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阎叙萧来见我!”
阎叙萧刚走到院门口,还未进去,便听见一声委屈的怒吼从屋内传来。
幸好他们的院子与别处相隔有些距离,不然就凭这几天阑珏这般闹腾,恐怕早就引起旁人的注意和怀疑了。
阎叙萧急忙走进屋内,一眼便瞧见阑珏手中握着簪子,尖锐的簪尖正抵着自己纤细的脖子,殷红的鲜血顺着白皙的肌肤缓缓流下,触目惊心。
见阎叙萧来了,阑珏原本满是泪痕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神情,他哽咽着说道:“辽哥,你终于肯见我了?”
“把簪子松下!”阎叙萧心急如焚,双眼紧紧盯着阑珏手中的簪子,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伤到自己。
“你先过来!”阑珏喊道,眼神倔强又坚定,仿佛只要阎叙萧不过来,他手中的簪子就会毫不犹豫地刺下去。
“好,我过去,你别冲动。”阎叙萧见此刻阑珏情绪激动,不敢刺激他,只能一边安抚,一边缓缓靠近。
“我要喝水。”阑珏看着逐渐走近的阎叙萧,提出了要求。
阎叙萧的目光迅速扫向四周,看见桌子上摆放着的茶盏,连忙走过去拿起来,正准备递给阑珏,便又听到他执拗的声音:“我要你喂我。”
阎叙萧还没来得及反应,阑珏又补上一句:“用嘴。”
阎叙萧端茶的手猛地一顿,下意识地低头看向阑珏。只见阑珏双眼通红,满是血丝,那眼神中除了决绝,还有些他看不清的情绪。而此时,阑珏手中的簪子又往皮肉里陷进去了一些,鲜血渗出得更多了。
阎叙萧心中一紧,不敢再有丝毫犹豫。他仰头喝了一口茶,口中满是温热的茶水,然后缓缓靠近阑珏。他伸出手,轻轻掐住阑珏的脖子,将口中的茶水缓缓渡入阑珏口中。
就在茶水交融的瞬间,阑珏突然用力咬着他的唇舌,阎叙萧身体微微一僵,但并没有躲开。两人的气息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缠绕。
半晌,两人才分开。阎叙萧只觉得身体里涌起一股燥热,仿佛有一团火在心底燃烧,难以抑制。而阑珏也是气喘吁吁,胸脯剧烈地起伏着,脸上泛起一抹不正常的红晕,眼中却透着满足与得意。
“是不是觉得难受?我在茶里面下了药,是娘给得,她本来想让我们有个孩子的。”阑珏嘴角溢出血丝,却仿若不觉,脸上挂着一抹近乎偏执的笑。
阎叙萧闻言,难以置信地看向阑珏:“阑珏,你疯了?”
“是我不好,辽哥,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阑珏松开手中的簪子,整个人软软地倒进阎叙萧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你就当是可怜我…好不好?”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害怕阎叙萧推开他。
阎叙萧感受着怀中之人的脆弱,心中的怒火渐渐熄灭。他轻叹一声,抬起头对着门外喊道:“都先出去,守在大院外。”
门外的侍从们听到吩咐,虽心中疑惑,但也不敢多问,纷纷退下,脚步匆匆,很快院子里便安静下来,只剩下阎叙萧和阑珏两人。
阎叙萧的双手紧紧扣住阑珏的腰,嗓音夹杂着隐约的喘息,灼热的气息喷洒在阑珏耳畔:“阑珏,你确定不会后悔吗?”
这一刻,他心中虽被**填满,但仍存一丝理智,想要给阑珏最后的退路。
阑珏像一条灵动的毒蛇般紧紧缠着他,修长的双腿交缠在阎叙萧腰间,双手勾住他的脖颈。他微微仰起头,深深地看着阎叙萧,一字一顿道:“我确定。”
闻言,阎叙萧低低笑了几声,“好,我们都不后悔。”话语落地,他不再有任何迟疑,翻身把阑珏压在身下。
他想用这种最亲密的方式告诉阑珏,他喜欢的绝不仅仅是阑珏的外表,而是眼前这个独一无二的灵魂。他爱这个人,爱到深入骨髓,这份爱远比他自己曾经所认定的程度,还要深厚百倍千倍。
阑珏被阎叙萧一寸一寸占据,他仰着脖子,大口喘着气,嘴唇微微颤抖,似是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紧张哽住了喉咙,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带着颤音的呼气声。
阎叙萧低头看着他,眼眸漆黑深邃。阑珏只听到耳边响起一个暗哑的嗓音:“别怕。”这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抚平了阑珏内心的慌乱。
“我不怕。”阑珏只是摇头,一手掐着他的脖子,一手抓着他的肩膀,没有人会比他更愿意、更期待这一刻。
他只想得到阎叙萧,得到他的一切。而阎叙萧也同样渴望着他,他们互相索取着彼此的温暖、彼此的爱意。
这在阑珏看来,这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理解的事,所以也不必有任何负担和顾虑。
“有没有小字?”阎叙萧的喘息声回荡在他耳侧,
“有,单名一个…忱字。”阑珏费力地吐出这几个字,气息有些不稳。
“阿忱,我不在乎门第、礼教,也不怕世俗的眼光。我只知道,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这种喜欢无关你我是男是女,你明白吗?”
