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满吟回来时,赤夏尘栀还没有回来,也是问:
“他回赤夏家了?”
墨轩逍遥摇摇头:
“他没说,你没在外面看见他吗?”
江满吟点了一下头,也是坐下:
“我听说凌霜醒过来之后就去拔刀了。”
墨轩逍遥也道:
“我没看到过程,不过,我看见的时候他已经从里面走出来了,他好像和我一样,完全进去不去。”
江满吟也问:
“会不会是因为泽沐然,他不让我们进去。”
赤夏尘栀就在这时推门而入,他看起来表情有些柔和,有些松懈:
“不是他做的。”
悠然疑惑:
“前辈,你知道原因?”
赤夏尘栀提着凳子放在床榻旁,也是坐下,似乎有些倦意:
“泽沐然很早以前就没有了意识。”
墨轩逍遥蹙眉,一个半月前的赤夏尘栀可不是这么和他讲的:
“可你上次不是说你见到了泽沐然?”
赤夏尘栀点了一下头,褪去鞋袜上了床榻,也是又取了膏药在手心里揉开,盖着被子在里面似乎在给凌霜按摩:
“嗯,我见过太多次,但是他每次都没法和我说话。我隔着那一面墙,他偶尔会发出一些含糊不清的声音,我花费了接近一年的时间才弄明白我怎样才可以恢复支配身躯的方法。”
墨轩逍遥蹙眉:
“你没有和他做过交易?”
赤夏尘栀道:
“我花了很久,在另一面砸了一道缝隙,我知道他懂我想要什么,所以,这算是交易。”
赤夏尘栀没有细说,众人虽然感觉古怪但都没有问,只有悠然问:
“你是怎么到达那面墙的?”
赤夏尘栀轻叹:
“我一直都不知道眷族是什么,眷族又要怎么活,泽沐然没有教过我这些,所以,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了解。”
“不过,我发现,兴许是我们之间有所联系,所以我只要是真心在祈愿,我就能到见到他。”
悠然问:
“那我能去吗?我也想见他,我有好多话想和他说。”
赤夏尘栀摇摇头:
“你不会想见的,那种东西已经不是你们认知当中的泽沐然了,这么久的时间以来,他几乎没有一刻是清醒的。他还在持续恶化,我成功掌握方法的时候,他已经有半年都没有一刻认清我了。”
众人不解,赤夏尘栀揉捏了一会,也是有些乏了,便道:
“今晚,我会抓着他在这里睡,不会让他在乱跑了,你们也回去休息吧。”
悠然道:
“啊?前辈,你看能不能和我换换,让我躺下啊!”
赤夏尘栀拉上被子躺下,环住凌霜的腰:
“不行,你是姑娘。”
悠然掐腰:
“所以前辈你下去就好啦,凌霜他又没长哔——我和他睡又没关系。”
屋内三人震惊,就连赤夏尘栀都精神了不少,看着口不遮拦的悠然,又看向墨轩逍遥,似乎在说,这是你养大的闺女,你确定你这个当爹的这种话都能和她讲?
墨轩逍遥当即猛咳一通掩饰尴尬,但更震惊的是江满吟,他拍案而起:
“什么?凌霜没有哔——?!那他跟姑娘有什么区别?那你们两个怎么能睡一张床?你你快给我下来!不然我不客气了!”
墨轩逍遥刚想喝口茶顺顺,也是一口茶水喷了出来,也是咳的更剧烈起来,也是一边顺着胸脯一边拉过江满吟就往门外走: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你过来,我我,跟你解释是怎么回事!”
江满吟一脸狐疑的被拉走,屋内就只剩下悠然一人,悠然撸起袖子,嘿嘿一笑:
“前辈,我爹走了,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
赤夏尘栀当即坐了起来,自从他醒来后在见到悠然,只知道一件事,现在的悠然就是个混世大魔王。
有墨轩逍遥在她就装作乖乖女,没有墨轩逍遥她就是一小疯子,什么事都能干的出来,混蛋得很。
自从她跟着大部队打了几场持久应战之后,至于长幼尊卑男女大防什么的,在她眼里就是放屁。
赤夏尘栀摸不准悠然想干什么,也是伸手做挡:
“你爹还在外面,你要是乱来我就喊了。”
悠然摩拳擦掌:
“那我就喊非礼,你下不下来,你不下来我就冲上去抱住你就喊了,我爹他们可在外面,你别忘了,我还有江长老,他可疼我了呢!”
赤夏尘栀有一瞬间大脑空白,他要是没记错,前不久悠然就有一次撒泼打滚硬是把好几位他宗长辈气的百口莫辩,听说她阴阳怪气耍起无赖来那一套,简直和泽沐然一模一样。
悠然见状直接就掀了被子,赤夏尘栀就知道她说到做到,果然人经历生死多了,脸皮就会变得厚如城墙,赤夏尘栀立刻叫道:
“等等!”
悠然抱臂,一脸得意洋洋,悉听尊便的模样。
赤夏尘栀心虚,他想起听来的那句“我就喜欢你看不惯我还不敢打我的模样。”悠然现在这神态表情,很像。
据说,这是泽沐然的原话,她学的一字不漏的说给那些人拿来挑衅,气倒一片。
赤夏尘栀不愿意陪着这小疯子发癫,反正凌霜身边很冷,搞不好会把人冻醒,到时候悠然应该就会知难而退,也道:
“我穿鞋,你让让。”
悠然站到一旁,赤夏尘栀也是穿好鞋子下了床,坐到墨轩逍遥之前落座的座位一旁,无言以对。
赤夏尘栀看着悠然嘿嘿一笑,只道一声好耶,便脱了鞋子爬了上去,一把抱住凌霜挤入被窝裹了个严严实实,也道:
“今晚有我看着你,就算你变成蚊子也别想逃出我的五指山,你要是在偷跑去拔刀,我就代表我爹打你屁股开花八十八。”
赤夏尘栀别过头去,实在是难以想象泽沐然之前都教了些什么。撒泼打滚耍流氓,他要是没记错,悠然好像是因为最后一个场地结束后的什么事情受了什么刺激,然后便一发不可收拾了。
墨轩逍遥进来的时候,看见赤夏尘栀坐在桌子旁边拄着腮,在看悠然,人已经不见了。仔细一看,居然已经上了床抱着凌霜一脸美滋滋的睡着了。
墨轩逍遥清了清嗓子:
“你怎么坐在这?”
赤夏尘栀哑然,他总不能说你女儿撒泼威胁我,也是道:
“没什么,她想和凌霜亲近亲近,我给她让让。”
墨轩逍遥嗯了一声,不知为何总感觉在赤夏尘栀的眼神里看出了一丝幽怨感。
赤夏尘栀道:
“他走了。”
墨轩逍遥点头:
“是,凌霜的事不好解释,大家都没见过这种情况,自然误解甚多。”
赤夏尘栀点头,的确。
墨轩逍遥继续道:
“他小时候就对除了悠然以外的姑娘就是不感兴趣,跟榆木疙瘩似的,怎么也听不懂人家的明示暗示。那时候我还以为他是因为心里只有悠然太过固执,之前看到,我才知道是怎么回事。”
赤夏尘栀也道:
“所以他们天生就适合修道,无尘根,无月事,既不能为父,也不能为母,不为繁衍而困,不以性为乐事,比我们少些烦恼。”
墨轩逍遥点点头:
“虽说如此,但我觉得他如今多少能懂一点男女之事的。”
赤夏尘栀叹气:
“不,他不懂,正因缺少,所以我执,他不该被人养大,这对他们来讲都不是幸事。太执着于感受不到的东西,对他来讲不好,他分不清。”