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同人集】 第7章 【九尾*妲己】狐念

在从容赴死的时候，苏妲己突然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经历就像做了一场千秋大梦。

爱过，恨过，也痛过。然而到最后，却终究释然了。

“九尾，以后你要好好的，你一定会成为最好的神仙~”妲己在脑海中对着九尾说道。

“······”在神识中幻化出的软塌上，躺着一个人，他穿着一身华丽的紫衣，没有说话，然而身后的九条尾巴却掩藏不住他的心绪，焦躁的摆动起来。

“九尾，可不可以答应我一件事情？”在断头台上等待死亡来临的时刻，苏妲己看着周围那些西岐的军士，每个人看到她的时候，好似都恨不得要生食了她一般，目光可怕凶恶的很。

可是不知为何，她却不觉得惧怕难耐。还有心情向九尾提出要求，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有人在自己身边并不孤单吧！

这么看来，似乎她的一生也不算太差！

“···你说，不论什么，只要是你的意愿，我都答应！”没有人看到，神识里的九尾唇角含着笑意，用那种缱绻的目光温柔的看着苏妲己，仿佛一眼就是万年。

“九尾，不要忘记我！你要记得，这世上，曾有一个叫苏妲己的女孩活过···”

“···好，我答应你，终其一生，我都不会忘记你！”九尾这样说着，语气坚定的好似这世间再也没有什么能够改变他的决定。

“谢谢你，九尾。遇到你，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

苏妲己闭上了双眼，平静的迎接即将到临的死亡。

血色漫天，一片艳色的红，让人颇有些不可置信，这一代妖妃，竟死的这般容易！

没人看见，那九天之上，高坐的神佛俯下的视线，唇角似勾未勾冷冷的视线，流光莫测。

二

“伯邑考，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娘娘，您越距了···”

苏妲己觉得自己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她支起下巴，拈起一枚杏子，把玩在手中，明明笑的十分动人，然而仔细看，那眼中分明不带有一丝笑意。

最开始的单纯快乐到最后的难过伤心，竟是全在梦里了。即使闭上眼睛，却还是觉得心里空空荡荡，疼的难忍。

那些早以为被忘记的往事，在看到那个人的身影时，才发现，其实一切不过是自欺欺人。原来，她从未放下过。

“九尾，你说，为什么男人这么善变呢？当初许下诺言的是他，放弃诺言的还是他？”

眼前一闪，如同幻觉般，妲己的对面就出现一个男子。

他穿着一身瑰丽的紫，阳光下，深深浅浅，变幻莫测。一头似白非银的发丝衬着那双微微上挑的狐狸眼，不知怎的，竟然带着魅惑的冷。

就是有这么一种人，明明他的神情冷淡，却偏偏让人忍不住的被吸引，哪怕注定是只扑火的飞蛾，也在所不惜！

“你还爱他吗？”九尾问道。

“···我不知道，曾经我以为是不爱了，可是看到他站在大王身侧的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掌紧紧攥住，无法呼吸。可是要说爱，好像又有些不分明···”妲己闭上眼睛，喃喃说道。

“我替你报仇好不好？”突然之间，九尾凑上前来，他看着妲己的眉眼，定定的说道。

“这世上只有一个可以欺负你，那就是我。伯邑考他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一个懦夫，凭什么让你记住他这么多年，让你觉得难受？”

“妲己，把你的身体给我，让我来替你报仇！你放心，这世上不会再有人伤害你了。”

听着耳边传来的熟悉声音，妲己不自觉的就放松了心神。

如果有熟悉的人在此，大概会觉得十分疑惑，为何苏妃娘娘似乎一念之间，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娇可入骨，魅惑人心。

······

“大王，听闻人肉十分可口，现今西伯候长子伯邑考，乃是人人称赞的孝子。臣妾猜想他的肉，定是十分美味，何不把他的肉拿来给臣妾尝尝鲜~”

推杯换盏，搂着妲己的帝辛醉意朦胧，只听见耳边传来娇媚入骨的声音，明明是那样的软糯可人，却让人忍不住的听进耳里，放进心里。

“好主意，爱妃，就按你说的做~”

“呵呵~”只见苏妲己呼出一口气，帝辛就倒在了桌子上。

没人看到，她眼底那些个嘲讽的笑意。

“伯邑考啊伯邑考，你即是个懦夫，逃得远远的我也就不追究了，可是你为何偏偏要来呢？既然来了，就把命留下吧！”明明是苏妲己的声音，却透着一股子让人心胆俱颤的寒意。

三

“九尾，你来这商是为何呢？”那一日，不知怎的，苏妲己突然随口问了这个问题。

“九天之上的神佛之争，我不过是枚小小的棋子罢了！”九尾在神识中给妲己传了音，有些事情，可以知晓，却不能说出来。

一旦说出来，就成了祸事。

“九尾，我帮你，你想做什么，我都帮你！”

妲己在心中默默念着，她知道，这心思九尾能知晓，两个人本来就是用一具身体。

忽然间就想起初见的那一日。

五月的时节，冀伯候苏护接到了大王的旨意，要求将他唯一的女儿苏妲己上供。

为了黎民，为了百姓，不得不从。

西伯候的长子伯邑考本是和苏妲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也是默认的未婚夫妻。然而他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在大王旨意下来的时候，不发一言，默默地离开。

