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标题我一写出来,就痛得长呼了一口气。
纵然心痛,也避无可避,这一幕总是要面对的。
时隔数日,我终于在围猎大会上看到了魏婴,在百凤山上与他短暂共处,我还有好多话没有和他说,我还有好几首新曲没有弹给他听。可是,路遇江厌离,打断了我们。自那分开后,我便再也没有见到魏婴。他在城中逛到几时会回来?
兄长问我:“忘机,我看你一直忧心忡忡,可是有什么心事?”
我站定,这句话在我心中转了成百上千遍,憋得实在难受,看到兄长关切的眼神,终于忍不住,用我全身的力气磕磕巴巴地回答道:“兄长,我,我,想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兄长:“带一人,回云深不知处?”
这一句话说出来以后,内心竟然变得无比地坚定和期待:“带回去,藏起来。”
可是,兄长的一句话,又将我拉回了现实:“藏起来?只怕他不愿吧!”
是啊,第一次见到一身黑衣的他,第一次看到他操控傀儡的模样,我就想把他抓回姑苏,好好问问他,再好好帮帮他。可是,他一口一个“旁人”,一口一个“姑苏蓝氏”,将我越推越远。
如今,只怕我想和他说上几句话,都已是难上加难。他对我的戒备之心,依然存在。之前对我的疏离和不耐烦,仿佛就在眼前。
魏婴,你何时才能懂我之心?
兰陵金氏的百花宴,我早早到了,等了许久,依然没有发现他的身影。
江澄终于进来了,可他身旁并无魏婴,而且他一进来左顾右盼,看来他不但不知道魏婴没来,也不知道魏婴去了哪里。
金子勋端酒杯过来,给我和兄长敬酒。
我和你很熟?
凭什么喝你敬的酒?
再说,不喝你酒就是看不起你,可是谁说我喝了就代表我看得起你?
我连眼都不愿抬,一个眼神都不屑给他。
他若愿意举着,他便举着吧。
正在这时,伸过来一只手,接过酒杯:“我替他喝,总可以了吧。”
魏婴?你何时进来的?
你愿替我喝?是担心我喝多,还是单纯地看金子勋不顺眼?
看着你豪爽地一饮而尽。在云深不知处,你坐在房顶喝那天子笑的场景,又突现在眼前。
魏婴,那个明媚的少年,何时才能回来?
金子勋见状,虽然面露不爽,但也没有说什么。
金光瑶邀请魏婴落座,可是魏婴却一脸严肃地说:“不了,我还有要紧事要问金公子。借一步说话。”
金子勋闻言,依然是那种欠扁的表情和语气:“有什么事,等我们家宴结束以后再和我说。”
魏婴道:“要等多久?”金子勋嗤笑一声:“三四个时辰吧!”
他是故意的,家宴怎可能会持续那么久!
可是他继续信口开河:“或者四五个时辰也有可能。再或者,明天。”
魏婴:“怕是等不了那么久。”
金子勋:“不能等也要等。”
江澄喊了一声“魏无羡”,想必提醒他注重场合。
金光瑶说:“魏公子的事,很急迫吗?”
魏婴道:“迫在眉睫,刻不容缓。”
可是金子勋却学着魏婴之前那一招,直接忽视他,去招呼别人了。魏婴怎可能等着?他走到大殿之上,就在大殿直接问了:“金公子,你认不认识一个叫温宁的人?”
温宁?好端端的,魏婴为何问起他?
“不认识。”
“你一定认识一个叫温宁的人,一个月前你在甘泉一带夜猎,追着一只八翼蝙蝠王,跑到了岐山温氏残部的聚居地,或者说拘禁地。带走了一批温家门生,为首的那个就是他。”
“不认识就是不认识。”
“我可没那种闲心去记一只走狗的名字。”
“好的,那我不介意说得更详细一些。你追不到那只蝙蝠王,又恰好遇上前来查看异象的温家门生,你便强迫他们背上招阴旗,给你作为活诱饵。他们不敢,出来一人磕磕巴巴与你理论,这个人便是温宁。拖拖拉拉期间,蝙蝠王逃走了,你便将这几名温家门生暴打一顿,强行带走。他们就不知所踪。还需要我说更多的细节吗?他们至今未归,除了问你,魏某实在不知道问谁!”
魏婴说到这里,已见气愤之情。
这金子勋,怎能做出这等事情?
以活人为诱饵,这与温若寒又有何区别?!
“你什么意思,魏无羡,你管我要人?难不成你想替那几只走狗出头?”
“你管我是出头,还是要斩头,把人交出来就行了!”
“魏无羡,你别太猖狂了!你站在这里还敢这么放肆,你还真以为自己所向披靡,没人敢惹你了是吗?你是要翻天吗?”
魏婴嗤笑道:“你这是自比为天吗?恕我直言,这脸皮也太厚了吧!”
