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人竟是我自己 第75章 四周目·旧宅Ⅱ

江户川乱步：……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太宰治】好像是武装侦探社的社员吧。

“你速度好快。”【江户川乱步】打量了一下【太宰治】，被他憔悴的精神状态惊到了，“这才过去多久。”

上次那通电话接到了【太宰治】那里，终于让他得知了对方的下落。电话里传来的枪响和爆炸声以及模糊传过来的称呼还是黑时的，现在却已经上位，成为了港口黑手党的新任首领。

【太宰治】揪住想要再次跳下去的QB，掐着它的后脖颈粗暴的拧断。他将这只生物重新放回了肩头，对着【江户川乱步】扯了一下嘴角。

他笑不出来。

【太宰治】沉默着放弃了。

“已经四年了啊。”他道：“时间流速不一样，不是很正常的吗？”

时间定格了。

天空飘落的樱花，正在梳发的人，落在枝头的鸟。

站在廊边的孩子转身离去，在停止的时间中，他是唯一活动着的。

“这是我的梦境。”【太宰治】往廊边走，“走吧，乱步先生，带您逛一下这座宅子。”

他停了一下，回头看站在原地没有动的【江户川乱步】，“有什么话边走边说，您对这里也很好奇吧，这可是涩泽家十几年前毁于大火的旧宅。”

【太宰治】的语调和称呼带着一点诡异的疏离和客气，上一次通话的时候还不是这样死气沉沉的，这才一天的时间。

“你现在在哪？”【江户川乱步】跟上了他。

“横滨。”

“哪个横滨？”

“第三个横滨。”【太宰治】故作轻松，“那是一个全新的世界，虚幻又脆弱，我称它为if线，是人生的另一种可能。”

“beast，恍若野兽。”

他们重新踏上了走廊，那个长相酷似【太宰治】的孩子在长廊上逐渐由快走奔跑起来，他穿过游廊，穿过广间，穿过困于四方屋檐下的造景。

“那一个太宰呢？”

“没有另一个太宰治，有的只是我。”

【江户川乱步】抬眼看他，一双翠色的瞳带着一点寒凉。

“我还以为乱步先生会问森先生。”【太宰治】走在他身边，看着孩子穿梭在诺大的庭院中。

“你把中也保护的很好，在镭体街。森先生完全没有发现他的存在，一直到他杀了先代上位，兰堂先生在镭体街策划先代复活事件时才暴露。”

“中也……小蛞蝓脑子就那么一点，根本不能指望。”

他的话有些跳跃，前言不搭后语。

“我杀了森先生。”他说，“踩着他的尸骨上位，就像他对先代做的那样，我别无选择。”

江户川乱步：[他没杀。]

【江户川乱步】：“我不信。”

【太宰治】低声道：“真的，我杀了他。那毕竟不是我的森先生，他是死是活和我有什么关系。”

【江户川乱步】：“那也不是你的织田作。”

【太宰治】：“……”

【太宰治】平静的脸有些崩溃。

“可那是织田作啊。”他有些神经质的道：“我怎么能眼睁睁的看他去死。”

“如果我什么都不做，织田作就一定会死，那个未来我绝不允许它变成现实。”

“乱步先生，您不也是这样，徒劳却努力的想要拯救一个人吗？想要让「镜」活下来？”

【太宰治】声音低微，宛若幽灵。

“我会处理好这一切，织田作、中也、安吾。还有芥川他们。”

江户川乱步：[太宰他还好吗？]

【江户川乱步】：“不太好，在这样下去给他颗子弹他要么把织田作崩了要么把自己崩了。”

“那檀君呢？”

【太宰治】抿唇，沉默了一会，“没有檀君，这个世界里没有檀君。”

在他目前所处的if线中，檀一雄是不存在的人。

不仅如此，三岛、川端、志贺、菊池……都不存在。

织田作注定死去，安吾形如陌路，中也与他离心。

涩泽龙彦更是直接死在了次子手里。

这太可怕了。

【太宰治】拒绝这样的未来。

“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让我从这腐朽的梦中醒来吧。”他低喃着。

“值得吗？你好不容易从黑暗中脱身。”【江户川乱步】双手插兜，握住了放在另一个衣兜里的怀表，那是【阿加莎】借给他的。

“活在黑暗中的蛾子，真的能拥有光明吗？”

“宛如飞蛾扑火，那火会烧死它的。”

江户川乱步：[我建议让这只宰去看一看心理医生。]

【江户川乱步】：“你说得对，回去让檀君给他看看。”

【太宰治】神色不明的看了他一眼。

“森先生被你丢去哪了？”【江户川乱步】问，“你不会杀他的，哦，原来是孤儿院，那的确是个好去处，对他而言。”

【太宰治】：“我真的杀了他。”

【江户川乱步】：“你还打算把敦丢给他。”

