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颂 第44章 同携佳人赴平陵，一缕心绪一缕愁

“你在想什么？”

姜书梨疑惑，见她前一刻还喜目展颜，不知为何突然间又变得有些神思不属。

宋凝霜将目光转回到姜书梨身上，心中稍加思量，应道:“昨日书院委我外出讲学，我……应下了。”

姜书梨微觉意外:“书院既然选择了你，定是看中你自身能力，这是好事，可……”她瞧了瞧宋凝霜神色，不解道:“你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宋凝霜一笑，淡淡道:“你倒是与光旭说得一致。”

“可是有何顾虑？”

“也非因讲学一事，而是……是……，我不知该如何开口。”宋凝霜面有纠结，与她而言，有些话属实难以启齿。

姜书梨看着她，目光里不自觉晕开些许温柔。她低眸，自然地伸手握住了宋凝霜的手腕，将她的手腕裹在自己温热的掌心里，语气轻柔道:“傻瓜，对我你大可毫无保留。若有难处，兴许我能找出解决根源的办法。”

一字一句，宛若初春里乍然翩飞的洁白柳絮那般澄净。宋凝霜有所动容，心下微暖，掌心翻转反牵住她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姜书梨的手背:“我并非有所保留，只是此一去，恐要年前才归，那我与你……”

说到这，她目光越加不舍:“书梨，与你暂别情非由已，更何况是两地分离。可书院的安排，我同样不忍拒绝。”

“原来，你只是舍不得我。”说罢，姜书梨只看着她，笑意吟吟。

“是。”

明知她的话有嘲趣之意，宋凝霜非但不觉羞涩，反而显露少有的坦诚与直白。

姜书梨眸光微动，反倒有了一丝意外。

自接触以来，知她向来含蓄克制，即便有心发问，也是少有如此刻直接了当的承认。毕竟于她来说，结果并未如心中所想，也不至于无退路可走。

其实，宋凝霜只是羞于承认，但她喜欢她，也明白再作遮掩，便过于矫情了。

人总要有个循序渐近的过程，她一直有在悄然改变。

姜书梨正想着如何慰解，哪知道对方话锋莫名的突然一转:“早闻琮化风景秀美，平陵的忘心湖依山而成，水平如镜，有‘万顷琉璃’之著称。更有千年遗迹，古刹名寺，书梨……可有向往？”

“……”

姜书梨奇怪地觑了宋凝霜一眼，却见她将视线从自己身上收回，一副忐忑的模样。

她想了想，很快，脑海中便有了一个猜测。

姜书梨试探般问道:“讲学之地可在琮化？”

“……琮化平陵。”

果然——

姜书梨美目饶有兴趣地看着她，唇角噙着了然的弧度。

下一秒，她不着痕迹地抽回了手，侧过身朝波光粼粼的河岸边上走去。

她看着眼前的光景，白皙的玉指轻点了点下巴，过得片刻，略带天真的语气道:“海川湖泊我看过不少，千年遗迹大都面目全非，有多少已经后世修缮过的？而至于你说的古刹名寺，与我而言更是毫无兴趣。”

宋凝霜放下手，万没想到得到是这般结论，她垂下眼，有些气馁:“书梨即是不愿，那……”

“不过，随同你往平陵讲学，倒无不可。”

“什么？”宋凝霜猛然抬头。

“我说……”姜书梨回过眸，弯了眼角，浅笑嫣然:“愿从君行。”

闻言，宋凝霜满心欢喜无以复加，忙上前走近，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子安，比起周回，我更希望你能与我坦率一些。”

宋凝霜自是知晓其中道理，只是倘若不管什么想法都轻易显露出来，便也不是宋凝霜了。

相比陆怀远等人，最放心不下宋凝霜的便是陆夫人了。此去薛湛，车马少不得三日。她一女子，独自前往，最怕遇上麻烦。临行前夕，陆夫人细细地向她叮嘱了一番，还言在外若有难事，及时遣人快马送信回来。

陆才瑾倒是也想跟去，却被陆怀远想也不想直接否绝了。毕竟平陵人生地不熟，不似在都城，至少有陆才笙兼顾。再则，以她心性，定会缠着宋凝霜带她四处玩乐，误了讲学不说，反倒连累其分心照顾。

