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求你了,看一下咯!看一下又不会怎样!樾大夫,本王知道你是天底下医术最高明的人!”
顾溪歭的声音落进暮春耳中,暮春迫不及待地站了起来,加快脚步的往门口走去,院子之外依旧传来着他门的声音,听到对面的人拒绝着他,“殿下,你再夸老夫也没用,陈年旧伤了,老夫也没办法…”
是顾溪歭继续哀求他的声音,“诶呀!本王觉得樾大夫你一定有办法的!等事成之后,本王赏你一百两!”
“殿下!你可要说清楚哦~是黄金还是白银?!不然到时,你又要赖账!”
听到顾溪歭打哈哈的声音,“当然…是白银咯~嘿嘿~”
“抠!”
“你身为救死扶伤的医者!贪财!”
“殿下,正所谓,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医者也是人!”
等暮春走出来就看到,顾溪歭和那位医者互相指着,对骂着,“抠!”“贪财!”“死抠!”“死老头!我要砍了你…”那个老者将脖子伸了出来,指着自己的脖子说着,“来呀~来呀~看以后你受伤,谁帮你医治!”
暮春对上了他的眼神,看着他一把推开了顾溪歭,眼睛亮亮地朝他走来,耳边是顾溪歭惨叫的声音,“死老头!你干嘛!真觉得我不会砍了你!诶!我可是庆王耶~”
暮春抱住了差点跌倒顾溪歭,还在顾溪歭手臂上的手就被他抓住了,深情地对暮春说着,“这位仙子…叫什么名字呀?”话音刚落,暮春的手就被甩开了,听到他说着,“什么嘛?男的呀!长这么好看干嘛~”
顾溪歭耳后响起着独属于暮春那一个清冷的声音,问着他,“没事吧…”
顾溪歭一回头就看到一张异常俊美的脸出现在他的眼前,简直就要把他给美晕了。
樾大夫轻轻地拍了拍顾溪歭,说着,“殿下,问你呢?有没有事!”然后吐槽着,“你这个小子!女的就算了,男的你怎么也看得那么入迷!”
顾溪歭缓了过来,“哦~哦,没事。”然后站直了身子,对着樾大夫挤眉弄眼着,似乎在使着什么暗号。
暮春看着樾大夫仔细地打量着他的脸,似乎在找什么。暮春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摸了摸自己脸,看向他们,问着他们,“我的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看见顾溪歭摇得像拨浪鼓般的头,坚定说着,“没有?”下一秒就听到樾大夫无所谓地说着,“哦,他说你好像很在意你脸上的疤,求老夫能不能去掉你脸上的疤…”
暮春下意识地抬起左手遮住了那道疤。耳边依旧顾溪歭气愤的声音,说着,“你这个老头,怎么话都要说呢!如果在我们那当医生一天八百个投诉!!!”
“那老夫就不给他们治了呗!”伸手拿下暮春的手,说着,“娃娃,别挡呀~挡了老夫还怎么看呢?!”
顾溪歭看着暮春似乎有些难过,别扭地问着他,“是很丑嘛?!”顾溪歭的头和手一同摇得像拨浪鼓般的,坚定着说,“绝对没有!”
听到这个字,樾大夫诧异地说着,“丑!你这辈子和丑这个字不会有任何关系!”
“那怎么会想到给我看脸?”
樾大夫叫暮春伸出他的手,然后指着顾溪歭说着,“这个你就要问他了…”耳边传来着顾溪歭的扭捏的声音,说着,“因为我看暮春你啊老是下意识捂住左边的脸,我觉得你应该很难过脸上有着条伤疤…我想看看能不能帮你医好…这样你会不会就不会难过了…”
暮春的脸微微低了下来,轻轻地说了一声,“有嘛?”
