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风高夜,寂静无人时。
张佳禾裹着冲锋衣,站在西田径场上瑟瑟发抖,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扇死俩月前抽风的自己!
天知道他为了悄无声息的潜入西操场付出了多少努力,这大风刮的都能把人吹跑,凉气嗖嗖的往骨头缝里钻,简直是buff叠满。
“那水鬼不会是骗我的吧,这大阴天的星星月亮一个没有,那什么阵咋开启啊?”张佳禾被动的龇牙咧嘴,不停的原地小跑来保持体温。“要不是我花兄认证,谁信他的,算了,在等十分钟我就回去睡觉。”他在心理想。
十分钟后,无事发生。
张佳禾木了,瘪着嘴翻了个标准的大白眼。他嘘嘘在脸上扇了一巴掌,咬牙切齿的说道:“扇死你个傻蛋,还真把自己当superhero了,真显得你。”说完转身就要走。
在他转身的瞬间,狂风大作,拨云见月。
张佳禾被吹的东倒西歪,差点一屁股坐在地上,等他稳住身体,扒拉开糊了一眼的刘海,终于看见了操场上的变化。
血月当空撒下一片红光,操场上以草皮中央为圆心亮起来一片奇异的阵法,看起来和八卦阵有点像,但却处处透露着诡异。
张佳禾有些呆了,半天只蹦出一句话。
“我去,好像迪厅!”
只见那阵法突然爆闪,顿时虹光四射,与此同时从阵法中心卷起一股旋风,向四周疯狂扩张,张佳禾被突如其来的吸力惯倒在地上,一连滚了好几圈,还没来得及喊疼,便感到身体在慢慢下陷,他正想抬手抓住身旁的草皮,却发现双手都被牢牢锁住,用力向外拔却下陷的更快。不过瞬息,整个人就消失在了阵法之中。
嘀嗒,嘀嗒……
张佳禾感觉到有水滴在脸上,他烦躁的一抹脸,还翻身边嘟囔:“死胖子还流口水,让不让人睡觉了……”
半晌,他才觉出不对,猛地睁开眼坐起身。这那是在寝室,滴下的那是口水,张佳禾颤颤巍巍的抬起头,和一只巨大的眼睛“深情”对视,心直接凉了一半,在低头看一眼手心,一手血水,心凉透了。再抬头,大眼消失了,一直长的像在霸王龙骨架子上裹了层破布的独眼怪物正歪着头盯着他。
张佳禾抖着手向后蹭了两下,余光瞟见侧后方有一条通道,他深吸一口气,嗷的一声翻身爬起,几乎手脚并用的冲向唯一的出路,那只大怪兽也应声而动,甩着脑袋就追了上去。
通道内并不平缓,但是空间极大,张佳禾只觉得肾上腺素飙升,整个人异常激动,听着身后听令哐啷的石壁碎裂的声音,两条腿倒腾的越来越快,“我现在简直是飞人博尔特在世 。”张佳禾逃命也没忘记想。
不知道跑了多久,好几次那破布霸王龙都要咬到张佳禾冲锋衣的帽子,他终于跑到了通道的尽头。
这里是一片浅水挖地,说白了就是一个地上都是水的石洞,张佳禾猛地扎进来,还以为是湖,没想到水才到他脚踝。他趟着水飞奔到最里面的石墙前,摸索了半天也没发现一个机关,听着身后破布霸王龙的嚎叫混杂着石块碎裂的声音,只觉得悲从中来,哭丧着脸慢慢转过身,贴着石墙蹲下,闭上双眼双手报肩。
“这下真完蛋了,死水鬼老子不会放过你的!”张佳禾在心中悲愤呐喊,等待着独眼破布霸王龙的最后一击。
轰隆一声巨响,破布霸王龙终于冲出了通道踏入石室,水面随着它每一步都落下震开波纹,拍打着张佳禾的身体,随之而来的血腥味也逐渐灌入室内,令人作呕。
张佳禾可以感知到破布霸王龙离他越来越近了,那只独眼绝对锁定在他身上。就在破布霸王龙张开大嘴准备咬下去时,石洞开始剧烈震颤,水花四溅,石粒掉落。还没等一人一怪反应过来,四周石壁瞬间亮起血色花纹,接着无数条带着微光的细线飞出,噗噗几下就把那破布霸王龙定在了原地。
破布霸王龙发出一阵哀嚎,哐啷就倒在了地上。张佳禾等着大眼睛,半张着嘴,维持着自我拥抱的姿势看着差点要了他命的怪物先是被串成牙签肉,再倒地不起彻底丧失行动能力。
愣神间张佳禾隐约听到有人声传来,他立刻扒着墙面挣扎起身,试图寻找声音来源,眯着眼睛扯着耳朵分辨半天,发现那声音居然是从刚刚石壁上射出细线的花纹中传出来的。
张佳禾看看倒在地上的破布包骨头,在瞅瞅石壁上泛着诡异红光的花纹,艰难的咽了下口水,犹豫半晌还是摸索着向花纹走去。
“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吧,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张佳禾苦中作乐的想。
等他磨磨蹭蹭的走到花纹旁边,仔细一看那花纹中居然还带有流动的银丝,怪不得这么闪亮,张佳禾不自觉的伸手,在指尖接触到花纹的一刻,石壁瞬间消失,露出另一片更大的水潭。水潭中央静置这一具大红色的棺材,刚刚那穿透怪物的细线就是从那棺材里发出的。
