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知远,听得到我说话吗?”乔枯语气没什么温度。
乔枯自顾自的想象是不是快要走了在跟小孩告别,这是有多舍不得?
秋知远迷迷糊糊听着乔枯的话,酒喝多了情绪上头,想想之前乔枯一个人不声不响的跑来他的宿舍,过年的时候得知他出了事就立刻飞了过来,这些事情原来都是自作多情吗?乔枯对他根本没有那个意思,是他自己一厢情愿。
“有事吗?”秋知远没好气地问。
“想问你什么时候的飞机。”
“少管我!”秋知远埋在膝盖上的头总算露了出来,只是侧过脸,头还搁在膝盖上,睫毛湿漉漉的,眼里带泪,乔枯没看见的景象倒是被许洋杨看了去,许洋杨内心感叹秋知远这幅样子真是惊为天人,同时他也听出来了给秋知远打电话的这个就是他暗恋的那个直男,许洋杨气不打一处来,秋知远长这么好看,这么优秀,怎么会看上他。
“就是,你少管,”许洋杨也来气了。
“他喝醉了吗?”乔枯憋着火。
“对啊,那咋了,跟我喝的,我过会就给他送回去,我会好好照顾他的,就我们秋主任这条件,打着灯笼都找不到,那我可得好好珍惜跟他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你有事儿没,没事儿挂了,哦对了,他明天的飞机,没事儿了吧,那别打来了。”许洋杨直接给挂了。
秋知远总算把头抬起来了,凑过去看了看手机屏幕,暗了,真给挂了。
“你咋给我挂了?”秋知远眨巴着他那双湿漉漉的眼睛。
“哥,咱别在渣男身上浪费时间,小心他玩弄你!”许洋杨说的认真,给秋知远逗笑了。
“你说的有道理,但有一点得提,在去年十月份之前,我骂了他将近十年,”秋知远骄傲的挺起了胸脯。
“妈呀,哥你真是王中王,gay中gay啊!向你学习!”许洋杨高声附和。
“为人民树立榜样是我应该做的!我可是党员!”秋知远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
许洋杨怕他摔,虚虚的扶了一下,还好秋知远只是起来的时候没站稳。
“好了哥,咱快回去吧,早点睡,明天还赶飞机呢。”
秋知远点点头,走路看起来还算正常,许洋杨就这么跟在旁边,也不管秋知远听没听进去,自顾自地说:“哥,我真有点舍不得你,你是我第一个出柜的人,我从来没跟别人说过这件事情,这个地方没你们那包容度高,我很害怕,我在学校里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朋友,有几个关系还可以,但是因为性取向的关系我没办法肆无忌怛的跟他们接触,他们直男真的很没分寸!”
秋知远点点头,“他们直男真的很没分寸!”
“就是就是,”许洋杨小鸡啄米的点头附和。
秋知远一路和许洋杨聊了很多,许洋杨说想在国庆的时候找他玩,秋知远跟他约好,国庆不值班的时候可以和他一起出去。
秋知远洗漱完坐在床边收拾行李,走过来的路上已经有点清醒了,洗漱完之后感觉格外的清醒,屋子里的东西能寄回去的基本上都寄回去了,明天一个行李箱托运,再带个随身行李就够了,只是旁边还有个袋子,寄东西的时候刻意没寄回去。
是乔枯送的那堆东西,回s市就用不到了,秋知远对于别人送的东西都会好好的收起来,只是那堆东西意义不一样,秋知远心想:就这堆东西还想敲开他镶钻的心门,之前真是鬼迷心窍了。
秋知远早上拎了两个两个箱子就踏出医院,踏上了飞机。
秋知远不让家里人来接,于是拿完行李就目不斜视的走了出去,他听见后面有快速的脚步声朝他靠近,还特地往旁边让了让,没想到那人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秋知远下意识想抽手,抬头一看来人,有些意外。
“刚刚叫你你没听见,”乔枯伸手接过了他的行李箱。
“不知道有人来接,”秋知远下意识回答。
乔枯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伸出一只手放在秋知远的后背,轻轻的推着秋知远往前走。
秋知远眼睛看着前方,还想回头看一眼,但是忍住了,乔枯什么时候戴眼镜了,有点像斯文败类,但是该说不说,还是很帅,眼镜的款式放在一般人脸上简直是灾难,银色边框,长方形镜片,秋知远除了墨镜没带过别的眼镜,没什么研究,说不出个所以然,但意外的想把乔枯的摘下来戴戴看。
“科主任这么辛苦?都变成近视了?”秋知远装作不经意问。
“嗯?”乔枯一时没反应过来,“我以前就有一点近视,最近文献看太多了实在受不了,就去配了一副。”
“哦,你怎么知道我这个点的飞机?”