樾大夫将来过暮春的手,将他的衣袖轻轻拨开着,就看到了手腕上那条极深的疤,侧过身挡住了顾溪歭的视线,然后微微往上拉着,看到了手臂上出现着一道两道伤痕。
他突然意识到了,暮春身上应该还有着很多的这样的疤痕,眉头不由一皱,抬头眼神严肃地看了一眼暮春,又回头冷眼看了顾溪歭一眼,回头对暮春说着,“公子,还请随老夫进屋内细细检查。”
暮春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抬头看了看樾大夫身后的顾溪歭,然后沉默了好久,才点了点头。
顾溪歭看着他们进来屋,想要跟进去,就被樾大夫拦在了门外,说着,“你就没必要进来了…”
“为什么呀?”
“老夫说了不许进来,就不能进,你是大夫还是老夫是大夫!”
樾大夫看着顾溪歭怀疑的眼神,问着,“你不会相对暮春动手动脚吧!你这个色老头!暮春可是男的!”
“你也知道!你这个臭小子!你先想想自己的问题吧!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小人!”
“我怎么就表里不一了?”还在顾溪歭的震惊中,门被重重的关上了,屋内传来着暮春的声音,说着,“顾溪歭,你就在外面等我们吧。”听到顾溪歭悻悻的声音,“嗯”了一声,沉默了一下才继续说着,“好吧,暮春,如果那个色老头对你动手动脚的,你一定要打他哦!他没有武功,肯定打不过你的。”
随后身旁的樾大夫气急败坏喊着,“你这个臭小子!你忘了是谁救了你一命!你就这么想你的救命恩人!”
“本来就是!而且是我救了你,才受伤的!按道理说,我才是你的救命恩人!!”
樾大夫不再理会屋外的顾溪歭,看着暮春,说着,“木春,枯木逢春?”
暮春摇了摇头说着,“不是,是暮春,晚春之意。”
樾大夫盯着暮春好一会儿,才说着,“暮春,这个名字还真不赖。老身叫樾軓,你就随那个小子叫老夫樾大夫就好了。”
暮春看着樾軓说着,“好,樾大夫。”
暮春看着樾軓看着他深深叹了一口气,对着他说着,“暮公子,劳烦你把上衣都脱了吧,我要看看你身上的疤痕…”说完就转过身去背对着他。
暮春垂下眼帘“嗯。”了一声,低着头就解开了身上的衣袍,露出来他瘦骨嶙峋的身体。对着樾軓说着,“好了,樾大夫。”
樾軓转身一看,就看到了如此,于是又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对着暮春说:“他不仅虐待你,还不给你饭吃呀?!”
暮春终于明白了他误会了什么,连忙解释着,“这些伤不是他搞的,是我自己弄的。”
听到这话,樾軓悬着的心终于放到了肚子里,低头看着暮春身上的疤痕,低声说着,“吓死老夫了,老夫还以为庆王是这样人面兽心的人呢,还以为老夫这次又看走眼了。”
“又?!”樾軓似乎没听到暮春的诧异,继续问着暮春,“你的这个伤疤在原先的基础上又被划伤了!”
看着暮春点了点头,似乎有点痛苦地说着,“是…”可语气似乎有很平淡。
暮春看着樾軓继续问着他,“你刚刚说你自己划的?!”
暮春沉默了地点了点头,耳边依旧传来着樾軓不依不饶的声音,“既然是自己划的,为何现在又那么在意?而且现在伤已成疤,说实话,老夫也没把握可以帮你消掉这些伤痕…”
樾軓没听到暮春的回头,抬头看着他静静地看着屋外人来回踱步的声音,抬头摸了摸自己脸上的伤疤。
“因为那个小子?”
樾軓没听到暮春的回答,见他痛苦地沉默着,眼里满是哀伤。
樾軓不理解他们两个到底在搞着什么,明明一个眼里只有另一个。他拉开暮春放在脸上手,看着他脸上的那道疤,低声说着,“老夫可以将你脸上的疤减淡,但是你身上的,老夫就没有办法了…那一株草药,这么多年老夫只寻到了一棵。”
樾軓起起暮春放在一旁的衣服,递给他说着, “暮春,老夫不知你为何如此担心?你在害怕他会抛弃你嘛?”
