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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模成绩排名晚两天出来，但两天时间早够一中老师讲完试卷，该得多少分五班同学心里都有数。
出排名那天，天气晴好，大课间老林刚将成绩表贴出来，一群人就凑上去。
这次他们考得好，林可上了七百分，进了年级前五，钟时更是直奔七百三，甩了第二名二十分，稳定发挥。
让人意外的是，褚知浪拿了四百，总分401。
数学考了七十分，终于不是二十分以下，课间的时候数学老师，一个看起来有些年纪，大肚子的老头，特地把人喊去办公室鼓励一顿。
刘老师抖着手，那成绩单上的数字差点看得他老泪纵横，“半年多了，数学终于超过了你们语文跟英语的零头，不容易啊……”
褚知浪挠挠脸，低头说，“倒也，没那么夸张吧，老师。”
他也不是次次都考那么点分。
老林站在边上，显然也很高兴，连连说，“确实不容易，褚知浪好好保持，你这个成绩，再努力努力，还是有希望上本科的。”
“……”
那边刘老师坐在办公桌前，再三思量，还是问，“这是哪位高师给教出来的？”
褚知浪一直在补课的事他们这些老师都知道，但这半年多了，成绩丝毫没有起色，约莫也就是个不想读书的借口。
他们都以为人早放弃了，结果现在突然考了个七十出来，这让刘老师又燃起了希望。
“额，钟，钟时。”褚知浪小声开口。
另一边的顾小姐问：“学多久了？”
“一周。”
“嗯，不错。”刘老师很满意，“不愧是我的得意门生。”
顾小姐端着杯咖啡，微微苦涩的味道充斥在四周，她笑眯眯开口，“学一周就能考七十，蛮有天赋啊，刘老师这不得好好教教，可别浪费了。”
一次谈话讲了十来分钟，褚知浪回班里的时候已经快上课，他一进教室，前排的宋趣就将他拦在过道里，手里的矿泉水瓶当做话筒，正儿八经问，“请问褚同学对于自己学一周考七十，有什么头绪吗？”
面前一堆人，褚知浪扫视一圈，感叹，“这也知道？你们消息也忒灵通，我才刚从办公室出来。”
宋趣：“你的好兄弟王痧已经把什么都交代了，劝你坦白从宽。”
仗着还有时间，后面的林可举着手机当摄影，“浪哥看镜头。”
褚知浪比宋趣要高点，闻言冲那边比了个耶。
再后面的钟时撑着脑袋看他们闹，在人目光下，他一扬眉，比了个招手过来的手势。
得意到不行，疑似炫耀自己的四百分，钟时对此嗤了声。
“林女士，不要干扰采访。”宋趣回头。
褚知浪趁机一躲，蛇形走位立马跑开，“没什么头绪，证明我聪明。”
宋趣：“别跑，还没采访完！”
两人在班里追了好一阵，旁边的同学纷纷笑着躲开，“浪哥，下次及个格呀，争取让我们班均分再上一个点！”
“就是，浪哥加油！”
路过王痧的时候，人还试图伸手帮忙抓住，气得褚知浪大喊，“痧子，你个叛徒！”
眼看下场的同学越来越多，他火速窜到钟时身后，一把抱住人，对身后那些尾巴说，“这可是我们班的状元苗子，可金贵了，磕了碰了老林指定找你们追究。”
宋趣紧急刹车，拦着后面的人，“磕到也是你的责任，我们可没碰。”
“？”
钟时看戏看得好好的，没成想人突然扑自己身上，他用力挣了挣，身上的人压着一动不动，开口语气带刺，“你有病，撒手！”
“我没病，他们追杀我，借我躲躲……”
众目睽睽之下，两人颇有种拉扯不清的感觉，前面的语文课代表火速抓着林可手机怼过去，扎着马尾的Omega酷酷地吹了个口哨，“这两张脸摆一起那简直惊为天人，这必须得录下来。”
手机正对着，两人还在幼稚的“撒手”“不撒”往复。
瞧见镜头，褚知浪立马单手死死扣住钟时挣扎的手，另一只手搭在少年肩上比耶，竖起的指尖都快戳到人脸上。
他嬉皮笑脸：“耶！”
在钟大佬那犹如看死人般的眼神中，林可强行控制住嘴角，缓缓移动镜头，后面那一排少年统一比耶。
她的镜头在宋趣身上晃了下，然后收回。
一结束，后面人就火速散开，给足钟时收拾人的空间。
对此，钟时表现得很平静，“闹够了？”
褚知浪没反应过来，“啊？”
他瞥了眼这人还搭在自己肩上的手，利落抬手给人一胳膊肘，并附赠一脚，“滚！”
上课铃响，褚知浪还趴在桌上假意揉胸口，伸着一根水笔小心翼翼去戳前面人，“真的很痛，你也太狠了吧小钟老师。”
话语刚落，钟时冷漠的背影往前挪，头也不回。
同时一道红色虚拟屏弹出，那什么系统冷淡的电子音再次响起，“恭喜宿主，第一阶段学习任务已完成，宿主当前的学习成绩为401，当前学习值为一百，运气值为六十。”
“请宿主抽取卡牌，确认下一阶段学习目标。”
褚知浪：……
“不是，我给你学一次就差不多了，还要一直缠着我，过分了哈。”
电子音：“宿主不配合，运气值扣十，当前运气值五十。”
“？”
“等等！右边，右边，算我怕了你了。”
他一说完，右边的卡牌被翻开。
很不幸，他这次抽中了目标为提升两百分，时效两个月。
