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时不逢春 第3章 疏离感

张木棠‘镇定自若’地回答着张伯康。

与表露出的神情不同，她的内心有些慌张，虽然张木棠并不是第一次与闭关修炼的张伯康分别，但这是她第一次暂时性的掌管清河殿的所有事物，不免担忧自己是否可以胜任。

“师父，你放心我不会给大家添麻烦的。”阿桃也跟着张木棠的话回应道。“如若木棠师姐有需要我的地方，我也会全力配合。”

见两人听话且胸有成竹的样子，张伯康摸了胡子点了头才转身离去，只见他伸手施法，手指不断比划着一招一式的复杂手势。

最后那洞口被张伯康施法打开，他最后再次严厉叮嘱了张木棠以及赵桃两人并将自己身上能够代表他自己的玉佩金穗交给了张木棠暂时保管，以表明当张伯康不在时的暂时立场以及他的委任。

张木棠与阿桃两人在看到张伯康的身影进入洞口内后，洞口便被专门的阵法锁上了，任谁都无法靠近或者强行进入。

她们沉默了片刻，一是因为张木棠觉得自己身兼代领清河殿的重任，她无法像以前那般惹事了有人顶着。

这一次可是真的，只要她能证明自己，就会让人刮目相看。

当然站在张木棠身边的阿桃是知道她心里的想法。阿桃自来到永盛宗门以来一直都是跟在张木棠身后的那个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站在木棠的身边。

阿桃与张木棠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自是知道一些她的脾性，就算捉摸不透，也知道半分。

初见张木棠时的飒爽，后两人单独介绍彼此时她那急剧反差的神情与语气。实际上张木棠就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人。

张木棠很厉害，也与众多弟子交往甚多，师兄师姐们大多数都喜欢她。

可阿桃知道张木棠并不是表面上的如此，没有人能够进入她的内心，这是阿桃这些年得出的结论，就算是张伯康似乎也不太能得知张木棠想要什么。

更何况是阿桃或者其他人。

阿桃自是认为她也无法进入张木棠的内心或者能够被她认可到是可以信任倾诉的对象。

毕竟阿桃在张木棠眼里是一个小妹妹。

张木棠接下清河殿暂时的委任，压力倍增，这是阿桃能够感受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紧张感而来的猜测。

随后阿桃紧握住了张木棠的手，试图让她放轻松。张木棠感受到了阿桃传递给她的力量，只见她深呼吸了一口，便带着阿桃离开了此处。

“木棠姐，你放心，你的压力不要太大了。”在回清河殿的路上阿桃朝着张木棠安慰道，张木棠只是点点头并不想说话，阿桃见她没有回答便也不再多说。

“木棠师妹，还有...赵桃师妹，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就在这时，一个成熟的男声叫住了两人。

阿桃与张木棠同时回头，来人正是玄安殿大弟子阮景渊，也是整个永盛宗门的大师兄。

永盛宗门是由清河殿、碧水殿以及玄安殿组成的门派。内由清河殿长老以及永盛宗主张伯康、碧水殿长老姜月晚、玄安殿长老许默阳三人主持。

阮景渊会出现在这里并不稀奇，这里距离仙洞是最近的一条路，而玄安殿也是离这里最近的了。

所以他或者其他人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什么让人惊讶的事。

阿桃与张木棠二人同时出声并抱拳恭敬道：“阮师兄。”

“嗯，你们这是...？”阮景渊看着她们两人来时的路便大致知晓了些。昨日他听闻三位长老单独会谈后，许默阳在玄安殿内告知他的弟子们宗主要闭关修炼一事。

没想到今日一早，张伯康就独自闭关修炼了。

速度堪比之快。

阮景渊的表情变化得很迅速，立马就从疑问变成了明了。他道：“木棠师妹，接下来可要辛苦你了，有什么问题大家都能一同解决。”

“谢谢师兄的好意。”张木棠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她看着阮景渊的神情似有似无的被掩盖的情绪说道。“听闻师兄之前下山期间受了伤，这才回来没多久，不知我之前送去的药膏与药材是否有用，师兄好些了吗？”

阮景渊绅士有礼但带有疏离感，似有不愿接触两人的意思，但他还是彬彬有礼的说道，“说来还要多谢木棠师妹给的药草，我现在已经好多了，所以师妹不必担心。我还有其他的事，就先离开了。”

