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邀请,是要求。”
白沫柯严谨纠正道。
她才不会求谁办事,哪怕找人合作,也得维持高高在上的姿态。
钟梳聆没有争论:“好吧,为什么要求我也一起看剧本?”
“我解读剧本的态度太专业了,这次想听听圈外人的看法,说不定有不同的感悟。”白沫柯耐心解释。
好一个太专业。
钟梳聆笑了笑:“事先说明,我这种不专业的人,兴许给不出有用的见解,如果浪费了你的宝贵时间,我可是赔不起的。”
听听这说的什么话,跟阴阳怪气似的。
白沫柯难得没有跟她呛起来,压着脾气说:“没事,我不让你赔。”
于是,围读剧本的事就这么定下来。
吃过晚饭,白沫柯把剧本发给钟梳聆,对方帮她打印出来,两人坐在沙发上,开始第一次跨界合作。
并不顺利。
钟梳聆确实如她所想,表现出足够沉稳端正的姿态,但问题是——
对方演了大师姐那她该演谁?
发癫炮灰吗?
白沫柯耐心指导:“你的角色是这个反派,多给一点情绪,没看这上面的台词很嚣张放肆嘛,你要狂起来!”
钟梳聆抬眼皮看她,没反驳。
半晌,白沫柯又叫起来:“不对不对!你怎么又说错词了,我才是大师姐!”
钟梳聆:“你再看看,这句词到底是谁的?”
白沫柯定睛一看,原来是她看错了。
她灰溜溜摸鼻尖,哽了一下说:“再来再来。”
……
又一次对戏失败,白沫柯把台词本往旁边一丢,垂头丧气抱着膝盖不吭声。
她很想揪着钟梳聆的耳朵大喊“你到底会不会演戏”,然而开始之前对方就声明过是业余人士,期间她也状况百出,不能全怪人家。
白沫柯觉得匪夷所思,不知为何这次自己很紧张焦虑。
或许是意识到她有重新起飞的几率,于是得到机会后更加珍视,但焦虑过头,让她变得挑剔纠结。
道理都懂,但遇到事时很难调整状态。
再怎么着急也无济于事,可还是会止不住烦躁不满,为未来无法确定的事情内耗。
白沫柯拢眉,这会儿看谁都不顺眼,不想跟钟梳聆吵起来,于是拿着手机准备去卧室待着。
“你想出去散步吗?”钟梳聆突然问。
白沫柯哪有这种心思,不满地嗔视:“你从哪里看出我有闲情逸致去散步?”
果然要呛起来了。
她心情愈发坏,明知钟梳聆这个刻薄鬼要阴阳怪气回来,却仍没挪动脚步远离战场,甚至带了点自暴自弃的期待,准备和对方大吵一架发泄情绪。
然而,钟梳聆只是看她一眼,起身往门口走。
“是我想去,你就当陪陪我吧,人美心善的白影后,嗯?”
温柔和煦的语气,像微风拂过心头。
白沫柯没法继续呛声,冷着脸嘟哝道:“乱叫什么,是不是在故意嘲讽我……谁知道这辈子能不能当影后。”
她现在觉得演戏好难,找准状态好难,哪怕机会摆在眼前,说不准她也把握不住。
如果没有这个机会,她就能继续浑噩度日。
白沫柯开始怪起那些制片人,为什么在她自信满满的时候雪藏她,又在她失去野心的低谷期想要发掘她,拿她当消遣的玩意儿吗?
她郁郁寡欢,换好鞋和钟梳聆坐电梯下楼。
期间谁都没说话,仿佛是真的起了散步的兴致,于是就只是散步而已。
白沫柯以为钟梳聆会借机开导她,哪怕只是一两句暖心的话,兴许她也能好转起来。
但没有,一个字都没有。
钟梳聆这块木头。
惜字如金,沉默寡言,装什么哑巴美人。
甚至步伐很大,走的比她快很多。
白沫柯不想落下太多,于是跟着大步流星往前走,走得气喘吁吁,已经没工夫去胡思乱想,满脑子都是不能被对方抛下。
围着周围转了两圈,白沫柯实在走不动,可出声示弱显得她很没面子,只能咬牙坚持,不算闷热的夜晚,她走到额头覆上一层薄汗。
哪里是散步,分明是竞走。
白沫柯咬牙切齿,暗暗把罪魁祸首翻来覆去骂了个遍,无比殷切期盼听到一句“回去吧”。
可是没有。
钟梳聆这个坏东西,遛了她快半小时才肯停下。
而且停下的时机很突然,白沫柯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大脑刚冒出狂喜,可腿依据惯性仍在往前迈,于是跟对方撞上,鼻梁痛得她差点哭出来。
钟梳聆还轻声笑了一下,不是嘲笑是什么?
白沫柯愤愤地擦眼泪,撅着嘴故作嚣张地问:“怎么突然停下来,这就结束了?我还没热完身呢。”
实则不然,她无比想念楼上的大床,恨不得立马飞上去躺下入睡。
什么剧本,什么试镜,统统失去吸引力,变得没那么重要。
她紧紧盯着钟梳聆,但凡此人张嘴说继续走,那么今晚她和对方只能活一个。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
不知是否她的眼神太有震慑力,钟梳聆竟说了句悦耳的话:“回去吧,我累了。”
白沫柯有种打了胜仗凯旋的愉悦,一边火急火燎往回走,一边还要嘴不饶人,大开嘲讽:“你到底能不能行,才走这么点路就累了,不会是工作太久身体被掏空了吧?”
谁先开口算谁输,她撑下全程,当然是赢家。
白沫柯得意起来,进电梯后打量起钟梳聆,想再找点能佐证对方不行的细节施以揶揄,却发现此人居然脸色正常,也没有出汗,仿佛刚才的快速竞走只是她的错觉。
怎么回事?
白沫柯是不可能承认自己更菜,只能归结于钟梳聆体质异于常人,所以才会看起来这么云淡风轻,估计早就累得要死。
刚一进门,她便往卧室冲去,准备舒舒服服洗个澡,然后上床睡觉。
经过沙发时,她用余光扫了眼剧本,早已没有焦虑和烦躁,只剩下轻松和平静。
试镜还早,她可是刚赢了钟梳聆一次!
白沫柯轻快地走进卫生间,脱掉衣服洗了个热水澡,刚伸手准备拿睡衣,才想起来身处何地。
她没辙,只能用浴巾挡在身前,开门大喊钟梳聆的名字。
待对方的身影出现在卧室门口,她忙不迭命令道:“把睡衣拿过来给我,快点。”
钟梳聆目光掠过她,然后床边去找。
等对方递来,白沫柯想伸手去拿,忘记浴巾全靠她拽着。
下一秒,春光乍泄,雪山半露。
白沫柯吓了一跳,连忙用睡衣去挡,留意到钟梳聆下挪的视线,红着脸气急败坏大喊:“钟梳聆,你不准看!”
女人与她对视,忽然推开门,横过手臂将她困住,低头问:“为什么不能?”
“我们不是已经领证结婚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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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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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Chapter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