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地府的她之疑心生暗鬼 第29章 街边乞丐

白玉衡和邵不疑听到老佟的惨叫声赶忙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只见一条血红的蜈蚣被甘棠用手上的簪子狠狠地钉在了白玉衡背后的墙上。

“你——你把红大人怎么了？”老佟目眦欲裂，惊骇欲死：“红大人！”

白玉衡不解地望过去：“这蜈蚣是怎么一回事？”

“回禀大人，这正是白大人的兄弟红大人。”甘棠摇晃着脑袋笑个不停。

“谁兄弟？你兄弟！”白玉衡大怒，伸手去捅了捅邵不疑：“她说蜈蚣是我兄弟，你也是我兄弟，你和蜈蚣坐一桌了，”可惜邵大人此刻笑得前仰后合，并没有为他出头的意愿。

看着膝盖一软颓然跪下的老佟，甘棠嘴角的笑意更浓——刚刚聊着聊着就感到袖口抖动，自己封在掌心的裁决剑剧烈挣扎几欲出鞘——定是有伤害过凡人的妖邪靠近，所以这把剑才会有这么强烈的反应。偷眼四下观瞧便见一只妖孽趴在他们背后的墙上，身子越变越大，张着大口欲将他们三人一口吞下。甘棠手指一点将裁决剑化为发簪大小从掌中拔出，剑光闪过，她顺势将已堕魔的蜈蚣插在了墙上。

而此刻院子外的瑛珺正绕着大宅子探查。

“案子已经发生了那么久，车辙之类的证据早就销毁了。”他一边走一边东瞧瞧西摸摸一边懊恼：“那个佟老头也去拜过守山妖，他绝不是一个打更老头那么简单。”

“嚯！”前方不远的街边突然有个什么东西动了一下，吓得瑛珺赶忙后跳半步。

他定了定神蹑手蹑脚地向前探查，走到近处用提灯照了照，发现是个躺着的小乞丐。

“是个人呐，大半夜的躺在这儿谁路过都得一哆嗦。”边说着边蹲下身碰了碰小乞丐：“小孩，醒一醒，睡在这容易着凉，要不我带你去找官府的人，让他们帮你安排个遮风挡雨的地方。”提灯的火光微弱又不稳，照得小乞丐的影子都跟着不停晃动。

那小乞丐缓缓睁开无神的双眼，眉心正中随着他睁眼竟然也张开了一只竖向的眼睛，这眼睛周围遍布着血管，鼓胀地突突直跳。他柔声细语：“爱多管闲事的家伙。”

话音刚落他的两个瞳仁就变成了白色，身旁的影子从地上缓缓漂浮而起，凝固交缠，边缘变薄，收缩成针划破夜色向瑛珺刺去。瑛珺刚刚半蹲在小乞丐身边完全躲闪不及，肩膀被刺了一个大窟窿，簌簌地向下掉着渣子。

小乞丐的眼神瞬间犀利了起来：“不流血？原来也是个妖怪！”地上的影子收缩回小乞丐身边蠕动着，尖端对准瑛珺蓄势待发。

“这一招化影为刃不会是跟灵山上的那个守山妖学的吧？”

“你竟然认识我的主人？哦——我想起来了，前段时间灵山上跑了一个圈养的，主人还被打伤只得暂时放弃灵山养伤，为此还大发雷霆，原来是你！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今天抓了你就是大功一件，我将超越黑师兄和红师兄成为主人最信任的左膀右臂！”他的身体缓缓提了起来，如同木偶戏中的提线木偶一般，只有关节处有力量，身体的其他部位都软绵无力。

人影在他背后凝成的针蓄力完成，带着风声呼啸着拍面而来，瑛珺赶忙一挥手熄灭了手上的提灯向侧面跳去滚得老远。

“没用的，没有烛火不是还有月光吗？今晚的月色真美啊，想必你也这么认为吧？”白色的眼眸滴溜溜地转着。

瑛珺默不作声只是在心中打算：“今晚月色虽亮，不过月光的范围和亮度都十分有限，如果他的能力是操纵影子，那么我只要躲在一片黑暗中他就拿我毫无办法，只要形成不了影子以他的凡人身体根本不是我的对手。”

“你不会以为躲在黑暗里我就拿你没办法了吧？”边说着他僵硬的关节边操纵着手臂从身后掏出打火石和蜡烛。蜡烛点燃，他的脸一部分被映照在烛光中，眸子也被映成了金色。

“快出来吧，”他的膝盖用力前伸，带动着腿和脚向前迈步：“行行好吧，给我口吃的。行行好吧，给我吃一口。”有了火光他就不怕没有影子，他发动身后的影子连成一片将附近能看到的东西尽数砸烂。瑛珺躲在巷子口，眼见他一点一点向自己靠近，将右手贴在地面上发出绿色的微光。

大地发出了轻微的抖动，但是小乞丐是察觉不到的。

小乞丐砸东西的行为引起了凡人的注意，有临街的人家点起灯出门查看，就在那老人将灯举到门外的一刻，小乞丐操纵的黑影闪过将灯打翻在了不远处的柴火垛上。灯火先是引燃了杂草继而将门旁堆积的柴火全数点燃，大火冲天而起将整条街照亮，瑛珺的面庞也被火光映的通红。

“这不就抓到你了吗。”小乞丐无视着因为着火而喊叫着从屋中跑出的凡人，他的眼睛直直勾勾的盯着瑛珺。

“坏了，这附近这么多凡人居住，现在是后半夜，要是风助火势全点着了这些凡人都活不了。”此时他已经积蓄好了力量。

“放弃吧，”小乞丐故技重施将影子凝结成利刃刺了过来，却没料到骤然间地动山摇一道石墙升起将影子全数挡回。瑛珺通过大地将附近的石块聚集过来形成石墙，石墙快速向前推进将小乞丐团团围住还封了顶，任里面的人怎么敲怎么锤都动摇不了分毫。

“着火啦！快来救火！”瑛珺处理完乞丐赶紧冲着院子里高喊，已经陆续有凡人跑到了大街上，她不敢轻易使用法术，还是趁乱用石头筑起了几道高墙将着火的区域隔离开免得波及其他房屋。

邵不疑带着一队人率先冲了出来，毕竟救火就是他五城兵马司指挥使的使命之一。白玉衡与甘棠也提着水桶跟在后面，云川走在最后揪着那个打更的老佟脖领子将他提到大街上。好在火势发现的早，今夜风也不大，再加上着火的区域附近不知为什么都有石头垒成的墙阻隔着，一行人忙活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将火扑灭，眼见着差不多到了四更天。

薄甘棠、白玉衡、邵不疑和瑛珺四个人脸上身上都是碳灰，背靠背瘫坐在一片狼藉的地上喘着粗气，许久白大人终于挤出一句感慨：“我这身衣服，好贵呢。”

而在街边被押着站了一夜的老佟闻听此言，缓缓抬起白发苍苍的脑袋冲着他大喊：“你都要死了！衣服贵不贵还有何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