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老妻开局和离 第11章 第 11 章

一时间周遭安静的可怕，景元初默默地低下头在他的目光所至中，嘴角缓缓向上勾起。在抬眸的一瞬间，眼底的冷意接踵而至。他冷笑着，“那照你这么说，我还要感谢阁下给我这么一个难得的机会了。”

男子无视他的话语，自顾自地说着，“如今这副景象殿下想必也清楚。全京城上下谈起殿下都是避之不及，厌恶至极。或许也只有我们才敢……”

言至于此，无需多言。

景元初顺带理了理自己略带褶皱的衣衫，腰板更是在一瞬间挺直，“所以这就是你们派人一直跟着我的原因？”

男子先是一脸不可置信，随即又很快明白了一切，他轻笑着解释：“我等不也是担心殿下的安危吗？”

“既然合作就要拿出合作的诚意来，诚意足了，有些事情才方便谈。”景元初瞥了他一眼，“说吧，我很忙。”

男子抬眸看着他，心底在那一刻不知将景元初就此唾骂了多少遍，明明已经是一届庶人，却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那副说教还是让人看了觉得不爽。可是上面毕竟有人再三叮嘱过，他也不敢过多造次，只能赔着笑脸。

“殿下说的是，关于这件事其实对于殿下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

不是什么难事？

景元初可不是傻子，他直言，“有什么话就直说，我可没有那闲情逸致听你从头道来。”

“是。”男子点了点头，“殿下此番落魄至此，想必也因此看清了一些人，一些事情，若是殿下想，我们可以帮你。”

景元初即便心底早有准备，却还是免不了一怔，看向他淡淡地吐出两个字，“理由。”

“要合作，总歹有个理由吧？”

“这个……”男子自然是不愿意说实话的，半晌才回道，“上面的人有交代，在下实在不敢为殿下透露一二。”

景元初挑了挑眉，“看来，你们的诚意也不是很足？要不我们有待商榷？”

“你！”男人的情绪在愤怒与理智间徘徊，但还是笑着说道，“殿下，这可说笑了。想必殿下也知晓，有些事情是不能言说的。隔墙有耳。”

看着他一副故弄玄虚的样子，景元初的情绪倒是被砍掉了大半。算了，反正有些事情早晚会知道的，那就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景元初面对他又是好一番装腔作势，“那既然这样，我倒也不为难你，那你们总歹告诉我，你们想让我怎么做吧？或者说交换的条件是什么？你们想从我身上得到什么？我可不相信在这京城会有一场不所求的交易。”

“都说了，不是什么难事。”

男子下意识地握上景元初的手，安抚着他的心，“再说了，我相信以殿下的能力很容易就能办到。”

景元初猛地抽回手，看着他曾沾染过的地方，厌恶地对着衣衫蹭了蹭，“直说！”

“那就请殿下，继续自己心中所想，所言。待到时机成熟，我等自然会找殿下讨要。当然在这其中殿下若是想做些什么，自己能力又不够，可以随时来醉仙楼寻我。在下一定竭尽全力帮助殿下。”男子道。

景元初：“没了？”

“没了。”

既然事情已经说完了，那这个地方自然没有必要继续待下去，景元初缓缓站起身来，“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男子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嘴角扬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果不其然在下一刻，景元初就感觉到一击重力狠狠地朝着自己背后袭去。面对着一切他根本来不及躲避，只能硬生生地挨下。身子因重力不稳，狠狠地倒下。任由身子翻滚间，头又不慎撞到墙壁。

砰的一声，似乎还伴随着轻笑。

景元初好不容易缓过神来，捂着有些红肿的额头瘫坐在地上。看向罪魁祸首的方向时，业已经走远。那回荡在风中的银铃声，像极了他似被玩闹的命运。

“真是的，还暗中动手，算什么好汉！还敢踹我，你给我等着！总有一天，我要你好看！！！”景元初气愤地想要砸墙，却在碰上墙壁的那一刻猛地松了手，“算了，毕竟是自己的，还是有点疼的。”

话音落，疼痛感再次传来。

景元初捂着略微凸起的额头，踉踉跄跄地站起身来，自言自语：“应该没事吧？万一破相了，那到时候他、外人看来岂不可笑。”

“算了，还是先想办法找点伤药吧！再找点吃的，再这样下去只怕是什么也来不及做，就已经吃了败仗。”

“也不知道在他关我的这几天，有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万一……到时候要他好看！”

“嘶……”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虽然不知道他现在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但是这总归是给他一些东山再起的资本。既然如此，总歹想个办法好好利用一番。”

