撼天宗是什么,那是经历过无数大风大浪仍旧屹立不到的鼎盛宗门,就墨轩逍遥这点人生阅历,又怎么可能是那一群老谋深算的老怪物们的对手。
墨轩逍遥是安稳日子里长大的,原本经历过的最大的风雨不过是墨轩家的财政走负数,再往后的那些虽然也是风波,但根本算不得什么风浪。
泽沐然的确是要给墨轩逍遥施压,但这个施压不是要他们灭门,所以在这件事上,他还是要帮他们一些。
曾经,有他镇着压着,那些豺狼虎豹再怎么眼红跳脚,有大明境宗,有四朝灭国的前车之鉴,谁也不敢造次。
如今不同,他不在墨轩家,墨轩家就只能靠自己,靠家主的才智决策面对虎豹豺狼,与之斗智斗勇。
希望墨轩逍遥有朝一日能明白,在他的虚名之下的庇佑只是一时的,真正要想过的风生水起,还要靠他们自己。
虽然,杨清玄这件事打乱了他原本对凌霜与墨轩家的计划,但要想拨正这个错误,也不是难事。
而且,灾殃的问题并没有解决,在他努力消化那些神格的时间中,灾殃的势力已经像是野草一般疯长,大把的使徒沿海入侵城池,许多人类受到灾殃力量的支配,开始以海神的名义活动着。
另一边,赤夏家,尘栀已经被押送回去,与以往不同,赤夏家显然死了相当多的人,空出了许多空置的房屋,就连还在本家活动的影卫暗卫那些也没剩多少,似乎倾巢而出。
龙的身影很常见,时不时掠过天空,但也似乎有着许多要忙的事。
入了祖地,巨大的阵法圈住一座庞大漆黑的山峰,此处的底部显然开拓出一个山洞,押送尘栀的人在其衣领上别了一件胸针法器,道:
“此物离身便会死。”
那人顺势丢了一只老鼠进入山洞,那老鼠瞬间便炸裂开来,化为血雾,似被某种强大的威压直接压扁了。
尘栀有些紧张,他觉得眼前的这座山峰很是不详,但最终还是乖巧的踏入阵法结界。
赤夏家的人见状立刻退下,不见了踪迹,尘栀等了等,待确定了人都已经离开,这才伸手按在出口上,发现他出不去了。
山洞里的空气中流动着灵力,可谓是以肉眼可见的浓郁,石壁的形态非常古怪,似乎有肌肉的纹理,脚下的触感也有些弹性。
尘栀没有乱摸乱碰,他觉得非常的难受,敏锐的感官告诉他这个地方非常的危险,稍不注意,便会殒命此地。
空气中灵力的流动似乎是有方向的,再往里走,怕是就会变得一片漆黑,尘栀观察很久,才朝着黑暗中一步步踏去。
这,难道就是泽沐然在赤夏家平日居住的地方吗?如此黑暗,诡异,叫人浑身不适。
脚下的路瞬息亮起光斑,尘栀眉头紧锁退了数步,但眼前的景象简直叫人头皮发炸。
只见那些纹理不断传导着光斑,将黑暗照亮,尤其是他刚刚踏足的地方,留下了明显的光斑脚印。
尘栀有一种感觉,这里就像是蜘蛛的丝网,当他踏足其中一部分,整个丝网都会感受到颤动而传导至网的中心。
这个山洞像是活的,而不是死的。
一直向内大约五十米,尘栀顿足,他的感官在这其中已经彻底被扰乱了,尘栀取出探针法器,发现此内根本上混沌一片。
在异境中,磁场混乱这种事很是常见,甚至会出现昼夜颠倒,时差错乱的异象。
但是赤夏家的探针法器是利用异境的矿石金属等特殊材质打造。因此他们使用的探针法器只在异境中有效,可以应对至少三种磁场混乱的情况,准确指出正确的东南西北。
可是在这里,三对指针都是在疯狂旋转的,无论如何调试校对,在这其中根本不存在可以辨别的锚点。
尘栀很快听见这山洞里有人的声音,风呼啸吹过,身后的脚印渐渐变得淡去消失于黑暗世界。
尘栀有一种感觉,那是非常不安,迷失了自我,认知都在混淆,扭曲,变得模糊不清的感觉。
尘栀只是顿足一刻钟,就开始感觉上下颠倒,晕头转向的,似乎这片空间正在把他炼化,他正处于某种巨大怪物的胃囊中。
尘栀不得不继续前行,他发觉自己无法在一个地方立足太久,那种怪异的感觉会扭曲他的精神,叫他一点点被混乱蚕食。
突的,他听见人的声音,没错,那就是人说话的声音,他的听力很好,又在这般寂静的地方。
其中一人道:
“这次的材料很慢啊。”
有纸页翻动的声音,又一人道:
“不知道,应该不是送耗材的日期,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导致我们的时间被夺走了?”
尘栀觉得怪异,突的,眼前远处亮起光斑的纹理,就是有人踏足地面会产生的犹如传导振动的光斑。
尘栀也上前一步,他知道自己在这里是无处可躲的,虽然这不是一条完全呈直线延伸的通道,但是既然他看得见对方的光斑传导,那么对方也会看得清他的足迹光斑。
其中一人也看见了光斑,指着远处,只是那光斑太小,好像根本没几个人似的:
“哦!在那?人数好像有些不对。”
旁的人见那光斑不动,也喊:
“干什么呢!进来了就快过来,磨磨蹭蹭的,赶紧跟我们走。”
尘栀看着那光斑似乎朝着洞穴深处前行,好似不打算走过来看看他到底是谁,便招呼他快点跟上。
尘栀见状加快了脚步,三步化作两步,跑了过去。
光斑的传导顿时化作一道绚丽的隧道,从起点,一直传导至那二人的面前。
那二人也是惊的一身鸡皮疙瘩,其中一人骂道:
“你们跑什么!外面的人没教你们规矩吗?”
然而真正冲至眼前的,却只有一个人。
绚丽的光斑隧道穿过众人,直接向着身后的甬道冲去。
另一人也骂:
“这样会惊动那位休息的,你个素材是疯了想死吗?”
尘栀顿足,他打量着这宽阔甬道内的二人,这二人都是一身学士服饰,看起来有些像某种神教的信徒长袍。
其中一人捧着一本书,二人看起来都十分年轻,但胸前右侧都有两个胸针法器,看起来样式更加复杂。
这二人神色不善,怒瞪着人,捧着书册的那人见人也是蹙眉:
“其他人呢?你为什么穿着衣服?那群人难道不知道在这里处理费衣料是多么麻烦吗?真是说多少次也不听!该死的耗材就不能老实一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