金子勋被他这一嘲笑,刚要上前,金光善笑道:“本来也没什么大事,你们这帮年轻人真爱动怒。”然后,他转为一脸严肃地对魏婴说:“不过魏公子,我说句公道话,你今天大闹我们兰陵金氏的家宴,确实不妥吧!”
魏婴拱手一礼:“金宗主,本无意冒犯私宴,得罪了。然而这位金公子带走的几个人如今至今生死不明,再晚一步恐怕解救不及了。这其中一人于我有救命之恩,魏某实在是无法袖手旁观。还望海涵,日后赔罪。”
“有什么事,不能往后放一放的。来,坐。我慢慢地和你说道说道。”
金光善怕是要动怒,江澄也意识到不妙,赶紧跑到魏婴那里,问他要做什么。
可是魏婴根本就不理江澄:“金宗主客气了,不坐了,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还请尽快解决。”
“你着急我还着急呢!急不得!细数起来,我们还有一些事情尚未清算。既然你今天在场,我们就趁这个机会,一并清算了吧!”
看样子,金光善这是要和魏婴算账,只怕与阴虎符有关。
金光善:“魏公子,之前我也曾经和你略微提过几次,你不会忘了吧?在射日之征中,你使用过一样东西。”
魏婴:“哦,阴虎符啊!有什么问题吗?”
金光善:“此物与阴铁极为相似,威力极为骇人,而且它还伤及了很多同修。”
魏婴:“请说重点。”
金光善一声厉喝:“这就是重点!四枚阴铁,三枚被毁,一枚失踪!且不论你这阴虎符是如何练成,单单它的威力就没人能驾驭。这么重要的东西,你一人保管,恐怕……”
魏婴:“金宗主,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好!容我再多问一句,金宗主是否觉得岐山温氏没有了,兰陵金氏就应该理所当然地取而代之啊!什么东西都要给你,谁都要听你的话,你看看如今兰陵金氏的这行事作风,我还险些以为是温王盛世呢!”
一句话,金光善无法作答,金子勋忍不住:“魏无羡,你在说什么呢?”
魏婴继续道:“我说错了吗?在不夜天,我权且以为你们为了报仇,可是如今时过境迁,仍逼活人为饵,稍有不从就百般打压,这和岐山温氏有什么区别?”
如此说下去,恐怕极难收场。
我不由轻声叫了一声“魏婴”,希望他能稍微冷静一些。
金子勋怒道:“当然有区别!温氏作恶多端,这是他们罪有应得!我们只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让他们饱尝自己种下的恶果!我们有什么错?”
魏婴说:“谁咬了你,你让谁还!温情温宁姐弟二人的双手,可没有粘过一丝血腥。莫不是你们还想玩连坐那一套?”
金子勋:“温氏人人可杀,难道对他们还要讲道义吗?我只可惜啊,自己杀的太少了!”
魏婴眼中戾气渐露:“连无辜之人都要随便杀戮,那我今日杀了你,是否也是天经地义啊?!”
说罢,他手握陈情,身体战栗,杀戾之气更浓,各大世家子弟也意识到严重性,纷纷起身,有很多人甚至拔剑相向。
我再一次唤那一声“魏婴”,却犹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反应。
金光善:“魏无羡!江宗主还在此,你是不是太肆无忌惮了!”
魏婴完全没有被他威胁到,而是言之凿凿地说:“我魏无羡要杀谁,谁能阻拦,谁又敢阻拦!”
陈情周围黑气渐起,我虽知我的声音并不能帮助他平静多少,依然忍不住对他喊道:“魏婴,放下陈情。”
魏婴紧紧握着陈情,厉声道:“金子勋!”
金子勋见状,身体止不住颤抖,连半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别说是他,就是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儿。
此刻的魏婴,周围一片杀气,格外阴冷,让人胆战心惊。
“想必大家都知道,我魏某耐心不是很好,我在这里陪你们消耗了这么多的时间,我现在只给你们三声!三、二……”
“罢了罢了,不就是几个温家的修士嘛,要想要,拿去便是。我可不想在这里和你纠缠,你自己去穷奇道找去吧!”金子勋到底是害怕了。
这样的魏婴,任谁都害怕吧!
魏婴闻言看似轻松地说了一句:“你看你,早说不就好了吗。”然后,边迈开步像门外走去。他朝我看了一眼,那一眼我竟分辨不出是何含义。
一步一步,迈的很慢。
魏婴,你也知道,这一闹,恐怕再不复从前了。可是,随着你脚步越来越急,我的心竟然跟着一起走了。
魏婴,你此去,又待如何?
你可知,你前面要面对的是什么?
公然反抗金氏,威胁金氏公子,以后你要如何在仙门百家中立命?
潇洒不羁如你,自然想不到这些可能出现的后果。
可是,我知。
这是皓月君基于《陈情令》和《魔道祖师》写的独白,不敢声明原创,因为本就是衍生作品,版权不属于皓月君,而属于墨香及编剧。因为太爱蓝湛,想写出他的内心独白,与大家共赏。仅此而已。谢谢。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6章 “穷奇道离别”之金麟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