……

景元初刚走出巷子，正想着该怎么解决自己眼前危机的时候。突然，一阵躁动声落入耳中。百姓的身影也不约而同地从他身前离开。

“难道是因为我吗？不至于吧！人人喊打？避之不及？”

疑问的话语刚落下，拿着兵器的士兵就出现他面前，紧接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就以极快的速度被清出一条道路。

到了景元初这边，士兵甚至还白了他一眼，拿着长剑不屑，“这副穷酸样，还不快走开。想死，也不看是什么时候。”

“我……”

景元初还来不及说些什么，士兵已然离开。

而景元初也从百姓的交谈中得知一二。

“这什么情况？”

“兄台，一看你就是外地来的，刚到京城吧。”

“是呀，昨日刚到。”

“这我跟你说呀，你可赶上时候了。这不！沈大将军得胜归来，班师回朝。此行可是直捣黄龙，彻底地拿下北燕，就连北燕皇帝都沦为了俘虏。我大岐王朝数十年的屈辱，就算是和他们算清了！真是痛快！”

“沈横将军？”

“哎，这也不怪你不知道。当年一战中原本的主帅沈老将军因此病故，临终前向先帝推荐了这位沈横将军。虽然当时沈横只是一个名不言经传的小卒，但是先帝信任，他本人也争气。迅速地整顿军营，短时间内全军信服，如今更是……哎，也多亏了他，否则这仗不知道还要打几年呢。”

“说得也对。不过照你这么说，那沈氏一门还真是满门忠烈。”

“不，沈横可不算是沈氏一门，我听说这沈横好像是意外救了沈老将军一命，还是怎么着。被收为义子，然后……”那人说着环顾四周，声音也小了几分。

和他同行的那个男子倒不这么认为： “那怎么了，只要是对大岐有利我才不管这些呢！”

杭行谦闻言，却是免不了伤感起来。这一战曾是皇兄最期待的。

七年了，他都不曾等到。

如今这一战的胜利终于来了，却早已经物是人非。

这时，也不知谁在人群中高喊了一句，“沈将军来了！”

“沈横将军来了！”

“快看！是沈横将军，是我们大岐的英雄。”

“沈将军，沈将军……”

在百姓的呼喊声中，只见那人骑着高头大马，风时不时地袭来，吹拂着冰冷的甲胄，披风随之而起，好一阵威风凛凛。

话说，这沈横也不过是已逾弱冠之年，长得也称得上丰神俊朗，此次得胜归来，又不知因此成了这京中多少闺中小姐的梦中情人。

身侧的赞赏声再次响起，景元初却愈发觉得自己与周围的喧闹格格不入。正准备转身离开，又是一道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们瞧，这沈横将军身后马车上的那人是谁？看着倒像是个女子。”

“该不会是沈将军的心上人吧？”

“不，我倒看着不像，倒是有点似曾相识。哦，我想起来了，那人是明仪长公主。十年前奉旨和亲北燕，那次我隔着长街看见过一次。”

“明仪长公主？倒也是，此次大岐一统北境，明仪长公主也该被迎回。”

景元初的思绪也在这一刻，被拉回很久以前。

明仪长公主，景潇然。

皇兄的长女，只是这位长公主殿下可不是什么善茬。此次重回京都，只怕在短时间内这场风浪都不会平息了。

不过这样也好，风波迭起之后就是明媚。

景元初终究是没停下脚步，继而转身离去。

宫门处，新帝景行带着文武百官早早地等着了。也因此楚淮安得以有了脱身的机会，只是景行在看到这位只存在于奏章和官员口中的沈将军的时候，终究是掩饰不住的激动。

沈横干脆的纵身下马，大步走上前去。“臣沈横拜见陛下，吾皇……。”

身子还未彻底地弯下，一双手便出现在他面前，扶住了他。景行笑着，“沈爱卿不必多礼，我、朕与先帝等爱卿等的好苦啊！如今得胜归来，朕心甚慰。爱卿不必多礼。”

沈横低着的头更甚，“陛下礼不可废。”

景行见状，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两位丞相大人，到底是有所顾忌地松了手，挺直腰板，静静地等着沈横的行礼问安。

“臣沈横见过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爱卿平身。”

景行到底是年幼，不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好不容易等到沈横做完这些虚礼，就赶忙将他扶起来，“沈爱卿，沈将军不必多礼。”

说着便想领着沈横朝着后面走去，而沈横起身后只是一眼就看到了那个站在人群，称得上大岐一代传奇人物的左相大人。

而舒霁也是注意到了他，只是此刻他的心并不在他身上。他的目光越过他，看向身后那位衣着华服，款款而来的长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