我真急了,终于松了手。
我抓起枕头就朝他砸过去,他也不躲,就站在那儿任由我打,直到我胳膊酸了,才悻悻地停了手。
“撒完气了?”他伸手,帮我理了理被揉乱的头发。
我别过脸,不说话。
“那能告诉我,你为什么生气吗?”他的声音软了下来,带着点耐心。
“我……我内分泌失调行不行!”我随口找了个借口,说完自己都有点心虚。
李清愣了一下,没反驳,反而拿起手机低头戳了起来,手指在屏幕上飞快滑动,不知道在看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放下手机,突然伸手捧住我的脸。
我吓得一僵,刚想问他要干嘛,他就低头凑了过来,在我唇上轻轻亲了一下。
这个操作直接给我整懵了,我赶紧推开他:“你亲我干嘛?”
他一脸认真,语气特别真诚:“网上说,亲吻能缓解内分泌失调。你好点没?没好的话,我们再试一次。”
我:“……”这年头真有人把互联网当“治病圣经”啊?眼看他又要低头,我赶紧捂住嘴:“好了好了!我好了!”
他这才露出狡黠的笑,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把我脸颊挤成了包子:“明明是因为秦妍真生气,偏要嘴硬。以前你一点就炸,现在怎么学会逃避了?谁教你的坏习惯?”
“还不是你!”我下意识反驳。
他手一顿,转而揪住我的脸颊轻轻扯了扯:“甩锅倒是越来越熟练了。”
“哎呦……痛!”其实一点都不痛,我就是想装可怜。
李清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小把戏,却还是松了手,语气带着点无奈:“睡过去点,躺好。”
我捂着脸,慢慢往床里面挪,李清也躺了上来,伸手把灯关了。
折腾了这么久,我确实有点累了,刚想闭眼,就感觉他俯身过来,一手托起我的头,一手揽住我的肩膀——我又被他圈进了怀里。
这个姿势好像成了我们睡前的习惯,熟悉得不需要适应,可我心里却莫名有点慌。
“校庆……是什么时候?”我小声问,手指无意识地攥着他的睡衣衣角。
他垂眸看我,黑暗里,他的眼睛亮得像星星:“下周六。”
“那你……和秦妍真约好了一起去?”我问完,心脏忍不住跳快了两拍。
“谁说我要和她一起?”他抓住我不安分的手,按在他胸口,“你去,我就陪你去;你不去,我也不去。听清楚了吗?”
我小声“噢”了一句,嘴角却忍不住偷偷翘了起来。
黑暗里特别安静,我以为李清睡着了,想把手从他掌心抽出来,刚动了一下,他就握紧了我的手:“睡不着?还有问题要问?”
“嗯……”我点点头,确实还有个疑问没解开。
他轻叹一声,慢慢把胳膊从我的头下抽出来——大概是被我枕麻了,他揉了揉胳膊,伸手把床头的小夜灯打开了:“问吧,今天一次性问清楚。”
暖黄的灯光把我们圈在小小的角落,我瞬间来了精神,翻身趴在床上,主动帮他揉着胳膊,活像个“认错求原谅”的小奴仆:“秦妍真怎么知道我们有合作啊?”
李清躺着,另一只手枕在脑后,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听到我的问题,他嗤笑一声:“这个问题,你不如去问问你的相亲对象?”
“郝博文?这和他有什么关系!”我立刻坐直身体,急忙解释,“我没要相亲!是我妈逼我的,我是受害者!”
大概是我的求生欲太强烈,李清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也是,你连我都要考虑这么久,要是敢自己去相亲,我真得带你去拍个脑部CT了。”
我:“……”这人怎么还往自己脸上贴金啊?我伸手扯了扯他的胳膊:“别扯远了,快回答我的问题!”
“那天你走后,我和郝博文聊了几句,提了一嘴合作的事,秦妍真正好在旁边听见了。”他解释道。
“就这么简单?”我有点不相信。
“不然呢?你又脑补了什么大戏?”他挑眉,语气带着点调侃。
我没理他的调侃,又问:“那你那天为什么和秦妍真一起吃饭?”