乔枯笑着打趣:“不严谨了啊,秋主任,你这一天隔一天才一班飞机,手机上查查不就知道你几点下飞机的。”
哑口无言的秋主任,果然脑子不动就不好使了,居然忘了这一茬,西北分院的强度和难度比之前可以说是减半还绰绰有余。
乔枯见秋知远不说话,“今天来接你也是主要想跟你说几句话,在手机上不方便。”
秋知远抬头看向乔枯,等着他的下文。
“科室的同事知道你要回去了都很高兴,说等你回去就出去聚餐,你刚走的时候他们都很不习惯,他们一直都相信你的,还有就是他们说欢迎你回来。”
秋知远听后不感动是假的,“那你呢?今天就是来替他们传达的?”秋知远反问。
“不是,”乔枯摇摇头,秋知远耐心的等着下文。
乔枯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不知道从哪开头,最后浓缩成一句:“你走之后我觉得当正主任特别没意思,真想回到段院还是主任,纪杰没露出真面目的时候。”
那时候两天三天两头吵架,秋知远不管说不说得过乔枯,反正都会赏乔枯一个白眼,乔枯经常被他气得跳脚,被气笑了也是常事,那时候天塌了还有段林和纪杰顶着,他们也更自由,不用顾虑那么多。
秋知远听懂了发乔枯的言外之意:你走了之后就算升职了我也不开心,你回来了我很开心,所以欢迎你回来。
“抖M”。
乔枯认真想了想说:“可能有点吧。”
秋知远没说话,但乔枯看一眼就知道他现在是开心的。
秋知远坐上乔枯的车就开始给刘泰发消息,刘泰收到秋知远的消息还以为出什么大事儿了,他没想到秋知远跟他最后的联系是让他帮忙寄快递。
刘泰转念一想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东西,鬼鬼祟祟的打开看了一眼,看完感觉被耍了,什么围巾、电热毯、保温杯就这些玩意儿还要。
秋知远上车之后就一直在跟人发着消息,乔枯又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有些郁闷,纠结了一会还是开口问:“昨天接电话的小孩跟你关系很好吗?”
秋知远没抬头,随意的说:“还好吧,小孩挺好玩的。”
小孩现在自认为跟他是闺蜜关系,可以嘀嘀咕咕说小话的那种,秋知远也没拒绝,他身边确实也没有一个这样的,玩的好的朋友都是直男,跟他们也实在聊不起来他和乔枯的事情,实在显得矫情,也不指望别人能懂。
“你们怎么认识的?”乔枯看似随意的问。
秋知远把跟小孩认识的过程说了,说完还说许洋杨刚认识他的时候看起来腼腆的很,不像现在人来疯。
乔枯:可不是嘛,接触多了就熟了呗。
秋知远:“那小孩还说要考我们学校呢,可笑死我了,他过两天还要来参观参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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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枯:“他想当医生?”
秋知远:“本科都够呛。”
乔枯:“那还来参观?”
秋知远想了想说:“人菜志不菜,他应该是想来找我玩吧,再说了高三学习压力大,放松一下。”
乔枯毫不留情的说:“本科都够呛能有什么压力?”
秋知远耸耸肩没说话,乔枯说:“等他来了叫上我一起,带他出去逛逛。”
乔枯:我看看什么货色。
“国庆假排了吗?”秋知远转头问。
“还没呢,等你一起。”
“咱两能同时休息吗?”一线的医生没有公休只有调休,假多的时候就会变得很散,因为没办法连休。
“应该能空出两天一起休,新官上任,国庆这么重要的日子当然得大主任坐镇,”乔枯说的一本正经理所当然。
往年这种节假日最忙的是秋知远和乔枯,今年欺负老头刚上任。
秋知远有些想笑,坐在副驾驶转头看向外面的车水马龙,行人来来往往,秋知远突然觉得刚刚非常像一对日常聊天的情侣,不由得想起乔枯和他那位女朋友平时会不会这样聊天。
不声不响就谈了恋爱,会不会哪一天就突然通知他要结婚了呢,最可怕的是乔枯甚至可能让他当伴郎,气氛正好,秋知远想问问乔枯。
“诶,上次去科室听说你..”秋知远听见乔枯的手机铃声响起来之后就果断地闭上了嘴。
“嗯?你接着说,”乔枯话没接电话。
秋知远摇摇头说:“没事,你先接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