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晚间,容屿将自己的屋子分给姜观,自己准备去柴房应付几天。
柴房很简陋,也并不干净,这让有些许洁癖的容屿浑身膈应,只好将就着。
姜观坐在床上打坐,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忽然听到有人往她的房间靠近,听着鬼鬼祟祟的,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开。
李明轻手轻脚的钻到姜观窗前,他知道今晚只有她一个人在这里,这么漂亮的姑娘,在这里呆不了几天就要走,他有些舍不得,家中简陋,窗户都是纸糊的,李明在窗户上戳了个洞,正准备往里偷看的时候,一只眼睛从窗户里露了出来,李明登时吓的喊了一声。村里一些看家护院的狗听到声音也吠个不停。
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动静,李二狗骂骂咧咧地:“哪家的犊子叫个不停。”
姜观站在他身后问:“你在看什么?”
李明扭过头看见姜观也不慌,他挠挠头,憨笑道:“起夜,路过你这,打扰你了。”
姜观点点头,并未深究,她转过身准备回屋的时候,李明知道刚才的眼睛是姜观的,既然被发现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忽然上前一手捂住姜观的嘴,另外一只手想制住她,想将她往外拖去。
姜观虽然在此使不出术法,但之前练武的招数还在,她一肘击中李明的胃,李明痛的弯下腰,但是男人的力气终究比女人大,他捂住她嘴巴的手仍然没有松懈,姜观一击得手之后,伸出一脚,想绊倒李明的腿,李明虽然平常溜猫逗狗,并不锻炼,但是他也是经常跟人打架的,他看出姜观的意图,收回一条腿,躲过了袭击,他轻笑一声:“够味,我喜欢。”
趁着李明躲过去,站不稳的间隙,姜观抓住李明捂住她嘴巴的手,一手拽着他的胳膊来了一记过肩摔,然后将他胳膊紧紧束缚住,一脚踩在他的背上,将他的脑袋狠狠地压到地上,不给他挣扎的机会。
容屿本来就睡的不安稳,听到动静走出来,就看见眼前的一幕。
姜观在刚才的过程中一直冷静地分析,在力气不占优势的情况下,最好速战速决,此刻看到容屿来,她也没有很大的反应,她耸耸肩,陈述事情经过:“刚才这小子捂住我的嘴,不知道想干什么?”
望月当空,借着月光看过去,姜观放下了头发,此刻几缕发丝撒落在脸庞,有一丝风情,深知人心险恶的容屿看到姜观之后就明白了李明想做什么,不知道哪来的一股戾气,容屿先是堵住李明的嘴,从屋内拿出一股绳子将他绑住,然后将李明扔到柴房。
两人面面相觑,姜观打了个哈欠,率先走进屋子里,刚才的事情对她毫无影响,她进屋之后并未关门,容屿跟在她身后进去。
容屿捏紧了拳头:“这事我不会罢休,定要他付出代价。”
姜观点了点头并不多说什么。
容屿看了她一眼:“你不害怕吗?女孩子遇到这种不好的事情。”
姜观无所谓道:“唔,反正我也习惯了,来一个揍一个。”
容屿瞥了一眼她的小细胳膊腿,深深地担忧着。
姜观瞅着容屿,带着一股意味深长的口吻继续说:“人心险恶,他的恶都写在脸上,多少还有点防范,但是这世界上多的是道貌岸然的人,避之不及,你说是吗?”
容屿仍在想着什么,并未深究她的话,只是点点头:“今晚我就守在门口,你安心睡吧。”
折腾了这么一番,姜观也有些累了,躺在床上闻着淡淡的皂角香,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容屿在她睡着之后,起身去了柴房。
李明蜷缩在地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被容屿一脚踹醒。
李明睁开眼唔唔了几声,眼神不停地往他被绑住的手看,示意容屿放开他。
此时夜深人静,只有淡淡的月光从窗户上照进来,容屿背对着窗口,看不清神色,他蹲下身,右手一把抓住李明的前襟,左手拍着他的脸说:“我忍你们父子很久了,真不是个东西阿。”
李明欺压他惯了,还以为跟平常一样,容屿只是虚张声势罢了,他觑着眼,仍然一副你能把我怎样的表情。
容屿站了起来,慢慢靠近李明。
李明这才慢慢察觉到有什么不对,这时,容屿的脸侧过去,就着月光,李明的视野渐渐清晰,他从未见过一向正直温柔的容屿有过这样可怕的表情。
乌鸦在檐下叫着,给黑夜带来了一丝不祥的预兆,在这声中隐隐约约夹杂着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