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路【同人集】 第12章 【叶孤城*夙瑶】一叶倾城

第一章：

风夹杂着雪花从远方吹来，夙瑶站在高高的山峦之上，没有掐一个法决，任凭大雪覆盖了满身。散在那蓝白相间的琼华剑服，洒在那高悬的发髻之上。

此时此刻，不知为何，慕容紫英走上前来看见这一幕，只觉得，大概掌门的心情就像这时的风景，很是寂寥。

“紫英！”突然间，夙瑶喊了叫到。

“掌门师伯！”慕容紫英在身后很是恭敬地鞠身做了一揖。

“紫英，我不让你学琼华的高级剑法，你可曾不甘？”负手背于身后，看着远方那片苍茫天空，浅灰色的天际有鹰隼盘旋，半空行将中抖落片片晶莹落雪。

“紫英不敢。”站在夙瑶的身后，挺立着身子，如同青松耸立，慕容紫英的脸上没有一丝的勉强。

“为什么不会不甘呢？”似软语浓喃又似轻轻低叹，夙瑶回转过头，第一次认真端详面前的这个弟子。

“不过能把琼华这么普通的剑法练得如此出色，足以证明你的天赋之高了。这本剑法本不想拿出来的，现在我把它赠与你，紫英，不要让我失望！”

夙瑶从怀中小心的拿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左手没忍住摩挲了两下，似乎透过这本薄薄的册子，就能看见那个人依稀分明的的侧脸，如霜雪渐冷，极尽风华。

紫英小心翼翼的接过，虽然成熟，但到底是个孩子，眼底有着藏不住的欢欣。从那字里行间就能知晓写出这书的人必定是一位剑道大家，风骨天成，剑意凛然。

“谢谢掌门师伯！”紫英俯身躬下，夙瑶看着面前的这个算的上是从小养大的孩子点点头。他的身上有着一切美好的品质。

坚定，执着，心中有着自己的道，却又克制守礼。大概是因为上山之前，是燕国的皇子，生具皇室血脉，举手投足间，还带着一种矜贵之气。

只是，像极了那个人！

“紫英，你很好！”夙瑶说着这句话。

也许，也许不久之后，能承担起这个重任的只有你！

夙瑶这样想着，只是内心就像外面的天气下起了雪，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章：

山河震动，天地若崩。

昆仑山上，一红一蓝两道剑柱冲天而起，夙瑶玄霄剑指苍天，整个琼华派开始剧烈的晃动，渐渐与地分裂，开始向天外那一抹白光飞去。

俯首望下，昆仑山上的旧址突兀的断裂，被冰雪覆盖。还好周围的百姓都已搬迁，夙瑶看着卷云台上的人，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着一种终于达到目的的狂热激动，就连一旁支持剑柱的玄霄也一样，额上云纹殷红如血，某种暗红滚动，分明是入了魔。夙瑶在心中长叹，露出一个讥诮的笑意，似对众人又似对自己。

“掌门不可！收手吧！难道为了飞升，琼华失去的还少吗？”突然间，卷云台上一阵混乱，竟然是慕容紫英跑了出来。

“放肆！”夙瑶冷漠的看着慕容紫英，“我是如何告诫你的，慕容紫英！你赶紧离开，我还可以饶恕你的罪孽！”

“掌门！”慕容紫英只觉得夙瑶此时的眼神如同冰一样冷，说出的话如同雪一样寒，明明不该是这样的。就在几天前，他还带领着一批琼华派的新秀出去，还将昆仑山下的百姓迁走，为何只是短短几天，琼华就要缚双剑，想要通过昆仑仙光升仙呢？

掌门明明知道，明明知道···

“箭在弦上，已不得不发！”似是看明白了慕容紫英的未尽之语，夙瑶面上如霜雪冰冷，就连这话语也让人觉得似进了九天寒地，“···三代铸剑，一朝乃成，琼华派多年夙愿，传于我手中，岂能轻言放弃···”谁也没注意到，明明是这一触即发的时刻，夙瑶的眼神却冷静的可怕！

就在整个琼华要没入昆仑天光的一瞬间，时间仿佛在此刻停住。九天玄女出现在那高高的天空上，由上而下的俯视众人，面色庄严而淡漠。

“本座乃天地座下九天玄女，奉命相传神界旨意。”