他朝着两人点点头以表歉意，最后视线挺留了一秒给了张木棠，随后只留下了背影给阿桃她们二人。

看起来阮景渊有要紧事，可他与张木棠之间的气氛看起来很不寻常。这是阿桃在阮景渊离去的背影以及张木棠发神的眼睛里看出来的。

张木棠愣愣的，头一次露出了这样的情绪。

不知是因为天降的压力，还是与阮师兄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怎么了？木棠姐。”阿桃拉了拉张木棠的衣袖关心的问道。

张木棠摇摇头：“我们走吧。”

随后她沉默地往前走去，如同失了魂的傀儡一般。

紧随其后的阿桃表示：不懂，我是真的不懂。

距离张伯康闭关修炼还有四个月的时间，阿桃觉得枯燥难熬。每日她都不断的习武修炼以及记得张伯康所说的慧根以及法术。

可是阿桃的法术进展几乎为百分之五，她不知如何提升，只能打坐静心与在书阁内泡着，而且她的武功也不能落下。

其他两个殿的弟子与长老没空搭理阿桃，有时清河殿的弟子会多多关照阿桃，但与阿桃待的最久的是木棠。

但张木棠自暂时接手了清河殿事物后忙的不可开交，所以阿桃也很识趣地不去打扰她。

只能在‘巧合’下碰见张木棠时力所能及的做一些阿桃自己能做的而帮助她。

这一日，天空中罕见的下着小雪，阿桃坐在菩提树下不远处的石椅上，她面前的石桌上摆放着刚泡好的君山银针，杯中还冒着些许热气。

阿桃无聊的按着节拍轻轻用手指点着桌面，一只手撑着她的脸颊，没有一点精气神。

她试图将丹田内的气往手心不断输送，让自己的灵力以及法术有所提升，随后阿桃缓缓闭上双眼，她的姿势未变。

可是阿桃失败了。

她的灵力堵在胸口怎么都冲破不出那条线，似乎是被固定在了瓶颈处，无法控制，也只进不能施出。

就像是一个定时炸弹一样，随时可能失控。

这也是张伯康闭关的原因之一。

“阿桃？你在这？我找你好久了。”来人是张木棠，她今日异常的干练，就连衣裳都不是往日那般，而是穿出了压箱底的浅紫色百褶服。

阿桃见她来到自己面前，顿时来了精神。阿桃立马起身不自觉地握紧拳头“咳咳”了一句，她说道：“木棠姐，怎么了？”

“今日是下山的日子，月晚长老派我们下山购置一些东西以及处理一些小事，当然这你不用多管了，况且这月你回去见你娘亲的日子不也在这几天吗？刚好今日下山就可以去看看。”张木棠说道，就像是说着极其平常的话语。

“啊...”

张木棠的话让阿桃听得一愣一愣的，她算是听明白了，今日下山她可以照例去探望娘亲，顺带和张木棠购置一些宗门所需用品。

不过张木棠所说的不用她多管的小事是什么？

阿桃想要探究，可无从问起，她怕惹张木棠不高兴。因为张木棠的表情甚是严肃，或许是什么大事吧。

可是...

“木棠姐，这次下山只有我们两人吗...？”阿桃说着，这次下山如果只有她们两人，未免月晚长老也太信任了，之前都是会派四个人去的，所以阿桃多问了一嘴。

张木棠摇摇头，否认了阿桃的话，她道：“按照希望惯例仍旧是四个人一起去，所以你不必担心，这次除了你和我以外，还有阮师兄和程泽师弟两人，这次下山月晚长老给了我们五天的时间，所以做好份内事是完全够的。”

程泽，碧水殿唯一的男弟子，说起来也算是阿桃的师弟。两人曾经只见过一面，还是在宗门比武大会上。

阿桃对他的记忆深刻的原因也只因为对方的身份是碧水殿唯一男弟子的身份吧，也正是因为这一身份，阿桃听其他师兄对他有嫉妒的成分在。

“好，我明白了，那木棠姐我回去先准备需要的东西？”阿桃询问眼前人的意见，张木棠点了点头，表示没问题，阿桃这才匆匆忙忙地回到寝室内。

阿桃收拾完与张木棠等人汇合时是响午时分在永盛宗门的大门处见到的。阿桃一一唤道眼前的几人后，没有多说便即可启程。

不过四人的气氛有些奇怪，张木棠可以与阮景渊保持着距离，两人的分别站在阿桃与程泽的左右侧，他们之间隔着二人。

“你们这是怎么了？你今天好严肃啊。”阿桃掩着嘴小声朝着张木棠说道。

“哪有，你感觉错了，我和阮师兄很好。”张木棠撇撇嘴，一副死不承认的样子。

阿桃摇摇头：“我又没说你们是谁...你怎么还自爆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