樾軓看着暮春垂下眼帘,似乎在掩盖着眼里的伤感。当爱意在心头无限蔓延着,却将自身的缺陷无限放大着,自卑将如影随形。
樾軓继续说着,“更何况老夫的那个混子师弟不是早就说了吗?这辈子的他是为你而来。所以他无论无何都不会抛弃你的。”
“师弟?”
“嗯哼,就是宋国的国师,估计现在还在寻他的徒弟的路上…”
看着暮春穿好衣服,樾軓打开了房门,就看到顾溪歭急切地围上来,问着,“怎么样?怎么样?”
樾軓轻轻地推开了他,说着,“你真的很像等待妻子生产的丈夫,又没用,又堵路,让开。”
“你在胡说什么呀!木春是男的呀!而且我们两个是朋友!知己!你懂不懂呀!”
听到这话,暮春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左脸,而樾軓无语地发出来两声,“呵呵~”看到暮春的反应,对着顾溪歭说着,“殿下,不如你少说两句话吧…”
顾溪歭瞬间将手背在身后,挺直腰杆。樾軓知道他又要端起了庆王的架子。听到他问着,“本王问你,可有办法减淡暮春脸上的疤痕。”
“回殿下,有,草民这就会回去研制…”
“那辛苦你了,樾大夫,事成之后,本王定重赏。”
“但是,殿下,老夫可说清楚,他脸上的可以,但是他身上的老夫也没办法…”
听到顾溪歭着急地问着,“为什么脸上的可以,身上的不行?”
暮春瞬间意识到顾溪歭也看过他身上的疤,瞬间的表情失去了控制,变得苍白了起来,顾溪歭看到他的模样,不由地紧张问着,“暮春,你怎么了?是不太舒服嘛?”
然后拉着樾軓,叫他再给暮春看一下,樾軓看上了暮春的眼神,瞬间明白了,他只是因为害怕而变了脸色,然后说着,“殿下,暮公子只是受累了,多静养一会就好了。”
暮春抬起头来看着顾溪歭,脑海浮现着那一双手,落在他的身上,说着,“殿下的身子真的是很漂亮…殿下,不要动,这个角度就很好…”痛苦回忆席卷而来,连同那枝簪子划开身上的皮肤的痛感一同落在了心头,耳边是顾溪歭那道温暖的声音,说,“那暮春,你快点进去休息吧。我一下再来看你。”
暮春拉住了顾溪歭的手,轻声说着,“顾溪歭,你别走。”语气带着一些他没有意识到的乞求。
顾溪歭明白了他似乎陷入痛苦的回忆之中。于是轻声安慰着,“我不走。”
月色再次降临,暮春看着早已趴在桌上睡着的顾溪歭,拉起他的手,隔着衣服划过自己的胸膛,企图覆盖着记忆中的手。
突然一声怒吼,“暮公子!你在干嘛!”愤怒的声音叫醒了暮春,也叫醒来顾溪歭。
顾溪歭迷茫地睁开眼,他的手似乎还被暮春握在手中。看着暮春紧紧握住着他的手不愿松手,耳边是出春陶,气愤的声音,“你要对殿下干嘛?!!”
“怎么春陶?”
“我看到…他!你!”
“啊?”顾溪歭完全不明白,春陶想要表达着什么,看到暮春将头扭到一边,他的耳朵不知为啥红红的。
春陶拉起着顾溪歭就要走,说着,“陛下来信,军营的各位将军都在等殿下回去议事…”
“好,”然后转头对着暮春说着,“那暮春,我先走了,记得吃饭,已经这么晚了…”
暮春知道春陶一定会和他讲的,只是平静看着他问着,“顾溪歭,你还会来吧?”
顾溪歭不明所以,下意识地回着,“当然!”
听到他的回答,暮春说着,“那我等你回来。”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