“九天玄女···娘娘···”夙瑶垂着头，意味不明，“终于···终于···琼华派已升至昆仑天光，琼华派多年夙愿，终于在我手中达成···”

“愚蠢，凡心入魔，妄想成仙！”

“呵！”夙瑶冷笑一声，“凡心入魔，妄想成仙，还真是神的回答呢！九天玄女娘娘，不论你说什么，今天这仙成定了，若不能登仙，就身死道消，倒也是不错的结局。”谁也没想到，夙瑶竟会站起来说了这样一段话，一时间寂寂无声。

第三章：

“放肆！”九天玄女一个拂袖甩来，明显气急，也不知夙瑶怎么想的，竟是不闪不避，还闭上了眼睛，好似平静赴死一般。

却见远方忽的而来一道白光，正挡在了夙瑶的面前，抵挡了那一击，正是一把好剑，剑身寒如水，凛如霜。也是在这时，一道白影施施然飘落眼前，落在了夙瑶的正前方。

“仙君插手人间的事情怕是不妥吧！”九天戏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子。明明面容俊美，却如同那寒冰霜雪，面上不带一丝笑意。给人无尽的压迫感。

“我帮助自己的妻子，如何又算得上插手别人的事？”那人只是悠悠一句，却如同平底投了惊雷，炸的众人一阵迷茫，纷纷睁大眼睛，看向掌门夙瑶。

夙瑶看着面前的这一切，没有说话，只是面上带着微微讥讽，到底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的结果，琼华派的诸人终究是没能成仙，本来会有的惩罚也在这位不知名仙君的插手下免去，只是到底是回到人间也不得自称琼华派门人，对外只说琼华派伤于天和，毁于天火。

“为什么回来？”青山绿水，幽香满径。夙瑶和男子站在一处，看远方旧时风景。

“你不是说要诚于剑，诚于道吗？现在这般说法又是作何？”夙瑶冷声说道。

“世人只盼神仙好，却不知心有牵挂，无论圆不圆满。也好过孑然一身！”

夙瑶余光看了一眼男子，腰上系的还是当年那块玉玦，就连那打的璎珞还是当年她亲手所编。这玉玦自己也有一块，正是当时年少，二人所结秦晋之好时的定情信物。

观那玉晶莹透亮，泛着盈盈白光，只怕主人平日里很是爱护珍惜。

“这物你还留着，不必如此，若是旧了，不能用了，就扔了它吧！”夙瑶说着，这话中指的不仅是玉，更是自己。

“剑出鞘，容易伤人，曾经我满是杀意，而你是我的剑鞘。曾经诚于剑，诚于道，直到自己追求剑道至深才发觉，自己最该的是诚于心。天道永恒，剑道不止，但是我的心，在你这里···”

夙瑶看了他一眼，深深沉默，不再言语。只是记忆突然就毫无因兆的回到那年，回到那个还没上山的时候···

第四章：

瑶华刚醒来的时候，就发现自己在一处陌生的境地，不是熟悉的地方，没有熟悉的人。身处深山之中，不知世事，还好不远处的半山腰似乎有处茅屋，瑶华朝那个方向走去。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遇见了他。

刚刚遇见的时候，那个人，就躺在那条窄窄的小路上，一席白衣粘得些许灰尘，全身上下只有一把乌鞘长剑和一块双龙戏珠的玉佩，也许能证实身份。倒是接近心脏的地方，有一块晕开的血迹，已经渐渐僵硬，看着就令人心生惶恐。

瑶华侧着身子走过，只是几息之后，到底是过不去心中坎，又倒了回来。毕竟，从小生活在车水马龙，人命重于天的法治社会，也从来不会什么见死不救。

探了探鼻息，虽然微弱到底是有的。于是瑶华就半背起男子，手中还拿着那把乌鞘宝剑，愣是凭着毅力爬上了半山腰的茅草屋里，索性，这里还有几个陶制的瓦盆瓦罐之类的，一时之间，倒也不是那么难熬。