他又道：“你胆子大了，敢祸祸龙彦的养子养女，等你回来，看他不削你。小银带在了身边是吗？你也知道他最喜欢这个女儿，算你求生欲强。”

【江户川乱步】沉吟了一下，“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不许跳，你跳了中也怎么办？”

【太宰治】：“……能把超推理关了吗？”

除了最大的那个秘密，他的计划几乎被【江户川乱步】扒了个底朝天。

“中也的污浊我会处理，总会有万全的方法。实在不行还有魏尔伦，既然能把魏尔伦的门关上，那么中也的一定也可以。”

“随你。”

他们穿过游廊。

“乱步先生，你还是在意森先生的。”

“谁会关心那个无良黑医。”

“如果你加入港/黑，他一定很高兴，干部之位甚至是下一任首领，都是有可能的。”

【江户川乱步】瞥了一眼他有些抑郁的憔悴面容，又在他的黑眼圈上停了两秒。

“哒咩。”他拒绝成为社畜，【太宰治】现在的状态无限接近于【坂口安吾】，他不想掉头发。

“别忘了你是侦探社社员，已经离开了港/黑。”

即使他在所谓的if线是首领，在自己的世界里，他也不过是个普通的社员，也只能是个社员。港/黑他倒是能回去，【森鸥外】也会很高兴，但【江户川乱步】是不会放人的。

【太宰治】已经陷入了迷茫之中，开始混淆两个世界。他的执念、妄想和痛苦，会不断的折磨着他。

“……所以为什么要替港/黑招人。”

【太宰治】一手握拳，轻轻锤在了另一只手上，“你说得对。”他像是突然醒悟了什么，“我迟早是要回去的，港/黑的人才招聘与我无关。”

“侦探社永远是你的后路。”

【江户川乱步】把怀表丢给了他。

那个孩子跑入了另一处院落，穿过了两扇摆在室外的屏风。屏风上绘着“十牛图”，“十牛图”多在壁画中出没，属于禅宗的东西，【江户川乱步】对它没有兴趣，挪开了视线。

“他是谁？”【江户川乱步】轻抬下巴，“津岛修治吗？”①

“不。”【太宰治】有些犹豫，“他的名字是……”

他们行走间宛如瞬移，一步跨出便是一次空间上的跳跃，似乎是为了配合正在奔跑中的那个孩子，他在向前跑，远远地有一位少女从某间和室内转出，手中捧着一叠刚出炉的年糕，还氤氲着热气。

“葵姬。”他停了下来。

那位被他称之为“葵姬”的少女也停了下来，她的长相有一点像是西方人，面容却柔和很多。穿着白色的上衣和淡紫色的行灯袴，衣袖拿襻膊绑了，打成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叶藏。”她温柔的道，“地板刚打了蜡，小心一些，不要摔了。”

“……【大庭叶藏】②。”【太宰治】幽幽的补完下半句。

这是他小时候离家出走披的马甲，而【津岛修治】是他本名。

少女单手端着白瓷盘，另一只手从腰带上系着的荷包中拿出了一只小小的纸鹤③，她把这只纸鹤递给了叶藏。

“这是乌切洛③。”她道，哄孩子一般，“晚上先生会回来，今天有一场家宴，三岛君也会留下。”葵姬揉了一把孩子软软的头发，“有什么想吃的吗？”

“今晚吃什么？”

葵姬的指尖点上了自己的下巴，有些苦恼，“老样子，鱼呀，海鲜呀，还有一些应季的蔬菜。”

“有螃蟹吗？”

“有~”葵姬拖长了声调，又捏了捏他的小脸。

“你小时候比现在可爱多了。”【江户川乱步】吐槽。

“……谢谢啊。”【太宰治】哽住。

“她长得有点像一个人。”【江户川乱步】若有所思，“【唐草物语】中那位名叫塞尔瓦沙③的少女。”

“龙彦好像也称她为葵姬。”

“但问题是。”名侦探对比着记忆中出现过几次的容貌，那位名为塞尔瓦沙的少女拥有着可以拉人入画的异能，与她长得十分相似，只有细微处不同。

“一个人，能保持十几年容颜不变吗？”

“或许？”【太宰治】摸着口袋里怀表冰冷的外壳，“涩泽君对塞尔瓦沙的称呼是葵姬，也只有他这么称呼。”

“我对涩泽君的精神状态一直持怀疑态度。”

“毕竟，葵姬是【唐草物语】一直使用的私骰骰娘的名字。”

“而真正的葵姬，大概早就死在了十几年前的大火里吧。”

①津岛修治：哒宰三次元本名

②大庭叶藏：《人间失格》男主

③皆捏他自《唐草物语·鸟与少女》

乌切洛：男主

塞尔瓦沙：女主

前文织田作提到的拉人入画的少女即为塞尔瓦沙，异能捏他自原作《鸟与少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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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四周目·旧宅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