临行的前一日，苏妲己找到他，紧紧的抓住他的衣袖，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伯邑考，伯邑考，你带我离开好不好？”

“妲己，我们之间已经不可能了，曾经往后，你是大王的妃子···”他将她的手指一根一根抽开，就如同将那些过往的人生全盘否定抛弃一般，只留下一个冷冷的背影。

苏妲己抱住自己，蹲在了墙角处，她突然觉得有点冷。

就在这个时候，身体中闯入了另一个灵魂，

那是一只白狐，有着九条尾巴，洁白的绒毛。

苏妲己知道，自己大概是遇上了传说中的夺舍。在那一瞬间，放松了心神，她想，也许这样的活着还不如死了。

然而，令她没想到的是，那只到了她身体的白狐，不但没有杀她，反而给了久违的温暖和安全感。

父亲苏护没有给她，青梅竹马兼默契的未婚夫没有给她，反而是一个本来应该杀她的妖精给了她致命的安全感和温暖。

这只妖精，名叫九尾。

是轩辕坟里修炼千年的大妖。

四

“九尾，你怎么了？”

用白绢轻轻拭去唇角出现的鲜红血迹，然而九尾的第一反应还是安抚妲己。

“别担心，我没事！”

“那为什么会吐血？”妲己不相信的问道，看着男子刚擦过的唇角，本来狐族就修媚术，这样一看，更是致命的诱人。

“只是一时岔了经脉罢了，莫担心···”九尾看着面前如水一般的女子，实在不想把那些污浊的不好的事情说给她听。

这满天神佛的肮脏交易，他来亡商又怎么能跟她说呢？索性在能护住她的时候尽量护住罢了，若是有一天，真的护不住了，舍了这条命就是！

大约从很早之前，九尾就这样想着了。

当初那一眼，他既没有杀了她，这往后的日子就不会伤害她。

妲己只是点了点头，看不出是相信了还是不相信。

九尾只以为她信了，便在神识中放心的陷入沉睡。

胸口的那道暗伤是女娲娘娘对他迟迟不完成任务的惩戒。

醒来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不一样了。

胸口的暗伤无影无踪，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九尾知道，妲己必定是知道些什么。并做了什么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果然，偷着走在朝歌城里时，所有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情，比干大人因为妖妃的蛊惑，被大王活活的挖了心。

回到宫中的时候，九尾看见妲己愣愣的站在宫殿中的梅树下，枯瘦的枝丫，一动不动，魂魄都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妲己”他有些犹豫的开口。

“九尾，也许我骨子里就是一个坏人吧！在你睡着的这几日，···我杀了人，而且并不觉得后悔···”

妲己转过头来看着九尾，她又说道。

“世人都说这世上，对妖族手上效果最好的是修仙人的灵丹妙药，或是仙芝仙草，然而这些我都没有。我所能做的，不过是是蛊惑大王，挖了比干的七巧玲珑心罢了。我想着，也许会与你有些用的，索性功夫不负有心人，你的伤终于好了。你不知道，我看着你没了意识，我有多害怕，我知道你不想让我知道，我也就装作不知道的样子，但是我的心里真的好害怕···”

“我的母亲生下我的时候因为没有奶水，所以我有一个奶娘。五岁的时候，奶娘出门前说给我带枝最甜的糖葫芦给我吃，可是她出了意外，再也没能回来。七岁的那年，伯邑考对我说，以后会保护我，一生一世一辈子，可是他没有做到，只留给我一个背影。父亲曾说，这世上我说他最疼爱的女儿，哪怕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他也会想办法为我摘下来。可是十四岁那年，一道王旨。我就要被迫离开家乡，父亲也保护不了我···”

“九尾，我只有你了，若是有一天，你也不要我了，我该怎么办？”

“妲己，永远不会有那么一天的···”九尾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摸上了妲己的脑袋，只说了这么一句话，对他来说，多是做的多于说的。

五

“九尾，你后悔么？”看着在竹屋外劈柴的男子，妲己轻轻问道。

“这世上任何事我可能会后悔，唯独救你我不会后悔！”久尾看着妲己露出一个温柔的笑意。

说完继续劈起了木柴，妲己也不管，只是愣愣的看着身边人的侧脸，清风疏朗，也许是离了那宫中，没有了任务，就连心情也平静了许多。

平白的那上挑狐狸眼也不像以前那般魅惑人心了。这个人，即使是在劈柴，也自有一番写意风流。

妲己这样想着。

不知不觉，距离当年竟然已经好多年了。

那年，周伐纣，妖妃妲己处死在万人之前。

是九尾拼了性命，用女娲娘娘许诺的成仙和半生修为换了妲己一命。

而那台上被斩下头颅的苏妲己则是九尾的一条尾巴所化。

再到后来，两人就隐居在了这山野之中。

至于那满天神佛的争斗，谁管的着呢？只要安下心来过自己的小日子就好了。

对视一眼，微微一笑，好似星星坠入了眼眸，有烟火在耳边炸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