只是这个人。瑶华看着眼前这个受着重伤占据一整张床的男人，终究是无奈的叹了口气，任命的打来水，为他擦洗。当把覆面碍事的刘海拨开时，瑶华才发现面前的这个男子生的棱角分明，星眉剑目好容貌，若是睁开眼睛，必定是那种气势逼人的，也是现在，无奈睡去，倒显得眉间一丝温柔。

将手中的布条拧的半干，继续擦拭，瑶华所能做到的也不多，因为初入异世，除了能够止血乡下常见的野草便不识药材，倒是认识点野菜，最多也不过自己有一口吃的，就喂给他罢了！

也是在那段时间，瑶华学会了爬树摘果子，掏鸟蛋，扒草根，找野菜，真的为了生存无所不及，最危险的时候是遇上一只幼崽的老虎，还好跑得快，爬到树上才躲过一劫，只是那片区域却再没涉及过。

有的时候，瑶华内心里也会出现一种由衷的幸运，还好有这么一个人，虽然他只是睡着，没有醒来，但一想到还有一个人需要自己，瑶华就觉得自己在这个世上还是有存在感的。

终于两个月后的一天，瑶华正在晒每次多摘的野果，马上就要秋天了，要赶紧囤食物了，不然真不知道冬天该怎么过。

“吱呀！”只听身后一声门响，瑶华回过头看去，那个人站在门边，青丝落下，像是披着一席黑色的纱，迎着日光，似乎整个人都渡上一层金边，温暖了起来。

“你醒啦！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瑶华有些期待的问他，只是心中那抹忽视不去的隐隐难过又是怎么回事呢？瑶华没有多想，强行压下！

“···我···不记得了，”他的眼神带着微微迷茫，“好像有人叫我···阿城···”纠结的想了一会儿，最后他这样说道。

“阿城，很好听的名字呀！”瑶华看着他，眼睛笑的亮亮的，像是夜空中的星子，发着细碎的光。

“如果你什么都想不起来，不如先和我一块生活吧！我都找不到回家的路啦···”

“好！”

······

第五章：

有了阿城，生活一下子方便了许多。例如，终于可以吃的上肉了。

虽然失去了记忆，然而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刻在骨子里的印记不会改变。每次看见天刚蒙蒙亮，阿城就出去在刚圈的算是小院的地方，开始练剑。瑶华就觉得一阵冷。反正像剑法这种高大上的东西，瑶华是看不懂的，只是觉得很好看，天光乍破，惊鸿游龙，气势逼人。

冬天的时候，天太冷，于是两人就搬到了山下，凭借着这些日子阿城去山中打猎猎到的老虎，黑熊一类的，倒也卖了不少的价钱，至少，一个普通的小院是可以买到的。

只是见到的人多了，事也就多了。例如，村子里有太多的姑娘喜欢面前的这个男人。要问瑶华怎么看出来的，当然是女人的直觉，以及这些人不含蓄的表现了。

虽然阿城一直冷冷的，不爱说话，但形貌是极好的。有兼之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处处温和体贴，十分默契，至少在二人相处是这样。大概第一个见到的人总会有一种雏鸟情结，反正在瑶华心中。两人就是一体的，怎么会分开呢？在山上的时候还没有多想，倒是搬到村子里，反而见得多了，患得患失了起来。

这些，住在一起的阿城自然觉察到了，只是他一贯不爱说话，这时候还真不知道怎么说。

只是废了两天功夫，用一株桃枝，用他那把乌鞘长剑刻成了并蒂莲花。

“瑶华，我们成婚吧！”阿城看着瑶华，轻轻说道。

瑶华看着他，四目相对间，眸光中倒映着浅浅的温柔，最终点头说好。

只是，不知是不是瑶华的一种错觉，越是近到结婚，似乎阿城就越发的沉默，他的眼神也越发的深邃，好似一眼就可以看到你的灵魂深处。

新婚之夜，阿城将身上一直束着的那枚被瑶华打了新的络子玉佩掰成了两半。一半放在自己手中，一半放在了瑶华的手上。

“我家里原本是皇室氏族，只是国破，无奈退居在一座小岛上，”阿城手拿起合卺酒，其中一杯放到了瑶华的手中，“迎娶你时本应以凤冠霞帔相迎，只是身在异世，钱财外物竟一丝没有，这是我叶氏家族嫡系子弟传承至今的玉佩，今日我将它分你一半，意为我夫妻二人同心···”

