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楚芙正和管家看着古早电视剧,沈旧浔推门进来了。
他扫了一眼屏幕,正好播放到女主扇了霸总一耳光,然后逃走的画面。
他蹙眉,管家心领神会,立刻把电视关了,找了个借口溜出去。
楚芙啃完这只猪蹄才搭理沈旧浔。
“你怎么来了?”
要知道,这位只有晚上才会刷新随机出现。
真稀奇。
“吃个午饭,顺便,接你回家。”
“可以出院了?”
“嗯。”他淡淡应了一声。
她很是感动,这种事情吩咐司机就好了,这该死的男人竟然这么爱她,还亲自带她回家。
沈旧浔把她抱上轮椅,然后推着她到地下停车库。
直到一辆黄色大牛前他才停下,将她抱入副驾,把轮椅折叠放进后备箱。
“那个,我有驾照吗?”
她盯着他方向盘上的手看。
“没有,有司机,不用你开车。”
这就意味着,如果她想开车,就必须先考个驾照了。
“其实我忘了我们家在哪。”她相当坦诚。
“没事,记不住也没关系。”沈旧浔无所谓,他不会给她出门的机会的。
“这段时间,你先在家待着,安心养伤。”
之前他不准她上网,不准她出门,不准她和任何人联系交流,相当于把她软禁起来与世隔绝,这也正是为啥楚芙一直反抗的原因。
现在她失忆了,他自然不能再搞之前那一套,于是选择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就把她放到自己公司里,在眼皮子底下监视。
很好,我之前怎么没有想到这主意呢?
沈旧浔越想越觉得自己还是太心慈手软,太蠢了。
楚芙哪知道他心之所想,看他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索性看着窗外一闪而过的风景打发时间。
就算他们过去很甜蜜,但现在失忆的自己对他根本不熟。
所以两人之间也没什么话可以聊。
奈何某人开始没话找话。
“医院有意思吗?”
“还好吧,无聊的时候可以听护士们聊聊八卦。”
楚芙觉得自己以前应该是比较喜欢新奇刺激的个性,安静端庄的路线似乎不是她的风格。
还是说,自己失忆之后人格大变?
这点想不清楚,不过沈旧浔和陈管家的确对她还不错,应该不是坏人。
而且那张盖了章的结婚证上,的确是她的脸。
车停在一栋欧式别墅前,这下可给楚芙开了眼。
好大,好漂亮,好富丽堂皇。
那种从心底涌来的熟悉和喜悦感不会骗人,楚芙觉得自己以前肯定是个很拜金的人。
这么一想,她顿时有些理解自己,为什么那么喜欢沈旧浔了。
她甚至感觉到,自己爱他的同时,也一定在狠狠爱着他的钱。
无论一个人蠢到何种地步,都会发自内心的爱上黄金。
自己和嫁给一座金矿有什么区别。
就这样,楚芙还没爱上他的人,先爱上了他的钱。
沈旧浔当然对这一切并不知情,看着自己两眼放光的老婆,以为她被自己给吸引到了。
终于有点眼光了。
两人吃完午饭,他还有工作,于是先回了公司。
楚芙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甚是无聊。
她对自己的过去其实还蛮感兴趣的,所以想从家里找出一点自己曾经的碎片。
阿姨在她背后推着轮椅,开始参观这个巨大无比的豪宅。
“这画好看。”
“这花瓶好看。”
“这项链也好看。”
她欣赏着手里松绿色的吊坠,宝石在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
她正在清点自己的珠宝箱。
阿姨说这栋别墅里大部分装修都是她本人设计的,从审美看来,她是一个极度奢侈,热爱繁丽浮夸风格的人。
一想到自己以前坐在这张红棕色的沙发椅上,摇头晃脑的举起镶了钻的高脚杯,喝红酒喝得头大,楚芙就觉得非常陌生。
她像一只蚂蚁,对着镜子,看自己面前的另一只蚂蚁,搞不清楚状况。
镜子里的蚂蚁,到底是不是我呢?
·
沈旧浔回来的很晚。
所有人都睡了,客厅的壁灯照常为他留着,他脱了外套,随手搭在椅子靠背上,明天会有人来收。
眉目间写满疲惫,他靠在沙发枕上,半边脸埋入黑暗里。
洗完澡下意识想喝点助眠的酒,发现酒柜里的某瓶红酒被人给取走了。
他猜到可能是楚芙拿的,但是为什么想不清楚。
沈旧浔轻轻推开了楚芙卧室的门,在一片黑暗中精准的找到了她的床。
他像这样来过太多次了。
楚芙呼吸平稳,已经睡着了。
他走过去,把自己的脸贴在她手背上,轻柔的蹭着,睫毛微颤。
他看不到的是,楚芙的睫毛也轻轻颤了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