这个吻持续了很久,等到阑珏几乎喘不过气时,阎叙萧才松开了嘴唇,抵着他额头,哑声说:“阿忱,我爱你。”
爱?阑珏怔住,他呆滞了一瞬,旋即又笑了起来。
在他过往的认知里,“爱”这个字太过遥远、太过虚幻。阎叙萧居然说爱他?他为什么爱上自己?他又凭什么说爱?只要睡一觉就能得到这样一个虚无缥缈的东西?
嘴一张一碰就能轻易说出口,太简单了…简单到有点可笑。
阎叙萧注视着他,看到他的笑容,心脏处忽然狠狠抽搐了一下。
阑珏笑够了,凑过头去,贴着阎叙萧的耳朵,温声说道:“辽哥,我也爱你。”那声音轻柔得如同羽毛,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凉意,似毒蛇吐息喷出,喷在他耳侧,痒痒的、麻麻的。
阎叙萧心中有种异常奇怪的感觉,却又说不清楚。
阑珏轻巧地翻身到阎叙萧上方,双腿跨坐在他腰间,居高临下地看着阎叙萧,像在审视一件新奇的物件。
阑珏微微俯身,一只手轻轻搭在阎叙萧的胸膛,另一只手缓缓抬起,手指轻柔地落在阎叙萧的脸庞,动作极为缓慢地沿着他浓密的眉眼、高挺的鼻梁,最后停留在那形状优美的嘴唇上,缓缓滑过。动作看似亲昵,却又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辽哥,你想听你再说一遍。”阑珏微微歪头,声音蛊惑,热气喷洒在阎叙萧脸上。
阎叙萧仰着脖子,因阑珏突然跨坐在自己身上,腹部肌肉不自觉地因阑珏的绞紧而有些紧绷。他双手下意识地掐住阑珏的腰,刚要开口说些什么:“我……”
话还未完全吐出,阑珏眼神骤变,原本含着笑意的眸色瞬间变得凶狠。只见他不知何时拿出一支尖锐冰冷的簪子,快速且用力地抵在阎叙萧的胸膛,簪尖刺痛着阎叙萧的肌肤。
“帮我救一个人,不然我就杀了你。”阑珏语气森冷,眼神中没有丝毫犹豫。
阎叙萧看着抵在心口的那只簪子,愣了一瞬:“这还是我给你买得那支呢。”说着,他本能地想要伸手握住那支簪子。
然而,阑珏像是发了狠,根本不顾阎叙萧的动作,用力将簪子刺了下去。簪尖刺破皮肤,渗出一滴血珠。
阎叙萧吃痛,却反而笑出了声,骨节分明的大手贴了贴他的脸庞:“你还个养不熟的白眼狼。”
他知道阑珏口中要他救得那个人是谁,是他的小娘。在老家患了重病,早在他派人回去时,便找大夫医治好了。现在,估计还在哪条船上潇洒。
阎叙萧猛地一把拽过阑珏手中的簪子,动作干脆,尖锐的簪尖从他胸膛抽出时,带出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花,溅落在两人身侧。那簪子被他狠狠扔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屋内格外突兀。
紧接着,他双臂发力,托着阑珏的后腰用力一翻,瞬间改变了两人的位置。阑珏被他稳稳地捧着,一寸一寸吃了下去。阑珏皱着眉头,心中又惊又怒,指尖下意识地深陷阎叙萧的肌肤,用力地抓挠着,留下数道长长的甲痕,宣泄着自己的情绪。
阎叙萧却恍若未觉,双手紧紧掐着阑珏纤细凹陷的腰窝,蜜色与阑珏瓷白的肌肤相互映衬。他微微仰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阑珏,咬着他的耳垂,一字一顿道:“你对我提要求,不也该让我满意才是吗?”
阑珏呼吸急促,有些慌乱,面对此刻强势又疯狂的阎叙萧,竟生出了迟来的畏惧。可他骨子里的倔强又让他不愿示弱,梗着脖子瞪着阎叙萧。
“阿忱,你是一条毒蛇。”阎叙萧喃喃低语,话音未落,便猛地凑上前,痴迷地吻住阑珏的唇。这个吻激烈而滚烫,带着惩罚的意味,他要把这些日子以来遭受的欺骗、背叛的愤懑都倾注其中。
他的舌尖强硬地撬开阑珏的牙关,肆意掠夺着属于他的气息。
“不要伪装,我喜欢这样的你。但我又心疼这样的你,你以前是不是受了很多苦?可我偏从未参与过你的过去,那今后呢?今后我们一起好不好?”
阑珏先是挣扎了几下,双手用力推着阎叙萧的肩膀,试图挣脱这个失控的吻。可阎叙萧的力气太大,他的反抗显得徒劳无功。阎叙萧的吻如狂风暴雨般袭来,让阑珏有些喘不过气。
渐渐地,阑珏的挣扎弱了下去,双手不自觉地勾住阎叙萧的脖颈,开始回应疯狂的他:“你帮帮我,好不好,救救我小娘。”
“看你表现,让我满意了,现在就去救。”
在迷乱之中,阑珏脑海中闪过阎叙萧刚刚说的那些话。阎叙萧说得都对,他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他就是毒蛇,咬人就死。
可为何阎叙萧还偏偏愿意沾染?
阎叙萧说得话,阑珏不信。那些滚烫的誓言,在他听来不过是阎叙萧一时兴起的诳语。
可他只能任由自己沉溺在这混乱又炽热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