“俺滴亲娘哎,不会这里面躺的就是那什么扁山老祖吧,这造型也太邪门了吧。”张佳禾一边轻声自言自语,另一边试探着伸脚踏入水潭。
那水潭并不深,将将到他膝盖处。四下寂静,只听得见哗啦的淌水声和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不多久,张佳禾就挪到了大红棺材旁边,看着上面诡异的花纹,他心里还是有点发毛,立在那里笔画半天就是下不去手。
正在那里笔画着,突然那棺材盖“啪”的一声弹开一条缝,张佳禾吓得一激灵,嗷呜一声大叫着往回跑去,跑到一半脚不知刮到了水下什么东西,吧唧一下扑倒水中,抢了好几口水。
好容易爬起来,嘴唇发抖着回头望去。
一秒,两秒,三秒……无事发生。
张佳禾用力揉了一把脸,把刘海向后一扒拉,亲切的问候了一顿棺材里的仁兄,再次走了过去。
走近细看,那关棺材还蛮精致,大红底上描着暗红花纹,这花纹和当时石墙上出现的一模一样。
张佳禾嘴里念叨着:“升官发财,百无禁忌,我也是受人所托,打扰打扰。”说着用力一推,棺材盖应声落地。张佳禾伸头朝里面望去,下一秒就捂着眼睛转过身去。
“对不住,对不住,我不是故意要看的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谁能想到这么吓人的棺材里竟然躺着一个光溜溜,白花花的*男。
张佳禾还在那边啊啊啊着,感觉脖子一凉再一紧,整个人一下子被拎了起来。他只觉得一阵想哕,接着要命的窒息感袭来,大脑瞬间无法思考,只条件反射的胡乱拍打着掐着脖子的大白胳膊。就在张佳禾要撅过去的前一秒,那“人”终于松手了,他啪嗒一下落入水中不停的咳嗽,想要把胃给咳出来。
“*#“、—.@、…………~~~…………~………………”
听见那“人”出声,张佳禾习惯性回头,又被辣的眼睛一闭,还没开始吐槽这清凉的造型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听不懂这货在说啥,他一脸懵逼的回头看向站在棺材里的长发*男,只见这位双手抱胸嘴皮子开开合合一直在讲,终于停下踹口气,低头看见张佳禾一脸魂飞天外的样子,好像傻了一般,终于意识到这孩子可能听不懂自己在讲什么。于是他俯下身来,冰凉苍白的手掌抚向张佳禾的额头,张佳禾只感觉一阵清凉,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连接在了一起。
“现在能听懂我说话了吗?”
“嗯嗯,……嗯?”张佳禾有点跟不上节奏,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能听懂这位讲话了,连忙抬头看他。
哪位*男,现在不是了,不知道从哪里找了见黑色大袖袍子,随意套在身上,坐在棺材边上有点嫌弃的看着他。
张佳禾终于找回来意识,调整半天对男子说:“那个实在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了,你有听说过这给阵下封着一个扁山老祖吗?我找他有点事,哈哈,哈,哈哈哈。”
“我就是。”对方回答的很干脆。“找本座何事?”
尬笑声戛然而止。张佳禾这下真的眼睛瞪的像铜铃了,“你就是啊,我可真冒昧,就是想和您商量一下,要不咱就别破阵而出呗,外面的孩子怪造业的……”颤颤巍巍的讲完,反应过来刚刚在说什么,张佳禾简直向抽自己一嘴巴。
可能是看他这又哭又笑又抖愣的样子太惨了,扁山老祖噗呲一下笑了出来,接着说道:“谁和你讲我要出去?”
张佳禾紧急撤回一个巴掌,扭头之快差点梗到脖子,“镜湖下那个姓沈的水鬼啊,不是,你难道不是要破土而出,呼风唤雨,大开杀戒,以报当年封印之仇吗?”
老祖扒拉一下挡住脸的头发,露出漂亮的侧脸和锋利的下颚线,回道:“当然没有,那多累啊。”
看着眼前如闲鱼般躺平的老祖,张佳禾整个人就是一个大写的呆字,“老祖,您的意思是不准备掀起一轮风暴了?”
老祖:“嗯呐。”
张佳禾:“那您看我是不是可以回了?”
老祖:“别想。”
张佳禾……囧
“不是,为啥啊!”张佳禾无能咆哮。老祖一挑眉,漫不经心的说道:“让你来的人没告诉你吗?这阵下来容易,回去可就难喽,要怪你怪那水鬼去啊。”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姓沈的淹死鬼,老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