“六百分？你怎么不去抢！”
次系统：“你自己抽的卡，跟系统无关。”
艹！
褚知浪骂了句，又问，“那什么学习值，有什么用？”
“兑换系统出版的新版五三。”
“……”
后面的人没动静了，钟时低头翻开书，指尖轻触了下红色聊天框上的两张卡牌，翻开后两张牌上的任务目标都是一致的。
两百分，他刚填的数字。
还有时间玩乐打闹，这人还是太闲了。
这节是数学课，刘老师一进来，撑着讲台，犀利的眼神扫视了下全班，率先开口，“我们班褚知浪同学这回数学考了七十三，从二十分到七十分，取得重大突破，鼓掌。”
班上同学很给面子，激烈的掌声都快冲破天花板，还掺杂着几句“浪哥牛逼”的夸赞。
把人架得高高的，刘老师还不满意，完事又叮嘱一句，“褚知浪，好好学习，别浪费你这个天赋。”
“有不会的，问我，或者钟时，都成，你们这个年纪，还是要好好读书的，不要荒废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场面整得褚知浪都有点不好意思，他难得坐直听了半节课，可惜以前漏的基础太多，就算恶补一周也有点跟不上，最后听着听着头昏脑涨，又给趴下去了。
后半节课钟时还能听见后面时不时叹气的声音。
好不容易熬到下课，他立马站起来说，“走，陪我去食堂。”
钟时端着水杯起身：“装水，不去。”
“哎呀，陪我去呗。”
褚知浪手一搭，又是推又是哄把人拽出教室，“待会儿给你买瓶水，走嘛走嘛。”
“你不能找王痧？”
钟时被他攥住手腕，拧眉。
“他？人正自闭着呢，说同样的补习同样的学习时间，凭什么我考七十他拿五十，现在都不想搭理我。”
“唉，我就考个七十分，他们咋反应这么大？”
“王痧是，宋趣也是，还有，老刘他们还特地喊我去办公室夸一顿，整得我忒不适应。”
思来想去，他还是不明白，下楼拉着人往人少的小道走。
旁边的少年声音散漫，好像只是单纯找人诉说一番，但那么简单的道理钟时不相信他不懂。
三月份，教学楼边上的五色碧桃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落了一地，夹着清新的绿草和几缕艳色的红丝，交织出的是浓重的春色。
两人走过，钟时道，“因为他们觉得你想学习。”
想改变自己，不再放弃，所以即使只是进步了四十分，即使只是考了个在五班连号都排不上的七十分，五班那些同学和老师依旧喜闻乐见。
“那还真是高估我了……”
他只想混吃等死。
过了会儿，褚知浪嘴角扯着个不咸不淡的弧度，状若抱怨地轻声说，“怎么一个个都这样，搞得我忒难为情。”
上次那是因为跟乔阳那几个的比赛，才学了一段时间。
这次能拿四百分，是有运气的成分在，谁让大部分题钟时都给练习过类似的，他瞧那些题都有印象。
他低头，两手插在外套兜里，脚边的花瓣被他丝毫不怜惜地踢来踢去。
钟时冷嗤：“你？难为情？我还以为你那脸皮已经跟城墙一样厚。”
“趁机攻击我是吧。”
少年漫不经心的嗓音从旁边传来，他弯腰捡起一片红丝绕在一起的花瓣。
这片跟其他花瓣好像不一样，上面有好几根红丝，中间看起来像个空洞的爱心。
钟时没细看，反而挑眉问，“你做事一直这么矛盾？”
“什么？”褚知浪盯着手里的花瓣看了会儿，侧头询问过去。
“我看你不是不想学，只是怕学了也达不到你的要求。”
“或者说，你害怕接受自己的失败。”
钟时收回视线，专心脚下的路，他没去踩那些花瓣。
“……”
两人静了会儿，褚知浪忽然短促地笑了声，道，“你说话一直这么，直接吗？……也是，好像还真没见你委婉过。”
钟时没理他。
隔了会儿，他又伸手搭过来，“唉，你心情烦闷的时候干嘛？学习？”
钟时言简意赅：“刷题静心。”
旁边人嘁了声：“那多没意思。”
“天天过这样的日子，多枯燥无味，……昂，要我的话，估计连饭都吃不下。”
“那你别吃。”冷静嗓音在他耳边响起，“天天混吃等死，你不觉得没劲儿？”
“不啊，多做好人好事，争做社会好青年，多有意义。”
他手一抬，说得正气凌然。
钟时懒得跟他扯，直接挣开他的手，“晚上请假，把你的课推了，去你寝室补习。”
“？”
褚知浪张了张嘴：“哈，还补？”
“还有四十九分，被你吃了？”钟时冰凉的眼神斜睨过去。
“这，……我尽量，唉，不对！”
说到这，褚知浪又想起那什么鬼系统的任务，连忙凑过去，组织了下语言试探问，“嘶，这离高考还剩两个月多一点，唉，你说我能不能，就我吧，有没有可能，在两个月里考到六百分？”
钟时一顿：“可能。”
褚知浪喜形于色，开口就是，“真的？难道我在你心里天资这么高，可以啊钟时，不愧是好兄弟，够给面子！”
他拍拍人的肩，刚说完便听身边人再次开口：“往死里学。”
落差巨大，褚知浪一秒认清现实，“啧，你还不如让我做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