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秘书是如何苏醒的医疗院没有透露分毫,不过通过生物研究所被侵蚀人员均尚未恢复这一点,大概可以推测,金秘书能醒来是药物实验的偶然情况。
一个失忆的人对骑士团毫无用处,至于圣皇为什么没有追究金秘书的罪行,也无从得知。
颜诺收回了眼神,她倒也不是特别担心。秘书处出问题的时候就已经下马了一大批,后来都换上了经过萧郁严审的新人,现在的金秘书独木难支。
原本圣骑士团团长无法出席,按规定是需要两位副团长同时参会的,而萧郁这次没有出现,给出的理由是北境信号不佳。
“莱会长,”笼罩在一束变幻光晕下的圣皇缓慢开口,周身如星尘般的光点随着呼吸浮动,那是礼服上的宝石反射的光芒,“后续针对反叛军黑魔法攻击的有效手段研究出来了吗?”
莱尔纳丝毫没有突然被点名的慌乱,站起身来先是叹了一口气,随后脸上摆起了一副委屈至极的样子:“陛下,魔法司长期人手不足您是知道的。自从出了特林那个叛徒,一番清查下来,我司更是人才凋零,民间和学校里的那些还不成气候——”
“我以为,”颜诺忽然开口打断了莱尔纳的卖惨,“莱会长消失了好几日是在潜心准备向陛下汇报研究成果呢。”
莱尔纳表情一凝,转而顺着颜诺的话苦笑起来:“颜副团说笑了。我也想有所突破,可惜确实……哎……”
盯在莱尔纳脸上的眼神如有实质,令他不自然地咳了两声。
颜诺嘴角一压,起身向圣皇严肃道:“陛下,属下有一人推荐,或许对抵御黑魔法攻击的研究有帮助。”
圣皇下巴轻抬,示意她继续说。
“此人曾与属下一同前往外域救下团长,之前也参与过抓捕特林的行动。属下看过他的作战记录,他在与黑魔法师对阵时表现明显优于同级,而且黑魔法造成的伤似乎影响不到他。”颜诺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察觉到圣皇表情并没有什么变化,看来是知道霁月的。
果然,圣皇只“嗯”了一声,轻描淡写地招来金秘书:“那便让他负责此事,具体事宜由颜诺跟进。”
颜诺没想到圣皇点头如此之快,顿了顿才接道:“他现在行踪不明。”
“莱会长?“圣皇眼皮都没抬一下。
原本想替霁月推脱的莱尔纳,不得不再次尴尬道:“那个……魔法司比较忙,我也好几天没见着他……”
魔法司的规章并不由圣殿直接制定,圣殿也无法在对方没有威胁到圣殿的情况下强制扣人,颜诺只能提醒:“事关大陆安危,请魔法司尽快通知人到岗。”
莱尔纳敷衍地点了两下头。
圣皇没再继续追究,转而问起了其他部门。此一战表露出来的问题还有更多更严重的,大陆的方方面面都需要他操心。
霁月这边的疑问也只多不少。
“这糖……”他拿起其中一根,粉色包装纸上的图案在昏暗中依然清晰可辨。
岁沧将长钳扔进消毒池,又随手按了墙边的一个按钮,湿润的冷气逐渐充满透明缸:“你的伤不需要治疗,不是吗。”
霁月的心思压根不在这上面,他皱着眉,脸色沉得可怕:“你怎么得到的?”
包装上的图案,是圣殿为了保证骑士团日常食品安全,专门成立的食品部,专研特供标志。
岁沧整理的动作一顿,转身看向霁月,似乎对他露出这样的表情感到新奇:“之前送来的一个女孩给的。”
霁月指尖一颤,几乎要将糖块捏碎。
“她现在在哪?”
岁沧耸肩:“不知道。”
见霁月眉头皱得更紧,眼中隐约有红光闪过,他挑眉靠近:“怎么?你很在意她?”
察觉到岁沧盯着自己的眼神满藏着危险,霁月状似自然地转身收起棒棒糖,暗自平息翻涌的情绪:“你平时怎么联系他们?”
身边的石床传来重重地一声,岁沧四仰八叉地躺下了,语气不善:“不联系。”
霁月又问:“这里只有你一个蛇族?”
岁沧猛地侧身撑起来,几乎凑到霁月跟前:“有我照顾你还不够?”
“照顾?”霁月退开几步,水色眼瞳满是荒谬,这个词又让他想起了莱尔纳刺下的那一刀,虽然胸口的伤已经痊愈,却隐约还有刺痛传来,让他的脸色出现了一瞬间的苍白。
岁沧看他下意识地想去捂胸口,脱口而出:“绷带勒太紧了?”
“……”霁月眼中压下的腥红又泛了上来。
“我赶时间。”他抽出藏在腰间的短刀,“你叫他们来,或者,我请你叫他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