估计陆怀远怎么也想不到，此行宋凝霜偏巧带了姜书梨。

天刚破晓，姜书梨早早于宋院门前静候，行李不多，没一会儿宋凝霜收拾齐整，两人便一同乘车出行。

赶车的是一个年荀四十左右的大汉，有些身手，人看着粗犷，实则朴讷诚笃。也正因如此，陆怀远才挑了他护送宋凝霜至平陵。

马车车厢不大，但足够容纳两人。上车前，宋凝霜在里面特地铺上毯子。路途颠簸，免不得舟车劳顿，她倒还好，只是紧着姜书梨，如此一来，总归舒适些。

甚至贴心的备了干果蜜饯，万一行经荒野，没有吃食，她也不至于饿着肚子。

而这一切，姜书梨皆看在眼里。

车厢内，两人相对而坐。姜书梨还是头一次亲身体会凡人的马车，说不上不好，但一路这般晃晃悠悠的，脚程又慢，着实耗费时间。

哪似她平日里，只需施法飞行，莫说百里，就是千里之地也是轻而易举的。

思及此，她脑海中冒出一个念头，倘若悄悄施法让马车脚程加快，如此便能天黑之前抵达……

她正暗自盘算着，却听宋凝霜蓦地出声道:“书梨，我打听好了，咱们先从城南口出去向东而行，直接上官道。北处小路虽胜在近，但听车夫刘叔说，其中有几十里路面皆崎岖不平。我想，不如白日咱们辛苦些，除午食外其余便不作停留了。只要天黑之前行过南阳与燕临的交界处，往前不远便是燕临上垟县县城，届时再寻间客栈落脚，你觉得可好？”

闻言，姜书梨娇柔一笑:“好，我都听你的。”

宋凝霜牵起她的手:“书梨，与我辗转奔波，辛苦你了。”

她垂眸，因心有歉疚。她承认自己是私心作祟，可同样的，亦无法忍受两地分隔。

车夫挥鞭，马车驶离城南口，往城外官道疾驰而去。路上行人渐少，只剩马车行驶的声音。

与此同时，一个身影站在城门楼之上，那双冷冽深沉的眼眸注视着马车渐驶渐远。

知宋凝霜是在关切，姜书梨笑意渐浓，也不说话，只是满目柔情地看着她。随后坐到她身边，轻挽住她的手臂，倾身缓缓靠在她的肩头。

这番亲昵举动，显然让宋凝霜有些出乎意料。

“你呀，又该是胡思乱想了。”

没等她开口，姜书梨继续道:“与你一处，我心中也是欢喜的。”

宋凝霜道:“当真？”

听她发问，姜书梨抬头，嗔怪道:“说你傻还真是傻。”

“嗯？”宋凝霜秀眸轻眨，不明所以，却见姜书梨容色似有些哀怨:“我对你的心意，难道还能作假不成？”

宋凝霜闻言，知晓她定是误会了，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书梨，我并非质疑，而是觉得私心的让你就这么离开庆元，便跟着我去平陵，真不知是对是错……”

姜书梨轻轻抚摸着她的脸颊，指尖的触感温热而轻柔，似在传递着无言的爱恋和深情:“倘若是我心甘情愿呢？”她顿了顿，继续道:“你思虑太重，习惯性地将一些微乎其微的事情无限放大化。甚至觉得会拖累别人，从而变得小心翼翼。你有没有想过，你的私心或许于别人而言，恰恰正是他们所期待的呢？”

她的‘症结’非三言两语便能解开的，这点姜书梨自是清楚。

此时不宜操之过急，也只是寄将来再慢慢化解。

宋凝霜轻叹一声:“可私心一旦滋生，便会贪。”人最大的障碍莫过于私心作祟。

“那要看是何事。”姜书梨道:“是人，皆有私念，皆有欲求，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

实际上，宋凝霜并非全然不知，只是奈何过往种种遭遇，失去太多，迫使对一切都不敢贪心，也不得不将私念摒弃。

姜书梨等她自我消化，等了一会，仍未见声响，问道:“你可有欲求？”

这章属实写的马马虎虎。

姜书梨叹气:终究还是我主动了……

宋凝霜(举手发誓):一回生两回熟，三回四回我主动！

姜书梨:那你现在亲我一下！

宋凝霜:……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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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同携佳人赴平陵，一缕心绪一缕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