李清的眉尾微微挑起,眼神变得有点耐人寻味:“想知道答案,可以。不过你得先给我一个‘能回答这个问题’的身份。”
我愣住了:“这还要身份?很难回答吗?”
他很认真地点头:“难。必须要身份。”
好家伙,还来个双重肯定。我盯着他看了半天,他也直勾勾地回视我,眼神里满是“你不认输就不罢休”的执着。最后还是我先败下阵来,小声说:“那……勉强给你个‘追求者’的身份吧。”
“追求者?”他扬了扬眉,像是有点意外。
“怎么?不想要?不想要我送给别人了!”我故意抬杠,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
话音刚落,他突然起身,被我揉着的胳膊反手一拽,我就被他压在了身下。
我心里直呼“完了”——这是要上演“农夫与蛇”的戏码?我白给他揉了这么久的胳膊!
“你试试看?”他的声音很轻,语气里却带着威胁,眼神也变得深邃起来。
我瞬间认怂:“我开玩笑的!怎么可能有别人!就你一个!就你一个!”——论认怂,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他这才满意地笑了,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下,解释道:“秦妍真的舅舅,是我们大学主专业课的副教授,以前很照顾我。她回国想创业,她舅舅联系我,让我给她点建议。”
“我本来想拒绝,毕竟我们专业不一样,帮不上什么忙。但她舅舅再三拜托,我不好驳老人家的面子,就想着和她当面说清楚。”他顿了顿,又伸手捏了捏我的脸,“没想到,会碰到你背着我去相亲。”
“我都说了我没相亲!”我赶紧辩解,“而且你现在是‘追求者’,得对我客气点!”
他轻轻弹了下我的脑门:“少得了便宜还卖乖。”
“那你和秦妍真……一直没联系?”我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和她联系干嘛?”他反问,语气带着点疑惑。
我想了想,还是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她长得漂亮,又甜,身材也好,脑子也聪明……以前她就对你有意思,你现在又是空窗期,就没想着和她试试?”
我说的时候,李清脸上慢慢露出“你在说什么”的困惑表情。
“你以前不也跟她挺好的吗?”我补充道。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突然俯身下来,在我耳边轻声说:“上学的时候,我怎么没发现,你对秦妍真的醋意这么大?”
“我才没有吃醋!”我立刻否认,“我就是好心给你提建议,优化一下你的‘选择配置’!”
他轻笑一声,伸手拨开我额前的碎发:“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什么是我的‘最优配置’?”
我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瞪着他。
“秦妍真好不好,和我没关系,我不在乎,也不关心。”他的语气突然变得认真,眼神也格外专注,“于我而言,你才是唯一的最优配置。明白了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突然有点慌——李清家该不会藏了本《情话大全》吧?不然他这一套一套的,是从哪儿学的?
他的嘴唇轻轻擦过我的耳廓,温热的气息让我耳朵尖瞬间发烫,我紧张得不敢动。接着,他的手慢慢滑到我的腰间,掌心的温度透过睡衣传过来,我忍不住浑身一颤。
“你干嘛?”我赶紧抓住他的手,“你现在是‘追求者’,做什么之前得问我同意不同意!”
他低笑出声,声音里满是笑意:“那我可以亲你一下吗?”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的唇就覆了上来。
这次不像刚才的浅尝辄止,他轻轻吮吸着我的唇,我下意识张开嘴,他的舌尖就探了进来,温柔地勾缠着我的。
我有点晕乎乎的,心里却又有点气——可恶!我还没来得及享受“被追求”的权利呢!
不过李清还算克制,没一会儿就松开了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脸颊,声音低沉:“好了,睡觉。”
他把我往床里面推了推,帮我掖好被子,自己则睡在外侧,随手拉过被子盖在身上——我们之间隔的距离,再躺一个人都绰绰有余。
我在被子里捂着嘴偷偷笑,能清晰地听见他在旁边努力平复呼吸的声音——越听,我越觉得开心。
不得不感叹一句:大姨妈真好!大姨妈万岁!大姨妈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