淡淡烛火，一席红妆。瑶华却差点没拿住手中的酒杯，这一瞬间，手中的合卺酒似有千斤重，重的拿不稳。

“你记起来了！”没有疑问，只是淡淡的叙述。

“是，我记起来了···”

“什么时候？”瑶华问着，“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他回答道，“叶，我姓叶，叶孤城！”

如惊雷炸响，炸的瑶华很长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她抬头眼前的男子，一身大喜的红衣，衬的原本霜雪一般的容貌更是美的惊人，除了眼神依旧有着淡淡温柔，瑶华实在看不出眼前的这个人和以前的人是一个人。怪不得，怪不得，这几天，心里总是乱跳，有种隐隐的恐慌感。

第六章：

“叶孤城，我从来没有对不起你过···”夙瑶嘲讽的说道。

“是，我知道，一直以来，都是我在对不起你！”叶孤城看着面前的这个女子，几十年过去，她的容貌依旧，还带着一种不染凡尘的仙气，真的和从前那个傻姑娘一点都不同了。

叶孤城永远记得，那一日，风轻云淡，他看着远方流动的云，身后是妻子贤惠的收拾包裹。明明重换了一个世界，对剑道却依旧喜爱，甚至更喜爱，特别是知道现在的这个世界，有妖魔，有剑仙。这一切，她都知道，却是默默不说。

只是到了如今，终是分别的时候了。

“阿城，你还会回来吗？”她的声音隐隐带着哭腔，叶孤城却知道，自己不能回头，因为回头就会心软。就会再也提不起勇气，奔向那未知的道。

“我不知道。”他的声音像初雪化后的那抹冷，冷到心底。

“······”身后没有回答，叶孤城终是走了。她没有追出来，只是默默地看着叶孤城的背影，眼泪不住地落，那一瞬间，像是把今生所有的眼泪都流完。

谁也不知道，那一路，叶孤城僵着身子，没敢回头。只是消失在瑶华视线中后，又偷偷回转，站在不远处，日复一日，直到她不再流泪，直到那个身穿蓝白剑袍的仙人御剑而下，瑶华跪在地上的那一瞬间，叶孤城心如刀绞，却没有出现。

他看见瑶华跪在地上，坚定地说，“我要成仙！”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成仙吗？叶孤城！”突然间，夙瑶转过身子，看着面前的这个男子说道。

“我···不知道···”

“我想成仙，就是为了断情绝爱，听说仙人，都没有七情六欲，我想试试。”她的眼睛里带着隐隐泪光，“我还想问问你，耍我很好玩吗？一声不吭就走，你倒是和我清楚说明白了，我也不是那等拖泥带水的人，为什么连一句解释都没有？我是你的宠物吗？想要就要，想丢就丢？你倒是抽身的早，可是，你管过我吗？”

“你不是宠物，你是我的妻子！”

“见鬼的妻子呀！你想复合就复合，凭什么呀！当初我救你一次，如今你也还了，所以也不用以身相许了，我们，一刀两断！”

“所有的事情我都可以答应你，唯独这件事情，不行！你是我的妻子，这一点永远不会改变···”叶孤城一把抓住了夙瑶的肩膀，却被夙瑶一把推开。

“叶孤城，你无耻···”

很久很久的以后，久的连小叶子都已经从一个奶娃娃变成了一个小萌宝。别提叶孤城，早就成了一个妻管严的人物，虽然对于这一点，夙瑶和叶孤城从来都没有承认过。

“爹爹，你很怕娘亲吗？”小萌宝抓着一只慕容紫英从山下买来的糖葫芦，很是好奇的问道。

“不是怕，是爱。爹爹曾经做了错事，惹得你娘亲生气了，自然要多补偿些···”

“喔！”虽然听不太懂，小萌宝还是很给面子的点头。

远处人间烟火，夙瑶站在房门前，等着父女两个回来，美的动心心魄！

这世界上的事，从来都是这样，失去了才知道过往多重要，好在，你还在 ，我也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